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說要三爺上進,而是整天仗着三爺的寵,要這要那,沒準哪天她不滿只管了個瓊苑,要管整個三房,那置媳婦于何地啊。妻不妻,妾不妾,家何為家?”

孟芝說得委屈,邊說邊看老夫人的臉色,見她不語,也就不繼續哭了,改口道,“老夫人,媳婦如今一切但憑您做主了。”

老夫人聽了孟芝說的那些話,說心裏不氣那是不可能的,本李四兒就打了她的臉,若孟芝不過來,這事必定要算在孟芝頭上,說孟芝管不好三房,但孟芝一過來就說自己沒本事壓不過個小妾,已然承認自己的短處,現在還說一切由老夫人做主,是将她捧起來了,老夫人也稍微滿意孟芝的态度,“若不是你無能攏不住三小子,何至于此!哼”老夫人冷哼了一聲,表态她不喜的态度後,才反問,“你真要我給你做主?”

“是,老夫人。”孟芝點頭。在三房,隆科多答應了李四兒讓她管自己的瓊苑,那她反對都沒用,只有老夫人發話,隆科多才不會反駁,雖然孟芝其實也不太确定,隆科多這時會不會已經能為了李四兒氣自己的母親。

“既然如此,那瓊苑的事就不必你過問了。”老夫人道,見孟芝瞪大眼睛不解,心道果真愚鈍,“瓊苑的丫鬟婆子一應支出概不計入公中,李氏既然有能耐,就自個養自個去。”說着再次看向孟芝,見孟芝這時才恍然,又哼了一聲。

“老夫人英明!”孟芝真心實意地捧了一句,李四兒進府不久,要在府中養活自己與一幹丫鬟婆子,平日還要打點一些人,為了錢財也夠讓她煩惱了,再者,瓊苑丫鬟婆子皆是外頭買入,要在佟府裏待着,家生子因為李四兒換人的事必定會對這些外來戶排斥,李四兒算是自己讓自己孤立無援,就算是把瓊苑的人都換了個遍,也不能保證她自己有多安全。就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能想到這弊端。“可是,老夫人,三爺畢竟對李氏多有寵愛,若三爺要媳婦補貼她……”

“妾室姨娘的月例府裏有規矩,按例即可,至于私底下,看你本事,別整日裏就知道哭,連點用都沒有!”老夫人皺眉,望着孟芝,“多花些心思在三兒身上,別老是盯着個妾室,那算什麽牌面上的人物,要你這麽上心?”

“媳婦曉得了。”孟芝應道,自然不可能真的去讨好隆科多,讨厭都來不及。不過今日老夫人倒是好說話了些。

“你三房至今只有岳柱一個子嗣,到底薄弱了些,把心放在開枝散葉上,就是你懂事了。”老夫人又道,“三兒身邊貼心的人少,把如瓊,如蘭帶回去,這次不許再給我耍心眼兒!”

“媳婦早知錯了,如今一切都由老夫人做主。”孟芝聽得老夫人要給隆科多送小妾,正巴不得呢,自然一口應下。本就準備給隆科多找多幾個女人,好讓三房百花齊放,讓隆科多不至于單戀李四兒一枝花,逐漸分李四兒的寵愛,她還煩惱該怎麽找人,因為她身邊可沒有特意準備當妾室的丫鬟,出府外買人,就目前來看,她還沒有這個權利,派人出府買人再弄進府裏,動作這麽大被老夫人或其他房的人知道,甚至佟國維也知道了,那她可就沒好下場。更別說她還想買與李四兒一樣出身的揚州瘦馬,想可以想,做卻難以做到。

不過孟芝覺得她欣然領小妾入門的态度做出來,沒準以後隆科多的下屬會主動給隆科多送人。

如瓊與如蘭被領了出來,是一對雙胞胎姐妹,才十五歲,身段雖出來了,可到底青澀,孟芝見了有些不忍,這把人往隆科多床上送,不是殘害未成年少女嗎?可是瞧見那對姐姐與妹妹眼底的喜意,孟芝只能摸摸鼻子,暗念入鄉随俗入鄉随俗。

