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伯母們齊入坑

“哎喲！你這個挨千刀的老二，你媳婦要緊，爹娘就不要緊了？摔死老娘了！”這人吶，一旦上了歲數就耐不住事情，穆老夫人摔跤的時候，腰閃了下，疼的龇牙咧嘴，于是她将這疼痛化為‘咒語’，不停地謾罵着穆齊才，“真是造孽哦，我怎麽就生出來這麽個娶了老婆忘了娘的東西......”

穆老夫人向來強勢，穆家的幾房媳婦都不喜歡她，所以她這麽一摔倒，有些人心底早已樂開了花，誰還會上前去扶她？誰誰都巴不得鼓掌，若是洪雪琴沒暈死掉，指不定趁黑給穆老夫人幾腳。

洪雪琴雖深的穆老夫人的喜愛，然，穆老夫人為了不讓兒媳爬到自個的頭上，時常當着大家夥的面，狠狠打壓洪雪琴。

穆老爺子站穩後，摸着黑走到叫嚷不停的穆老夫人跟前，彎腰将她扶起來，氣急敗壞道，“不像話！真是不像話！”這話是在說誰，大夥都萬分清楚。

穆齊才光顧着自家的美嬌娘，哪兒還有心思去管老人家怎麽說，怎麽罵。

一聲輕笑伴随着穆老夫人謾罵的聲音悠悠飄蕩在半空之中，別人或許沒有聽見，可穆小七聽得真切，這是穆福生（穆家老三）媳婦——秦木蓮的聲音，她素來同二房不對，此番二房得罪二老，她自然是最為開懷的那位。

屋內，燭光昏黃竄動，一陣陣微風從破舊的窗戶處刮進來，燭光随着風搖曳着妖冶的身姿。

“爹！二哥這也不是有意！”穆錦龍慵懶的倚靠在門框邊，只是木質門框被穆青天踹的搖搖欲墜，穆錦龍差點摔跤，好在他身手敏捷。

“四弟，這事你別摻和！”向來少言寡語的穆福生站出來阻止穆錦龍插手這件事，他雙目散發出兇狠的光芒，眉頭微皺，看似随時會化身為蓄勢待發的雄獅。

整個穆家誰人不知，這排行老三的穆福生不怒則以，一怒即便是穆家二老都要咬緊舌頭快速閃人。

“娘，娘，你怎麽了？”穆靜茹試圖掙脫開穆誠的懷抱，奶聲奶氣的喊着洪雪琴，然而，無論她怎麽喊叫，洪雪琴始終安靜的躺靠在穆齊才的懷裏。

“靜茹，安靜點！”穆誠使勁抱住穆靜茹，不給她胡鬧的機會，因為他捕捉到穆齊才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耐煩。

“三哥，娘怎麽了？”穆靜茹似乎也感覺到了氣氛不對頭，聲音很小的問穆誠，兩只小眼睛裏閃爍着淚光和害怕。

穆誠尚且不知事情緣由，哪裏能說出來洪雪琴到底怎麽了，“娘只是太累了，想，想睡覺。”穆誠，人如其名，誠實正直，不善于撒謊的他成功将自己的第一次送給了穆靜茹。

只是對于一個三歲的孩子而言，這個謊言足夠了，穆靜茹稚嫩的小臉蛋上寫滿了對穆誠的信任。

穆青天趁着大夥進門的時間，将季文慧送回了房間，他可不想被誰看見季文慧生病的模樣，到時候他又該多一項罪名了。

Advertisement

“嘶~這，這房子......”燭光将整個房間照得清楚，穆老夫人倒抽一口氣，唏噓不已，“到底是有多久沒翻新過了？”

泥牆坑坑窪窪，凹凸不平就算了，窗戶邊上還破了個大洞，那洞口足有一個幾歲的娃娃那麽大，還有那房頂上，茅草發黑不說，那根根細瘦的竹竿早已蛀蟲，有幾根有斷裂的跡象......

這貧困鄉村的房屋可不比國都的房屋，每年都需要翻新一下，否則來年很有可能會牆倒屋頂塌陷。農村的房子翻新起來并不困難，竹子可以去自家的竹園砍，茅草則是自家田裏的稻草即可。

穆老夫人心底埋怨兒子太懶了，要說砍竹子費事，可要填好窗邊的大坑，那根本不需要多大功夫啊！

窮鄉僻壤什麽最多？泥啊！如果嫌泥不結實，可以去不遠的山上挑些碎石子回家和泥攪拌在一塊。

穆老夫人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慣子如殺子’的道理。

穆老爺子唉聲嘆息，将穆老夫人飄遠的思緒給拽了回來，“哎！”這一聲嘆息當嘆盡了多少無奈？

穆老爺子看着躺在地上屍首分離的椅子，爬滿皺紋的臉上盡是傷感，曾幾何時，他們家竟然窮成這番模樣？連條凳子都坐不起？再瞅瞅那張千瘡百孔的桌面，還有那幾條岌岌可危的桌腿，他控制不住的老淚縱橫起來。

“老頭子，怎的感傷起來了？”穆老夫人離穆老爺子最近，且是這個家裏唯一一個敢直視穆老爺子的人，她從腰間拽出一條破舊的手帕替穆老爺子擦拭掉臉上的淚水。

“我們穆家何時竟落魄到如此田地？青天家中，獨有一張殘破的桌子和一把破爛不堪的凳子......”穆老爺子說着，緩緩擡手，擦拭着眼角的淚水，他是故意這般說的，目的就是想讓穆老夫人看清楚穆青天的品性，希望她不要再偏愛穆青天。

穆小七借着機會說出這些年其他幾房對她們家的壓榨，“爺！你不知道，這些年其他幾房的伯母們隔三差五來咱家‘大掃蕩’。”她欲言又止，逼迫穆老爺子主動詢問追根。

這些年關于他們家被欺壓的事情，穆老爺子一直都是知曉的，穆小七也知道穆老爺子知曉，因為有一回洪雪琴來她家‘掃蕩’的時候，她親眼目睹穆老爺子經過。

穆老爺子之所以睜一眼閉一眼，一是不想煩神，二是不想小事化大。然，穆老爺子的沉默落入其他幾房人的眼中，那便是默許，這才間接導致洪雪琴無比嚣張的舉止。

今夜，洪雪琴昏迷不醒，遂穆小七可以放心大膽的将這些年她作的惡全部道出來，她倒要看看這些事情被搬上臺面之後，穆老爺子是否還會再睜閉眼睛。

穆老爺子不知自個着了小丫頭片子的道，這會心中正想着別的事情，不覺順着穆小七的思緒問話，“何為‘大掃蕩’？”手心手背都是肉，目睹穆青天家的慘狀，穆老爺子的心裏也不好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