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住,小聲咕哝道:“王爺,您可不可以先放開我?”
賀子凡有種直覺,若繼續從這兒待下去,将會有什麽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而這種改變,絕非他所願意見到的。
懷中之人情不自禁的瑟縮了一下,引起了顧潇的注意。
知道他膽小,顧潇決定暫且先放他一馬。等明日入宮以後,他就算想跑也跑不了了。
戀戀不舍的放開手,顧潇掩去眸中的貪戀,裝出一副疼痛難耐的模樣。
似乎剛剛的擁抱,只是為了緩解疼痛而下意識做出的舉動。
賀子凡那點兒懷疑在看見顧潇一臉痛苦時煙消雲散,他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剛才腦子是被驢踢了,才會覺得顧潇喜歡上了他。
放下戒備後怕顧潇難受,賀子凡起身想出門去喊茍仲安,卻被顧潇給攔了下來。
“本王無事,就算把茍仲安請來也沒有什麽用處,這是傷得慢慢養。”顧潇解釋道,他可不想讓茍仲安來看他笑話。
新皇在宮外遇刺生死不明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宮裏,得到消息的大臣們匆匆趕到王府,想确認夙王的安危。
收到消息的顧潇思索片刻,讓管家直接領他們進來。
顧潇心裏清楚,此刻就算皇宮的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他也不能大意,剛剛遭遇的這場刺殺就是很好的教訓。
丞相等人匆匆入內,看見依靠着軟枕,面色蒼白的夙王,懸着的那顆心稍稍落下。
行禮問安過後,丞相沉着一張臉問道:“陛下,那幫刺客的身份您可有定論?”
聽到這一聲‘陛下’,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丞相這是已經認可了新君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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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人面面相觑,神情各異。
對于這位丞相,顧潇十分欣賞。能做到入朝十餘年不涉黨争,還能穩坐丞相之位的人,着實不多見。
尤其此人并不迂腐,做起事來頗為圓滑,很難讓人尋到錯處。
一開始顧潇以為那群刺客是貞王派來的,後來仔細想想卻覺得遇刺之事十分蹊跷。
貞王府有柳含章在,有多少死士他一清二楚。再加上有吳春山盯着,貞王不可能派出這麽多死士,他卻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可如今冒出的這些死士,身上除了能證明他們是貞王死士的刺青外,沒有其他可以佐證的東西。
也就是說,這些人有可能不是貞王派來的,而是其他人借着貞王來殺他的。
加上他剛剛收到消息,柳含章從貞王府消失,如今下落不明。這代表什麽,顧潇心裏一清二楚。
想起柳含章背後之人,顧潇眯了眯眼眸,心中閃過一絲冷笑。
即便他已經猜到刺殺之事是誰做的,此刻也不是動他的時候。
一來他沒有确鑿的證據,二來依照那人的性子,既然敢這麽做,肯定預留了後手,不會輕易讓他抓住把柄。
顧潇心知,接下來的日子他會變得格外忙碌,暫時騰不出手來收拾他。
反正人在京城,解決他只是時間早晚的事,他并不着急。
先帝駕崩,喪事未辦,新帝因遇刺身負重傷,朝堂上下亂成一鍋粥,亟需有人站出來主事。
經商議,顧潇提出由四皇子代他守靈。自己返回皇宮,一邊養傷,一邊處理政務。
禮部尚書反應過來大聲說道:“陛下,不可,萬萬不可,這于禮不合啊!”
顧潇好整以暇的看向禮部尚書,語氣和藹道:“既然愛卿說不可,到不知愛卿有何高見?”
大概沒想到皇帝竟然把問題抛給了自己,禮部尚書直接愣了。如果他說要遵循禮法,肯定是要讓新帝去守靈。
可衆所周知新帝遇刺,身負重傷,若在守靈的過程中出了什麽事兒,第一個掉腦袋的就是他!
禮部尚書掙紮了半天,似乎還想開口在說些什麽。顧潇搶先開口道:“愛卿可要想好再回話,不然朕只能送愛卿去見父皇,然後由愛卿替朕問問父皇該怎麽辦才好。”
此言一出,禮部尚書登時不敢說話了。本以為新帝是個好拿捏的,沒想到做事風格竟如此狠辣。
有禮部尚書這‘前車之鑒’,其他大臣更不敢說什麽了,紛紛低頭當鹌鹑。
幾經商談,顧潇拍板做了決定,先帝喪事由四皇子代為主持,女眷這邊則全權交由王妃來處理。
哪怕覺得這種事情極為荒唐,可架不住顧潇一意孤行,大臣們也不得不同意。
經過貞王和奉國公府之事,朝中上下對新帝有了全新的認知,知道這位是個心思深處,下手狠辣的主兒,自然不敢觸他黴頭。
撿着緊要的事情商議完,衆大臣先行告退,宮裏已經敲響喪鐘,原本他們應該留在宮裏為先帝臨喪。
因為突然收到新帝遇刺的消息,這才不得不趕來看看新君的情況。
既然新君無礙,那他們得繼續回宮為先帝臨喪。
大臣們陸續離開,顧潇命人将賀子凡叫來。
焦?
