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邪教教主

這天早上白炎剛起沒多久,門下弟子突然風風火火的前來禀告,說是正氣門弟子正在天道門門外,求見天道門的門主。白炎很疑惑,便讓弟子先将他們帶到大廳等候,他趕緊換好衣衫,才匆匆得趕往大廳。

一進入大廳,看見正氣門弟子們難看的臉色,白炎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正氣門的弟子見白炎來了,紛紛站起身來行禮。

“諸位不用客氣,請坐。”白炎開口說道,正氣門的弟子們才又入座。等到大家都坐定之後,白炎才又開口,“不知今日各位前來,所為何事?”

正氣門的弟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年紀最長的弟子站起來,語氣悲痛的說道:“昨日夜裏,邪教妖人殺上正氣門,将師父給……”

白炎臉色馬上變得凝重,将事情經過仔細詢問了一遍。才知道正氣門的門主昨兒個夜裏,被邪教教主給殺了。他心下一凜,想起四個月前的擂臺上,那名白衣男子說過的話。

本來三個月後,大家還在擔心正氣門的門主會慘遭不測,不過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還活得好好的,這讓許多人開始覺得,邪教只是在虛張聲勢。沒想到正氣門門主只多活了一個月,就真的喪命于邪教教主手中。

正氣門門主的死訊,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在江湖上掀起了不小的風波。前一陣子大家還在猜測,邪教教主怕是已經死在了蠱毒之下;沒想到才相隔沒多久,對方就把正氣門門主的首級挂在了正氣門的大門口。

白炎聽見門下弟子來報時,心裏驚疑不定,沒想到楚風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正氣門的弟子們也是又驚又怒,今天早上他們離開門派,前來天道門求助時,師父的屍身明明還是完整的。

白炎看事已至此,不走一趟正氣門不行,因此将門派事情交代下去,便帶着門下的精英,跟着正氣門弟子回到正氣門。

幸而正氣門離天道門不遠,快馬加鞭也不過幾個時辰的路途。一行人風塵仆仆回到正氣門,遠遠的就見到門派大門口,果真懸挂着一顆人頭。

正氣門弟子跳下馬撲到門前,跪在頭顱下悲痛的哭喊,口裏不斷咒罵着手段殘忍的邪教妖人!白炎皺眉,翻身下馬,提氣縱身一躍,将頭顱解了下來。

這時他們才發現,門派大門敞開,裏面卻寂靜無聲。幾個正氣門的弟子面面相觑,立刻沖了進去,一進到布置成靈堂的大廳,大家都傻在了原地。

靈堂內一片淩亂,留守的正氣門弟子倒在地上,大家趕緊上前查看,卻發現全部都已經氣絕身亡,竟是沒有一個活口。

只見正氣門門主的屍身被人從棺木中拖了出來,随意丢棄在一旁的地上,逃過一劫的正氣門弟子紅着眼,哽咽的把師父小心的抱起來,然後又放回棺木。回頭只見白炎還站在原處,皺眉盯着地上沉默不語。

“白門主,有何不妥嗎?”正氣門其中一名弟子上前,開口詢問道。白炎沒有說話,指了指地上,弟子順着他手指頭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剛才正氣門門主屍身躺着的地方,有幾個血紅的字跡。他們剛才顧着将師父的屍體放回棺木中,所以沒注意到屍體底下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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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其他弟子也發現異狀,紛紛靠了過來,衆人圍着字跡端詳了一會,有一個弟子遲疑的開口說道:“我覺得這個字跡很眼熟。”

“嗯,我也覺得,像是出自大師兄之手。”另一人馬上附和。随後其他人也你一言我一語的贊同,都是傾向于相信字跡是他們的大師兄留下來的。

但是大師兄明明受了傷,被安排在後院的廂房內休息,又是如何能跑到前廳來,還在師父的屍體下留下血字?這時候有幾個弟子,自告奮勇到後面的廂房去查看。

白炎沒有發表意見,只是讓門下弟子幫着正氣門弟子,将其他弟子的屍體處理好。他自己則是緩步走出大廳,站在通往大門口的長廊,若有所思的沉默着。

正氣門的大師兄,就是前一陣子被邪教捉走的五人其中一人,按照其他弟子所說,昨夜楚風已經将他們廢了全身武功,丢回門派的大門口。

他轉身回到大廳,召來一個正氣門的弟子,打算再次詢問昨夜的經過,他有幾點想不通。第一,假設将頭顱挂在大門口的人,真是楚風,那麽他為何去而複返,非得今天早上才将門主的首級挂在大門上,而不是昨夜殺了人之後一并完成。

假設楚風只是将人殺了,今天早上闖入正氣門的人不是他,那麽第二波敵人又是誰?和正氣門有何仇恨,非得讓門主身首異處。

第二,正氣門的弟子們又如何能确定,血字的字跡就是大師兄的?如果他能夠留下字跡,表示厮殺時他在場。一個武功盡廢又受了傷的人,在厮殺中的下場可想而知。但是現場沒有他的屍體,難道他又被捉走了?

