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雲舒雲卷, 潮起潮落,冰藍色擎天健壯巨龍破開雲層而歸。
敖泓堅持不讓嘲風上他後背,只答應用爪子握着他…
嘲風激情辱罵他三分鐘, 最後還是答應了,沒辦法啊,要是不答應,就得按他王妃說的那樣,飛機轉大巴回南海, 他醒來不過幾年,又一直在山洞中度日,一是不善于外界交流, 二是…和人族擠在一起有失神獸身份。
敖泓清楚嘲風糾結的點,機智閉上嘴,不提醒他坐大巴回去可能比被自己握用爪子握着回去,更有尊嚴。
清澈海洋, 在落日餘晖中幾乎閃現着一種瑰麗的金藍色,冰藍色巨龍優雅歸來,利劍似的直插海面, 激起淋漓水汽波瀾。
敖泓一進入海內, 就放開了關節分明的龍爪, 彎曲龍爪團成一個牢籠的形态,困着郁悶的嘲風, 化作人型攬住從他背上亭欄中下來的淩溪。
“白澤應該還沒走,你們許久不見可以敘敘舊呀。”淩溪看嘲風不快,笑着安撫道。
“也好。”嘲風心情微亮,含笑應道,白澤就是他們神獸中的小太陽。
敖泓是海中霸主, 不需喚來大白鯊座駕,也能自然帶動水波推着他們前進。
行至龍宮宮門處,敖泓帶淩溪回宮,又給嘲風安排了洗涮套餐和寝殿。
“給他多洗幾遍,做個鱗片清潔打磨。”敖泓把嘲風修長龍身的原型丢出來向一旁貝官吩咐道。
“是,殿下。”貝官恭敬應下,叫來十幾個濯清池工作員工貝,哼哧哼哧的在嘲風神君的幫助下,抗着龍身運走了。
就像一群螞蟻搬運獵物,嘲風有洗澡的機會很是快活,一時顧不上多年如一日讨龍厭的敖泓,樂颠颠的跟在後面去洗澡。
“派人給他送些吃食,多送幾樣。”淩溪招過一個侍女細心叮囑兩句。
侍女躬身應是,蓮步輕移的去安排了。
“管他做什麽?他又不餓。”敖泓不爽道,這話也是實話,反正他們能運轉內丹聚攏靈氣,不會抱恙更不會感到饑餓,吃東西不過就是為了更貼近人族的生活,或是滿足口腹之欲。
“好殿下,他是你朋友啊。”淩溪忍俊不禁,看侍女走遠從背後擁住敖泓,在他後脊上埋首貓咪似的蹭了兩下。
敖泓這個性格,他能活到今天只證明兩件事,一則扶桑龍族勢力無比強橫,二則他個人實力非常優秀,兩者缺一不可。
不然以敖泓的嘴炮max技能,他早就被那些上古洪荒時期就存在的大神們,一爪子拍到底,灰飛煙滅了。
敖泓被王妃主動親近,心中得意,臉上也紅了起來,就像背了個寄居蟹殼似的,小步伐往寝殿挪去。
“那堕妖…”敖泓邁過水晶臺階,随意起了個頭。
淩溪玩心大起,還扒在敖泓後背上,亦步亦趨的跟着他笑道:“怎麽了?”
“他如走正途修煉,應也有機緣化蛟。”敖泓頗有幾分感嘆,他捏住那蛇頸的時候,感受到了對方的年歲修為。
“是啊,如果他肯走正途就好了,嘲風應該也不會這樣憤怒。”淩溪随着敖泓感慨道,想到那些村民老邁佝偻仍畏懼着給那堕妖上供的樣子,就心生不忍。
“嗯?關他什麽事?”敖泓奇怪道,大手扣着淩溪攬在自己勁瘦腰側的手背。
“是不關嘲風的事…”淩溪虛心接受批評,忍不住在敖泓背後翻了個白眼,別人家的男朋友是偶爾喝醋,他家這個是住在醋缸裏了,墩墩墩要幹了的意思啊。
“我不是說他,不對他也不能說。”敖泓吱唔道,開始時覺得心虛說的聲音很小,說到後面不知從哪裏又給自己找到了道德制高點,變得義正嚴辭。
淩溪沒聽明白,也弄不清每到這種時候就化作小女兒柔腸百轉的敖泓心緒,又犯了個白眼,繼續嗯嗯應着。
敖泓幽幽道:“你知道我們龍族是不僅靠視力活動的麽?”
“嗯?”淩溪有些尴尬。
敖泓無奈搖頭補充道:”別在我後面翻白眼了,我能’看’到。”他們能感受到一些最細微活動發出的聲音與物體振動時産生的波動漣漪,比最精妙的聲吶系統還要準确。
不僅方便捕獵、戰鬥還能用來觀察自己王妃的心情。
”哈哈,不早說。”淩溪仰天尴尬笑了兩聲,試圖緩解尴尬,右手握拳咚咚錘敖泓後背,升起悶響聲。
敖泓被他用力捶着,忍不住輕咳兩聲,在自己王妃身上,他針柄大的心胸有顯著提升,并不生氣反而好脾氣大狗狗似的帶着淩溪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兩步,穿過長廊,龍王寝殿顯露出飛檐琉璃瓦的邊緣,敖泓終于又想起了自己想說什麽。
敖泓輕咳一聲,語帶指向道:“你覺得那堕妖像誰?”
