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無意中吃了一個大瓜的程瑤，沒想到這把火還能燒到自己的身上。
“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吧，這都能把鍋甩到我的頭上。是我讓你勾搭何建國的嗎？是我讓你跟何建國搞破鞋睡覺的嗎？是我讓你假裝懷孕的嗎？”
程瑤冷笑，發出了靈魂三問。
末了還來一句，“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厚顏無恥之人，沒有之一。”把張麗芳牢牢地定在恥辱柱上。
說真的，程瑤半點都看不上張麗芳。原主跟她可是十幾年的好閨蜜，到頭來為了個男人，半點都不顧及原主，直接給原主來了這麽一刀。
若是她光明正大說自己也喜歡何建國，那她還能高看點。
結果這人就跟陰溝裏的老鼠似的，在背後高小動作，絕壁是插刀教的資深成員。
發生了這麽熱鬧的事情，病房的周圍早就圍了一圈人。
“哎呀，沒想到看着挺水靈的一個姑娘，暗地裏确實個水性要花的破鞋。”
“也怪不得那男的不敢要，要是我，我也不敢要。竟然還敢假裝懷孕騙婚。沒結婚就這麽能折騰，結婚了那不得把家都攪和散了？”
聽了這話，何建國的臉色越發難看。
可不就是，上輩子何家可不就是被張麗芳給折騰散了？路人都腦子都這麽清醒，他絕對不能再被張麗芳迷惑。
“這姑娘可真慘，到頭來兩頭空。”有唾棄的，就有同情的。
“少說幾句吧，換你你敢娶？”
此時此刻，張麗芳被何家人羞辱不說，還被程瑤羞辱，甚至還被路人羞辱。
她感覺自己面皮是又腫又漲，燒得厲害，也疼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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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瑤，是我對不起你，都怪我情不自禁愛上了建國哥，我不是故意要搶建國哥的……”
張麗芳還是想挽回何建國，她都已經跟何建國生米煮成熟飯，兩家的婚事都定下了，明天就是擺酒席的日子。她實在是接受不了這個結局。
她只能盡量維持住自己的人設，争取何建國的原諒。
程瑤對張麗芳的茶言茶語，相當無感。
正準備抽身離開，卻發現自家親媽過來了。
“我說張家姑娘，我家瑤瑤這麽些年可沒虧待你，你頭上戴着的頭花，是我們家瑤瑤送給你的吧。哎，你腳上的皮鞋也有點眼熟，似乎是我去年買給瑤瑤的。還有……還有你脖子上的絲巾……”
衆人：“……”
“喲呵，這個姑娘實在是太厲害了！吃人家的和人家的，結果最後還搶人家的未婚夫，厲害實在是厲害！她這麽厲害，咋不上天呢！”
“今天飯後唠嗑內容有了。”
“這個女娃子怕是離不了男人，不然男方都這麽說了，咋還不走？”
有幾個猥瑣的男子，甚至神情暧昧地上下好好瞅了張麗芳一眼。
見張麗芳盤條還不錯，不由得吹了一個口哨。
“張麗芳，你走吧，以後咱們男婚女嫁，各不相幹。”何建軍沉默了良久之後，才鄭重地說道。
此情此景，張麗芳縱然是有再厚的臉皮，也撐不下去，捂着臉痛苦飛奔而去。
“喲，何建國，你怎麽鼻青臉腫還躺在病床上？這是讓人打了？”見何建國這慘樣，程媽忍不住插刀。
“其實張麗芳也挺好的，溫柔又善良，我說要不你們湊合着過得了，省得禍害別人。”
孫紅梅聽着死對頭的奚落，氣得當場要爆發。
還是何建國一把拽住了他媽，孫紅梅這才竭力忍住沒出聲。
走廊盡頭的病房中。
“鄭姨，你感覺怎麽樣？”程瑤見鄭姨身上多處骨折，腳上打着石膏，額頭上還纏着紗布，看着模樣還挺吓人。
來之前，程瑤就了解到，鄭姨是這場事故中唯二兩個重傷的人之一。
鄭媛一看是程瑤來了，臉上露出了一個“難看”微笑。
“來就來了，還帶什麽東西。”鄭媛身體虛弱，說話有氣無力的，并不大。
“哎喲，小媛，你可千萬別動。你這現在可得在床上養上好一陣子。”剛進門，程媽就見鄭媛掙紮着要坐起來，吓了一大跳。
鄭媛哪裏還敢動，兩個老姐妹一個躺在病床上，一個坐在床頭好好聊了一會兒。
聊着聊着，就說起了剛才邊上吵嚷的事兒。
“瑤瑤，我怎麽聽見剛才似乎有人跟你吵架來着？”鄭媛是知道程瑤有未婚夫的。
而且還是已經訂下好幾年的那種，方才她還聽見了程瑤未婚夫的名字。
起先還以為是聽岔了，可越想越不對勁，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提起。
說起這個，程媽的面色一頓，而後很快恢複自然，“哦，方才瑤瑤跟那對狗男女有點矛盾。”
程媽簡單地解釋了下，并說明了是何家家風不正，兩家這才退婚。
至于為什麽不正，程媽又指了指外頭，“剛才那邊不是吵起來了麽？就因為那個。”
