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坑
司毓有些驚訝:“你……想起什麽了?”
柳念拿出了那枚綠色的寶石,寶石內的紛繁徽記和帶着錦星碎的小點閃爍着光芒:“洛林花,話語愛與和平。”
司毓的眼神變了,他直起身,往前走了兩步,拉近了與柳念的距離。
“這不應該……”他喃喃道,桃花眼變得犀利,“你還想起了什麽?”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柳念卻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她選擇隐瞞司毓。
“只有這個。”柳念擡起下巴,“你說的‘不應該’指的是什麽?還有,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麽?一會醫修谷谷主世界之主一會又什麽蒼鷺真君,我上輩子可不記得有你這麽一位仙尊。”
“我沒有騙你,”司毓說道,“關于你記憶的那個問題,我只能告訴你你确實丢失了記憶,等你成功挑戰完天魔遺塚後,所有的謎題都會解開。”
他頓了一下,嘆口氣:“而我确實是世界之主,至于蒼鷺真君這個身份,也是真的。不過,我得以立出來這個身份,是因為你的努力。”
柳念不明白:“我?”
司毓點點頭:“我成功地回收了資源,這些資源可以讓我立出這麽個身份,而這個身份現在幫到了你。”
所以司毓是利用那些消失的人的資源,來做了蒼鷺真君這麽個身份?
“那,那你怎麽會确定我這次能選你?”
司毓看到柳念已經不執著于詢問真相,他暗自松了口氣,然後無奈道:“我也就是賭一把,萬一你選了別的,我也沒辦法啊。”
“我選了別的會怎樣?”
Advertisement
司毓想了想:“只要避開柳、林兩家,你選了其他的真君應該都沒什麽問題。”
……不知道為什麽柳念突然有些後悔。
“意思是,其他的真君會收我?”
司毓點點頭。
柳念眼睛掃了下蒼鷺峰,看到那條小路的盡頭好像只有一間小屋。
她心裏浮上不好的預感。
“你……手裏有哪些資源?”
司毓看向她,不明所以。
“就那些,”柳念想了下剛才在廣場上聽來的,“給弟子的,法寶、秘籍、功法什麽的?”
司毓攤手:“什麽都沒有。”
柳念難以置信:“什麽都沒有?”
“就只能給你個正式弟子的身份,“司毓越說越沒底氣,”最起碼宗門裏的任務你可以接嘛……”
雖然柳念确實是做好了自己單打獨鬥的心理準備,但是她現在一聽司毓自己還有選別的師門的機會,有點氣不打一處來。
“所以如果我不選你,我現在會有一個正兒八經的師門?”
司毓正色:“也會有正兒八經的師父和師兄師姐。”
柳念抿起嘴:“那您老為什麽要浪費好不容易回收的資源來搞這麽個身份迷惑我?”
司毓嚴肅說道:“因為你并不能确定那些師父和師兄師姐裏,有沒有它的人。”
柳念一愣。
這個它應該是司毓提到過的,那個擾亂這個世界的人,類似于柳如和柳心岩那樣的人。
“他的人……”柳念不懂,“他的人在哪都有嗎?”
“它就像我一樣,”司毓說道,“可以立出很多個身份,你不知道其他峰的情況,就算他混雜一兩個人進去,你也不會知道。所以,選我這裏,雖然資源上我幫不了你,但最起碼人際關系簡單啊,就你一人,獨門獨院,多好!”
行吧,柳念想,司毓說得對,最起碼她不用擔心會不會在睡覺的時候被誰給算計了。
“所以,”司毓作了個請的手勢,“你就安心地在這峰頭上帶着吧,不論哪裏危險,這裏總歸是安全的。”
柳念的心被他這句話所觸動。
這形容,很像是家啊。
她跟上了司毓,往那小路走去。
但當她看到小路盡頭那小院子的時候,她默然了。
普通的凡人家都比這有生活氣息。
兩間小土房,院子裏一張石桌,石桌上刻着有些模糊的棋盤,桌子旁本應有四個石凳,但是其中兩個已經風化碎了,只剩下兩個勉強開裂但好歹完整的在那杵着,柳念覺得要是有人坐上去,估計也得碎。
她不抱希望地問道:“那個,是選了師父之後就不能再選了嗎?”
司毓點頭。
柳念嘆了口氣:“那這兩間屋子,你住哪間?”
司毓莫名其妙:“我為什麽要住這?”
柳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現在不是蒼鷺峰峰主蒼鷺真君嗎?”
“可我還是醫修谷大世界之主啊,”司毓說得理所當然,“怎麽會住這麽破的屋子?”
您老還知道它破?!
柳念看看屋子,又看看旁邊眨着眼睛的男人,就算再好看的眉眼,也擋不住她想要揍他的心。
柳念讓自己平複一下情緒,然後問道:“我能問下,如果說我們現在在一本書裏,這本書是什麽類型的嗎?”
