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提示
柳念看了看日頭,心想自己沒時間聽這位在這故弄玄虛。
“你就說你怎麽知道我會被困在這的?以及你能幫什麽忙給我什麽提示?如果沒有的話請您自便,我這沒時間陪您玩猜謎游戲。”
司毓仿佛被噎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說道:“我不能明着給你提示,這是違反規則的。”
柳念面無表情看着他,司毓無辜回望,桃花眼中努力表達着真誠的神情。
“哦,好的。”
柳念說完便繼續躬身去找陣眼的破解之法。
這大神愛待着就待着吧,反正目前為止他除了擔任神神道道的旁白外看來是沒什麽其他作用了。
看柳念不理自己,司毓假裝咳嗽一下。
“咳,那什麽……”
但柳念充耳不聞,她細細地觀察腳下的土地,如果說這所謂有着“陣眼”的地方和其他有什麽不一樣,那就是這裏的土壤好像特別松軟。
“咳咳。”
柳念蹲下身,從旁邊拿起一截枯枝,寧心靜氣,将靈力緩緩注入。
“咳咳咳。”
靈力在枯枝中游走,然後她反手将枯枝插入地下。
既然有陣法,那必定有可供靈力游走的回路,只要找到刻畫靈力回路的通道,自然就能找到破陣的方法!
枯枝不斷被送入地下,而靈力順着枯枝侵入土壤,木克土,裹挾了木屬性的靈力輕而易舉地在土壤中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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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柳念感受到那靈力從無序散漫到好似被什麽東西引導着變為一束。
就是這個!
她加大了靈力的輸入,閉上眼睛,用靈識感受着靈力在土壤中穿梭的動作。
接着,靈力被什麽東西齊齊吸引過去,靈識中那蘊含着豐富靈力的地方光芒大盛!
找到了!就是那裏!
柳念站起身,瞬間抽出那萦繞着靈力的枯枝,向剛才靈力指示的方向揮去!
司毓閃身躲開,下一秒,他剛才還在屁股底下坐着的石頭被靈力擊碎了灰色外殼,露出了流光溢彩的內裏!
柳念:“……”
司毓委委屈屈:“我說了我是來給你提示的嘛,你都不理我。”
所以原來這大神不是随便撿了一塊石頭坐,而是在提示他屁股底下那石頭就是這破陣的關鍵?!
……這提示還能再不明顯點嗎?
“你看我剛才都咳嗽那麽多聲了,”司毓還在不依不饒,“你看我了嗎?你看都不看我!把我當空氣啊!”
柳念忍住扶額的沖動,一邊走向那石頭一邊敷衍道:“好好,對不起谷主大人,我錯了。”
“我跟你說,你現在對我這個态度不行的,”司毓還在絮叨,“我跟你是一夥的,我們算是搭檔,必須互相信任。雖然我現在有些事情說不上來,但是作為搭檔的你,請拿出你之前高考做閱讀理解的勁頭和認真程度來揣摩我的意思,就像那個……”
“閱讀理解?高考?”柳念停下摸那石頭切面的手,費解地轉頭,“你連我那一世的事情都知道?”
“這個……”
“算了,”柳念看他那為難的樣子就知道,“你又什麽都說不了對吧?”
司毓點點頭。
果然。
“那你說的那個搭檔是什麽意思?我什麽時候和你成搭檔了?”
這個問題司毓好像會答,只見他的兩臂一展,唇角一勾,一臉高深道:“為這世間萬物……”
柳念轉過頭:“抱歉不好意思當我沒問。”
真是腦子抽了信他會好好回答。
司毓的動作僵住。
柳念懶得理這中二病入膏肓的谷主大人,繼續觀察着這石頭。
這分明是一塊極品靈石啊。
但就她所知,秘境是不會有靈石礦脈的,所以這塊靈石應該是人為搬進來的。
那……這個到底算不算能帶走的“靈寶”。
柳念眯起眼,如果說算的話,這一大塊靈石,夠自己在修真界很長一段時間的花銷了。
但是……
“就算你拒絕,你也改變不了……”
司毓還在她耳邊叨叨,柳念暗自翻了個白眼,站起身,轉向司毓。
司毓閉上嘴。
“這個,”她指了指靈石,“我能拿走嗎?”
司毓有些莫名:“為什麽不能,我又不攔着你。”
有這句話,柳念心裏大概有底了,估計這是她能帶走的東西。
于是她伸出手放到靈石上,調動自己的碧色指環,靈石瞬間收納到指環裏。
就在靈石消失的一剎那,柳念感覺到周圍有什麽發生了變化。
她環顧四周,景色并無不同,然後她向前走了幾步,反應過來,是溪水。
那潺潺流水的聲音消失了。
果然那圈溪水實際上是靈力的回路,不過柳念沒想到,原來绛凝草除了會在真正的溪水之上生長外,還會在這種靈力構建的溪水假象上生長。
“這個陣應該破了吧。”柳念問道。
司毓點點頭:“對,已經破了。”
柳念查看了下自己的儲物戒子,本來空間還算富裕的儲物戒子因為那塊靈石的加入就有些擁擠,現下估計放不下什麽大的東西了。
那下面自己就該去尋找些積分物品放到書院的戒子裏來收集束脩了。
她并沒有着急去找柳心岩,因為這裏的出口只有一個,柳心岩如果沒見到自己或者他采集到的東西不夠,一定會在那裏等她。
柳念準備先根據上輩子的記憶去搜集那些曾經采集到的東西,一個是她有着記憶,輕車熟路,另一方面,她并不想讓柳心岩拿到她上輩子收集的東西。
“陣已經破了,”柳念對司毓說道,“你還要在這裏嗎?”