糖?
獨?
家?
整?
理? 賀子凡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要領着一大群女人去給皇帝守喪!
“我可以不去嗎?”賀子凡哭喪着一張臉,渾身上下寫滿了‘拒絕’。
“你是朕的發妻,命婦那邊理應由你帶頭。如果你不去的話,恐怕明日就有大臣上奏彈劾,到時賀大将軍的名聲恐怕都要因你而受牽連。”
蛇打七寸,顧潇清楚地知道該用什麽樣的理由,才能讓他妥協。
既然他已打算将人留在身邊,能配得上他的自然只有‘後位’。
若想讓賀子凡以男兒身登上皇後之位,先帝下葬前這段時間的表現尤為重要。
即便賀子凡失了憶,對這個沒有任何記憶的父親,也十分的崇拜。
這也是為何他對這樁婚事不滿,卻也沒有一走了之的部分原因。他不想連累賀府、以及堕了賀大将軍的威名。
“可是那些規矩我一點兒也不懂,萬一鬧出什麽事來,豈不是要被砍頭?”賀子凡心裏清楚顧潇既然來找他,也代表了他必須要去。可是宮規繁複,尤其還是先帝守靈這種大事,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顧潇既然讓賀子凡進宮,自然早就做好萬全之策。
“你放心入宮,我會命元壽去幫你,他是父皇身邊伺候的老人,對宮裏的一切都十分熟悉,有什麽事情聽他的話便是。”
知道顧潇已經打算好,賀子凡即便在不情願也只能換身素白色衣裳,跟顧潇一道兒進了宮。 椒???????樘
抵達皇宮後,顧潇拖着傷體在先帝靈前繼位。
百官行過大禮後,宣讀聖旨,命四皇子顧晏代替天子主持大行皇帝一切喪事。
處理好一切,顧潇把元壽派給賀子凡,讓元壽領着他去了大行皇帝停靈的梓宮。
皇室貴女和朝廷命婦們早已收到消息陸續趕到。
看着梓宮偏殿身着白色孝服的年輕男子,衆人神情各異,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入宮前,她們已經知道皇位落在了夙王頭上,本以為新帝會找個理由不讓自己這位男妃出面。
沒想到事實卻恰恰相反!
眼下這位男妃不僅堂而皇之的站了出來,還接手了大行皇帝的喪事,這也代表新帝心裏還是十分看重這位男妃的。
衆人心思各異,賀子凡在元壽公公的教導下開始領着命婦們跪拜,然後哭靈。
天知道賀子凡擰了自己大腿多少下,才哭的淚眼婆娑,上氣不接下氣。
這場景被其他不知情的人看在眼裏,衆人無一不誇贊夙王妃純孝至善。
那些議論賀子凡都不知情,直到元壽告訴他這樣的日子要堅持七天時,賀子凡眼前一黑,差點兒沒暈過去。
餘下的幾日,賀子凡在梓宮裏除了喝點兒清水、吃些糕點墊墊肚子外,其他時間都在默默淚流。
他的大腿根兒已經被他掐的青紫一片,痛覺也逐漸變得麻木。他倒是想暈,可偏偏就是暈不過去。
除此之外,有其他命婦暈倒,他還要負責善後。
幾天下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兒不說,人也憔悴了不少。
每每想起正在宮裏躺着養傷的顧潇,賀子凡忍不住心生妒忌,開始後悔當初怎麽沒趁着他受傷時多補上幾刀!
第八天,顧潇出現在梓宮,領着皇親國戚和朝中大臣們為大行皇帝送葬。
送葬結束後,賀子凡回到自己的寝宮,徹底的放松下來。
放松下來後才發覺自己渾身酸痛,等脫下衣服,這才覺察到大腿根兒處的肌膚已經開始發紫了。
進宮伺候的靜秋立刻去傳喚太醫,沒多久太醫就趕到了。
太醫來了先是號了號脈,問了一下症狀。随即提筆開了一張藥方,說是調理身體。
靜秋跟着太醫去拿藥,煥春心疼自家主子,開始幫他按摩,舒緩身體的疲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