這種給名義上自己的男人拉皮條的感覺真別扭複雜。

從老夫人屋裏出來,孟芝拐了個彎去見兒子岳柱,小家夥還在擔心自己的額娘,那日聽說阿瑪發了好大的火,額娘趕回去也不知道會不會挨罵。雖然後來聽奶嬷嬷說三房無事,他還是擔心,看到孟芝來了,雙眼立馬就亮了,往孟芝身上撲,“額娘,您看兒子來啦。”

孟芝一把把小家夥抱住,沒理一旁皺眉頭的林嬷嬷,親了親他的小臉蛋,“是啊,來看岳柱乖不乖,上次岳柱寫的大字寫完沒。”

“寫完啦,我去拿給額娘看。”岳柱一聽,立即道,說着就要孟芝把他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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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芝自是如他意,由着他牽着手到書桌邊,待岳柱把那描帖攤開,孟芝認真地看了,又點評誇了一番,喜得小家夥很是興奮,與孟芝叽叽喳喳地說他啓蒙的趣事。小岳柱已然與自己的額娘親近了許多,猶如平常幼童那般在自己的母親面前活潑了許多。

等岳柱說完話後,孟芝才對臉嚴肅得緊的林嬷嬷問道岳柱最近飯食,身體健康等等生活上的細節,問的時候林嬷嬷雖然回答的語氣不怎麽樣,但到底不想被孟芝看輕她以為她沒照顧好小少爺,也一一回答。

母子倆又玩了一會後,孟芝才在小岳柱依依不舍的目光下,離開上院。

回到自己的院裏,孟芝才記起之前在老夫人院裏沒問完的事,孟芝記憶中赫舍裏氏總是稱呼隆科多的母親老夫人,孟芝怎麽深想都想不起老夫人到底何姓氏,出身哪家。說起來接觸老夫人這麽久,她對老夫人還真的很好奇,好想知道老夫人的教養到底出自哪家。

“小姐,這你怎麽能忘了呢。老夫人與你一樣俱是赫舍裏氏。”方嬷嬷不可思議地望着孟芝。

“病久了腦子昏沉,一時沒想起,”孟芝拍腦袋,“明明同出赫舍裏氏,老夫人怎麽總是對我沒好臉色。”孟芝心裏很吃驚,原來老夫人也姓赫舍裏氏!那她之前的推測,佟國維對赫舍裏氏不滿,要對付赫舍裏氏也就想得太嚴重了些,也許不是那樣子。

結果,方嬷嬷又小聲說道,“小姐,你怎麽能忘了老夫人與你同族不同宗啊。老夫人的出身不能和小姐比,老夫人雖姓赫舍裏氏,但祖上也只是小宗,佟大人娶妻時佟佳一族還未發跡,也算門當戶對,後來聖上即位,佟家作為聖上母族,這才貴了起來,不過老夫人能生,位子也穩。小姐,您是赫舍裏一族的大宗族出來的閨女,孝誠仁皇後,索尼顧命大臣,相爺索額圖大人俱與你同宗,是當朝太子殿下名正言順的母族,也不必不安。”

孟芝一聽,就是這樣才不安啊,佟國維就是對索額圖有心結不滿啊,本來跟索額圖同族同宗是好事,結果進了佟府這就變禍事了。老夫人不喜她這個三媳婦,也許還有宗族的關系,畢竟同族中,一個出身小宗的婆婆和出身大家的媳婦,不挑刺怎麽可能。沒法子,如今只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了。

“去收拾地方,安置如瓊如蘭姐妹。”孟芝問完,想起從上院帶回來的兩姐妹,吩咐道。

作者有話要說: 誇誇勤快的蟲子吧

☆、10

方嬷嬷聽完孟芝的吩咐,自是應好,然後提起另一個已經爬上隆科多床的紅蓮,“小姐,紅蓮要安排在院子哪裏?”佟府未分家,這麽多房的人,在佟府的安置也挺成問題的。單孟芝三房,孟芝作為夫人有單獨的院子,院子一間正房,側廂房足有八間院子後邊是安置下人的屋子,大房二房四房與三房的格局是一樣的,說起來,除了佟府裏的秋姨娘,也只李四兒一個妾室能單獨占個小院子,別的妾室都是安排在夫人院子的側房,也稱側院子,離正屋不遠不近,方便妾室每日給夫人請安。

孟芝細想道,“瓊苑有多少間房?”

