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章、遇上喪屍情侶

為了燒頓好的吃，桑秀放開感應力，發現了一個無人村。

主從倆十分興奮，說笑着朝那兒跑去。

時近中午，但天上飄着朵朵白雲，太陽不算猛烈，可能是海洋生物不受感染，大海面積那麽大，雲~雨也就正常化。

到了村邊一看，嘿，綠化不錯，三三兩兩的喪屍在樹蔭下游蕩！

瞧小村的格局像是度假村，再一看果然是，“沙溪度假村”的牌子明晃晃。

喪屍這麽少，桑秀想是不是藍星戰士來過？不像，如果藍軍來過，雖然燒屍不會留下痕跡，房屋卻會受在戰鬥中受破壞，這個度假村是以木質平房為主，應該像以竹木吊腳樓為主的洽灣那樣，完整的房子留不下幾棟。另外牆壁、石板地會沾上短短幾個月時間消失不了的污跡。所以正确推理是藍星戰士只經過距度假村不遠的省級公路，沒來這兒。

她想或許“流感”造成客人少……不對，一些木門被強行撞開，只能是喪屍撞的。應該是藍星軍開着鋼蟑螂經過公路時，喪屍們被吸引到公路上去了。這個度假村不大，反複在路上兜幾次，跑去送死的喪屍就差不多了。殘留的喪屍大概是呆在門比較結實些的房裏，等它們終于破門而出，鋼蟑螂已經遠去。

桑秀只在電視裏看過這種類型的度假村，不清楚廚房在什麽地方，于是推樂樂：“你的鼻子靈光，聞聞哪兒是廚房，就是有花生油芝麻油的地方。”

“那兒！”樂樂爪子一揮，指向一棟混凝土結構的平房。

這棟房子比木質平房還小些，約摸一百五十平米，門窗敞開，裏面有只喪屍。奇怪的是這只喪屍沒有聞着人味撲出來，也沒有吼叫。

桑秀拽住想過去的樂樂細加感應，不是F級。

為免不測，她還是讓靈池水遍布全身。

兩人走進房，喪屍驚懼地躲向屋角。它雙腿齊膝斷，不是被車輪壓斷的，是做人的時候截肢，因為它坐在輪椅中，腰上紮着寬邊帶，被帶子困住出不來。

房間只隔出了一個二十平米的洗廁間，其它地方一目了然。西側是敞開式廚房，精致的酒櫃連着牆，東面擺着一張寬大的席夢思，上方是一幅鑲挂在牆上的巨幅噴墨照片：白浪金沙灘，棕榈樹下，一位儒雅的青年坐在輪椅中，溫情脈脈注視着一個剛從海水中出浴的陽光少年，依稀是同性情侶。

桑秀蹙了下眉，不願去想背後有的沒的悲情故事，揀着廚櫃裏的香油調料拿。

她本想幹掉喪屍在這裏做飯的，巨幅照片令她下不了手，決定另找地頭。

揀好調味品，她招呼樂樂開路，卻見傻犬捧着一個本子抹淚，還要她看。

真是只多愁善感的犬犬，桑秀無奈地接過來，原來是一篇沒寫完的東東——

“情況好像糟透了，怪叫不斷。阿聯說沒事，可這麽大的腐臭味，怪叫不斷，肯定出事了！都是我拖累了阿聯，我的身體早沒指望，截了肢也不能阻止惡化，不該同意阿聯陪我來沙溪。本想這樣一來，我把財産留給阿聯誰也沒話說，他就能一世無憂。害慘阿聯了，他身體雖好，能抵抗住如此嚴重的傳染病嗎？不知情況糟到什麽程度了，阿聯把網線撥掉了，電視機搬走，手機都不給我留，肯定糟的不能再糟！但願……”

“但願”下面筆劃破紙，應該是主人突然喪屍化。本子上只有這一段文字，估計以前主人是用電腦寫東西，而阿聯撥了網線還不放心，又把電腦搬走。

桑秀判斷阿聯也已喪屍化，被車輪聲吸引到公路上，然後被藍星戰士幹掉。平房裏只餘喪屍青年，它沒能耐找吃的，餓到連叫都叫不出，沒幾天好挨。

她放下本子，輕聲道：“樂樂，我們幫不了它，走吧。”

