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二十四小時監控
“準備麻醉……”
剛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徐媛恍恍惚惚的還殘留着幾分意識。
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可明晃晃的手術燈就懸在他的頭頂，照得他視線模糊。
“滴滴滴”，手術室裏很安靜，徐媛聽到了心電監測儀規律的響聲，偶爾還傳來幾下手術器材輕微的碰撞聲。
“醫生，我……我會死嗎……”徐媛戴着氧氣罩，聲音虛弱的開口。
“不會的！”
戴着口罩的醫生，聲音堅定的回答他。
“那……那就好……”
徐媛聽到了安心的回答，努力扯動了一下嘴角，閉上眼睛，沉沉的陷入了昏迷。
手術室外，鄭霆低着頭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雙手交叉緊緊的握在一起，濕漉漉的頭發還散落在額前，白色的襯衫上沾染着暗紅色的血跡，看起來竟有一絲憔悴。
“鄭總，你先回去換身衣服吧，我在這等。”
方陽拿了一條毛毯披在鄭霆的身上。
從跳進海裏把徐媛救上來，一直到送徐媛來醫院，鄭霆一路緊跟甚至都沒來得及去換一身衣服。
方陽見鄭霆全身濕透，臉色凍得有些微微的發白，不由的出聲勸導。
可鄭霆卻像是什麽也沒聽見一樣，坐在椅子上皺着眉頭一動不動。
“鄭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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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陽準備再開口的時候，“嗒”手術室門口的燈，驀地暗了下來。
鄭霆猛的從長椅上站了起來，顧不得毛毯落在地上，大步的朝手術室走了過去。
“醫生，他怎麽樣了？”
鄭霆聲音低沉的開了口。
醫生摘下口罩，緩了口氣，“手術很順利，現在需要等病人醒過來……”
說着，幾個醫護人員将徐媛從手術室裏推了出來。
“那就好。”
聽到醫生說“手術很順利”，鄭霆臉上繃緊的肌肉明顯放松了下來，轉身跟着徐媛的推床就要往病房走。
走到一半，男人突然轉頭神情凝重的對方陽說，“去查一下，為什麽他們能知道徐媛的行蹤。”
“是。”
方陽點了點頭，還想說，“鄭總，你先回去休息吧。”
可男人已經頭也不回的跟着醫護人員走進了徐媛的病房。
徐媛躺在病床上，混混沌沌的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似乎還做了一個夢。
夢裏有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在呼喚着他。
“徐媛，你醒醒……”
那人的聲音好熟悉，徐媛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聽過。
是誰……到底是誰？
“唔”徐媛努力的睜開眼睛，想看，卻感覺有微微的光透了進來。
“鄭總，徐助理，徐助理他醒了！”
徐媛緩緩的睜開眼，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陽光從窗戶外照了進來，讓徐媛一下子有點不适應的眯起了眼睛。
“快叫醫生來。”鄭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立馬走到徐媛的床邊。
方陽點了點頭，趕緊從病房裏跑了出去。
“你感覺怎麽樣？”
鄭霆俯身下來，湊到徐媛的身前，似乎想伸手摸他的臉，可手懸在空中，猶豫了一下又慢慢放了下來。
“我……我沒事。”
徐媛虛弱的擡起眼皮，努力扯了扯嘴角，想告訴男人自己沒事，可是視線落在男人略顯倦容的臉上，心下卻不由一動。
這個男人不會就這樣守了自己一個晚上吧。
徐媛的視線緩緩下移，這才注意到，男人身上的衣服有些幹皺，上面還殘留着暗紅色的血跡。
這不就是昨天他來救自己穿的那身衣服嗎？
徐媛擡起還在輸液的手，想要摸一摸那已經幹了的血跡。
“醫生來了。”方陽卻正好帶着醫生從外面走了進來。
“沒有傷口感染和術後并發症，但病人還需要繼續住院觀察休養。”