雖然瓊苑是小院子,但在孟芝想來,住幾個小妾也應該是夠的。

“瓊苑大小屋子共有五間,除去李姨娘住的,還餘有幾間房是瓊苑下人住的。”方嬷嬷回道。聽孟芝問,她也知道孟芝有想法要讓紅蓮與李四兒一塊住,這樣這兩個妾室擡頭不見低頭見,每日裏争風吃醋也夠她們消遣了,“小姐讓紅蓮安置在瓊苑麽?”

“我是有這個打算,不過也還未摸透紅蓮這丫頭,不敢輕易放她與李四兒住一起。”孟芝想了想說道,“如果瓊苑足夠大,那把如蘭如瓊姐妹也安置到那兒,這麽幾個人,倒也不怕她們齊心。”她倒是有心要紅蓮去膈應李四兒,可也擔心紅蓮住那兒了會被李四兒給攏到一起,然後一齊對付她。如果要把人安置到瓊苑,那最好就是把雙胞胎也安置到那兒,三個女人一臺戲,四個女人怎麽也不比三個女人差。

“小姐,這樣安排,好也是不好。”方嬷嬷也想了一下。

“哦?嬷嬷請說。”孟芝說道。

“小姐是想把這幾位姨娘安排出去,眼不見心不煩,好是好,可是本來三爺就不常來您這個院子,如果把如蘭如瓊都安置到瓊苑,那以後三爺就更不來了。”方嬷嬷說道。

孟芝聽了望了方嬷嬷一眼,淡聲,“嬷嬷不知道我已經習慣了麽,反正我如今只一心要養大岳柱,其它的我是不想了。”

“小姐,您想岔了。嬷嬷不是要您趁機攏住三爺的心,而是怕那些妾室離您遠了,三爺又不來您這兒,她們會不把您放在眼裏,任哪一個都不好彈壓。”方嬷嬷解釋道,小姐就是少妻妾争鬥的經驗,就算不喜三爺了,也不能把人給推得太遠,女人在後院的地位還是得丈夫撐着,否則一旦退步就會被人當成低頭,磨搓踐踏,管你是妻還是妾。

孟芝安靜了下來,心知方嬷嬷說的也有道理,“我明白了。嬷嬷是要我在新妾室這裏立起來,對麽?”

“是啊,小姐。”方嬷嬷點頭,“紅蓮,如蘭如瓊雖然是老夫人給的,但也因為是老夫人給的,心裏對小姐還是有敬畏的,您是三房的夫人,她們以後要在您手底下過日子,您要把她們攏到跟前,好敲打提用,也能慢慢地遠了瓊苑。”

“如果紅蓮如蘭如瓊得用,那李四兒一個哪能争得過三個?到時候三爺常過來,必會忘了瓊苑那位,即使偶爾想起,又能有多上心?”方嬷嬷繼續道。

孟芝覺得方嬷嬷說得實在有理,可是她心底還是有一絲不确定,李四兒會那麽容易被打倒?“那萬一這三個都壓不過那一個,那以後瓊苑獨寵,三爺也不過來了,我不又落得被人埋怨麽?”真像她說的那樣,那紅蓮,如蘭,如瓊三個就一塊跟她待冷院子了,她們能不怨麽。

“嬷嬷我就不信了,那李四兒能有那手段,讓三爺戀舊不念新?”方嬷嬷不認為孟芝說的會發生,她看多了男人花心愛美,單看隆科多見着紅蓮就抱上了床去,她也不信隆科多對李四兒會怎麽情深似海。

