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弦之一·魇夢的血鬼術其實和妖怪夢貘的能力十分相似，都可以将人拉入夢境之中。
但妖怪的能力比鬼更精細的地方在于，夢貘可以對沉睡的人的情緒産生影響。
因為食夢貘本身就是以情緒波動較大的夢境為食，而原本被吃掉夢境的人通常也只會患上一些微小的疾病。
二者的能力加在一起後，夢貘在夢境裏影響乘客們的情緒，魇夢将車廂中所有乘客的夢境聯系到了一起。
魇夢的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多有趣啊，讓人類們在夢境中互相殘殺，否則就無法擺脫夢境，但只要在夢裏被殺死，人類就不會再醒來。這樣的死法還不會影響人類身體的完整，不是很好嗎？”
原來是給睡着的人們在夢裏開了一場大逃殺。
朝日川一時挑眉：“我可不覺得這有什麽趣味的，那最後活下來的人呢，你難道會好心的放他離開嗎？”
他一邊問，一邊思考，還順便觀察了四周，還是感覺不到所謂的妖怪的氣息在哪。
如果是大逃殺的話，不知道奴良陸生和煉獄杏壽郎到底誰比較強，還有夢貘對于人的情緒影響究竟有厲害。
不過他們的精神足夠強的話，應該可以抗衡影響吧？
不然夢貘的能力就太過BUG了。
朝日川一時不是不擔心同伴，只是夢境這種玄而又玄的領域是他涉及不了的，不如先認真對付眼前的鬼。
魇夢回答：“活下來的人當然可以離開啊。”
朝日川一萬個不信：“你騙鬼啊。”
說完他一愣，一絲涼意忽然從心底冒了出來，也就是說之前櫻樹上的小女孩就是在夢裏成功殺了所有人，活到最後的“幸運兒”嗎！
那夢魇的确會把最後的贏家放回去，但不代表他會解除沉睡的血鬼術！
朝日川一時心頭一凜，被這個令人發指的做法感到震撼。
魇夢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向解釋他的問題，反而好奇道：“真是奇怪，明明你也是鬼，為什麽會和人類混在一起？”
“既然有你這種惡趣味的會和妖怪混在一起的鬼在，那有我這種和獵鬼人混在一起的鬼出現又有什麽奇怪的。”
朝日川一時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疑問，熟練地嘈回了這一句。
“啊~也是，”鬼又忽然露出笑容，這一次的笑容讓他額邊隐隐有青筋從暴起蔓延到臉部：“不過那個金紅色頭發的人是一個柱吧，如果殺了他，我就可以得到更多無慘大人的血了~”
做夢。
朝日川一時壓低身形，眼神漸漸冷凝：“那不如來試試，是我先殺到你願意解除血鬼術，還是我的同伴先從夢裏醒過來？”
魇夢大笑：“你可真是有趣啊！”
在他開口的一瞬間，朝日川一時的身體就如離弦的箭般沖了出去。
水之呼吸·七之型·雫波紋擊刺！
點滴漣漪的中心被瞬間刺中，噗呲一聲，在夢魇驚訝地回避朝日川急速的攻擊時，他身邊的肉塊湧起，在身前形成一個厚實的防禦。
“啧。”
朝日川回刀，墨色的弧線劃過空中，肉盾立刻被三道中心交叉的墨線斬切分裂。
他擡頭，發現魇夢已經退到了後一截的車廂裏。
朝日川一時把刀一甩，嘲笑道：“怎麽，我還以為你是要專門來對付我的，只用逃跑來拖延時間的話，可是遲早會被我追上的！”
魇夢笑而不語，緩緩伸出手。
雖然朝日川一時平常看起來只是一個帶着鹹魚屬性的文藝青年，但骨子裏還是很厭煩連打打殺殺都不爽快的敵人，巧的是他特別清楚鬼舞辻無慘搞出來的鬼基本都是一種特別能茍的生物，不由得殺心一起。
嘴巴裏說着“遲早”，下一秒他就反手握刀踏步而上。
繪之呼吸·二之型·灰雀垂櫻！
朝日川一時的身影瞬間消失，翅膀撲扇聲不絕于耳，連續的刀點劈開一層路徑。
彌彌切丸劍尖滴落的墨點眨眼洇開在魇夢的眼前。
砰！砰！砰！
魇夢沒想到他的速度那麽可怕，捂着被啄傷的眼睛慘叫着後退，但同時蠕動的肉塊從天而降，繼續堵住朝日川的前進。
為了不碰到那些肉塊，朝日川一時不得不避開，不小心碰到了一點，就感到肩頭一疼，看來肉塊似乎還帶了腐蝕的效果。
小傷對于鬼來說基本都不是事，但不得不說魇夢這招拖延防禦十分惡心，他光是看到那些畸形的肉塊紅紅綠綠堆積成團，還在嗞啦嗞啦腐蝕着地面，就覺得一陣反胃。