醫生帶着護士給徐媛做了一番檢查後，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又去下一個病房了。
聽了醫生的話，鄭霆明顯松了一口氣。
“诶，不用擔心，我可是打過很多次架的。”
徐媛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的笑了笑，“我身體很結實的。”
鄭霆臉色一動，還沒說話。
“怎麽可能不擔心啊。”方陽已經搶在男人前面開了口，“特別是鄭總，從昨天到現在就沒有合過眼，一直……”
“咳咳，方陽？”
方陽還沒把話說完，男人已經轉過頭冷冷的視線甩了過來。
“你這麽有空，是不是該去給車加油了？”
“啊，什麽加油？”方陽還沒有反應過來，油不是昨天上午剛加過嗎？
“油應該還……”方陽還想解釋。
“去！”男人已經沉下臉，簡短的甩出一個字。
“是，我這就去。”
方陽被鄭霆一瞪，趕緊麻利的跑出了病房，只留下了他們兩個人。
男人坐在徐媛的床邊也不說話，徐媛剛剛醒來，身體還很疲憊，沒一會又耷拉下了眼皮。
“你困了嗎？”
男人端着面無表情的臉，終于開了口。
“嗯。”
徐媛微微的點了點頭，眼睛已經支撐不住的要閉上，“感覺很累，想睡覺。”
“睡吧。”
男人起身幫徐媛掖了掖被子，似乎轉身要走。
“等一下。”
徐媛睡意朦胧中伸手拉住了鄭霆的手。
鄭霆整個人一僵，站在原地就不敢動了，低頭看向徐媛的臉。
以為他有什麽話要說，卻見徐媛閉上眼睛，呼吸逐漸平穩，好像是睡着了。
“對不起。”
徐媛睡夢之間，感覺男人握着自己的手，似乎低語了一句。
他本想反問為什麽要和自己說對不起，可是下一秒，睡意襲來，他最後一點意識飄散開來，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鄭霆已經不在了。
“你，你醒了啊。”取而代之的是坐在一旁，啃着蘋果，說話含糊不清的餘澤。
“怎麽，怎麽是你？”
徐媛轉頭看了看四周，有一瞬間的恍惚，難道之前的一切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哦。”餘澤終于把塞滿嘴巴的蘋果咽了下去，“你說鄭霆啊，他回去了。”
餘澤啃完最後一口蘋果，做了個投籃的姿勢，把果核投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他怎麽回去了？”
徐媛收回看向門口的視線，心裏竟有一點點的失落。
“這個……”餘澤被問得一愣，趕緊擺出笑嘻嘻的臉，“鄭霆他媽媽從國外回來了，去接他媽媽了。”
“這樣啊。”
徐媛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可是接下來的第二天，第三天，男人都沒有再出現過。
徐媛幾次欲言又止的想問餘澤，可是一想到男人也并沒有義務非要來探望自己，心裏就不免覺得有股氣堵在胸口。
而整天在醫院裏陪着徐媛的餘澤也覺得自己十分憋屈。
“怎麽每次徐媛出事，來醫院陪護都是我？”
“又不是我的女人！”
餘澤窩在沙發上翻看着無聊的雜志，嘴上不滿的嘟嘟囔囔。
要不是，自己被鄭霆抓住了把柄，也不至于每次都被他使喚。
而且他就不能換個招嗎？
餘澤這邊正在心裏暗暗咒罵自己的發小，徐媛躺在床上突然奇怪的問了一句。
“餘澤，你最近晚上有沒有聽到走廊上有人在說話啊？”
“啊？”餘澤手上一抖，合上雜志，心虛的應了一聲，“沒，沒有啊。”
“是嗎？”
徐媛皺了皺眉，“可是我有幾次夜裏迷迷糊糊的好像聽到有人在門口說話，但是我太困了，也沒聽清。”
“可能是護士吧。”
餘澤假裝鎮定的擺了擺手，“我就什麽都沒有聽到，是不是你睡迷糊了，聽錯了？”
“也有可能，可是……”
徐媛還是覺得有點奇怪，但是餘澤都這麽說了，他也覺得沒什麽好深究的，反正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算了，沒什麽。”
徐媛躺回床上，繼續刷着手機。
等到晚上，徐媛睡熟了之後，餘澤輕聲喊了徐媛的名字，“徐媛，徐媛”見徐媛沒有動靜，才蹑手蹑腳的推開病房門，悄悄的走了出去。
而鄭霆已經早早的等在門口了。
“你怎麽才……”
鄭霆壓低聲音，想說餘澤怎麽才出來。
“噓，噓。”
餘澤趕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拽着鄭霆的胳膊往走廊的另一頭走。