“那就這樣吧,先把如蘭如瓊安排在西側房,紅蓮,等三爺讓人來提了,再安排住如蘭如瓊姐妹隔壁。”孟芝想先看看這樣安排的效果。“從瓊苑退回來的人,到時候安排伺候她們。”

“是,小姐。”方嬷嬷應道。

隆科多把紅蓮抱上床,一度春風之後,心滿意足地讓人過來告訴孟芝,他睡了她院子裏的丫鬟。孟芝早就心裏有數,臉色平靜聽過就算,然後對來的人道,“等紅蓮回來,明日安排敬茶升為姨娘。”

那人聽了孟芝的話,忍不住奇怪地瞄了眼孟芝,被孟芝一瞪,趕忙吓得低頭認錯,這個人就是隆科多身邊的哈塔。他伺候隆科多十幾年了,對三房夫人的性子知道也清楚,沒想到夫人病倒後真的大度起來,這一聽到隆科多睡了她的丫鬟,居然沒發怒,還要升那丫鬟當姨娘,簡直就不可思議。

“怎麽了,哈塔。我的話有什麽不對?”孟芝閑來一句。

“沒有沒有,方才奴才不小心失神了。”哈塔忙搖頭,又對孟芝道,“奴才該回三爺那了,夫人,奴才告退。”

“去吧。”孟芝揮揮手,等看到哈塔走了幾步遠後,才像突然想起一樣,“哈塔,我突然忘了,紅蓮不能安置在三爺的書房,先讓紅蓮在瓊苑住一宿,等我讓人安排了屋子,再送她回來。你順路去瓊苑說一聲,讓李姨娘多照顧些。”

去瓊苑?哈塔的身形一頓,讓他去瓊苑說,這不是為難人麽?可是孟芝雖然不受寵,到底是三房正經的夫人,哈塔不敢不聽,“是,奴才知道了。”

哈塔從孟芝院子離開,心裏總有些不對勁,瓊苑那位,三爺有多喜歡,他作為貼身侍從那是一清二楚,說實在話,如果一定要他在三夫人跟李姨娘之間選,他是一定會選擇站在李姨娘這邊,因為三爺喜歡誰,他選了肯定不會吃虧。正因為如此,收受過李四兒好處,突然讓他去告訴李四兒,三爺新看上了個丫鬟,那丫鬟還要打擾你一夜。就李四兒那窄心眼兒,他還不得被遷怒上?

哈塔不知三夫人是不是故意要讓他跟李姨娘結怨的,單想想三夫人的直脾氣又覺得她也許沒這個想法,就算真要用紅蓮刺激李四兒,三夫人肯定要讓自己的丫鬟親自去瓊苑說,這才威風能看李姨娘笑話。哈塔想了又想,不知不覺已經走到瓊苑門口,又停住了腳步,見到守門的婆子,頓時一拍腦袋,這守門的人都是他去牙行買的,用來傳話倒也可行。

那守門的婆子自然認出了哈塔,新到佟府,自然知道眼前這人是三爺身邊的紅人,忙上前熱切巴結,聽哈塔的來意後,也一口應承,就進了院子。

哈塔等守門的婆子離開後,轉身也走了。

李四兒如今得意,對着滿院子自己的人怎麽看怎麽舒心,要不是還有些事兒要安排處理,她肯定要去孟芝那兒刺激刺激孟芝,一個管不了妾室的正房夫人算哪門子的夫人?正得意着,就見外邊守門的婆子進來,“李姨娘,老婆子有話禀報。”

李四兒見狀挑眉,“出去,守着外門的就待着,有話讓內門的丫鬟傳進來即可,別亂了規矩!”

那婆子新到,還以為傳個話能得好,聽了李四兒的話立時尴尬得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李四兒這才又說道,“有什麽話就快說,說完了就下去好生把瓊苑的規矩給記清楚了。”

“是,是,婆子曉得嘞。”那婆子忙應道,把哈塔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夫人說要讓一個丫鬟到瓊苑過一宿。”

哈塔也是人精,不說那丫鬟是誰,為什麽孟芝會讓她來瓊苑住一夜,他以為這麽說,那李四兒給夫人一個面子,讓紅蓮随意住下,過完一宿也就算把差事圓滿了。哪知那婆子說完,李四兒就笑了,“夫人不知道我這院子的人都換了嗎?當瓊苑是什麽驿站了麽,說讓她的丫鬟過來就過來?”

