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在這個聲音出現的一瞬間，時透無一郎就上前，在百夜屋老板娘的脖子後面來了那麽一下，而朝日川一時拔刀，直接将那塊呼啦飛起的布料釘在了牆上。

“啊——！！！”

女性的慘叫響了起來，被釘在牆上布料表面竟然浮現出了一副人的嘴巴與眼睛，斑斓的“身體”不住扭動，像是遭遇了非常嚴重的傷害。

彌彌切丸紮入的地方，冒出了絲絲縷縷的由奇怪的黑色符號組成的黑煙，像是從中逸散，消失在空氣裏。

“她”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氣急敗壞道：“你這個鬼！！！”

朝日川一時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你是妖怪啊！”

他在心裏驚喜起來，自己難道是多多少少能感覺到妖怪的氣息了？

他給時透無一郎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細細打量起眼前會說話的布匹。

妖怪的體型有千種百種，僞裝成布料的妖怪突然出聲，肯定是因為感覺到了他是鬼的身份，也就是說，這個妖怪應該認識鬼。

想到這一點，朝日川一時暗叫了一聲糟糕，自己沒有認出對方，會不會……

布料妖怪：“……”

“她”的語氣果然警覺了起來：“你居然不知道我，明明關東地區的鬼都收到了消息，你這個鬼到底是怎麽回事！？”

朝日川一時眉頭一挑，神色如常道：“可能是因為我比較宅，其他鬼一般都找不到我。”

他腦子一轉，指了指身後的時透無一郎：“看見了嗎，我在玩養成，這個稀血要是被其他鬼發現了，我不就有很多麻煩了嗎？”

“……”人在警惕的時候腦子一向轉得很快，妖怪的出現非常突然，力量也很弱小，但時透無一郎沒有因此疏忽大意，只是在來到浮世繪町之前，柱中的前輩們叮囑過他很多次，面對妖怪，朝日川一時更有話語權。

他雖然健忘，但不蠢，只能對朝日川的話忍辱負重地閉了閉眼睛。

“真可惜，我還想吃了他！”

和鬼沒什麽差別的發言讓時透無一郎握着刀的手緊了緊。

但朝日川一時的胡說八道有理有據，至少布料妖怪是挑不出什麽錯，“她”只是一個分-身小號，沒有多少智商，當即拍了拍“尾巴”，對着客廳裏的鬼叫道：“那你快放我下來，我是志磨山麗奈大人的分-身，是和你們鬼裏的大人物有過契約的！”

她的語氣又急又氣，聲線近乎在尖叫，百夜屋并不大，按理說女性的尖叫可以在這條街上傳個遍，但是卻一直沒有人來敲門。

妖怪大喊：“這把刀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的妖氣一直在流出去，快放我下來！”

鬼裏的大人物、麗奈大人、契約……時透無一郎和朝日川一時在心裏嚼了一遍這幾個關鍵詞，對視了一眼。

畫家當下應道：“好啊。”

他慢慢起身，作勢要走上前将刀□□，随口問：“不過妖怪大人你怎麽會出現在一家和服屋裏？”

妖怪見他的動作很慢，心裏不禁急切起來，嘴巴叭叭叭地回答了朝日川。

“她”的經歷很苦逼。

“她”明明只是大人身上分出的一截小號，受命來看着這個和服屋的店主，這個店主是大人意外發現的，是那種身上有着不小靈力的人類，大人給出的命令就是監視好這個人類。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任務，但在等待中，沒想到卻遇到了一個鬼帶着一個人類進入了這間和服屋。

Exm？鬼帶着人類？

沒有多少見識、連鬼殺隊的存在都還不知道的妖怪驚了，就算今天是陰天，鬼也很少出門的好伐，為什麽“她”還能看到這樣的組合！？

而且那個人類少年身上的氣息太另妖怪垂涎了，肉-體似乎也很美味！

于是妖怪就混進了老板要拿出來的布料堆裏，想看看這個鬼到底是怎麽回事，當然也不乏有想要這個人類少年加餐的心在裏面，或許可以搬出大人和這個鬼做點交易。

時透無一郎沒想到跟朝日川一時出門會有這樣的經歷，妖怪明顯把朝日川當成同等的關系，而朝日川……似乎很擅長應對這樣的誤會。

他發現在這一點上自己并沒有警惕朝日川會和敵人為伍。

時透看了看布料，又看了看十分人模人樣的鬼，不論是品種還是氣質二者差別都太大了，他想不出朝日川一時會和這個妖怪混在一起的樣子。

很多異聞裏的妖怪都是會吃人的，朝日川一時對妖怪的發言見怪不怪，他思索地走到妖怪面前，握住彌彌切丸刀柄，然後就不動了。

“快放我——下來！”

