第39章 三十九朵嬌花 (二更)“在打什麽主意……

晚上家宴, 謝初年滿心打算怎麽和沈哥哥表白心意,心不在焉的,飯也沒吃幾口。

直到家宴結束, 沈淵告辭回府, 謝初年去送他。

“有心事?”沈淵早就注意到了謝初年的不對勁。

“沒有啊。”謝初年掩飾心情,不敢看沈淵的眼睛。

沈淵停下腳步不走了, “真沒事?”

謝初年左右看了看, 冬白在身後不遠處, 門口還有兩個仆人。

“沈哥哥,你什麽時候有空?”謝初年湊近低聲問。

“怎麽了?”沈淵不自覺地也壓低聲音靠近了一些。

“我有事想和你說,你還記得上次我偷偷去鎮國公府上找你, 說時機到了就告訴你一件事?”謝初年問。

“記得,哥哥現在就有空, 不如直接告訴哥哥?”

“不行!”謝初年一口拒絕。

她現在還沒做好準備呢。

沈淵挑了挑眉, 不知道謝初年賣什麽關子, 想了想說:“明日下午我有空。”

“明日你不是要去軍營?”每次沈淵去軍營都很晚才回家,有時甚至直接在軍營過夜。

“不用去了,後日再去。”

“那好, 沈哥哥,明日下午我們在品香樓見。”謝初年說完還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鼓起勇氣做大事似的。

沈淵覺得好笑, 勾起嘴角問道:“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謝初年在心裏說:“當然是在打你的主意了。”

這話她可不敢說出口, 只是擺了擺手說:“沈哥哥,天色不早了, 早點回去休息,明日下午見!”說完,轉身就跑了。

“……”沈淵看着小姑娘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

還是趕緊回去派人告訴陳兵, 讓他再幫他多管一天。

這一夜,謝初年翻來覆去沒睡好,一想起明日下午要做的事,心就跳得厲害。

失眠的後果就是,第二日早上一起來,臉上那大大的黑眼圈,一下就摧毀了昨晚做好的心理建設。

“怎麽辦,我這樣怎麽去見沈哥哥?”謝初年捂着臉十分喪氣。

“小姐,一會兒用了早膳,再睡一覺,實在不行,奴婢幫你多擦點粉蓋住就是。”冬白在一旁說。

“也只能如此了。”

大抵是昨夜沒睡好,早膳過後,謝初年沒一會兒就睡着了,再醒過來,剛到午時,謝初年忙叫冬白來替她上妝。

“妝上的多一些,像胡姐姐那個樣子的。”謝初年特意說。

冬白聽命行事,利落地替謝初年上好妝,而後主仆二人讓謝興去駕車,去往品香樓。

馬車沒走一會兒就停了,謝初年詫異,在車內問:“怎麽停了?”

謝興說:“小姐,英國公府的馬車在前面攔着。”

謝初年聞言皺眉,将車簾掀開往外看,正好看見趙文鴛從前面的馬車下來。

“年兒,我昨日邀你,你說身體不舒服,今日我特意帶了一些補品去看你,沒想到在路上就遇見了,你哪裏不舒服啊,怎麽還出門呢?”趙文鴛站在謝初年的馬車前,笑意吟吟地看着謝初年。

“多謝長樂郡主挂念,我昨日吃壞了東西,以為要将養幾天才好,這才沒應邀去府上,今日早上吃了些熱粥,感覺有了些力氣,便出門辦點事,早知道長樂郡主要來,我就命府上備好飯食,迎接郡主了。”謝初年這種場面話,說起來十分自如,真真假假的,也沒人在乎。

“既然如此,那就陪我去茶樓坐坐吧,我們好久沒見了,也該好好敘話。”

趙文鴛如此說,謝初年只好下車,随她一起進了茶樓,只希望她能長話短說,別誤了她約沈哥哥的時辰。

“坐吧。”趙文鴛指了指對面,然後讓小二上茶。

“郡主找我,所為何事啊?”謝初年問。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趙文鴛語氣輕松,仿佛真的沒什麽要緊事,就是關心她來看看她。

可是謝初年知道,肯定是來問她二哥的。

只是趙文鴛不主動開口,她也不能提,兩人就這麽聊着無關緊要的話,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謝初年有些坐不住了。

沈哥哥肯定已經在等她了。

“怎麽,你有急事?”趙文鴛問。

“沒有。”謝初年若無其事笑笑,心裏卻盼着她說重點。

終于,趙文鴛喝了口茶,問道:“你二哥是不是回來了?”

謝初年露出一副驚訝的神色,“郡主怎麽知道的?實不相瞞,我二哥确實回來了,昨日早上回的,我爹不讓他張揚,二哥便只雇了輛馬車,行李都沒有幾件。”

“我還聽說,你二哥帶了個女子?”