“夫人,是哈塔讓婆子傳的話。”婆子以為李姨娘是不肯的,又擔心因為哈塔吩咐的,她沒辦好差,以後會被怪上,于是機靈地又添上一句。

“哈塔?”李四兒愣了一下,夫人居然指使得了哈塔?李四兒卻是不信的,而且為了讓一個丫鬟來她瓊苑住,孟芝何必讓哈塔過來。這其中必定有古怪,更別說哈塔傳話,連那丫鬟是誰,為何過來都沒說清楚,越想越是不對,“哈塔呢?讓他來見我!”

“是。”婆子應道,立刻出了去,等到了外門,見哈塔正走遠的背影,忙追了上去。

那哈塔聽到背後的呼聲,不耐煩地回頭,這婆子怎麽辦事這麽利索,這進去傳話這麽快,出來追人也夠快,等聽了來意,得知李四兒要見他,更加不耐煩了,果然是麻煩事兒,他想躲懶還被人給追上了。想着,又領着那婆子往回走去,親自去把話給李四兒說清楚。

“你說什麽!那丫鬟是三爺看上的!”李四兒不敢置信地說道,同時錯手打碎了個杯子。

哈塔回到瓊苑,見過李四兒,就明言了來意,還把紅蓮一事說了個清楚。

李四兒聽了哈塔的話,眼裏嫉妒傷心懷疑分外複雜,咬牙切齒地問向哈塔,“那小賤人怎麽爬上三爺床的?”

作者有話要說:

☆、11

哈塔心道,李姨娘的話難道不是該夫人說的嗎,怎麽一個妾室現在款兒擺得比夫人還大。說人家紅蓮是賤、人,還問他人家怎麽爬上三爺的床,他該怎麽回答呢,難道說三爺與紅蓮在路上遇着,眉來眼去的,三爺就把人給抱上床了?給他天大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麽說啊,又見李四兒那吃人的模樣,想想也不好敷衍,若說他不知道李四兒也不會信,畢竟隆科多去哪他就跟去哪,便道,“李姨娘慎言,奴才只是個小小的奴才,三爺的事,奴才也不得随意過問啊。”

“夫人早就知道了是吧?”李四兒橫了哈塔一眼,“那個紅蓮就是夫人的丫鬟?”李四兒想着愈發心頭火氣,赫舍裏氏能耐啊,以為提拔個小賤、人就能把她踩在腳下,淳園那麽大一個院子,還要讓小賤、人過來瓊苑住一宿,分明就是讓那小賤人來這兒耀武揚威,膈應她的!

“紅蓮原是老夫人送去伺候三夫人的丫鬟。”哈塔低頭說道。他這麽說了,希望李四兒明白,那紅蓮原本就是為隆科多準備的侍妾。

李四兒氣急反笑,“既然夫人說要讓她來我這兒住一宿,那就把人接來吧。別說我李四兒不夠大方,容不下一個妹妹。”哼,等人接來了,看她不撓花那賤人的臉!

“是,也該來了。”哈塔莫名地覺得腦門沁出冷汗。

等哈塔一離開,李四兒登時完全變臉,氣急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聽到那清脆的碎裂聲,她也不解氣,罵道,“別以為這樣就能反了天去,想對付我李四兒,沒那麽容易!”