“你幹嘛！”
鄭霆皺着眉，回頭還想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再看徐媛一眼。
“小點聲，會吵醒他的。”
餘澤趕緊解釋，“他好像昨天聽到我們說話了。”
鄭霆一聽，雖然心裏有些遺憾，但還是跟着餘澤走到了一邊。
“給，你要的東西。”
走到消防樓道裏，餘澤掏出一本筆記本遞給了鄭霆。
鄭霆立刻伸手接了過來，這筆記本上都是他要求餘澤記錄的徐媛一天都幹了哪些事。
當時他對餘澤的要求就是事無巨細，時間地點人物，統統都要記。
餘澤聽完立馬就回了鄭霆一個看神經病的眼神，但是奈何自己的把柄在鄭霆手上，餘澤最後也只能乖乖屈服。
“他今天看起來怎麽樣，氣色有好點嗎？”鄭霆一邊翻看筆記本，一邊頭也不擡的問餘澤。
“好，很好。”餘澤敷衍的應了一句，“已經可以躺在床上看劇看一整天了。”
“嗯？”
鄭霆皺着眉從筆記本上擡起頭來，“你怎麽可以讓他看劇看一天？這多累啊，應該讓他多休息。”
我是他媽媽嗎？
餘澤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嘴上還是敷衍的應着，“好好好。”
“中午11點到11點半，這半個小時，他去幹什麽了？”
“你怎麽沒寫？”
鄭霆指着筆記本上空缺的時間問餘澤。
“啊！”餘澤幾乎有些抓狂，這個男人自從徐媛住院之後，每天晚上都要這樣瘋狂的質問自己，徐媛今天幹了什麽？
他就不能自己去見他嗎？
“去上廁所了。”
餘澤沒好氣的回答，“我總不能跟着他去吧。”
你倒是敢。
鄭霆暗暗瞥了餘澤一眼，收回視線，繼續往下看。
“鄭霆，我說真的，你既然那麽擔心他，你自己去見他不就好了嗎？”
餘澤往牆上一靠，幽幽的看着自己的發小嘆氣。
鄭霆翻動紙張的手指一頓，卻沒有說話，片刻之後又恢複如常。
他不是不想去見徐媛，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徐媛。
他覺得徐媛會被人綁架有自己的責任。
“哎，我知道你覺得這件事有自己的錯。”餘澤伸手拍了拍鄭霆的肩膀，“可是趙陵那個瘋子會做出這種事，是我們誰也沒想到的啊。”
“這不是你的錯。”
“不。”
鄭霆合上筆記本，搖了搖頭。
趙陵的事他無法控制，可是當時的那個電話，如果他接到了，後面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而且讓他不敢見徐媛的是他自己。
當他看到徐媛脖子上纏着繃帶，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他心裏竟然産生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他想把這個人偶一般漂亮的人給藏起來，關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這樣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到他了。
鄭霆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吓了一下，可是當看到徐媛那張臉的時候，他又抑制不住的會這樣想。
所以他想暫時的退開一步，可是他又忍不住的想知道徐媛的事情。
“那你真的這麽想知道他一天都幹了什麽，你幹脆在他病房裏裝一個攝像頭算了。”
餘澤見鄭霆實在是太固執，忍不住的吐槽，“不要再讓我這樣偷偷摸摸了。有了攝像頭，你就可以監視他了。”
餘澤說完，本以為鄭霆會反駁，可是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回應，轉過頭，看見鄭霆竟然一臉認真的在思考他的方案。
“這個方法倒也不是不可以。”
鄭霆伸手摸着下巴，暗暗的點頭。
“不可以！”
餘澤趕緊阻止，他本來只是随口吐槽，這個男人竟然還當真了。
“你如果這樣做了，下一步就是監噤了，鄭霆，我不能看着你走上犯罪的道路啊！”
餘澤死死的拉住鄭霆，不讓他拿出手機聯系院長。
果然這個男人比起醫生，更需要一個律師啊！
作者有話要說： 鄭霆正在犯罪的邊緣頻頻試探啊~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