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兇手
林姐, 原名林菊, 離異, 孤身帶着兒子林建陽生活, 母子兩相依為命，前兩天, 警察局就接到報案說她失蹤了，查找未果，沒想到今天中午, 林建陽慌慌張張來報案, 說失蹤的母親出現在客廳，神情恍惚，随後輕飄飄倒地身亡。
此外，林建陽堅持聲稱林菊身前多次提起蕭林下, 對她十分恐懼，還經常神神叨叨。
蔡局調查到在蕭林下住院那幾天，林菊賬號裏有大筆款項進賬, 随後林建陽的賭債一次性還清。
"大師, 蔡局和我都知道不會是你下的手，只是需要走個流程。"時冀解釋道。
以蕭林下的能力, 她想對普通人下手，根本不用多此一舉。
蕭林下表示理解。
兩人走到裏面, 好幾個人都在等她。
除了見過面的蔡永明和時清, 還有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長相卻偏硬朗, 看着不好相處。
"哥，你們來了！"時清眼尖，或者說她一直關注着門外，兩人一走進來，她就出聲招呼。
對上蕭林下的視線時，神色帶着些許尴尬。
自從一中的事情以後，她就沒有再和蕭林下碰過面，所有事情都是從時冀那邊知道的，她當然也知道蕭林下那天救了他們兩兄妹，但還是因為年輕氣盛，感激和尴尬兩種情緒交織，還是有些不自然。
時冀邊沖她揮手，邊跟蕭林下介紹，"蔡局和我妹妹就不多介紹了，這位是我們師父郭展，專程過來驗屍的。"
林菊的屍體十分古怪，全身沒有一處傷痕，就連淤青都沒有，法醫都檢驗不出她死亡的原因。加上事情又和蕭林下有關，他們兩兄妹就想着報恩，這才請他們師父出馬。
兩人簡單的打過招呼，倒是郭展主動邀請蕭林下一起去驗屍，言語間十分客氣："不如大師一塊兒跟我去驗屍，說不定能夠有新的發現。"
郭展對蕭林下好奇已久，這段時間他從時冀口中聽到這個名字的頻率直線上升，他這兩個徒弟，尤其是時冀，平日裏雖然對人和善，但天資卓越，對同齡人很少會如此推崇備至。
"多謝。"蕭林下聽到林菊死亡的消息也很驚訝。當時在醫院裏，林菊的面相雖然多災多病，但短時間內不至于倒黴到人都死了，不是命中注定，那就是後天遭遇橫禍，出手的人必定是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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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郭展沒有開口邀請，蕭林下也不好自己過去看個究竟。當玄士攬下一件事情，如果有另外一人不經同意就擅自加入，會被視為挑釁，說不得一言不合就鬥法，兩敗俱傷。
停屍間的溫度較外面低很多。
林菊的屍體擺在正中央，上面蓋着白色的布。
郭展看向蕭林下，用眼神詢問。
蕭林下示意他先請，從郭展對這事情的漫不經心和時家兄妹言語肢體中的敬佩，她也能看出郭展的地位不低，對方對她這麽客氣，她要是再喧賓奪主，未免顯得不識趣。
不驕不躁。
郭展心裏感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了不得，擁有比時冀還要高的能力和天資，卻可以這麽低調。想當年，他在這個年紀稍微有點成績，早就樂得找不着北了，還覺得自己打遍天下無敵手。所以，哪怕時冀稍微有點自傲，郭展也覺得很正常，沒有怎麽管束。
當然，郭展也想不到自己欣賞蕭林下的點，和實際有所出入。
蕭林下這麽低調純粹是因為實力沒有恢複，在不夠了解這裏的玄士的實力之前，她狂傲的資本稍有不足。
郭展把手放置在林菊腦袋上方。
蕭林下意外地看他這一起手動作，沒想到郭展居然是少有的通靈體，顧名思義，借助自身的特殊體質與屍體內殘留的魂體進行交流，通常能夠看到死前的那些畫面。這種體質很少見，天生适合吃這碗飯，但也有缺陷，要是遇到惡靈或者執念過強的人，信念不夠堅定就會被影響到。
郭展漫不經心的态度在釋放出靈力後發生變化，他眉頭緊皺，他沒有感知到任何的東西，甚至……林菊的屍體中似乎并沒有魂體的存在。
他看向蕭林下，示意她站過去一起。
蕭林下伸手握住屍體的手腕，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又在屍體身上戳了幾下，皮膚偏柔軟，按下去能留下一個指印。
蕭林下沖着郭展點點頭，忽然又想到什麽，扭頭，"時冀，你之前說林菊倒下去的時候輕飄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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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蔡永明能回答，"法醫說林菊的屍體重量是身前的二分之一。"
"你有想法了？"郭展驚訝道。
蕭林下點頭，以靈力為刀，割開了林菊的手臂，發黑的血液從傷口滲出，蕭林下視而不見，直接把她手臂周圍一整塊肉都切割下來。
"看好了。"蕭林下拿手指輕輕點在露出的骨頭上。
她沒有用力，甚至連靈力都沒有用上。
"咔嚓——"
微不可聞的骨裂聲響起，林菊手臂上的骨頭直接就斷了，人的骨頭本身質地十分堅硬，哪怕是死了，也根本不是一個指頭能夠摁斷的。而那節斷裂的骨頭中間空空蕩蕩，沒有任何骨髓！