陣法已破,這裏便是真正的密素道了,渴求結業的書院學生都在這裏,如果被人看到司毓這麽個不屬于書院的人突兀地出現,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司毓輕笑一聲:“我不需要躲任何人。”
哦,所以之前那個在柳家聽到柳心緣過來就消失的人不是你。
柳念懶得跟他矯情。
“那行吧,你自便。”
說完她就往外走,時間不多了,她必須要盡快收集好那些東西。
司毓就這麽跟在她旁邊,柳念挖草他打哈欠說無聊,柳念捕獲靈獸他在旁邊吐槽說這小東西價值不高,柳念開鑿靈礦他在旁邊逗“價值不高”的靈獸。
“咣當”一聲,柳念把已經鑿廢了的小法器扔在地上,小心地用靈力包裹着那塊垣淨石,放到書院給的素色戒子裏靈礦專用的格子中,接着她撿起來那小法器放到素色戒子的廢品格中,看了眼正在逗那獸籠裏如小貓咪一般的靈獸的司毓,沒有出聲轉身就走。
“诶,”司毓拎起獸籠,“這個你不要了?”
“送給谷主大人了,”柳念邊走邊說,“反正‘價值不高’。”
“蚊子再小也是肉嘛,”司毓跟了上來,“你是不是儲物空間不夠了?”
柳念沒有回答。
她确實儲物空間不夠了。上輩子她沒有任何儲物法器,采集到的東西都拿在手裏,最後被柳心岩和柳如全數拿走。
但現在,她所需要的那些物品已經采集得差不多,把兩個儲物戒子塞得滿滿當當,上輩子曾經收集到又被拿走的東西幾乎全都采集到手,就剩下幾個有難度的和有危險性的東西被她放到了最後。
“我剛才給你算了下,”司毓就這麽拎着籠子在旁邊邊說邊走,“你的這些東西應該夠你從繪山書院結業了。”
“有些東西我還需要拿到手,”柳念說道,“戒子裏的東西一會會取出來一部分給柳心岩。”
司毓皺眉:“你還管他幹什麽?難道你忘了上輩子他和他姐姐是怎麽對你的嗎?”
柳念笑了下:“我沒忘,但我許諾過的事情我會做到。”
況且,她還要通過這件事來證實自己的猜想。
但司毓生氣了。
“我看你就是老毛病犯了吧?”司毓冷笑道,“優柔寡斷,別人一賣慘你就開始心軟,好了傷疤忘了疼,看來還是上輩子死得不夠慘。”
柳念的腳步停下。
她慢慢轉過頭看向司毓,眼中泛着冷意:“雖然不知道谷主是怎麽知道我經歷的事情,但我想上輩子怎麽死的我比谷主清楚,謝謝你提醒我上輩子死時的慘狀,但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自己的死,她怎麽會不記得。
一直調皮搗蛋的本家弟弟終于在秘境中玩脫了,結果她一直信任的本家姐姐把她推向險地,曾經溫柔的雙眸變得冷漠無情,柳念被獻祭出去的時候還聽着“岩兒還小,不懂事,做姐姐的你要多包容”諸如此類的話語;
自己的親妹妹縮在那跟自己許下山盟海誓的男人懷裏,男人看都沒看她,只是小心地捂住柳如的雙眼,讓她不要被吓到。
而柳念,則經歷着被天魔蠶食的痛苦,先是感受到皮膚的破裂,接着是血肉的剝離,她不知道這種痛楚持續了多久,她甚至一度以為自己生來就是為了體驗疼痛。等到她獲得死亡的結局,她才得以慶幸這一切終于可以結束,
“我不會忘記,”柳念一字一頓地說道,“但我也不會被仇恨沖昏了頭腦,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我不明白的事情,你好像知道這所有的事,你卻無法告訴我。而我們說實話也不過是萍水相逢,你有你的計劃和打算,同樣,我也有我想做的事情。但現在對我來說,你不過也是這個世界的未知之一,你說我們是搭檔,要交付信任,抱歉,現在以我們之間的交情,我認為我做不到。”
司毓靜靜地聽完,他的臉上不複之前的神情,周身氣場再次顯得神秘莫測,白色道袍上的銀龍在慢慢游弋,他好像又回到了初見時的模樣。
司毓溫文爾雅地一笑:“很好,保持這種戒心,這樣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