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課鈴聲響起,喧嚣四起,學生魚貫而出。

西側教學樓是通往寝室的必經之地,幾人留在這裏容易被發現,滿屋狼藉沒法解釋,尤其是時家兄妹的打扮。

薛光宗主動背起蔣思寧,她被鎖在器材室,又被地縛靈吓到,情緒激動。

時清主動拿出安神符貼在她身上。

三人走出器材室,帶着兩名傷員也靈活爬出校外。

路上,薛光宗簡單介紹了一下。蔣思寧是他同班同學,膽小,話不多。高一家長會時她父母嚣張的不可一世,給人土暴發戶的感覺,有時候欺負人的原因簡單的讓人費解,從那以後,蔣思寧就被人盯上,常年受到欺負,她也不敢告訴家長和老師,更不敢反抗。

薛光宗聽說過,真正遇到還是第一次。

“難怪。”蕭林下說道。

地縛靈生前被欺負跳樓自殺,今晚又被蔣思寧的事情刺激到,力量暴漲。

“時間也不早了,”蕭林下看了眼手機,“薛同學,你把她送回去吧。”

薛光宗皺眉,“那你呢?”

他讓蕭林下一個人回家的事情讓他媽知道,沒有好下場。

她可不會一個人回去,蕭林下把目光轉向時家兄妹,他們還欠着一筆“重謝”。

時冀接收到信號,“我們送前輩回去,一定把前輩安全送到。”

薛光宗給他們打了輛出租車。這裏幾個人就他最正常,大半夜的,他還怕把司機吓到。

“到家了給我說一聲。”薛光宗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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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林下沒說話,揮了揮手。

薛光宗站在路口繼續等車,半晌他才反應過來。

雖然和蕭林下有吃飯打怪的交情,但他根本沒有對方的手機號碼。

“……”

明明是蕭林下主動搭讪!

怎麽就變成他倒貼了!

上車前時清已經醒過來,長劍回鞘,半靠在時冀身上,她這傷的也不輕,臉上身上好幾處傷口,尤其是臉上,半張臉都是血,司機開始都不讓他們上車。

薛光宗保證他們是演完舞臺劇沒來得及卸妝,加上幾人年紀不大,看着不像壞人,司機才松口。

司機的視線不斷飄到後排,氣氛古怪,表情肅穆,連受傷的那個漂亮女孩兒都裝的這麽像,心裏感嘆現在的年輕人入戲太深,不一會兒他就聽到時冀開口。

“今天還要多謝前輩出手相救,不知前輩師承何處?”時冀擡手作揖。

“興陽觀。”蕭林下說道,“沒必要多禮,是你說重謝,我才出手。”

時清瞪大眼睛看她哥,這個人本來就沖着地縛靈來的,說什麽興陽觀,這有名的門派道觀佛寺他們都聽過,什麽興陽觀,分明就是胡謅!

就她哥傻乎乎的居然要“重謝”,典型地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她很想反駁,但時冀拉住她的袖子。

時冀也沒聽過興陽觀,說不準是什麽隐世的門派,否則怎麽會出現一個年紀不大本事不小的高人,他不敢小瞧,“前輩,我們兄妹絕對不會忘記您今天的救命之恩。”

“哥!”時清不滿地喊他。

“前輩莫怪。”時冀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也是怕惹怒蕭林下。

蕭林下扭頭,懷疑的盯着他。一口一個前輩,太有禮貌了,難道他想賴賬?

“前面別墅區沒有通行證開不進去,就只能到這裏。”司機聽了一路的咬文嚼字,覺得牙有點酸。

蕭林下應聲。

“明天我就登門道謝,還請前輩告知地址。”時清也想下車,被蕭林下制止。

“你去西城中學找我。”蕭林下擺擺手,關上車門。

司機來了個帥氣的掉頭,“唰”的開走。

“哥,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麽這麽怕她。”時清心裏很氣。

時冀不贊同地看着她,“你暈過去以後,她只用了三個字就打敗了地縛靈。”

時清瞪大眼睛,“怎麽可能!”

那只地縛靈跟發瘋一樣,厲害的不行,而且蕭林下看着年紀和她差不多。

“我們聯手都打不過,別總以為同齡人裏我們已經很厲害,人外有人。”時冀摸了摸她的腦袋,忍不住嘆氣。

路口到陸家,長路漫漫。

蕭林下走得很慢,半路的時候,一輛車快速略過,她轉過身張望,車上有熟悉的氣息,劉春鳳這麽晚了還要出去?