在一旁的時冀等人也圍了上來，哪怕是見多識廣的郭展都沒有想到還會有這樣的手段，他見過全身血液都被吸幹的，卻沒有見過只吸骨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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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金蠶蠱。"蕭林下開口。
"金蠶蠱的飼養不是……"郭展想說什麽，但後面卻被蕭林下打斷。
"是變異的，"蕭林下目光微沉，骨頭中間殘留的氣息和甄可人身上的蠱蟲一樣，"那個人應該是在培養母蠱，但是……"
林菊身上根本沒有母蠱的氣息。
蕭林下看向蔡永明，"今天接觸過林菊的有哪些人，最快速度把他們聚集起來！"
語氣不容反駁。
蔡永明也知道這會兒不是了解詳情的時候，他示意時冀跟蕭林下交代，自己則已經率先跑出去叫人了。
"今天和林菊接觸過的人只有報案的林建陽、法醫還有把屍體運送過來的刑警。"時冀給蕭林下解釋。
郭展此時也明白蕭林下的意思了，下蠱的人把林菊屍體中的母蠱轉移到接觸過她的人身上，比起接近一個被看管起來的屍體，悄無聲息的接觸活人要容易的多。
幾分鐘後，蔡永明已經把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蕭林下和郭展等人一起趕過去。
"你們憑什麽讓我等在這裏！那麽多人不去查我媽媽的死，不去抓蕭林下，你們是不是看陸家有錢有勢啊，什麽破警察！"
還沒走進門，就聽到有人不滿地吼聲，狂躁而憤怒。
很快又有別的人警告林建陽安靜一點，每個人都在努力辦案，根本沒有他說的包庇這種事情。
"是林建陽。"時冀點出了剛才鬧事的人。
蕭林下點點頭，和郭展一塊兒走進去。
檢查人身上是否有母蠱或者母蠱殘留的痕跡也簡單，郭展并不擅長這方面，檢查的事情就交給蕭林下，他只是調動靈力在周圍架起一道屏障，以免母蠱傷人。
察覺到周圍靈力的變化，蕭林下看了郭展一眼，心裏對這股充沛的靈力表示羨慕，她的實力要是能恢複到郭展這個程度，她對上劉春鳳背後那個神秘人也不用這麽畏手畏腳了。
蕭林下取出黃紙和筆，筆尖輕蘸朱砂，一氣呵成，連續畫了六張靈符。
郭展在一旁目瞪口呆，就連時冀也是第一次見蕭林下畫這麽多的靈符，竟然沒有一張是廢的！
時清不擅長畫符，但看到蕭林下這番流暢的動作，眼睛發亮，她覺得蕭林下這種時候沒有露出一絲驕傲和高調，但是這個逼裝的，要給滿分！
每個人按照蕭林下的說法，把靈符貼在自己的心口，唯獨林建陽不配合，他的情緒一直都呈現出狂躁和亢奮，才貼上靈符，他就覺得心口發熱。
蕭林下對他懷疑最重，一看他的反應直接就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毛巾或者紙巾！"蕭林下扭頭說道。
時清第一個反應過來，快速遞上紙巾。
蕭林下把紙巾蒙在林建陽的鼻子上，用了大力，沒有給他反抗的機會。
林建陽瞳孔放大，只覺得身體裏仿佛有一股火苗四竄，能夠呼吸到的空氣越來越少，他充滿了恐懼，這個女人居然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殺他。
旁邊圍觀的刑警想要阻止，但蔡永明喝止了他們，雖然和蕭林下接觸不多，但蔡永明知道蕭林下不是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況且，郭展身為靈異管理局的高層，怎麽也不可能放任玄士這麽猖狂。
林建陽的掙紮越來越弱。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按住他鼻子和嘴巴的力道變輕，連胳膊上的怪力都不見了。
林建陽雙眼迷離，重重摔在地上，鼻孔處滲出黑色的液體。
蕭林下手上那張紙巾上也沾了不少這樣的液體，"不見了。"
還是晚了一步。@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蕭林下看向郭展，"麻煩您幫忙看一下，之前有誰接觸過他，十五分鐘之內。"
就憑林建陽的反應，母蠱離體時間不長。
郭展應聲，伸手觸摸林建陽的頭頂，随着靈力的輸入，十五分鐘內的畫面如多倍速放映一般呈現在他的腦海裏面。
林建陽本來就是一個混混，現在最疼他的媽死了，沒人能管得住他，就這十五分鐘，他接觸到了很多人，在警察局裏面大鬧，光是身體接觸的就不下幾十個人，其中還有不少是勸他別鬧事的。
實在很難判斷出誰有問題。
"怎麽樣，有沒有上了年紀的人？"蕭林下問，下蠱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何家當年的仇人，應該不年輕。
郭展正想說話，腦海裏一閃而過熟悉的身影，林建陽推開勸阻他的人，轉身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身形高挑，面容帶笑，好像對什麽事情都很寬容的樣子。
他怎麽會來這裏？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其中一個刑警看看屋子裏的氣氛，心想誰在這個時候不開眼來敲門，但還是趕緊去開門。
走進來的人，身穿長款風衣，襯的他整個人更加顯高，臉上滿是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