“什麽？男方竟然看上了瑤瑤的好友，轉頭跟瑤瑤退婚要娶人家？”鄭媛目瞪口呆，直接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
在得到了程媽的肯定回答之後，鄭媛心中騰地一下生氣了一股子怒氣。
“這何家實在是欺人太甚！你們怎麽就這麽放過了！”鄭媛恨鐵不成鋼。
“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那何家婆娘可有個跟革委會沾邊的親戚。”程媽自然不會讓何建國就這麽舒舒服服的結婚，這陣子她可沒少在暗地裏使絆子。
可以說，這何家跟張家的名聲，早已經臭不可聞。
也就是大家夥看着街裏街坊的，沒怎麽當面諷刺而已，導致何張兩家還以為自家名聲好好的，頂多就是受了點兒影響，該幹嘛幹嘛的。
殊不知，暗地裏說兩家什麽的都有。
“而且，何家暗地裏使了人，讓知青辦把我家瑤瑤的名字報上去了。”說起這個，程媽就咬牙切齒。
鄭媛倒吸一口冷氣：“這何家可真敢！明明是他們家對不起你家，卻到頭來還跟做這種卑劣的行徑。”
此時此刻，她終于明白自己的老姐妹為何會慫了。
跟革委會沾邊，一個不小心就得把全家都給賠進去。
就跟她家似的，男人被革委會的人抓走，她不得不帶着孩子離婚斷絕關系。
更可怕的是，就這樣這些人還不放過他們。
最後她男人實在受不了，自殺了。孩子也只能去下鄉避避風頭。
只有她自己，回到了娘家，暫且還算有容身之處。
但也僅僅只有容身之處，嫁出去這麽多年的女兒回娘家，娘家人沒一個歡喜的。
好在她的工作還在，每個月都給家裏一些生活費，這才堵住了娘家人的嘴。甚至，每個月還能把攢下來的錢寄給下鄉的孩子。
至于程家，程家可不止只有程瑤一個孩子，程家必須要為其他孩子考慮。
如此一思量，現在的結果倒是最好的。農村的生活雖然苦了點，但一來可以離開流言蜚語的中心，避避風頭，等過幾年回來，誰還記得前幾年的老黃歷。
二來，這文件都下來了，程瑤除非找到工作，否則是必須得下鄉的。以程家人對程瑤的寵愛，即便是程瑤下鄉也會照顧好程瑤，不會讓程瑤過苦日子。
“嗐，不說這個事兒了，晦氣。”程媽見女兒低着頭一言不發，知道自己是戳到女兒的傷心事兒了，又怪自己嘴上沒把門，怎麽當着女兒的面說這個事情。
這不是存心惹女兒傷心麽，所以趕緊打住了這個話題。
“行行行，不說這個，對了，瑤瑤去下鄉的地方定了嗎？”鄭媛的兒子在南方下鄉，聽說日子過得好可以。
若是可以，她倒是挺喜歡程瑤選擇她兒子那片，好歹是熟人，可以相互照應。
“定了定了，在江省。”這沒有什麽不可以說的，程媽立馬就說了。
“哎呀，可真是巧了，我家阿遠也在江省！”
“真的？那實在是太巧了。在江省的哪個地方？”
“在淨縣的紅旗生産大隊。”
“那跟我們瑤瑤不是同一個地方，不過也沒多遠，以後兩人或許還能相互照應照應。”
鄭姨雖說有些失望，但能在不遠的地方，就已經很是不錯。轉頭又開心地說要給兒子寫信，告訴對方程瑤也要下鄉的消息。順便讓兒子有機會多照顧程瑤一點。
程瑤聽着兩個長輩天南海北地談着，心思卻早已經飛到了別處。
而這個別處，不是別的地方，正是何建國的病房。
方才在門口的時候，她竟然見到何建國的脖子上佩戴着一塊上好的玉牌。
若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更讓程瑤驚奇的是，何建國脖子上挂着的那玉牌，正是她那九件寶物之一。
前幾天她剛從張麗芳手上弄到了镯子，現在卻在何建國身上又看見了玉牌。
種種巧合，不得不讓程瑤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蹊跷。
這仔細一琢磨，以前張麗芳似乎也不是這麽一個性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就變得很有心計。
甚至幹出橫刀奪愛的事兒來，要知道以前張麗芳跟程瑤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但凡有點好東西，兩人都會相互分享。
這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也實在是太快了些。
而跟張麗芳山盟海誓，真愛無敵的何建國又一改先前的決定，非要和張麗芳退婚。
雖說張麗芳假懷孕在先，但兩人畢竟是一個被窩睡過了，在這個年代可是很嚴重的事情。
要是張麗芳豁得出去，直接告何建國一個流氓罪，那是一告一個準。
可人何建國卻寧願冒怎麽大的風險，也不願意跟張麗芳一起過。
難道說？
程瑤把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全都撸了一遍。
最後忍不住腦洞大開了下，莫非那兩個人跟她一樣有奇遇不成？
尤其是這兩人身上都有她的寶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