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決戰山巅

最後一個閑雜人影從門口消失,門板重新扣上,楚珣神情呆滞敞着雙腿坐在床上,就那一瞬間,眼眶內沿拼命扼制的淚水嘩得流出來,流了滿臉,流到脖子上,壓抑十多年的情緒,泛濫爆發。

楚珣四顧,抽着,翻身一把摟住身旁的人。

霍傳武面孔冷硬,平靜,面無表情地掙開他,下床,拎起衣褲,往廁所走。這人一動彈,眉頭就緊緊皺起來,臀部肌肉随走路的步态而糾結。而且,楚珣看到二武後面好像出血了。

楚珣心都抽疼了,眼前這人是他的心肝兒。

楚珣從床上跳下來,胯下紅潤潤粉唧唧的小二爺剛剛滋潤過,這時縮回原先安然乖巧的形态,仍然萬分留戀那滋味。他紅着眼睛想拉住人,“二武……”

霍傳武一瘸一拐走進洗手間,硬撐着。

楚珣頂着門,急促道:“我幫你弄出來。”

霍傳武不看他的眼睛:“不用。”

楚珣說:“你不好弄。”

霍傳武聲音冷淡:“我自己可以。”

楚珣被廁所門板撞到鼻梁……

楚珣在屋裏撕心裂肺地團團轉了好幾圈兒,難受極了,酸楚之中卻又夾雜幾分甜美的知覺,這種甜美随即轉化為滔滔不絕的心疼吞沒胸腔。

瘋子似的轉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還光着身子晃鳥兒,楚珣抓起衣褲胡亂套上,把好不容易還了陽的小寶貝藏好。傳武還沒出來。

他拍門,情急之下從兜裏掏出他的磨指甲刀,其實是一把靈便的開鎖器,把門鎖搗開,闖進去。

霍傳武裸着身子在裏面,臉色倔犟通紅,手肘頂開楚珣,不讓他幫忙。

楚珣剛才為掩護情報,怕被人察覺,一指頭進去,把東西頂得太深,頂到裏面去了。那地兒自己用手弄不出來,傳武一身汗又洇出來,後背挂滿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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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珣一把抱住對方後腰,狹窄的洗手間裏呼吸局促,身體互相蹭着。楚珣低聲說:“乖,我幫你拿出來,你自個兒會弄疼……”

霍傳武弓着背伏在洗手池前,把臉深埋,不讓楚珣看到表情。楚珣從身後溫柔地摟住人,小心翼翼地探進去,探到最深的地方。他感得到傳武身子裏那地方在他指尖抽搐戰栗。那地兒,大約就是這人身體裏最脆弱敏感的高潮點……

楚珣有片刻心神恍惚,視線貪婪描畫眼前迷人的裸體,像用标尺描繪一尊完美的雕塑。霍傳武身材挺拔陽剛,後背寬闊結實,窄腰翹臀,肉實的臀部讓楚珣無比留戀那裏面的溫暖緊致。天生的,他就喜歡這人的屁股。

他沒敢磨磨蹭蹭,慢慢地把裏面用塑料紙包裹的東西楔出來。

抽出的瞬間,傳武又抖了一下,大腿肌肉泛出濃褐色光澤。楚珣拿眼一瞟,傳武胯下吊着的陽剛之物半勃了。終究是身強體壯血氣方剛的男人,抵不過身體最真實的需要,肉體出賣一顆冷心。

楚珣顧忌這人嫩嫩的臉皮,柔聲道:“出血了……我可能使太大勁了,對不起啊。”

霍傳武的臉半隐在昏黃的壁燈陰影下,啞聲說:“執行任務。”

楚珣:“……”

楚珣臉一下子暗下去,一腔熱騰騰想要敞開來傾訴交付的心情被潑了半盆冷水,反而臊着了。執行任務……

執行任務,兩人都硬了。

執行任務,二武被他頂得勃起,袒露出發情時身體失控抽搐的狀态。做戲做成那樣,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楚珣低聲道:“裏面需要上點兒藥,容易發炎。”

霍傳武:“我……自己來。”

傳武說完這話,自己都覺得矯情。可是有些事确實需要一個适應過程,別說他從來沒跟個男人做那種事,那隐秘的地方沒讓人捅進去過,即便是楚珣,畢竟十多年沒見過面。兩人亂局重逢,一切都太快了,讓他心思混亂,被淩亂的情緒和沉重的負擔壓迫得喘不過氣。身份使命注定,萬不得已之時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或許應該慶幸,今天在床上把他捆起來搞得他出血撕裂的這混蛋,是楚珣……不然他把人狙了的心都有。

楚珣又一次探入這人身體,小心地塗藥。他的手指不敢彎曲,不敢随意碰觸,很怕碰到對方的敏感,這時候沒有絲毫輕浮挑逗的心思,怕“亵渎”了這個人。

他心裏酸不溜得,兩人關系終究淡了,唯一一次動情親密竟然是這種突發狀況、是為任務,并非情之所至。

二武變了,跟以前不一樣了,整個人冷得如同一塊塵封的冰山,幾乎不對他笑,甚至沒想過要抱一抱他。

清理完畢,霍傳武穿上衣服,楚珣兩手插兜倚在門框上,目光低調流連,啞聲問了一句:“為什麽。”

傳武一愣,不确定楚珣問得什麽。

傳武與楚珣擦肩而過,楚珣一把攔腰抱住了,喘息着,捧起這人的臉,目光赤紅直視內心。他想問這個人,你那樣,是為了我?是為我嗎,是嗎?