畫家最重要的眼睛被辣到了！
這是什麽精神傷害的血鬼術！
不僅如此，朝日川一時看到魇夢還在後退，忍不住大喊起來：
“有本事你別後退，我們直接來拼血鬼術！鬼舞辻無慘制造的下弦之一難道只會看見其他鬼就往後跑嗎！”
說着他目光變得森然起來，一字一句：“那是不是我殺了你，我就可以成為十二鬼月獲得你想要的力量！？”
在鬼殺隊裏，如果有劍士成功斬殺了十二鬼月的鬼，就有資格晉升為柱。
朝日川一時以此類推十二鬼月中的換位應該也是這樣的，他知道自己的發言很危險，但是附近又沒有其他人，挑釁的對象又是鬼，也就這麽大放厥詞了。
反正對面也不知道他沒有血鬼術！
追求鬼舞辻無慘血液的魇夢臉色一變，慢慢放下捂住眼睛的手。
他的眼睛已經恢複了，嘴角上再度挂起的笑容變得更加惡質：“為了變強，向上弦的鬼們發起換位血戰，再繁瑣的手段我都會做到，只要能保險地殺死鬼殺隊的柱。”
“所以就算是有其他莫名其妙的鬼攔在面前，我也會統統殺掉。”
睡夢之鬼張開手，微笑道：“你就先變成我的糧食吧！”
車廂內的肉團再次湧動，作勢要在兩人之間結成厚厚的阻攔，逼向朝日川。
見到這一幕的朝日川沉下臉，空間狹小的車廂其實對他是很不利的，而且夢魇居然沒有受激來和他正面剛，那他也不得不賭一把了。
面對蠕動而來的厚重肉山，朝日川一時退後一步，低聲喝道：“繪之呼吸·三之型——”
如何畫出水流的動态，是他畫風景畫必修課之一。
因為修習的呼吸劍法是水之呼吸一途，本來就是要在劍術裏體現出水的千萬種形态和力量，于是朝日川一時讨巧地在劍技與繪畫中感悟着不同水流的特別之處，再将之融合為一。
那就是他的繪之呼吸。
水是沒有固定的形體與色澤的，淙淙的河流大可用幾筆波紋勾勒，那激蕩的江潮和滔滔不絕的海浪，要如何表達得更形象生動？
這一技就是他的回答了。
他心中的水的可以柔和可以靈動，自然也可以澎湃激昂，撼動山川！
繪之呼吸·三之型！
“——千繪海！”
巨浪之力排山倒海般沖向魇夢的方向，浪潮翻覆，将攔在朝日川一時面前的一切阻礙都不容抗拒地統統擊退！
大浪開道，橫刀的畫師原地起跳，如同這海浪間唯一的舢板，迎向被狠狠拍擊到幾節車廂之後的惡鬼。
千繪海，是朝日川以前作死去大海上體會出來的最具力量的一型，力道之大，把他和魇夢之間厚重的肉牆生生碾碎，還差點沒把魇夢的腦漿給拍了出來。
不過施展完這一型之後，他自身的情況也不好，力量型的劍技對他雙手的負擔特別大，雙臂的肌肉頓時出現了暴裂的傷口，鮮血飛濺，幾乎要把身上單薄的襯衫給染紅了。
朝日川一時咬牙握了握刀，鮮血就順着指縫溢了出來，淅瀝下流。
他抽着涼氣，不知道有多久沒受過這樣的傷了，差點沒适應過來。
不過還好，因為鬼的恢複力讓他還有拿刀的力氣，他當即忍着痛二話不說地沖上去，想先把夢魇砍頭再說！
朝日川一時特別缺德地訂下計劃。
彌彌切丸是殺不死鬼，但他如果把鬼的頭砍下來當球踢，相信對方也沒什麽能力再用血鬼術折騰車廂裏的人！
被狠狠摔倒地上的魇夢恢複了後腦勺，從暈眩裏擡頭，就看到朝日川一時施展灰雀垂櫻飛到了自己的面前，舉刀而下，眼神淩厲。
刻着下弦文字的瞳孔狠狠一縮。
鬼的嘴角再度揚起詭谲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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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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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式形象來自《千繪海系列之總州铫子》，依舊是北齋的浮世繪（魯迅.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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