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林沐佯裝很嫌棄的樣子對帕特裏揮手趕人,“還不趕快去洗洗,看你髒兮兮的樣子。還有……去跟菲爾要些止血藥去。哼!”說着趴在床上不去看帕特裏的表情。

帕特裏溫柔的摸摸林沐的頭,心裏舒口氣,獸人适當的表現脆弱還是挺有用的。

林沐在帕特裏走後對着他的背影做鬼臉,心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裝可憐。明明可以把自己弄幹淨些,卻故意讓我看你狼狽的樣子。還故意讓我看見你的傷口,演戲水平太差勁了。”他低頭看着碗裏的火果,塞嘴裏一個嚼了嚼,“我大人有大量,這次就算了。”心裏暗想着,別想有下次了。

中午林沐的飯裏加了魚湯,比只吃水果泥讓林沐好受些,但飯後看着眼前這碗把整個房間都染上苦味的藥,林沐忍不住眉頭緊皺,“可不可以不喝?”

薩沙,“林沐,你受傷了,這個是一定要喝的。這個藥可是先人們留下的,我以前的部落裏那些雌性都要吃藥的。而且他們都是直接吃的,現在能煮了喝,我覺得要好多了。”

煮藥還是因為林沐才産生的。

林沐還記得自己看菲爾直接把草藥嚼吧嚼吧就咽了的場景,當時那個驚悚啊。感嘆了下他們用藥的方法真是落後太多太多,而且藥都是現用現采的,如果沒有就沒辦法了,這點讓林沐覺得很奇怪。聽到菲爾說,草藥不能久放,很容易損壞。林沐很不理解,草藥不都是曬幹了保存的嗎?所以林沐就很疑惑的問了句:“難道曬幹就不能保存的嗎?”

菲爾的回答更是讓林沐無語,“草藥怎麽能曬呢?曬幹了藥效就沒了。”

“你試過?”

“那樣做,藥師不允許的。”

“所以你就一直認為曬幹會失去藥效所以沒做過?”

菲爾點頭。

林沐扶額,這就是經驗的禁锢啊。

“菲爾,你就曬幹一試吧,反正現在草藥多。還有啊。”他拉出菲爾嘴角的一根草藥,“你完全可以熬藥喝的。直接嚼……”林沐承受不住似的皺眉,“熬出的藥雖然會苦些,總比生嚼好。”

菲爾懷疑,“真的可以?”

林沐扔掉手裏的草藥,雙臂抱胸,“你可以先試試嘛。”曬藥、煮藥,林沐雖然沒有試過,但中草藥在華夏可是經過千百年的傳承的,經歷歷史沉澱下來的自然是精華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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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菲爾嘗試了以後,草藥可以曬幹了,吃藥可以用熬的了。

回到薩沙勸林沐吃藥的時刻。

“林沐,你還是把藥吃了吧。受傷就應該吃藥的,不然你會很痛苦的。”

林沐不以為然的撇嘴,他也沒有發燒,只是有些疼。看看那鸀呼呼的藥,林沐就覺得嘴裏發苦,“薩沙,其實我也有藥的。我可以吃那些。這藥應該是用來消炎止痛的吧?”

薩沙想想,“不知道。”

菲爾看着回來的薩沙,看着他手裏的木碗,無功而返。

“林沐怎麽說?”

“林沐說他自己有藥。”薩沙放下手裏的木碗,“他不會為了不喝藥騙我吧?”說着他聞了聞碗裏的藥,皺了皺鼻子,真難聞。

菲爾想了一下,還是端起碗去找林沐了。

剛從屋子裏走出來的萊絲看着菲爾進林沐房間的背影,問正在竈臺前找吃的的薩沙,“怎麽?林沐還不願意吃藥?”第一次受傷要吃那種藥是雌性口口相傳的經驗,在他成年以後自己的阿爹也跟自己說過。

薩沙咬着肉幹搖頭,“菲爾去勸他了。不過這藥那麽難喝,是我我也不想喝。”

“薩沙的阿爹難道沒有跟薩沙說過嗎?”

“當然說過,就是說過我才不和洛克……”

“嗯?”萊絲笑的別有深意。

“萊絲,你不善解人意了。”

“呵呵呵……”萊絲笑的開心。

林沐房間裏。

菲爾進來時林沐正在翻找自己的藥,他的背包被很好的放在床頭的櫃子裏。

他看着手裏為數不多的藥,在考慮着到底要不要吃。正在林沐猶豫不定的時候菲爾端着藥進來了。

“菲爾?”

“林沐,我知道你有藥,而且效果很好,但那些藥真的很少見。我們現在做不出來,所以我覺得你不應該依賴那些藥的,你應該适應我們這裏的藥才行。而且,你說過……你回不去了。所以我覺得……”

林沐知道菲爾的意思,自己也的确不能依靠這些藥的。他以前就聽說過抗藥性,特效藥吃多了也會越來越沒用的。他現在要适應這裏的藥才行,免得感冒成了自己的不治之症。

林沐強忍着心裏的抗拒接過木碗,見林沐肯吃藥菲爾很開心。

放在嘴邊時草藥的難聞氣味放大了好多,想着長痛不如短痛,他捏着鼻子一口氣吞下,苦的臉都皺在了一起。

“真是名符其實,跟想象的一樣難喝啊。”說着向菲爾伸手。

菲爾疑惑,“什麽?”

“壓苦的東西啊,你不會連個果子都沒給我拿吧?”