劉春鳳無心注意周圍,她接到了那人的電話,說事情緊急,讓她過去一趟。

晚上快十點,劉春鳳不敢耽擱,開車出門,還好陸任強沒回來,也不用費勁找借口。

不知道那人找她有什麽事情,劉春鳳心裏惴惴不安,尤其是昨天陸任強和她攤牌以後。

劉春鳳熟練地開進小區的地下車庫,又坐電梯上至八樓,開門進入。

屋子裏一片漆黑,她打開燈,客廳空蕩蕩。

“大師?”

劉春鳳不敢亂走,沖四周喊道。

半晌,才有一個沙啞的聲音,“來主卧。”

劉春鳳推開門。

悶哼聲同時響起,她看清床上的人,慌忙爬上床,“大師,您這是怎麽了?”

劉春鳳才看清,楊烨嘴角滲血,整個人精神萎靡。

“有人破了我的陣。”楊烨開口,示意自己不要緊。

“怎麽可能!”劉春鳳知道楊烨有多厲害,不敢置信。

劉春鳳心裏慌亂,擺在一中的陣法她是知道的,交給林姐的銀針不見蹤影,只能重新祭練一根,否則根本無法抽出蕭林下剩下的生機,她的小昱也不能活下來。

幾次三番都失敗,劉春鳳怎麽可能還冷靜地下來,“難道……真的是有人在保護她?”

楊烨目光陰冷,像淬了毒,“能夠破掉我的陣法,那人實力不能小觑,我會讓人去查靈異局是誰接了一中的案子。”

“那、那要是查出來真的是有人幫那個丫頭,小昱的命……”劉春鳳想到自己苦命的兒子,就想哭,“會不會是她的外公……”

“不可能!”楊烨一下子推開劉春鳳,厲聲道,“當年我親手了結的他,怎麽可能給他活路!”

“可是……”劉春鳳張了張口,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她把陸任強的話複述一遍。

陸任強察覺劉春鳳和蕭林下之間關系變化,特意警告了她,還提到蕭林下的親生母親何家有一件傳家寶,能夠讓人逢兇化吉,哪怕只剩一口氣,也能讓人活過來。沈家不顧一切,哪怕蕭林下都走丢了這麽多年也要她這個人,為的就是這個寶貝。

當年何長月死後,陸任強把她的東西翻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這個寶貝,畢竟是傳聞,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但沈家堅信不疑。

陸任強把消息告訴劉春鳳,也是讓她收斂點,最好能想辦法套出這個傳家寶的确切消息。

楊烨聞言,沉吟,難道不是有人在背後搗鬼,而是真的有這麽一件逆天的法器?

他浸淫玄術幾十年,他當然知道有些逆天法器能鎮壓住人的命格,像蕭林下這樣臨死都能被拉回來,不管他們用什麽手段害她,都沒法得逞。

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法器……

楊烨看向劉春鳳,“銀針的事情我會想辦法,你去找蕭家人。”

他俯身貼近劉春鳳耳朵,小聲的叮囑。

蕭林下早上走進教室,忍不住打哈欠,昨天打怪沒累到,但從路口到陸家足足走了大半個小時,累的不行,這個身體還是需要好好加強。

“昨天你也沒睡好?”薛光宗站起來讓路。

他眼睛下一片青灰,昨天晚上把蔣思寧送回家,被他父母糾纏半天,到家後躺在床上,腦子裏不停回憶起器材室的事情,精神勞累,身體卻無比清醒。

蕭林下搖頭,她睡得很好,但睡得不夠。

體內生機的缺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補回來的,她趴在桌子上,準備補眠。

“等會兒老師會來。”薛光宗提醒她。

她居然一大早就進行高難度挑戰,轉學前,薛光宗聽說西城管理制度嚴厲,但他實在看不懂蕭林下的操作。

“還有五天就要聯考測試,你準備了嗎?聽說連續三次考試在最後百分之十,且平時不認真的學生會被勸退。”薛光宗小聲地說道。

進了西城,當然不至于不認真學習被勸退,畢竟學生認真上課交作業,就不會被老師評定為不認真學習。

但蕭林下,薛光宗敢說沒有一個老師會覺得她有認真學習。

“噓!”蕭林下比出禁聲手勢,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還有五天,足夠她融合地縛靈的那些記憶和知識。

到時候,她還是那個學習和呼吸一樣自然的學霸。

早上是語文早自習,周順走進教室,一眼就瞥到睡過去的蕭林下,和她旁邊認真學習的薛光宗形成鮮明對比,心裏堆積的不滿達到臨界邊緣。

等聯考成績出來,算總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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