紅蓮如願以償,本以為首先會給她冷臉的是三夫人,沒想到三夫人知道三爺與她的事後,反倒只是派玉蘭來告訴她,讓她先去瓊苑過一宿,淳園那兒要先安排一番,才有她的住處。聽得玉蘭的話,她心裏狂喜,三夫人這是告訴她,明兒起她就是鐵板釘釘的穩穩的姨娘了。至于去瓊苑住一宿,紅蓮并不以為意,瓊苑的李姨娘也只是個姨娘,還能吃了她不成?三夫人讓她去瓊苑,定是要她去踩李姨娘的臉面,看李氏還狂不。

紅蓮心中這麽想,去瓊苑也不懼了,臉帶得色就随玉蘭一道,去瓊苑住上一晚。

只沒想到,她一到瓊苑,剛進了外門,大門就被哐地一聲給關上了,守門的婆子圍住了她和玉蘭,兩人頓時覺得不妙,玉蘭更是後悔自己大意,她伺候過李四兒,自知李四兒的跋扈嚣張,沒想到紅蓮一到,李四兒就敢做出一副要押人的行派,如今是想去淳園找三夫人求救都難。

“你們幹什麽!”紅蓮被扭住手,忙掙紮喊道,心中不妙升起,“我是夫人派過來的,你們敢這麽對我!”

“我們只是聽李姨娘吩咐,送你們去見姨娘。”那婆子獰笑,一雙眼睛看得紅蓮與玉蘭不安起來。

玉蘭一個腳踢中抓住她的人的膝蓋,剛要往大門逃,就被人給一把扯住頭發,吃痛,“放開我,我是老夫人的人!”

哪知這瓊苑的人根本無動于衷,“我們是李姨娘的人,你們別費心思想逃了。進了瓊苑的門,想好好地出去,可就難咯。”

“放開我!放開我!救命啊,瓊苑殺…唔唔……!”玉蘭跟紅蓮都放聲地開始喊,被那婆子給捂住了嘴,拖進內院去了。

在自己的院子裏,孟芝自派了玉蘭出去後,就萬事不操心了,小妾相見麽,誰比誰更得瑟她暫時不關心。她正跟方嬷嬷,明蓮,明芯聊天,說做給岳柱穿的小襖子,該繡上什麽樣的圖案,說着又說起以前在伯爵府的時候那些趣事,孟芝因此加深了原主的那些記憶。方嬷嬷見孟芝心情不錯,又開始舊事重提,“小姐,回伯爵府的事,您打算地如何了?”

不說孟芝還差點忘了,她忙着給隆科多備女人,給李四兒樹敵,就把回伯爵府的事給落下了,“若上回趁着老夫人生李氏的氣,我提出要回娘家一趟,沒準老夫人就準了呢。都怪我這記性。”孟芝有些後悔,“明兒紅蓮要敬茶,到時候我去老夫人房裏請安,提這事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早點說好。”方嬷嬷道,“不然又拖了過去,就不知道哪日能回去咯。”

“小姐,您回伯爵府,奴婢和明芯能跟着一道回去麽?”明蓮忙問道,她在伯爵府還有一些親戚,也有交好的丫鬟,許久未見,挺想回去一趟。

“這倒是有些難。”孟芝微搖頭,“你與明芯只能回一個,另帶的一個是老夫人的人。”這是佟府媳婦回娘家的規矩,老夫人喜歡讓她送的丫鬟陪媳婦回娘家,這種做法,說好聽是婆婆對媳婦的看重,說不好聽點,那是婆婆防着媳婦。因佟府如今勢大,無論哪一房的媳婦娘家都低頭,免得女兒讓老夫人以不敬長輩之名壓着拿住。

“咱們淳園只紅蓮和玉蘭兩個是老夫人的人,玉蘭您不是讓她伺候紅蓮了嗎,那另一個名額,難不成老夫人還要送丫鬟來淳園伺候?”明芯見孟芝為難,也問道。

“老夫人才送來如瓊如蘭姐妹,怎麽可能又送個丫鬟過來?”方嬷嬷卻道。

“玉蘭我只是讓她跟紅蓮去瓊苑住一宿,她跟紅蓮都是老夫人的人,在瓊苑如何,自能傳去老夫人耳裏,總歸還是要回淳園的。”孟芝說道,“我不會讓玉蘭伺候紅蓮,不然老夫人現在不指丫鬟過來,以後也會有借口派人過來。”