菲爾不好意思的笑笑,“忘了。”

林沐痛苦的呻吟,“菲爾,不帶這樣的。”

“我馬上給你拿。”菲爾說完轉身就跑。

吃了幾個果子才清幹淨嘴裏的苦味,林沐跟坐在旁邊的三人說,“這苦的真要命啊。都擔心自己的舌頭沒味覺了。”

薩沙,“林沐,你好些沒?”

林沐丢給他個衛生球,“藥效還沒那麽快。”

菲爾笑着把剛洗好的水果放到林沐旁邊,“你總是趴着會不會不舒服?”

“是不舒服,但也沒辦法。我們連抱枕都沒有。”

萊絲,“抱枕?”他發現林沐總會說些他們不知道的新鮮詞,而每次這個時候他們總會制作出些有用的東西。

看着幾人好奇的眼光,“其實抱枕就是枕頭,可以躺可以睡。嗯,你們好像也不知道枕頭。怎麽說呢?”林沐真為怎麽描述抱枕無力。

“抱枕……比方說,”他指着他們拿着的獸皮,“你們把它縫成口袋形狀,裏面裝上些軟綿綿的東西。我們那裏都是加海綿或棉花的。這裏也不知道有沒有。”

萊絲想了一下,“海綿、棉花我們都沒聽過。不過你說的軟綿綿的東西,我知道一種樹,會結一種花,那種花軟綿綿的。顏色有好多種,挺漂亮的。不知道跟你說的一樣嗎?”

“花?”

“是花。很大朵的花。”三個人點頭。

“難道是棉花?”林沐在心裏嘀咕,他見過棉花杆,那可稱不上樹。

“以後有機會你們帶我去看一下。”也許是變異的棉花也說不定。

三人都笑着點頭答應,雖然他們覺得抱枕不是必須的,但可以讓生活變得更好他們還是挺樂意的。

四個人說說笑笑的,萊絲和菲爾他們手裏的衣服也沒停,他們現在已經開始做冬天的衣服了。

林沐摸着他們做的衣服,選的都是很柔軟暖和的好獸皮,只是好像無袖t恤啊。“怎麽不加袖子,冬天穿不冷嗎?”

“這個是穿在裏面的。我們還會做外面的衣服。沒有袖子穿着比較方便,手臂不會太僵硬了。”

林沐點頭,畢竟他們是用獸皮做的,雖說獸皮處理的不錯,但柔軟度只是相對的。其實獸皮保暖度真的有限,尤其是他們以前還只是穿較長的獸皮裙。林沐開始為自己冬天的衣服發愁,他可是非常怕冷的。不過想想自己還有可以放在裏面比較貼身的衣服比他們還是要好些。

要是有布就好了……

林沐把獸皮毯子折疊的更高些,然後趴上去,“舒服。”

薩沙看林沐舒服的樣子也湊過去趴着,“林沐,要不要聽族長去哪了?”

林沐給他個白眼,“除了打獵還能幹嘛?”

“那你知道族長要去打什麽獵物嗎?”

林沐轉頭看了他一眼,裝作不在意的說:“這有什麽好問的,反正都是動物。他不是受傷了嘛,還出去幹嘛?”

“當然是為了你啊,族長說要給你打一只毛毛獸。林沐,你知道毛毛獸是什麽嗎?”

搖頭,他知道的動物太有限了。

“毛毛獸的肉是最鮮美的。我曾經吃過一次,那味道我現在還記得。”說着還誇張的咽了下口水,“獸人只會打給自己的雌性吃。而且,很多情況下是因為獸人犯了錯要讨好雌性,所以毛毛獸又叫原諒獸。只要接受就代表原諒獸人了。毛毛獸的肉那麽好吃,很難有雌性會拒絕的。不過呢,毛毛獸可是非常難捕捉的。”

林沐聽着覺得毛毛獸真的很有意思,這些獸人真是有意思。原諒獸,原諒獸,原諒獸人,呵呵……

看林沐笑的燦爛,薩沙戲谑道:“幸福了,快樂了,開心了,蕩漾了……”

“那是你……”

獵物難捕捉自然意味着晚歸。

夜已深,帕特裏還沒有回來。

林沐等的心煩氣躁,趴在床上一整天全身都僵硬了。他下床在房間裏慢慢地走,時間越晚,林沐越是煩躁。

“可惡,知道自己錯了就道歉,抓什麽毛毛獸!還什麽原諒獸,原諒獸,真是蠢透了。”

帕特裏剛進房間就看到自己的小人兒正在暴躁的罵着自己。他從身後抱住林沐,“我回來了。”

林沐掙開他的懷抱,抱着手臂,臉色很難看的說:“還知道回來啊?”聽聽多像剛妻子在指責晚回家的丈夫。

帕特裏笑着把林沐抱起。

“你幹什麽?”林沐可對昨晚的事記憶猶新,雖然中間挺美好的,但結果絕對很糟糕,看他現在的狀态就知道了。他對重蹈覆轍絲毫沒有興趣。

帕特裏把林沐輕輕地放在床上,“太晚了,你早點睡吧。”

林沐不滿的看着他,自己的話還沒說完呢。

帕特裏遮住林沐的眼睛,“乖,現在太晚了。我們明天在說。”

林沐只能閉上眼睛。

帕特裏轉身出了房間,他要把身上的傷口處理一下才行。

回來時,帕特裏見床上的人已經睡着了。他輕輕地撫摸下對方的臉頰。“你終于完完全全屬于我了。”他眼裏有遮不住的幸福。

把螢石放進袋子裏,房間瞬間黑了下來。帕特裏把林沐帶進自己的懷裏,親了親他的額頭,滿足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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