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兩個王爺

那名被衛三問話的士兵,立刻答道:“一開始隊長是這樣說的,可是大牛回去之後,卻被陛下狠狠罵了一頓,讓我們務必迎接王爺回城。”

“王爺?!他算哪門子的王爺,勾引陛下,讓陛下犯下亂倫之罪!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死不足惜!”那個領頭人突然大聲嚷嚷道。

衛三心裏一跳,轉頭望向領頭人,領頭人眼裏滿是譏諷,都是對王爺的不屑和鄙夷,其他士兵聽了倒抽了一大口氣;領頭人不僅大膽的非議王爺,還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語,讓他們吃驚萬分。

“隊長,飯可以亂吃,話可是不能亂說的,這被有心人聽去了,可是砍頭的大罪。”領頭人旁邊的士兵趕緊拉拉他的衣袖,低聲警告着。

“龍溪敢做,還怕人說嗎?!”沒想到領頭人又是一陣嚷嚷。這次竟還敢直呼王爺的名諱。衛三站在一旁瞠目結舌,無比訝異對方的激動。

“本王倒是想問問,本王做了什麽,讓你這不長眼的東西,敢在背後非議本王。”突然一道嗓音插入,其他士兵聽了立刻跪下行禮,心裏一邊簌簌發抖,看來王爺全聽見了隊長的話了。

衛三連忙朝聲音處望去,就見常代攙扶着龍溪,站在地牢的入口處,顯然已經在那裏有一段時間了。他皺了皺眉,給了常代一個不贊同的眼神。

常代聳了聳肩,王爺說要來地牢,難道他還能攔着不成。不說王爺的身分尊貴,就說他是教主的弟弟,就讓常代得給對方幾分薄面。

雖然教主看起來不重視王爺,不過深知教主個性的常代,可不想觸了教主的逆鱗。對教主來說,王爺再怎麽樣,都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若是有人對王爺不敬,就是對他的不敬。

教主的弟弟要怎麽對待,那是教主的事兒,可外人若是怠慢了,就是不給教主面子,就是打教主的臉。常代摸透了楚風的想法,因此對待王爺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無禮或是怠慢。

除了醫術之外,這也是楚風最滿意常代的一點,眼力見夠,反應又快,更是識時務的很,很多時候,他不用多做交代,常代便能将事情辦得妥妥貼貼,甚合他心意。

也是因為如此,常代在天山教的地位,才能數年如一日,屹立不搖。而且還被楚風委以重任,前後照顧過衛三和龍溪。

龍溪的突然到來,讓地牢裏陷入了一片短暫的寧靜。那個領頭人雖然在他背後罵得歡快,不過真當着他的面,也不敢真的放肆;再怎麽說,龍溪身上王爺的威嚴還是能唬人的。

龍溪在常代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向衛三。來到領頭人的牢房前,龍溪轉頭望向領頭人,雖然他眼睛上蒙着一層白布,卻還是讓領頭人心顫了一下。

“本王剛才沒聽清楚,你再把先前的話說一次,本王倒想聽聽,本王犯下什麽大罪?”龍溪淡淡的開口說道,周身的氣勢和威嚴,卻讓跪在牢裏的衆士兵冷汗涔涔。

跪在地牢裏的衆人誰敢開口,全都壓低了頭顱,就盼着王爺大發慈悲,不要再追究了。衛三站在一旁,沒有開口,他在思索領頭人為何會知曉龍沄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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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現在大家應該都認為,楚風才是龍沄的新寵吧?怎麽這個領頭人把矛頭指向了龍溪呢?若是把王爺搞混了,那還情有可原,可是他剛才明明直接指名道姓,罵的就是龍溪。

這一點讓衛三有些費解。他摸着下巴思索着,接着腦中靈光一閃,突然開口問道:“誰告訴你三皇子是龍溪的?”

“屬下無意間聽到的。”領頭人低垂着頭,低聲答道。衛三挑了挑眉,繼續又說:“你們知道為何王爺這般動怒嗎?”

“因為你口中的龍溪,是泷王爺。”衛三淡淡開口,果然就見領頭人錯愕的臉。剛才他還在納悶,怎麽泷王爺一來就發火,還說自己在他背後非議他。

明明他罵的是那個不知廉恥的三皇子,他可不敢随便非議泷王爺。泷王爺位高權重,又是陛下一母所出的兄弟,他又不是不想要腦袋了,敢非議泷王爺。

可是沒想到,龍溪竟然是泷王爺的名諱。領頭人眼前一黑,覺得自己小命不保矣。這時候龍溪又開口了,“你的意思是,這個作死的奴才,把本王和楚風搞混了?”