“郡主消息果然靈通,那是我二哥的朋友。”

“只是朋友麽?”趙文鴛雙眼緊盯着謝初年,她才不相信只是朋友。

“當然了,不能還能是什麽?”謝初年一派天真。

趙文鴛也不再問那個女子,而是問:“之前我托你寫的那封信,你可替我寫了?”

“寫了。”

“那你二哥的回信裏,可曾提到我?”趙文鴛語氣有些急切,她在家一直盼着這回信,結果卻盼來一個謝元璋帶着一個女子回京的消息。

“郡主,當時南方多水患,而後又爆發了瘟疫,二哥整日為公務奔波,就連家書,也只是回京前才給家裏寫了一封,裏頭寫了什麽我也沒看見,都是我爹娘收的。”謝初年如實相告。

當初答應幫趙文鴛寄信,她便已經知曉,二哥多半是不會回信的,若是想回,何必要等六年。

“為什麽,他為什麽不給我回信?我寫了那麽多封信,這麽多年都石沉大海,他一個字都不想和我說嗎?”趙文鴛接受不了現實,眼中盡是失落。

昨日謝初年該和二哥說說那封信的,今日也好能和趙文鴛有個交代。

“年兒,是不是你信裏沒寫清楚,你和他說了嗎,我一直在等他,我快二十三歲了,我一直都在等他!”趙文鴛眼睛紅了,手也緊握成拳。

“郡主,信我确實寫了的,但是回不回是我二哥的事。”謝初年看着趙文鴛的樣子,心裏也不是滋味,可是她有什麽辦法呢?

況且,這段感情裏,一直都是趙文鴛一廂情願,二哥也從來沒說過要她等啊。

“我堂堂郡主,哪裏不如一個商賈出身的低賤之人,年兒,你帶我去找他,我要親口問問,他為什麽不喜歡我!”趙文鴛完全陷入自己的情緒裏,六年的等待換來的竟然是這樣的無情回應,讓她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謝初年覺得趙文鴛有些不可理喻,若是她這樣找上了丞相府,只能讓兩家人都難堪。

“郡主,你冷靜一下,你去找我二哥,又能問出什麽呢?該問的,六年前不就已經問了嗎?”

這句話,徹底讓趙文鴛失去了理智。

“年兒,你是在怪我嗎?當年他走得那麽快,我只不過是和他說了一句心悅于他,他就冷着臉說,這輩子和我都沒可能,我都來不及解釋,他就去了青州那麽遠的地方,視我如洪水猛獸一般,我做錯了什麽,就因為我弟弟不小心讓你落水,他便恨上了我們家!”

說到這裏,趙文鴛淚水順着臉頰流下,看着謝初年站起身,“當年你發病,也和我沒關系啊,我還一直去看你,我是真心希望你好的,年兒,我們是朋友啊,你想想辦法,讓他見我一面,行不行年兒?”

謝初年左右為難,二哥之前就不喜歡趙文鴛,現在有了胡姐姐了,更不可能私下裏和她見面了。

“郡主,我二哥身體有恙,爹娘不讓他出門,我也沒什麽法子。”謝初年這個也是實話。

“我明白了,他是你親哥哥,你當然要幫着他說話了,你要是不想幫我,直說便是,不必想這樣拙劣的謊言蒙騙我。”趙文鴛擦了擦眼淚,看向謝初年的眼神中充滿了冷漠與疏離。

“……”謝初年看着這樣的趙文鴛,心情也沉重起來,若是趙文鴛自己放不下,她就算說什麽也沒有用。

“你走吧,你這個朋友我算是白交了。”最後,趙文鴛自嘲一笑,冷冷地說。

謝初年也不想再和趙文鴛多說什麽,起身行了個禮,“郡主,世上好男兒多得是,您還是想開些。”

說完,謝初年快步出了茶樓,上馬車之後,讓謝興以最快的速度去了品香樓。

沈淵已經在裏面等了一個多時辰了。

謝初年不是不守信之人,到了時辰之後人還沒來,沈淵就讓吳風去來的路上查看,結果發現是被長樂郡主請走了,他便耐心地等。

茶都換了好幾壺,謝初年姍姍來遲。

“沈哥哥,對不起,路上有點事耽擱了。”謝初年下了馬車幾乎是跑上樓的。

“急什麽,又沒多久。”沈淵見她着急的樣子,微微皺了眉,細細觀察,發現謝初年心情不太好。

“長樂郡主和你說什麽了?”沈淵也沒瞞着他知道她去見長樂郡主的事,對于謝初年,他從來沒有過隐瞞。

謝初年猶豫再三,這個在她心裏守了六年的秘密,如今好像也沒有再守着的必要。

長嘆了口氣,謝初年如實相告。

“這幾年光長了個頭,沒長腦子?”沈淵聽了一臉愠色,小姑娘被人利用了還在替別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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