“有肉！”樂樂拉開冰廂。

冰廂燈亮，居然還有電，裏頭滿滿是肉，一塊塊碼着，想來主人以前愛吃肉，做了喪屍不會開冰廂，只能餓着。

桑秀略一感應，原來此屋用的是太陽能，發電裝置就在平房的屋頂。

樂樂抓出一塊凍肉，縮在屋角的喪屍叫起來，聲音痛苦，想搶又不敢。

“是給你吃的。”樂樂滿臉“別冤枉我”的正直表情，向喪屍走去。

桑秀吓一跳，一把逮住他：“抛過去！”——犬人不會喪屍化卻會死，亞香子的小香子就被喪屍整死了！

樂樂力氣太大，怕一家夥砸死喪屍，将肉放在地下，用腳輕輕踢過去。

肉到喪屍腳邊，喪屍彎腰抓，夠不着，連帶輪椅一起傾倒。

突然一股威壓閃電般逼近，桑秀拽住樂樂急鑽入靈池空間。

兩人從空間望外看，瞧見一道黑影從窗戶竄進房間。

喪屍青年吼吼叫喚，似喜似悲透着緊張。

黑家夥把它扶起來，揀起肉在擱它手上。

喪屍青年一爪緊抓肉，一爪指着窗外似要黑家夥離開。

黑家夥朝桑秀這邊轉過身掃視，MD也是只喪屍！級別肯定超過了F3：全身黝黑發亮沒一處腐爛，猛一看像黑人，但兩眼殷血，沒頭發沒眉毛只有眉骨，從臉部輪廓還能看出是那個陽光少年阿聯。它只穿了一條跟膚色媲美的黑色沙灘褲，新的，而且幹淨。

阿聯警覺地四下掃視，沒有發現什麽，安慰般吱唔，隐約能分辯出它的聲音：“吃……不會……讓你餓……吃……”

在它尖利的爪甲上，赫然托着一粒普通喪屍的米粒晶核。它把晶核塞進喪屍青年口中，喪屍青年避讓不開，舉爪扣出來，也用爪甲托着，要阿聯吃。

桑秀嘴半張，難怪她覺得喪屍青年有點奇怪，雖然不是F級，腐爛度卻比一般喪屍輕許多，還以為它是餓成那德性，原來是吃了晶核！兩只喪屍顯然有智慧，會互相關照。瞧，阿聯又把晶核塞入喪屍青年口中，吱吱唔唔好不肉麻。

她不由眉頭緊鎖，心道冰廂裏放的不知是不是人肉，長條塊狀看不來。哼，它們知道吃同類的晶核補自己，連同類都吃，能不吃人？多一些這樣的喪屍，人類也罷禽人獸人也好，有活路嗎？！

不知那來一股勇氣，她沒頂潛入靈池，然後“嗖”地竄出。

阿聯F大驚，抓起輪椅從窗戶往外竄。但這棟房特別結實，窗戶沒能撞破，把輪椅卡住了，阿聯F瘋了般拼命撞窗。

桑秀心一軟，暗想我認為吃人就殺無赦，而人什麽不吃？豈不是更該死。罷了，看樣子這兩位傷不到我，何必趕盡殺絕？于是沉聲道：“我不殺你們，別害怕。”

阿聯F似乎聽懂了，放下輪椅，微微發抖，血紅的眼睛死盯着她，戒備地擋在喪屍青年前面。喪屍青年更抖得似篩糠，兩爪合攏作乞求狀。

桑秀心大定，朝阿聯F微笑道：“我看了日記，知道你叫阿聯，他叫什麽？”

阿聯F沒出聲，兩眼珠亂轉。

桑秀笑道：“不說也沒關系。阿聯，你看到很多人變得很吓人對吧？這是一種病，得了這種病的人喜歡吃人，人類只好捕殺，同時在尋找有智慧的變異人，以求控制這種現象。遇上你們真是太好了，可以告訴我為什麽變異者喜歡吃人嗎？”

阿聯F發出暗啞的聲音：“香。”

瑪麗隔壁你才香，從頭香到腳！

桑秀咧咧嘴：“是啊，對香美的食物我們總是欠缺自制能力。我看到你們吃白色顆粒，能飽肚嗎？”

“能。”阿聯F喉管咕咚一聲，露出饞相。

桑秀又問：“吃了白色顆粒，還想吃人嗎？”

阿聯F不吱聲。桑秀心道看來智慧有限，騙騙人都不知道，于是勾唇笑問：“我是人，你為什麽不想吃我？”

阿聯F道：“可怕。”