“哎。”明蓮明芯俱是沮喪一嘆。

提起玉蘭,方嬷嬷想到李四兒知道紅蓮身份後的臉色,倒是來了興致,“也不知道那李姨娘如何了,夫人讓哈塔順道去瓊苑告訴她紅蓮的事,又不讓人打聽,如今我這心啊貓抓似的。”

“小姐其實該讓奴婢跟玉蘭一道送紅蓮去瓊苑呢,這時候奴婢就該回來告知您瓊苑的事了。”

明芯也笑着道。

孟芝也想笑,但仍是努力板起臉,“嚴肅些,無論如何,她們如今都是三爺的妾室。”

孟芝的話說得方嬷嬷,明蓮明芯都收起了笑臉,想到這紅蓮跟李四兒其實搶的男人都是三爺,小姐可是三夫人,她們好像不該這麽笑話,小姐沒準心裏也不是滋味呢。

“好了,說說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孟芝看她們臉色都變了,又覺得她們可能想歪了,便道,“天色晚了,該歇了。明兒起來,記得讓如瓊與如蘭姐妹也過來敬茶。”提一個姨娘是提,提三個也是提,一塊敬茶還省去了幾道手續。

被孟芝主仆惦記着的紅蓮玉蘭,不像她們所想的那樣,正在李四兒面前耀武揚威,反而被李四兒折磨得凄慘。李四兒說要撓花紅蓮那張臉可不是說笑的,在紅蓮被扭送到她面前時,看到紅蓮那張豔麗無雙的臉,她一爪子就上去了,紅蓮當場破相。

玉蘭根本沒想到李四兒這麽大膽,紅蓮已經是三爺的人了,她居然敢明目張膽地毀紅蓮的容貌!還來不及幫着紅蓮,她已經被李四兒吩咐的丫鬟給推到一邊打罵撕扯起來,紅蓮被夾着掙紮不已,痛哭也逃不過李四兒的毒手,她甚至開始懷疑三夫人讓她到瓊苑住一宿的真實目的。“李四兒,放開我!三爺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三夫人知道我過來,我要是出事,三夫人也不會放過你!你放開我,放開!”

“等三爺再看到你這張臉,他還會記得你是誰?哼,給我扇她的臉,狠狠地扇!”李四兒冷笑地吩咐道,“至于淳園那個,她要是有能耐動我,也不用讓你過來下我面子。你今兒有這麽一遭,要恨就恨那一位!”

“老夫人也不會放過你的!”玉蘭也掙紮着喊道。

李四兒聽了只是笑笑,眼神一使,讓人下狠力氣,敢威脅她,哼,上院那個老虔婆,遲早都會比她先死,能作威幾年?她怕什麽?

所有人都以為李四兒的瓊苑換人以後,李四兒在佟府會寸步難行,沒想到在瓊苑,她怎麽作威作福也沒人知曉,這就是好處之一。

等紅蓮整張臉被撓花扇腫,人早已癱在地上,玉蘭也被打昏了去。李四兒看着這兩個人,直接讓人拖到偏房去,“扔去過夜。”

說完,她又讓人給她上妝,袅娜妩媚地帶人去找隆科多了。

既然要作惡,就要找個能護得住自己的人來惡人先告狀,李四兒深知這麽做的好處,否則她也不會那麽大膽就對紅蓮動手,在她看來,隆科多對紅蓮只是一時新鮮,紅蓮要沒了那張臉,不出兩日,三爺哪還能想起來?而她,只要能抓住三爺的心,到底是會更重要的。

翌日清晨,孟芝看見被明蓮帶人擡回來的玉蘭和紅蓮,她震驚憤怒了。她真的是看低了李四兒的大膽和心狠手辣,看紅蓮那張血痕斑斑的臉還有絕望的眼睛,就知道李四兒完全就是要毀了她,用以嘲笑讓紅蓮去瓊苑住一宿的孟芝。

“快找大夫!給紅蓮和玉蘭診治!要最好的大夫!”孟芝悔極恨極,喊道,“來人!立刻去把李姨娘給我押過來!她要是不過來,擡也把她給我擡過來!”