妖怪大叫這句話第三次，布料上的雙眼突出表面，直勾勾地盯着朝日川一時，布滿了血絲，顯得異常可怖。

時透無一郎擡頭，妖異的符文充斥百夜屋的屋頂，狂暴似地流竄。

朝日川一時坦然地受着這對眼珠子的瞪視：“最後一個問題，你的大人現在在哪？”

“不知道！我不知道！”

力量的逸散速度越來越快，妖怪暴躁起來，聲音尖利：“大人只說叫我監視着這個人類，我什麽都不知道！”

朝日川一時嘆了口氣：“好吧，果然問不出什麽。”

妖怪剛要露出欣喜的表情，就看到面前的鬼歪頭一笑。

“感謝你的白給。”

“她”一愣，一道墨線就從眼睛中央一劃而過，黑色符文密集如同血液般飛濺，本就為數不多的妖力在瞬間清零！

妖怪想要大叫，朝日川眼疾手快地把她的嘴巴再對半切了，布料上的眼睛都要瞪出了框。

這個鬼！這個鬼！

大人！

等到不甘的小妖怪徹底逸散消失，朝日川一時收刀，轉過頭很有精神地說：“看來我們有的忙了，霞柱大人。”

時透無一郎沒說話，定定看了他一陣，差點沒把朝日川一時看得渾身發毛，才小聲問道：“你不是很喜歡妖怪嗎？”

他記得資料裏朝日川的喜好還被重點标紅，但剛剛畫師消滅那個妖怪的動作幹脆利落，還玩弄似地套着話。

這就是喜歡嗎？時透無一郎覺得不是。

矛盾的鬼。

這個想法剛剛形成，下一秒就被朝日川一時驚奇的語氣打破了：“你沒聽見嗎，它剛剛說要吃了你啊，再喜歡哪能和它要吃人相提并論，當然它要是吃鬼我倒是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時透無一郎對他完全人類視角的正确三觀感到一絲震驚。

他似乎想明白了，因為自己的記憶是重新建立起來的，在建立的同時，身處鬼殺隊之中，“惡鬼滅殺”的理念就是他記憶裏最深的認知，因此他會對朝日川一時這樣的存在産生疑惑。

所以少年非常迷茫地眨着眼睛，問：“為什麽你能這麽想？”

“？”

朝日川一時理直氣壯：“因為我要畫漫畫啊，三觀不正怎麽畫出能有正面影響力的漫畫被編輯和你這樣的青少年接受？”

這個不得了的仿佛破次元的答案讓時透無一郎說不出話來。

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糾結朝日川是鬼像人的自己很蠢。

……

回到家裏後，朝日川一時就發短信給負責銀座的柱和産屋敷耀哉，說明今天的所見所聞。

沒能直接和負責銀座的柱碰頭是因為他們要把老板娘送進就近的醫院，買通了醫生對醒過來的老板娘胡說八道了一番解決他暈過去的問題。

晚上時透無一郎照舊要出門，朝日川一時發現霞柱大人好像對自己沒了興趣，不會在自己出現在他的視野時不動聲色地觀察他了，突然還有點不适應。

【叮——】

【私聊】

/産屋敷：鬼和妖怪的契約？

/畫畫的阿時：對，據我所知，鬼和妖怪之間應該是沒有交集的，但是今天的妖怪的确說了它的本體和鬼中的大人物有契約，我超意外啊！

朝日川一時當然是想到了之前夢貘和夢魇的合作，一個吃人一個吃夢兩不誤，所以最後般配地消失，妖怪的身影永遠留在他的心裏，成為他的靈感源泉。

沒想到現在他又遇上了一個和鬼簽了契約的妖怪。

/産屋敷：志摩山是關東邊境，它提到的麗奈大人，你對這個妖怪有了解嗎？

/畫畫的阿時：從分-身的形态來看就像是一截随處扯下的布料，很難推斷出本體，從地域傳說來看，志摩也沒有過什麽有名的妖怪，所以很慚愧，我不知道那個麗奈大人是什麽妖怪，要做什麽，和鬼有什麽樣的契約

/畫畫的阿時：但至少這個妖怪會穿衣服：(

朝日川一時發完消息，萎靡進了被爐。

不只是他沒辦法提供什麽資料，他也的确想不通，兩個都會吃人的物種能有什麽合作，抓了人之後對半分還是剪刀石頭布？

鬼是不會講道理的，那只妖怪為什麽要那麽想不開啊？

過了好一會，産屋敷那邊才再度回話。

/産屋敷：我已經通知負責銀座的劍士去對這幾天歌舞伎座表演者調查了，但因為涉及到妖怪的世界，你這邊入手的方向我有一個建議。

/畫畫的阿時：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産屋敷：去找奴良組打聽一下吧。

/畫畫的阿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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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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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被朋友劇透了最新劇情，啊，感覺JUMP還是在走老路

那就讓鬼滅在我心裏以無慘死的那一刻完結了吧（安詳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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