“像誰?”淩溪沒察覺出這是一道情感測試題,有些茫然的應道。
敖泓小肚雞腸的不爽哼了一聲,叽歪道:“你不覺得他像黑澤麽?”
?哪像了?淩溪回憶了一下黑澤健壯有力的蛟身,與在陽光下每一片都熠熠生輝的墨色鱗甲,再與發出踽踽怪聲的堕妖相比…完全找不到相似之處。
性格也不一樣呀,黑澤是向他們伸出援手的南海市民好蛟,而那堕妖是非法傳銷組織頭目,這能比麽?
淩溪忍不住低聲撿着說了兩句。
敖泓聽他維護黑澤,氣得七竅生煙,龍息呼呼噴着,粗聲道:“怎麽不像?都是黑色的,又都是從蛇修煉來的。”
“我跟你說,從蛇修煉來的都不是好妖。”敖泓這地圖炮開得太大了,一炮轟死不知多少勤勤懇懇兢兢業業修煉的好妖。
其中還包括最著名的青蛇白蛇。
淩溪心頭無語,不過他總算聽明白了龍王大人的小心思,忙順鱗捋道:“沒錯,你說的對,黑澤最壞了!”
“以後我們不理他。”總之貶低黑澤就對了…淩溪在心底憂郁嘆息,他男朋友某些方面就是個幾千歲的大寶寶,可他喜歡…那能怎麽辦?也只好哄着了。
只能對不起黑澤,背後說他壞話了。
敖泓某些方面确實遲鈍,不過他也隐隐清楚淩溪對黑澤意思,黑澤的想法都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王妃心裏只有自己,敖泓得意帶着淩溪走進寝殿,還唠叨着教育淩溪:“不許理他知道麽?他居心叵測。”
“嗯嗯,你說的對。”淩溪順着敖泓應道。
“殿下、王妃。”麗麗迎了上來俯身行禮。
“下去吧。”麗麗奉上清茗,敖泓接過輕啜一口,看淩溪也喝過茶,才接過淩溪茶盞,将兩只通體碧綠深邃的翡翠盞放回托盤上,揮手示意麗麗下去。
“不生氣了?”麗麗已經是掌事侍女了,她帶着十幾個侍女一走,淩溪就笑嘻嘻的湊了上來,在敖泓唇角輕啄了一下。
“孟浪…”敖泓皮膚騰得變得滾燙,一邊低聲哼哼着指責淩溪行為大膽出格,一邊美滋滋用自己唇瓣在淩溪嬌豔雙唇上摩挲。
好軟啊,像果凍一樣,敖泓其實都不太明白這種人族特有的親吻行為意味着什麽,只是朦胧陶醉無比的晃動着腦袋,用自己唇瓣印在淩溪雙唇上蹭來蹭去,感覺像是守護住了他最珍貴的財寶。
“唔唔…”淩溪開始時還眼帶笑意,後來敖泓唇角都克制不住若隐若現的出來幾片細小鱗片,還在他嘴唇上來回蹭着…這就有點怪異了,還升起火辣辣的痛感。
淩溪忍不住推開他時,雙唇已經變得紅豔泛着磨亮的水光。
“放浪形骸!”敖泓又找到一個詞,義正嚴辭的批評在寝殿中堂就跟自己親近的王妃。
…淩溪哭笑不得,忍不住伸出食指指尖,在敖泓光潔飽滿額頭輕戳了一下,連接吻都不會,就知道壓着蹭他,還來批評他。
下次再教你吧,淩溪笑着在心中暗道,他唇角還有點沙癢痛意,估計是敖泓無意中顯露的龍鱗鋒利邊緣留下的劃痕。
這可怎麽辦?親一下都有龍鱗,以後怎麽辦…還不被刮得全身都是傷,淩溪郁悶暗道。
敖泓茫然望着王妃,怎麽不親了!很急搓手手。
淩溪看着他這種水潤大型哺乳動物特有的溫情目光,頓時心生不忍,好笑坐在他身邊道:“你想做什麽啊?”
“我…我。”敖泓磕絆了一下,雙眸簇得亮起一道灼熱期待,堅決道:“我想抱你回寝殿嘿嘿。”
這麽奔放?淩溪想得自然比敖泓多,就算他能接受身邊朋友那種幾十年生活環境造就的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天亮各走一邊的節奏,但聽到敖泓大膽的請求,心底還是像有百靈鳥群鼓蕩着盤旋輕鳴。
“好…”淩溪雙頰顴骨處染上嫣紅海棠花瓣的薄霧胭脂顏色,垂首應道。
敖泓頓時笑得尾巴無形歡快狂甩,站起來一把把淩溪打橫抱着大步走去後面寝殿。
霸道龍總畫風,淩溪忍不住回抱用雙臂勾着敖泓脖頸。
“嘿嘿。”敖泓把淩溪放在拔步床上,将幔帳放了下來,自己一動不動的壓在淩溪身上,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