不管怎麽樣,白炎都覺得此事過于蹊跷,先不管字跡到底是不是出自大師兄之手,他只覺得正氣門弟子們似乎還有所隐瞞,沒有将全部事情交代清楚。

那名被白炎叫到身前的正氣門弟子,臉色慘白,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吓。白炎放緩了語氣,溫聲說道:“你能将昨天晚上的經過,再說一次嗎?任何小細節都不要遺漏了。”

那名弟子吶吶的點點頭,戰戰兢兢的又把昨夜的事發經過說了一次。白炎這次聽的很仔細,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接着又回到大門口,讓弟子指出楚風出現的地方。

他仔細詢問楚風和門主過招的經過,得知最後門主是被一拳擊中天靈蓋身亡時,他猛地提高了音量,“你确定?不是捏碎了脖頸,而是用一拳擊中天靈蓋?”

“是的,當時師父被打飛撞在門柱上,還沒爬起身,就被邪教的妖人一拳打向天靈蓋。我們幾個本想豁出命去和對方拼了,好替師父報仇,但是對方擊斃師父之後,馬上就離開了。”弟子點點頭,萬分肯定的說道。

白炎聞言沉下臉來,之前滄海門的滅門血案,從死者身上的傷痕,看得出來楚風使的是爪功,而非用拳攻擊。但是正氣門門主卻是死在拳法之下,難道昨夜之人并非楚風?

“你們為何确定昨夜那人是邪教教主?”白炎問道。正氣門的弟子氣憤的開口說道:“那妖人一身紫衣,之後師兄喝問他的身分,他親口承認他就是天山教的教主。”

白炎皺起眉來,據聞天山教主性喜紫衣,總是一身紫色衣衫。若是他人有意冒充,只要利用這一點,大家便會先入為主的認為對方是楚風。

“昨日那人樣貌如何?”白炎突然想起楚風令人印象深刻的好容貌,趕緊讓正氣門弟子描述一下對方的長相。

沒想到對方竟也是容貌過人,白炎這下子混亂了,江湖中自稱本座,又喜穿紫衣容貌無雙的人,除了楚風不做第二人想;但是他和對方交手過,對方使得是掌法和指法,而非拳法。

說起拳法,他又想起那日擂臺上的白衣男子。但是那名男子的容貌頂多算清秀,和楚風比起來,相去甚遠……又或者那名男子易容了?

先撇去兇手是否是楚風這一點,他又問起那五個被廢了武功的弟子,那名弟子說昨夜一陣混亂,不過還是有人将他們帶到後院的廂房,安頓下來。

就在這時,去廂房查看的弟子白着一張臉回來了,他們說五個師兄姐除了大師兄失蹤了之外,其餘四人都慘死在床榻上。

這下子正氣門的弟子都怒紅了眼,覺得邪教欺人太甚!把他們的師父殺了不夠,這是打算将他們整個門派都滅掉嗎?如果不是他們有些人一早前往天道門求助,是不是如今武林上,已經沒有正氣門了。

白炎望着氣憤不已的正氣門弟子,先遣門下弟子帶他們回天道門安頓下來,如今的正氣門已經不再安全,若是只有這些弟子留在這裏,怕是會被敵人趕盡殺絕。

等到弟子帶着正氣門的弟子離開之後,白炎一個人走向後院的廂房。整個正氣門靜悄悄的,一點聲息都沒有。穿過花園,就見到那幾間廂房的門扉,都大大的敞開着。

他走近一看,除了第一間沒有人之外,其餘四間就像正氣門弟子所說的,床榻上都躺着一具氣絕多時的屍體。他仔細查看了屍體上的傷痕,果然致命傷是拳法造成的。

将四具屍體都檢查完之後,他來到空的廂房,床鋪上的被褥看起來很整齊,他将房間仔細搜索一遍,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

他不信邪的将五個房間都翻了一遍,并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之處,最後只得無奈的回到大廳。走到地上的血字前,他皺眉沉思着。

地上的血字只有寥寥幾個字,有天、山,大和口,突然他的動作僵住了,難道是大呂山的天道門?一開始看見天字和山字時,很容易就聯想到天山教;再加上天山教位于昆山上,因此大口二字很容易被忽略。