“應該是有人故意誤導他,畢竟龍沄只說找回王爺,可沒說是泷王爺,你和楚風都是王爺,有心人便利用這一點,想要除掉你。”衛三淡淡分析着。

“他又怎麽知道,這些奴才肯定會把本王誤認為楚風?”龍溪皺了皺眉,又問。

“你說,當我們聽見龍沄派兵追捕王爺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是你還是楚風?”衛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回問了他另一個問題。

龍溪沉默了,他聽懂了衛三的意思。龍沄派兵的時候,只說将王爺帶回來,馬車上有兩個王爺,士兵們怎麽曉得陛下要的是哪一個?剛好有心人便利用這一點,故意放出消息,說與泷王悖德相戀的王爺,便是龍溪。

只能說,這個有心人一定很了解龍沄、龍溪和楚風三人的糾葛,他連龍沄真正放在心上的人是龍溪都知道。或許還是因為那個有心人的誤導,才有什麽格殺勿論的謠言。

衛三猜測,有心人可能潛伏在龍沄的身邊,可能還是得了龍沄的信任,幫他傳遞旨意的身分。他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龍沄再怎麽急切,也應該會說清楚要帶回去的是泷王爺才對。

牢裏的士兵們聽着衛三和龍溪的對話,也多少猜測出事情的真相。領頭人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他這是被人當槍子使了,傻傻的當了借刀殺人的那把刀而不自知。

更何況對方想殺的人,還是泷王爺,這個認知,讓領頭人汗如雨下,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到過去,不淌這一淌子渾水。

龍溪來牢裏,也只不過想弄清楚追捕的真相,如果真的像衛三所說的,是有人從中作梗,不是皇兄要殺掉自己,那麽他就放心了。

那一日在楚風的府邸裏,衛三的一席話讓他考慮了很久。雖然知道皇兄心裏在意自己,實在是讓自己高興的緊;可是想到這些年來,自己受過的委屈和心傷,又讓他不想這麽簡單就原諒龍沄。

龍沄想保護他,他能理解,可是他無法諒解,對方選擇隐瞞他,用自以為最好的方式,把他排除在對方的世界之外;美其名是保護他,實際上對他來說,像是分隔和遠離。

若是龍沄将他的苦衷和難處說與自己聽,自己也能一起分擔。龍沄的做法讓他覺得,在對方眼裏,自己就像是長不大的孩子似的,無法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衛三和龍溪聊過,聽着對方的抱怨,他在心裏想着,比起龍沄來,龍溪是多了那麽幾分孩子氣和不成熟。他們兩個歲數差的又多,龍沄會采取保護的姿态,也是可以料想得到的。

龍溪便這樣在天山教待了下來,常代每天會替他檢查眼睛,确保在欠缺的藥材找到前,他眼睛的傷勢不會惡化。

另一邊楚風讓暗衛帶了消息給龍沄,将事情解釋了一遍,龍沄收到楚風的信之後,臉色陰沉不已。當天下午,宮裏便傳出許多內侍或宮女因錯被杖斃的消息,一時之間,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又過了幾日,每天宮內都有不少人死去,除了宮裏頭,朝堂上也不平靜。龍沄突然展開大動作,利用長久以來收集到的人證物證,扳倒了幾個朝中的大臣。

連日來雷厲風行,拔除了不少前朝老臣的根基,老臣們這才知道,他們眼中的年輕皇帝,早就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拿捏的。

龍沄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大大的整治了泷國上下。期間也沒有放松對衛國和曹國的監視。他知道就在一個月前,衛國的長公主已經嫁到曹國了。

就是因為他得知近期兩國要聯姻,所以趕緊出手整治朝堂,等到長公主的婚事解決完之後,衛國和曹國就該考慮聯合出兵了。

正如龍沄所想的,衛王就等着長公主嫁到曹國之後,便可以向曹國提出共同攻打泷國的提議。只不過衛王沒有想到,長公主到了曹國沒多久,竟然就傳來暴斃的消息。

衛王震驚,他一個好好的長公主嫁到曹國去,出發前還身強體壯的,怎麽才到曹國沒多久就香消玉殒了?他怒氣沖沖的修書一封,向曹王要一個說法。

曹王的回複很簡潔,只有四個字──水土不服。

衛王簡直要氣炸了,衛國和曹國雖然距離不近,但是他們關內幾國的地理環境、風俗民情可是差不多的。曹王用一句水土不服就想打發他?門兒都沒有!