一時的輕忽,一時的意氣之舉,卻讓紅蓮這個好苗子被毀了。她不該輕視李四兒的狠辣惡毒,不該以為李四兒會對她和老夫人有所顧忌,不然也不會讓李四兒得手!

“李四兒,我這次要是不剁了你的爪子,我就不姓孟!”孟芝心裏狠道,眼神也變得極冷了。既然要沖着她來鬥,她一定要讓李四兒付出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

☆、12

孟芝要是見到李四兒,也恨不得撕了她那張臉!可左等右等,卻見派去瓊苑的人回來,并沒有帶來李四兒,孟芝黑着臉問,“讓你們把人擡也給我擡過來,現在人呢!”

去押人的那幾個丫鬟婆子見孟芝臉色不妙,忙跪下請罪,“奴婢辦事不利,李姨娘并不在瓊苑,瓊苑的婆子說李姨娘在三爺的書房。奴婢等人不敢擅自過去押人。”

孟芝一聽李四兒躲到隆科多那兒去了,氣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唬得身邊的人都吓一跳,看着她們害怕擔心的樣子,孟芝深吸一口氣,“別跪了,都起來!”

李四兒果然好樣的,隆科多那個賤、男人被她一哄也找不着東西南北,能不護着她?孟芝與隆科多的關系并沒有好轉,如果直接去隆科多的書房要人,多半隆科多是偏幫李四兒的,別說罰了,甚至動李四兒一根寒毛,他都是暴跳如雷。孟芝現在的心情異常惡劣,如果有那個能耐,她恨不得把隆科多跟李四兒一起綁了,吊起來打!

“李四兒在三爺那兒,小姐,難不成要放過她?”方嬷嬷不忿道,“這等毒婦,今日敢這麽對待紅蓮,明兒她還會懼誰?”

方嬷嬷的話聽得早早過來要給孟芝敬茶的如蘭如瓊臉色都變了。如蘭如瓊本來聽說紅蓮已經爬上了隆科多的床,對紅蓮可是起了忌憚之心,沒想到在瓊苑一夜,回來整個人就被李四兒給毀了,如今她們最忌憚的人非李四兒莫屬。如蘭忍不住開口道,“夫人,可要告知上院那頭?”

孟芝望向她,“你道老夫人現在還不知道?”

如蘭聽了忙低頭,這紅蓮跟玉蘭從瓊苑被擡出來,紅蓮整張臉都毀了,整個佟府現在都傳得沸沸揚揚,老夫人怎麽會不知道,如瓊見姐姐窘迫,忙幫着解圍,“夫人,姐姐的意思是老夫人必定會罰了李姨娘去,夫人莫為她氣壞身子。”

孟芝聽了如瓊的話,一語不發,她沒那麽樂觀,李四兒尋找隆科多庇護,必定是有她的把握,老夫人要罰李四兒,本來天經地義,隆科多若為李四兒出頭,氣了老夫人那叫不孝,可老夫人疼他,定不會把不孝的罪名安在隆科多頭上,最後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莫說紅蓮現在只是個跟隆科多春風一度,還未敬茶提為姨娘的丫鬟,就算是孟芝,也無法阻止隆科多偏愛李四兒。

雖然這麽想,可孟芝絕不想咽下這口氣,否則這次退讓,讓李四兒逍遙自在,以後李四兒只怕會直欺到她面前。歷史上那慘若人彘四個字絕對刻在她心頭,猶如一把利劍懸在她頭上,片刻松懈不得。“以後淳園的人都給我打起精神,若有人要對你們使壞,別管如何,湊足人回擊!一律後果由我承擔!”

方嬷嬷等人瞠目結舌地聽孟芝這吩咐,“小姐,這可有不妥?”

孟芝話裏的意思是,以後瓊苑的人,見一個打一個,“既然瓊苑敢如此行事,分明就是沖着我們淳園來的!人家既然不顧規矩,為何淳園要擔心,打到她們怕了,再見就會繞着咱們走!”

孟芝的話,聽得屋內年輕氣盛的丫鬟們,和好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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