司毓看着她,不确定地說道:“如果聯合你上一世的遭遇,應該算修真複仇?”
柳念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還以為是開荒種田呢!開局一把鍬,寶貝全靠挖!”
司毓眼睛一亮:“你快猜中了。”
“什麽猜中不猜中的……”柳念懶得理他,擡腿進院,掩住口鼻,推開房門,“現在得先解決我怎麽住這裏的問題!”
“不是,”司毓在她旁邊,“你再往剛才那方向猜猜。”
柳念被灰塵嗆得咳嗽了幾聲,已經顧不上司毓說什麽了。
她從儲物戒子裏拿出之前在密素道收集到的一枝靈植,她捏着靈植的莖,将靈力集中在手上甩了甩,從嫩綠的葉子裏飛出綠色的透明小球,不一會,屋子裏烏煙瘴氣的空氣變得十分清新。
柳念又往屋外走,看了眼院子裏的井,确定裏面有水,往裏面扔了個盛水的容器,又掐了個訣,那小瓶晃晃悠悠地浮在空中。
司毓看着她忙前忙後打掃房間,想着上前去幫忙,但奈何手裏既沒抹布也沒笤帚,不過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就算有抹布和笤帚他也不會用。
他只能站在屋子角落,努力充當着一個不礙事的角色。
“你……還挺賢惠的。”
柳念控制住自己不要做翻白眼的動作:“如果你從小幹這些活你也賢惠。”
司毓這才想起來,不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柳念從小都是被欺負着長大,包括洗衣和做家務,不論哪個小世界的柳家,對她都算得上是苛待。
“對不起。”司毓突然道歉。
柳念看他一眼,世界之主大人的臉上竟然罕見地出現了愧疚的神色。
柳念眯起眼。
“怎麽?”她問道,“‘作者’大人是覺得給我設定被欺負的情節過意不去嗎?”
“不是……”司毓張了張口,但他知道關鍵信息自己說不出來,只能幹巴巴地解釋,“那些情節不是我編的。”
“行,”柳念繼續忙着自己手裏的活,“反正我現在什麽都不知道,你可以盡可能地把鍋推到那個‘壞家夥’身上。”
司毓有些委屈:“真的不是,哎,算了,跟我也多少有點關系。”
柳念在心裏冷哼一聲。
她覺得自己的狀态非常奇怪,司毓明明是和這些事情有千絲萬縷聯系的人,而他又總是言語不詳,按道理自己應該對他有着極強的警惕心才對。
為什麽……會是現在這個狀态?
就算司毓什麽都說不清楚,她頂多心裏是無力嘆一句果然又是這樣,也不會把他堅定地列入可疑人員的行列。
到底是因為什麽呢?
柳念有些出神。
她想起了在柳家的時候,黑夜裏為她亮起的光線,照亮了那一個房間的書;
又想起了從密素道出來的時候,在她獨立面對柳心緣時,司毓的及時出現。
算了,她想,姑且暫時相信他吧,相信他和自己是一夥的,相信他目前跟自己透露的信息。
因為,如果連司毓都不能相信……
柳念的動作慢了下來。
如果連司毓都不能相信,那麽這偌大的三千世界,她能相信的就只有自己啊。
這種感覺,太孤獨了。
“柳念?”
司毓看她有些恍神,叫了她的名字。
柳念回過神:“怎麽了?”
“啊,我是問,還有多于的抹布嗎?我幫你一起打掃,”司毓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雖然我沒幹過這方面的活,但是我覺得應該還挺好學的吧……”
柳念上下打量着這位尊貴的世界之主大人,她突然想起來:“這本書裏,難道就沒有清潔術法之類的嗎?之前在科技時代的時候,我也是讀過小說的,裏面的人怎麽從來沒有為這種事情發過愁啊?”
司毓一時語塞,支支吾吾地說道:“是我考慮不周,沒考慮到這方面的問題。”
柳念搖搖頭:”算了算了,我打掃的已經差不多了,現在就是需要領一些日常的用品,我記得可以跟宗門直接領取的?“
司毓趕緊拿出來一枚青色玉牌,玉牌上畫的也是那複雜的印記,柳念知道,這是代表宗門一峰之主的信物,代表着一峰之主的權力,一般由嫡傳弟子拿着,用來跟宗門領取每月的額定物品,包括靈石、靈植等。
柳念接過玉牌往外走。
突然,一直鳥飛了過來,落在院子裏的石桌上,黑色的眼睛看着柳念,柳念腳步一頓,這是傳音鳥。
傳音鳥嘴張開,口吐人言:
“淨離真君嫡傳弟子柳心緣、素岩真君嫡傳弟子林祁,攜賀禮前來拜訪。”
作者有話要說: 柳念同學那句話其實快猜中整個世界的真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