龍沄也聽說了長公主暴斃的消息,不過他握有的信息比衛王詳細一些。長公主之所以暴斃,是因為得罪了曹王宮裏的一個男妃。

據聞曹王非常寵愛那名男妃,不僅賜給對方緊鄰在曹王寝殿旁的宮殿,每回對方侍寝時,曹王不僅親自前去,從不用男妃出來相迎。

曹王還免了男妃一切請安和規矩,讓其他嫔妃嫉妒的紅了眼。長公主剛到曹國,就被有心人士撺掇,跑到男妃的宮裏大鬧一通。

她仗着自己是代表衛國前來,曹王必然不敢直接翻臉,便趾高氣昂的去找男妃的麻煩。卻沒想,曹王趕到的時候,看都不看她一眼,就下令把她拖下去杖斃。

可憐衛國長公主被白白當槍子使,還丢了一條命。不過撺掇她的妃子也沒有好下場,在曹王後宮裏發生的事,想瞞過曹王那是不可能的。

那個妃子自然也被曹王處死了。曹王的舉動,更讓大家認識到男妃受寵的程度,曹王竟然可以為了他,一點都不顧念衛國。

遠在天山教的楚風也得到了消息,他把這件事說給衛三聽,衛三感嘆了一聲,“沒想到曹王也是個情深義重的。”

“你想多了,你可知道那個男妃是誰?”楚風突然勾起嘴角,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誰啊?”衛三一愣,看楚風的表情,難道曹王那個男妃大有來頭?

“天道門那個蒙面人。”楚風淡淡說道,衛三瞳孔一縮,想起當時他受了對方一掌,疼得他以為五髒六腑都移了位。

“他怎麽會和曹王扯上關系?”衛三驚疑的問道,那個人不是天道門的人嗎,那麽應該也是泷國人吧,怎麽會變成曹王的男妃呢?

“詳細的原因暗衛還在查,不過他的身分很有趣,雖然是白滄的三師弟,不過從不以真面目見人。”楚風摸着下巴,說着目前僅有的信息。

“他那張臉很可怕?”衛三問道,楚風搖搖頭,“正好相反,若是他的臉很可怕,如何捉得住曹王的心?聽暗衛的意思,他和我有些相像。”

“和你?!”衛三驚呼出聲,他有些搞胡塗了,楚風看着他皺眉沉思的模樣,低笑出聲,淡淡的說道:“我有個猜測,不過得等暗衛的消息傳回來,才能确定。”

“什麽猜測?”衛三不滿楚風賣關子,出聲催促道。

“想知道?那就……”楚風勾了勾手指,讓衛三靠過去,只見楚風在衛三耳邊叽哩咕嚕說了一堆,衛三的臉色卻是越來越奇怪,最後還隐隐有些發紅。

衛三僵着一張臉,把涎着笑容的楚風推了開來,對方竟然要求他這樣又那樣,還要擺出許多讓人羞恥的動作,才肯告訴他。

“考慮好了就告訴我,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楚風伸手輕佻的捏了捏對方的下巴,惹得衛三忍不住伸腳踹他。

楚風哈哈大笑的閃了開來,雙手負在身後,挂着暧昧的笑容站在不遠處望着衛三。衛三冷哼一聲不理他,一天到晚腦袋裏只裝着風花雪月,天山教前途堪慮。

楚風見衛三不理他,還朝着龍溪的院子走去,臉色黑了一瞬,趕緊擡腳跟了上去。他一路上在衛三身後不停的誘哄着對方,希望對方答應他的要求。

“閉嘴,你吵得我頭疼。”衛三受不了對方在耳邊嗡嗡嗡的洗腦,趕緊出聲制止。他怕再聽下去,到時候真忍不住松口答應對方的條件交換。

但是一想到主動和騎乘什麽的,他心裏打了個顫,還有野外和房頂上什麽的,更是滿臉黑線,不曉得楚風怎麽總是有稀奇古怪的想法。

他來到龍溪的院子裏,龍溪正坐在亭子裏喝茶,雖然對方眼睛看不見,不過不妨礙他裝出一副優雅的樣子品茗。

楚風每每見到對方的模樣,總是會嗤笑一聲,今日也不例外。龍溪聽見他的嘲笑,從一開始的暴跳如雷,到現在已經能淡定的忽視了。

“龍溪,你的眼睛感覺怎麽樣?”衛三走到他面前坐了下來,他每天都要過來看看龍溪,一來他怕對方孤單,二來他想打探身體原主的事情。

“你變得婆媽了,本王怎麽不記得,和你有多深的交情,讓你每天來看望本王。”龍溪淡淡的說道,端起面前的茶盞,輕啜了一口。

“你來到天山教作客,我自然要多關心你。”衛三似是而非的說道,其實在場的三人都心知肚明,這只是客套話。

“行了,收起你的虛情假意,你每天雷打不動的來找本王,想從本王這裏套出什麽消息?”龍溪放下茶盞,清脆的“喀”一聲,似乎顯示着表面的友好破裂。

“龍溪,你知道我的身分吧。”衛三也不拐彎抹角,開口說道。

“你指的是什麽?侍衛衛三?還是衛國晏尚書之子晏南之?”龍溪偏了偏頭,語氣冷然的說道。衛三暗自嘆息了一聲,“你果然知道我是晏南之。”