但是白炎看見大山二字,就想起了大呂山,還有最後的口,看起來還未寫完,應該是想寫出呂字卻來不及。如此一看,大師兄留下的線索,分明直指他天道門。

白炎這下子真的愣住了,為何對方要留下血字,難道兇手是天道門的弟子?剛升起這個念頭的瞬間,白容的名字就劃過他的腦海。

他面沉如水站在原地,不久之後,緩步走向地上的血字,用腳尖擦去字跡,使得字跡立刻模糊,難以辨認。做完一切之後,他轉身離開正氣門。

——

養了好幾個月的傷,楚風終于完全複原了,不過他并沒有帶着衛三馬上離開,反而還是悠哉的留下來,整天只是喝茶看書。

衛三不曉得對方的打算,也沒有開口催促。畢竟待在這裏很安全,有陣法保護也不怕被捉到,所以他只是安靜的陪着楚風,一點也不急躁。

倒是白衣男子見他們悠閑的樣子,有些看不過眼,他涼涼得開口說道:“據聞天山教教主心狠手辣,将正氣門門主的頭顱割了下來,挂在門派的大門口呢。”

衛三聞言一愣,楚風這幾個月來無法動用內力,別說殺人了,他自己都差點沒命,這個謠言又是從哪裏來的?

“我和你有相同的疑問,這個消息近來在江湖上可是傳的沸沸揚揚的,正氣門弟子也信誓旦旦的表示,兇手自稱是天山教的教主。”男子看衛三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說。”楚風拿着書卷,淡淡得開口說道,男子摸了摸鼻子,将他打聽到的消息,娓娓道來。

“看來有人活膩了。”楚風聽完之後,只是說了這麽一句話,便不再開口。衛三倒是有些佩服膽敢冒充楚風的人。

“你還有時間賴在我這裏,再不出去,外面就被這人攪得一片血雨腥風了。”男子皺眉說道。楚風終于擡起頭來,平靜的望着男子,緩緩的說道:“那又如何?”

正道人士們早就把他視為無惡不作的大魔頭,就算他跳出來說人不是他殺的,會有人相信嗎?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白費力氣去澄清。另外,他還真不介意其他人對他的看法,也不在乎其他人是否對他更加憎惡。

再說,正道人士就算被殺光了,他楚風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正氣門的門主本來就該死,現在有人代勞了,他也樂得輕松。只不過代勞是一回事,冒充他又是另一回事,教主大人按捺下殺意,打算靜觀其變。

他想看看,冒充他的人在打什麽主意,他心裏有個感覺,那個人之所以敢冒充他,是因為他以為自己死在了蠱毒手上。

他打算将計就計,暫時隐在幕後不出面,就讓江湖上的人都以為那個冒牌貨才是楚風又何妨,如此一來,他的行事反倒方便了許多。

楚風在腦中盤算時,衛三也在分析目前的情勢,從楚風的态度,他推敲出對方可能會做的決定。其實他也覺得暫時不出面是最好的方式,現在可是敵明我暗,他們又何必放棄這一個優勢。

楚風淡淡瞥了衛三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看來對方可以了解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打算不謀而合。如此一來甚好,能有個合心意的家夥陪在身邊,日子倒是逍遙又自在。

男子自是不了解他們兩人的想法,不過看他們無動于衷的樣子,也不再多說什麽。皇帝都不急了,難道還真得急死太監不成?

等到男子離開之後,楚風才放下書卷,開口問道:“你怎麽看?”

“我覺得那個人極有可能和白容相識。”衛三沉默了一會,開口說道。楚風聞言贊賞的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楚風身上的蠱毒是白容所下,他自然可以藉由自己手上的母蠱,探查到子蠱的活動。聽白衣男子說,用他的方法将子蠱引出體外,會讓持有母蠱之人,誤以為子蠱已經成功取得宿主的性命。

他們解蠱是在一個月前,看來敵方很謹慎,又多等了一個月,冒充楚風的人才出現。而且還照着白衣男子之前在擂臺放的話,殺了正氣門的門主。

當初白衣男子只是去試試正氣門的門主,那個所謂的三個月後欲取對方的性命,是男子随口胡謅的,他回來後也沒敢對楚風說起。

倒是楚風在和暗衛聯系時,得知了男子的自作主張,不過他也不在意,這個吓唬能讓正氣門的門主寝食難安,倒也不錯。

只是沒想到,對方冒充他,倒是學的維妙維肖,語氣和他确是有幾分像。看來敵人對自己挺了解的,楚風瞇着眼睛想。

過了幾天,竟聽說天山教的教主,回了天山教,出現在教衆面前。這下子整個武林幾乎是炸開了鍋,之前正氣門的門主被殺身亡,大家還抱着一絲希望,或許兇手不是邪教教主。

但是現在邪教的教主都已經公開露面了,使得其他武林正道,開始提心吊膽。白炎更是驚訝萬分,難道殺了正氣門門主的兇手,真的是楚風?