可是話到嘴邊還是變成,“還疼嗎……”

楚珣在傳武面前,氣勢一下子矮了,垂着眼,聲音低沉,樣子仿佛又變成當年梧桐樹下那個頭發微卷、眉心有紅痣的男孩,嘴角羞澀地抿着……

霍傳武瘦削剛硬的臉在他手掌心裏攏着,一道疤嵌進十幾年光陰,深重痛苦與全部思念,不必說出口。

數小時後,大部隊行動開始,緬甸政府軍與中方派遣的特種隊員聯手,實施剿匪與營救人質行動。

政府軍攜帶重武器,直升機火力支援,包圍丘陵地帶,轟炸提薩拉莊園所在的山丘,土石崩塌,濃煙滾滾,火焰映紅密林上方的天空。

在正面戰場背後,中方最精銳特種部隊60名隊員分成兩個小隊,東西兩個方向潛入礦山附近關押地點,解救人質。特戰隊隊長手裏握的是潛伏隊員傳遞出來詳細地圖、哨點位置、敵方人員名單,目标明确,精準打擊,突襲殲滅……

近年美股衰退美元貶值對東南亞造成金融海嘯似的震蕩,緬北各路黑道經濟利潤大幅縮水,軍火毒品貿易衰退,邊境大批賭場因客源緊縮而倒閉,黑幫勢力互相排擠,于是在生存夾縫中铤而走險,與國內蛇頭勾結,從事販賣人口的罪惡。蛇頭從各地誘騙數百中國人到雲南,拐過邊境,賣予緬北黑勢力,在提薩拉控制的礦山中成為非法勞工奴隸,不見天日……

最終突破高層容忍底線的事件,是數十名童工先後被拐境外,慘遭綁架。緬北勢力明目張膽向被綁中國兒童家人索要巨額贖金,貧困山村家庭付不起數萬美元贖金,綁匪接連撕票,手段殘暴滅絕人性……兩國軍方在這種情勢下跨國聯手打擊邊境人口犯罪。

霍傳武護送楚珣,與林俊回合,三人驅車彙成一路。

仨人都恪守專業準則,與任務無關的廢話一句都不說,任務似乎也沒可說的,于是一路沉默無言。

傳武熟悉山區地形,找到當地老獵手開辟出的一處山穴,稍事休整,等待行動完畢集體撤退。仨人在洞中席地而坐,楚珣找個幹淨地兒,後脖子舒舒服服一仰,大喇喇地敞着兩條腿,小腿伸直,迷瞪着眼。

林俊坐在他身側,面色平滑,默默地相隔兩米,避免挨得太近。霍傳武坐在對面,靠近洞口處,不擡頭,慢條斯理兒擦那杆長槍,槍管比他渾身上下哪塊衣服皮肉都幹淨許多,亮得能映出人形。傳武盤腿而坐,鐵灰色風衣罩身,迷彩褲繃出大腿的結實輪廓。

楚珣眯眼問傳武:“你不用與大部隊彙合?”

霍傳武說:“我的任務已經完成。”

楚珣:“你什麽時候離開?”

傳武:“我是後援,等待前方消息。現在我們的狙擊手都在,一個沒少,暫時不需要我。”

霍傳武不斷用無線裝置與他的隊長通話。

特戰隊摸排到集中關押奴隸勞工的位置……

突擊手幹掉目标,兩翼的爆破點作用……

另一只小隊在一口廢棄大礦井下找到藏匿的被綁兒童,正用吊車裝置實施營救……

楚珣跟蹤着營救進程,咂嘴,渴了,随口道:“水呢?”

身旁兩個大活人,完全下意識地,低頭摸水壺,伸手遞過去。兩只水壺同時遞到楚珣眼皮底下。

楚珣:“……”

楚少爺出門一身輕,從不負責裝備負重,水壺都忒麽嫌沉,嫌那些東西壓迫到他婀娜的肩膀和柔軟的蠻腰,都是小林給他扛着,少爺作風端得十足。

林俊擡手遞着水壺,沒有動。

霍傳武垂下目光,冷冷地收回手,沒有表情,繃着嘴巴。

楚珣接了林俊的水喝了半壺,又使勁夠着伸過手去,搶過霍傳武腰間的水壺,真不客氣,也喝掉半壺。

霍傳武白了楚珣一眼……還跟個耍脾氣的小孩兒似的。

倒是林俊忍不住樂了,哼道:“你喝太多了,待會兒肯定一趟一趟放尿。”

楚珣嘟嘴:“我就樂意。”

這人過一會兒真溜到洞口,灌一肚子水,清理存貨撒尿去了。

霍傳武與他的隊長緊張通話。

“提薩拉劫持幾名小孩,與政府軍和我們的人對峙。”

“提薩拉的人快打光了,但她手裏捏着人質,極為嚣張。她點名要韓天做交換。”

“她手裏還有一個人,是你的下線,那個男孩……”

霍傳武臉色大變:“宋潘……”

傳武背上槍,在耳機裏輕輕一磕:“盡量拖時間,我就到。”

楚珣站起身:“我也去”

傳武想都沒想地拒絕:“你倆安全隐蔽。”

楚珣目光堅定,口氣驕縱而自信:“二爺這麽能幹,文武科技全才,小天天,你們沒準哪個事兒就用得上我!”