“本王不才,府裏有幾根釘子,倒也是清清楚楚。”龍溪冷笑出聲,再怎麽不繼,他也是皇室子弟,陰謀詭計自然也是能玩轉的起來的。

衛三這時候才對龍溪有點刮目相看,不過卻不懂,對方既然知道衛三身分敏感,為何要收下衛三?龍溪聽了他的問題,沉默不語。

須臾,才開口說道:“你是他給本王的人,本王再不喜,也會收下。”簡單的一句話,就說明了龍溪的心思。縱使知道衛三是龍沄故意放到他身邊的,但是因為給的人是龍沄,所以他毫無怨言的收了。

衛三和楚風對望一眼,沒想到龍溪也有這等心計,難道之前的莽撞都是裝出來的?想到這裏,衛三又開口問道,“那你知道寧昭的來歷嗎?”

“……寧昭是本王的恥辱。”龍溪輕聲說道,語氣中卻含着凜然的殺意。看來寧昭确實得到了龍溪的信任,龍溪沒看出來,對方是衛國的奸細。

也是因為他太信任寧昭,才會被衛國丞相捉了去,然後造成現在雙目失明的慘況。對龍溪來說,寧昭比丞相還可恨,不過他卻找不到對方的蹤跡了。

“你也不用太氣憤,本座已經送他上路了。”楚風笑瞇瞇的說道,龍溪這才知道,原來寧昭早就死在楚風的手上了。

“哼,多事。”龍溪冷哼一聲,楚風涼涼的回嘴道:“你可別誤會,本座殺他是因為他不自量力,妄想取代本座,可不是想替王爺出氣。”

“本王也不用你來出氣!”龍溪惡狠狠的說道,衛三對于楚風致力于撩撥龍溪的怒氣很不解,他們每次講沒幾句話,就要吵起來,然後以龍溪被氣走為結束。

衛三瞪了楚風一眼,希望對方收斂一些,楚風聳聳肩,他只不過見不得龍溪死氣沉沉的樣子。所以才每次都用話激得對方不得不跳腳,看起來有生氣一些。

“龍溪,我進入你府邸是意外,之後你也将我獻給楚風,算是一筆勾銷了。”衛三開口将話題拉了回來,緩緩說道。

“哼。”龍溪端起茶盞喝着茶,對衛三說的話不予置評。在他的認知裏,衛三就是衛國的奸細,縱使他現在已經跟了楚風,也斷然沒有所謂的一筆勾銷。

若不是他把衛三送到楚風身邊,還不知道對方會怎麽對付他泷國呢。現在對方和楚風恩恩愛愛,所以可以放下一切仇恨;若日後他和楚風分開,是不是又要想着算計他泷國?

衛三知道了對方的想法之後,有些失笑,不過他也不能說出實情,只得模拟兩可的說道:“龍溪,我可以向你發誓,有生之年絕對不會背叛泷國。”

他是晏南之,卻不是晏尚書之子,而是來自遙遠異世界的晏南之。衛國的一切與他無關,他一睜眼就是在泷國,他的愛人是泷國人,更是泷國的皇子,他是怎麽都不可能背叛泷國的。

龍溪對他起誓的反應是冷哼一聲,說得好聽,反正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在衛國沒有完全覆滅之前,他是不可能對衛三掉以輕心,完全放心的。

他們又說了一會話,常代便來了,到了每日例行替龍溪檢查眼睛的時間。衛三拉着楚風離開,回到了楚風的小樓。

“楚風,其實龍溪并沒有想象中的無用。”衛三突然開口感嘆道。

“那是自然,他再怎麽說,也是王爺,若是他真的一無是處,龍沄也不會寵他這麽多年。”楚風撩起下擺,姿态閑适的坐到榻上。

“我看他年紀也不大,卻要和你們這些狐貍勾心鬥角,也真難為他了。”衛三想着,對方充其量不過二十三歲,卻要與楚風和龍沄兩人鬥法。

“龍沄讓着他呢,龍沄自然知道他有幾兩重,你也別太擔心他們了,依我看,龍溪也是離不開龍沄的,嘴上說着不原諒,心裏巴不得龍沄愛他呢。”楚風掀掀嘴皮子,笑着說道。

就在楚風和衛三說笑的時候,龍沄已經将朝中政務處理好,有二心或是勾結敵國的大臣,都讓他找了理由除了去。他将一切安排好之後,悄悄的離開了宮裏,正朝着湘縣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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