這時又聽說,天山教教主的身邊,有一個極為受寵的白公子。

以前楚風寵愛白容的時候,江湖中人雖然也有耳聞,但是大家都沒把對方和天道門聯想在一起。但是經過了武林大會時,白容跪在楚風轎子前的真情流露,使得這一次,大家立刻就猜出了白公子的身分。

白炎也得到了消息,白容竟然陪在那個大魔頭身邊,看來連當初去屠殺正氣門時,白容也在場,正氣門的大師兄才會留下有關天道門的線索。

白炎自以為推敲出事實真相,心裏對白容的恨意越來越深。不只因為對方殺了他們的師父白滄,更是因為白容的緣故,使他當不成武林盟主,還害得天道門被武林中人恥笑。

林林總總的原因加起來,使得白炎對這個從小疼愛的小師弟,生出一股欲除之而後快的念頭。為了自己的霸業,也為了重振天道門,他都要殺了白容。

就在衆人的注意力被天山教的教主吸引住時,楚風和衛三悄悄的離開了大呂山。此時正道人士早就放棄了搜山,楚風和衛三一路暢行無阻,非常順利的下了山。

下山之後來到附近的縣城,衛三在楚風的示意之下,買了許多胭脂水粉。客棧的上房裏,楚風也褪去了标志性的紫衣,換上從未穿過的粉色。

衛三愣愣的望着對方,楚風慵懶的坐在榻上,似笑非笑的望着衛三,“怎麽,被我的扮相給迷住了?”衛三回過神來,幹咳一聲,不敢再望向對方。

此時的楚風穿着一襲粉色羅裙,臉上畫着淡妝,看起來竟和一般女子無異,只是容貌竟比女子還好看三分。

衛三憋紅着一張臉,在自己臉上塗塗抹抹,不一會一個麻子臉的樸實農夫就出現了。楚風挑了挑眉,衛三這一手雖比不得易容,卻也算是一手好技藝了。

兩人打算扮成夫妻,這個主意,還是楚風提出來的。衛三還沒開口,楚風便自告奮勇要扮成女人,這讓衛三心裏大大的吃驚了一下,沒想到楚風願意裝成女人。

原本他的打算是扮成兄弟或父子都可以,他想過許多組合,獨獨沒想過夫妻。卻沒想楚風一開口,就是要扮成夫妻。這讓他的心裏跳了一下,有些怪異的感覺。

他原以為楚風想捉弄他,讓他扮成女的,沒想到對方直接就換上了羅裙,催促着他上妝。他在上妝的過程中,精神都還在恍惚,直到被楚風調笑了,才回過神來。

兩人扮成夫妻,大搖大擺的走在縣城裏,然後他們買了一輛馬車,由衛三駕車,離開縣城,慢悠悠的朝着湘縣而去。

楚風坐在車廂裏閉目養神,不多時,突然開口說道:“前方有人。”衛三也感覺到了,在車轅上應了一聲,馬車走沒多久,過了一個拐彎,果然就見路旁零散的躺着幾個人。

“不用停。”楚風淡淡說道,衛三握緊缰繩,目不斜視的一甩馬鞭,馬車的速度頓時加快了許多,絲毫沒有停頓的往前奔去。

馬車後方,原本躺在路旁哼哼唧唧的幾個人,一看馬車沒有停下來,反而加速沖了過去,立刻跳起身來,偷偷摸摸的跟在馬車後面。

“他們跟上來了。”馬車又走了一段路之後,衛三低聲開口說道。

“不用理。”車廂內的楚風仍舊閉着眼,盤腿坐着緩緩運功調息。

這一走就是一整天,馬車中途都沒有停下來,衛三早就備好所需的幹糧和飲水,足夠他們抵達湘縣。只不過日落黃昏之後,還是要找地方停下來歇息一晚。

由于衛三選擇的不是大條的道路,自然不會經過什麽大縣城或是城鎮,眼看着天色越來越暗,再找不到歇腳的地方,他們就得在荒山野嶺過夜了。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來時,他們終于找到了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廟。衛三将馬車停在廟門口,打開車廂,攙扶着楚風下車,雙雙走入破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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