……

深山叢林中一處別墅營地,女匪的秘密行宮。一片占地兩畝的精巧漂亮的石頭房屋,依附山岩峭壁而建,如今被政府軍的火炮轟塌掉一側房檐,大理石玉石大塊大塊碎裂崩落。四面庭院牆壁上繪滿色彩斑斓的佛教壁畫,被硝煙熏托更顯詭豔多姿。

提薩拉與她幾名親信據守石屋後面,牆洞後架起狙擊槍,點射。

在礦山被關押多日的幾名中國籍少年,面黃肌瘦,臉上塗着石灰,後背手臂上遍布鞭痕與煙頭燙傷。綁匪逼迫他們與家人通話要錢,哪個在電話裏哭得聲音不夠大不夠可憐要不到錢,就要挨打。

談判專家與這夥悍匪拉鋸多時。提薩拉就一句話,老娘不想為難這些小屁孩子,只要韓天,把韓天交出來,老娘活剝他的皮!

提薩拉如今最恨叛徒。她對韓天恨不得千刀萬剮,食其肉寝其皮。

以往識破幫中內鬼、擒獲叛将,無一不是當衆剁手跺腳剝皮然後點火燒成焦炭,對那些人她都沒這麽恨過,沒有如此忿恨和感到羞辱。可能恰恰因為,她對這個曾經在她卧房刑室裏苦熬三天三夜沒有對她俯首屈服的男人,存有某種特殊的欣賞與征服欲。女人終究有感情上的弱點,以至于她在心懷疑慮時一次次對韓天手軟,如果說這些年有唯一一個男人能令她求而不得、欲罷不能,就只有韓天。

她沒料到,這個神秘英俊身手強悍的中國男人竟是軍方卧底,借刀殺人之計利用她的勢力除掉幾路幫派,再調轉槍口将她出賣!

她手下四大金剛,韓天叛變,臨走還打死一個,另一個被姓金的趁亂滅了,如今只剩一個輝子留在身邊,已是窮途末路。

霍傳武側身蹲踞在掩體之後,一身灰衣,沾染着血跡滄桑,面容冷傲:“有種出來抓我,沒種就放了孩子。”

提薩拉一雙美貌的眼睛射出深刻的怨恨,喊道:“老娘最記恨有人騙我,拿我當院子裏的猴子耍,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無恥下流的男人……”

提薩拉說話間突然擡手淩空一槍,別墅庭院散養的一只緬甸猕猴,“哇”得慘叫一聲,從牆頭墜落,狠狠摔在地上,血從腦袋的孔洞中流出……

霍傳武說:“你要報複我,我沒話說,你放了無辜的人。”

提薩拉說:“你親手把自己的頭割下來,我就放人。”

霍傳武冷冷道:“你先放人。”

“放人?呵呵……好,我放。”提薩拉冷笑一聲,聲音透出冷血蛇蠍美人的報複快感,突然從牆後拽出一個幹瘦的人影,一把鋒利的大砍刀手起刀落,一刀殘忍剁下男孩半個手掌!

“啊!!!!!!”

男孩被人從牆頭抛下,摔在石屋前方一片空場上。瘦小身軀在地上痛苦翻滾,嚎叫,衆目睽睽之下,血淋淋半個手掌掉落到黃土間。

警戒的隊員同時端槍瞄準,霍傳武對自己人低喊:“都別開槍!”

雙方陣地尚有一段距離,各自在掩體後由狙擊手對峙,誰都不敢輕易冒頭。中間的空地上,男孩因為劇痛而身體顫抖,眼眶裏含着大顆大顆眼淚,嘴唇嗫嚅,大概是在喊他“天兒哥”。

霍傳武倒抽一口氣,眼眦綻裂發紅,低吼道:“夠了。”

提薩拉眼露悲憤:“叛徒就是這樣下場。”

霍傳武肅然道:“放了他,我換他,你要怎樣?”

提薩拉冷笑:“我就想看你心疼。韓天,你這種男人也會為一個人心疼……你還有心肝嗎?”

提薩拉窮途末路之際妝容不散,維持着緬北女匪的潑悍與強硬,根本不懼生死。女人紅唇露出一絲妩媚笑容,目光深邃:“韓天,你不過來,我也不放人。事到如今,絕路之上老娘想再跟你賭一場,咱們賭最後一局。”

霍傳武面不改色,應戰:“你說,賭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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