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妖婆

“娘只教你一次，你給我睜大眼睛看着，後面的一切，你都得靠自己。這小女娃身嬌柔嫩，可不比你們那些操皮蛋，你下手的時候給我柔點！你爹說了，他會派另一個人過來監督你，你要是敢欺負文慧，別說是文慧爹娘了，就我們倆都不會讓你好過。”

穆老夫人冷着聲，叮囑着穆青天要悉心照顧穆小七，自己卻用臃腫的身子擠壓着穆小七，那只肥嘟嘟的手更是在清洗穆小七的屁股時，狠狠地掐了一下。

穆小七被穆老夫人抱在懷裏，差點擠成肉餅，這都不算事。最令穆小七生氣的是，這個老妖婆竟然趁着給她洗屁股的時候，虐待她！

鑽心般的疼痛襲來，穆小七低聲咒罵：“娘和兒子都愛虐待襁褓之中的嬰孩，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這兩個喪心病狂的人！”就此，穆小七開啓記恨模式。

穆老夫人見穆小七不哭，只是哼哼兩聲，心情不爽，魔爪又蠢蠢欲動，穆小七感覺到了不對勁，扯着嗓門大聲尖叫，“老妖婆，你放開我！臭老妖婆，虐待嬰孩，你真是有臉了......”反正她說話沒人能懂，哪怕是罵人的話，在別人聽來，也只是哭泣罷了。

穆小七罵過瘾了，遇見這種心腸歹毒的長輩，還能顧及長幼尊卑，苦水往肚吞，這事也只有驢能做的出來。

“娘，你壓着孩子了。”季文慧急上眉梢，她看不過去了，哪怕她沒有照顧過孩子，也能看出來穆老夫人給孩子洗屁屁的姿勢不對勁。再說了，這孩子都哭了，她老人家怎麽能充耳不聞？

“哼，”穆老夫人直接甩臉色，語氣極差，“我生幾個兒子都是這麽給洗的，看不慣，你自己洗！”

兩個人都不是省事的貨色，一個生孩子比殺豬還難，一個剛出生就裝死！

真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男娃皮糙肉厚，女娃......”季慧文是丁點都聽不得穆小七的哭聲，只是性格溫婉的她，不敢大聲同婆婆理論。

“行了！我還不稀罕給你閨女洗屁股！随你們折騰去，到時候你可別對你爹說我的不是。”穆老夫人黑着臉說完，直起腰杆，随手将穆小七仍在床上，那動作利索，好似丢一塊又臭又髒的破抹布。

身體陡然飛了出去，穆小七吓得連聲尖叫，小胳膊小腿胡亂蹬踢着。直到小身板躺回柔軟的床上，穆小七才狠狠地唾棄了自己一把，前世跳懸崖的人是誰？！

“小七！”季文慧差點吓得魂飛魄散，失聲尖叫。

季文慧心疼的将穆小七抱在懷裏，聽着女兒的哭聲，她哀怨的看着穆老夫人，“娘，你也是為人母的！古話說的好，貓養貓疼，狗養狗疼，我生的孩子不需要你疼，可，可你怎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

季文慧的維護，字字句句在耳邊旋繞，穆小七心底的某處柔軟被觸動了一下。一滴清淚滴落在穆小七的臉上，惹得穆小七又是一陣憤憤吼，“臭老太婆！死老太婆！我詛咒你生兒子沒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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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小七罵完才想起來，這個死老太婆已經生了兒子了，而且個個都有屁眼。于是穆小七又換了種罵法，“死老太婆，祝你喝水嗆死，吃飯噎死，走路摔死，上茅廁掉茅坑淹死......”

這罵的，字字句句皆是經典，穆小七萬分佩服自己。

“娘，文慧剛生完孩子，你這麽做未免有些過分了吧？”穆青天見妻兒受辱，面子上自然挂不住。再說了，今兒個全依仗着這一大一小，他才扳回老本。

“生個丫頭，差點害了我兒，我怎麽就不能給點厲害給這老小瞧瞧了？”穆老夫人有恃無恐，她可是一家主母，誰敢得罪她？違背她的話？

“娘！”穆青天不高興了，他生的孩子無論龍鳳，他都喜歡疼愛。這回聽見自個娘親諷刺親閨女，那原本就不大好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你出去！”礙于孝道，穆青天憋了半天只是趕穆老夫人走。

“季家就發揚女娃，青天你得存個心思。”穆老夫人沒因兒子的語氣不好而發火，反而十分平靜的讓穆青天另做打算，言下之意，是個人都能聽懂。

“艹！”穆小七爆了個粗口，黝黑的眸中劃過一抹憤怒，這生兒生女不都是生？憑什麽将一切都推卸到她母親大人的身上？敢情她不是穆青天的骨肉？

“文慧剛生産完孩子，你同為女人，怎麽能說出如此無情的話？”穆青天心疼的将穆小七從床上抱起來，怒目瞪着穆老夫人。

穆老夫人笑的意味深長，“終究還是太年輕了！”誰沒有個年輕氣盛的時候？想到處她也認為生兒生女都一樣，可最終還不是被世俗給打敗了？有兒子就是好，站在那裏腰杆子都站得筆直，硬挺。

“娘，有些不中聽的話就不要再提了，否則我告訴爹去。”整個洛城誰不知曉，穆家從祖輩開始就實行了一夫一妻制度，誰要是壞了規矩誰就得接受懲罰。

穆老夫人深知穆青天話裏的意思，老臉一沉，責備道，“我不就随口一說嘛，青天，你怎麽就當真了！”随後邊說邊往門口走去，這個房間，她是一刻都不想呆下去。

穆老夫人走後，季文慧捂面痛哭，她費勁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孩子，竟然被她奶嫌棄了！

穆青天為難的看着靠坐在床頭，掩面低泣的季文慧，柔聲誘哄嬌妻，“文慧，別把娘的話放在心上。”

“嗚嗚......”季文慧哭的傷心欲絕，她不知道該怎麽訴出心底的委屈，只知道一個勁的哭泣。

季文慧隐忍的哭泣聲落入穆青天的耳內，他先是心生憐惜，可是哄了片刻後，季文慧仍舊哭泣不止，他有些厭煩，只是想到晚上還有正事要辦，便壓下心底的火。

穆青天伸手将季文慧擁入懷中，歉意道，“文慧，是我對不起你啊！是我沒本事，否則娘也不敢欺負到你的頭上來，你放心，我一定會傾盡所有讓你和小七過上快樂無憂的生活。”

女人嘛，就是耳根子軟，男人花言巧語，次次用次次管用。

果不其然，季文慧感動不已，便将今日的不快抛之腦後，“青天，只要今後你待我和小七好，無論娘對我如何，我都無所謂。”

其實撇開今日的事情不說，二人自從成親以來，穆青天對季文慧一直都呵護有加。他們成親足足兩年沒有懷孕，她喝盡了天下苦水，就是無法成功懷上。

因此，穆老夫人急白了頭，幾次三番勸穆青天休妻，穆青天抵死不依，再加上穆老爺子的鼎力支持，穆老夫人只能作罷。

過去的種種美好讓季文慧心情好了許多，只是，穆老夫人的話依舊像根刺一般，深深的嵌入她的肉裏，稍一動作，就疼痛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