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邵曉嘯将目光落在小床上,眼神中帶着些古怪。

任誰白白多了個兒子,還是從自己肚子裏鑽出來的,那種感覺就像是……

算了,邵曉嘯搖頭,還是別想了,想也想不出什麽好東西來。

他伸手将小崽子身上的毯子撫平,思緒回到了前天。

一睜開眼,生活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是邵曉嘯卻不是現在的邵曉嘯

這個世界上的親朋好友、身邊接觸的人,就連待的城市都不同。

現在的邵曉嘯是婁家的男妻。

沒錯!

是男妻!

還是一個生了崽子的男妻!

邵曉嘯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真的想象不出他居然還有這種功能。

酣睡的崽子嘤了一聲,擡起小爪子抓了抓毯子,然後頭一歪又接着入睡了。邵曉嘯拍了拍胸口,差點沒吓到。

別看崽子和原身是父子。

可兩父子的關系并不好,邵曉嘯穿越過來兩天,倒是對這個醜兮兮的小崽子感興趣,結果小家夥反而不愛搭理他,兩天下來連十句話都不到。

好不容易趁小崽子入睡的時候打量下,就怕他醒過來又繃着個小臉,如同小冰山般。

“醜是醜了些,可瞧着倒是可愛,可惜了。”邵曉嘯輕聲的嘟哝,小崽子五官倒是不差,尤其睫毛特長,就是沒養好,黃皮寡瘦的瞧着不讨喜。

他剛來到這個世界,震驚之後就發現。

這個世界其實是一本虐戀情深的狗血文,小崽子的另外一個爸好死不死就是小說中的大反派,人設霸出天、模樣更是讓無數男人嫉恨,小說連載期間吸粉無數,文下評論基本一邊倒。

瞧着作者開始虐大反派,文下讀者全部不滿,甚至提出更換男主時,絕望的發現……

作者被罵跑了。

文也徹底坑了。

讀者更是傻眼了。

邵曉嘯當時也差點罵街,倒不是可憐反派,他是覺得虐得爽快啊,從頭到尾他就覺得反派是個大傻叉,眼瞎喜歡個賤人也就算了,居然還愛得死去活來,這同樣也算了。

明明有實力有本事,卻為愛掙紮。

還連累得獨子跟着受苦,邵曉嘯看的時候,是憋屈得很,等作者開始虐反派的時候,他應該是少數看得爽的讀者。

結果就在正爽的時候,沒了。

邵曉嘯一直覺得,那個假惺惺的受有什麽好喜歡的,如果是他的話……

好吧,邵曉嘯有些無奈,反派不是他,而他反而是反派的男妻。

一個自動爬床,還生了個小崽子的男妻。

被反派恨得要死,卻不得不承認的男人。

邵曉嘯回想着反派在文中對這個男人狠厲的手段,突然就打了一個哆嗦。

他想,大反派不會把那些手段用在他身上吧?

“爹爹?”細細的聲音傳來,淙淙眼睛帶着睡意,一臉懵懂,他伸手揉了揉眼睛,等手剛放下,小臉就是繃緊板着,他故作冷冰冰的道:“爹爹,我的壓歲錢在抽屜裏,你拿吧。”

邵曉嘯抽搐着嘴角,任誰在面對兒子的時候,兒子首先就給他錢,感覺總有些不對勁。

他在心裏嘀咕着,也不知道原身從他兒子手中騙走了多少零花錢。

他略顯生硬的道:“爹爹不差錢。”

淙淙一臉的不相信。

他從小床上起身,熟練的翻身下床,邵曉嘯不放心的想要去扶,結果小崽子已經落地站好,他什麽話都沒說,轉身去了旁邊的抽屜,從裏面拿出幾張紅鈔票,遞過去:“三百夠了嗎?”

邵曉嘯接過五張紅鈔票,“三百?”

淙淙皺着小眉頭,“不夠嗎?”

他顯得有些為難,輕輕一嘆氣,轉過身又掏了兩張出來,“再給你三百,再多我也沒了。”

邵曉嘯又一次接過,他忍着悶笑:“小崽子你多大了?”

淙淙大大的眼眸中閃過傷心,嘴角都直接垮下。

爹爹叫錯他名字,還不記得他多大……

不過這又不是第一次,嗦了嗦鼻子的他又板起臉,就像是在表達他完全不在意,“四歲。”

邵曉嘯眼就是再瞎,都能看到小崽子垮下的嘴角,他伸手揉了揉小崽子的腦袋:“那是誰教你的算數呢 ?”

就這個算數,被賣了恐怕連錢都數不來吧。

淙淙眼睛突然發亮,也不知道是為了被揉着的腦袋還是因為這個問題,他語氣中帶着輕快:“是爸爸。”

邵曉嘯搖頭不言,對那個大反派不做評論。

“爸爸說,得後天才能回來。”淙淙側身将存錢盒抱起來,他帶着些遲疑,想說又不敢說。

小小的年紀,他知道盒子裏的鈔票是爹爹最喜歡的東西,比喜歡他還要喜歡,只要将這個東西讓給爹爹,爹爹能偶爾對他笑一笑,而不是大發脾氣。

可爸爸留下的錢不多了,大部分都被爹爹拿走,現在剩下的這些也不知道能不能管到爸爸回來的時候。

所以,淙淙心裏很想和爹爹開口,讓他少用一些。

不然等爸爸回來,知道爹爹用了他的錢,又會很生氣。

邵曉嘯卻沒發現小崽子的欲言又止,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後天回來的大反派身上。

小崽子四歲的話,怕是再過不久就是大反派倒黴、他消失、小崽子寄養在親戚過苦日子的時候了。邵曉嘯哆嗦了下,他可不打算讓自己活得像文裏一樣,落個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生死的下場。

然而就是這麽一哆嗦下,讓緊緊盯着的淙淙驚吓的後退,卻直接撞在後面的抽屜,疼得他呲牙,眼眶裏瞬間氤氲着淚水。

邵曉嘯被聲響也是驚到,瞧着小崽子的模樣連忙就摟在懷裏哄着:“撞到哪裏了?疼不疼?你個小傻子,後面有桌子還直接撞?”

淙淙仰頭望着爹爹,有些疑惑有些欣喜。

他剛才還以為爹爹要打他,可現在卻被抱着?

繃緊着的身子瞬間放松,将重量都靠在爹爹的懷裏,淙淙鼓起勇氣的道:“爹爹,額頭疼,得吹吹才能好。”

吹吹?

邵曉嘯臉上有些古怪,他的心思不是在小崽子撞到後腦勺怎麽變成了額頭疼,而是瞧着昂着頭帶着期許的小崽子,回憶着今天早上應該沒有吃韭菜包子吧?

吹出一股子韭菜味,他這個當爹的也會不好意思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