我能把你溶得渣都不剩！桑秀感覺大好，越發溫和：“動物肉能不能飽肚？像是豬肉羊肉能不能吃？”

“能。”阿聯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似乎在說這有什麽疑問？

桑秀擊了下掌，喜笑顏開：“這就好辦了。有個地方養了很多豬和羊，讓一些變異人在裏面生活，都是我們的親人，期待着他們恢複神智。看到你們，我看到希望了，你願不願帶着他跟我走，幫助我們的親人？”

阿聯F斷然搖頭：“不。”

蠻聰明的嘛，看來低估了這家夥的智慧。桑秀心中天人交戰，活捉阿聯沒把握，殺嘛，好不容易遇上有神智的喪屍，也許像網文中所寫，這兩位因為有十分強烈的感情，才保留了一些神智，破壞人家的姻緣遭雷劈啊。再說人類本身互相殘殺歷史悠久，和人類吃萬物的歷史一樣悠久，現在出現新物種以人為食又如何？世間萬物本來就是相生相克。

這麽想着她和藹道：“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你們生活在這兒倒是很寧靜，只是就我所知這一帶一直在獵殺變異人。阿聯，你還有方向感嗎？東方，喏，就是我所指的方向，如果有危險，我建議你帶着他越過楓嶺山脈去犷東省，以你的身手應該能翻過山，那裏應該是變異人的天下。”

阿聯沉默不語，喪屍青年則大口啃起自然解凍的肉，不知有沒有聽懂她的話。

桑秀不想喝獨角戲了，朝門外掠去。忽地心一動，轉身從兜裏取出裝晶核的小皮袋。

因為怕靈池水将喪屍晶核溶化，這只袋子她一直揣衣兜裏，入靈池時随衣服放外面。此刻她将手上的靈池水收幹，撕開套着小皮袋的塑料封，露出裏面的晶核，再将袋子擱地上，笑盈盈道：“白顆粒對你們有用，送給你們。別吃人，你們該知道人很危險，對危極自身生命的一律絕殺。阿聯，你再強大，遇到了我。我不殺你，別人不一定，祝好運！”

步出平房，她提速飛行，不一會便看到幾家路邊小食店。大概是為過路游客而開的，前不着村後不着店，裏面空寂無人，滿是蛛網灰塵。

她走進去找了找，米面還行，冰廂裏的東西不能吃了，這兒老早停了電，都蛆化了。于是她開煤氣燒熱水，把鍋碗瓢盆洗涮一通，再往空間取食料。

樂樂得了機會鑽出來，開口便道：“你把晶核都給它們了，我們又要打喪屍，我覺得喪屍也蠻可憐。”

桑秀翻了個白眼：“給阿聯是因為他們兩個有了智慧，希望他們能夠更聰明些，懂得克制欲~望。別忘了人類是不克制自己的欲~望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不能克制欲~望者必死！普通喪屍能克制嗎？殺它們是超度！”

樂樂苦着臉想了陣，點頭道：“你說的對。可你為什麽對阿聯說你是人？你不是，你是新人類！”

藍星已經把“人”這個字踩到地底，桑秀笑起來：“阿聯智慧有限，說‘新人類’它理解不了，要說它能懂的話。樂樂啊，新人類是從人類來的，很難從外表分辯……”

樂樂劈口道：“新人類有異能。”

桑秀臉一板：“不對！新人類格守新的道德規範，和獸人禽人共同遵守新法新道德。不遵守的，即使他們有異能，也不叫新人類。”

樂樂擊掌：“對對對，補充法案說‘共守新法的進化者合稱新人類’。”

桑秀恍然大悟：“共守新法”，瑪麗隔壁範圍多廣的一句話！那時自己卻和所有笨笨一樣只看到能化成人形的獸人，分明還有禽人嘛，說不定還有海洋生命。能不能化成人形在其次，只要進化到能懂藍星新法并能夠遵守就是“新人類”，包括還不能化成人形的戰犬，它們識字會犬語，完全能清晰表達自己的想法！

她不由想起七號農莊的鷹形烈士牌，戰犬和戰士名字都刻上面，分明早就給了戰犬與人同等的地位，補充法案只是進一步強調。

糾結中飯熟菜香，犬人雜食，樂樂好久沒吃過素菜，覺得蠻香，剔着牙叫好。

桑秀沉吟道：“明天我們至海邊發信號，發完悄悄去趟犷東，這是我們兩人的小秘密，你能嚴守秘密不對任何人透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