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七,蛇毒
“咚咚咚”木槌在桌上上敲了三下,“要是沒有人再出價了,那麽城西的林地DEMURE競标成功。”主持人在臺上激昂地宣布,可場下的掌聲并不熱烈,更多的是敷衍。秦朗有些不屑的掃過在座的各家公司的代表人,果然只有少數人感到惋惜。
X城臨海,所以大部分的游玩,酒店等設施都建在東邊,雖然西邊有盤山公路和航運,可由于大部分是林地,政府不讓過度開發,而導致大多投資商對此失去了興趣。
可同樣,由于沒有遭受過太多人類的幹擾,城西的林地生态環境質量極好,近年随着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對健康的關注度也愈來愈高,蕭澈競争的這塊地幾乎只用建些基礎設施,在接受心理咨詢的時候适當給患者提一提就能有很好的客源。而對于已經将城東玩膩的人來說,偶爾感受一下大自然也必定是不錯的選擇。
“不愧是蕭澈學長啊。”秦朗緊盯着去後臺簽合同的笙燕,情緒不明的說。
“秦經理,我們現在就過去嗎?”身邊的助理小心翼翼地問,她不知道為什麽一向很親切的經理突然氣場就變了,額,有點陰險的感覺啊。
“恩,現在就過去。”秦朗整了整衣服,對着助理小姐抛了個媚眼“怎麽樣,帥不帥!”
“那是相當帥。”果然還是時不時抽風的經理看着順眼,助理小姐默默松了口氣。
“笙醫生,我們又見面了。”秦朗微笑着對着迎面走來的笙燕伸出了手。
“秦經理,今天也來參加競标?”笙燕與秦朗友好的握了握手,只是收回手時,手掌上有幾道明顯的紅印。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性,笙燕想,至今他還是很後悔當時為了學業放棄掉蕭澈,而且眼前這個小鬼還不知道能不能照顧好蕭澈,畢竟現實,不是你有愛就夠了的。
“恩,我們另一個合夥人還在競标,不過我感興趣的是DEMURE手上的這塊林地。想必DEMURE還沒有想好找哪家合作吧,不知道DEMURE能不能考慮下我們公司呢?”秦朗道。
“這個還要看蕭澈的意思了,我不過負責競标而已。”
“恩,我還是知道DEMURE是誰當家的,所以今天晚上我想請二位吃頓飯,學長已經同意了,不知道笙醫生有麽有時間?”秦朗還是保持着微笑,可說出來的話已經夠嗆人的了。
“我當然有時間,那今晚我就和小澈一起去好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笙燕倒像是沒聽出秦朗話裏的意思似的,絲毫不為所動。
“那笙醫生慢走。”
“對了秦朗,你知道小澈最讨厭什麽樣的人嗎?”笙燕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着秦朗說,“蕭澈最讨厭幼稚的人了。”說完也不等秦朗回答不緊不慢地走了。
只是可伶的助理小姐猛地感覺溫度下降了十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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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這頓秦朗帶來了陌陌,蕭澈帶來了笙燕。只是這頓飯意外地和諧,雙方都像是一心一意為自己謀福利的生意人一般,仿佛誰也不記得四年前的總總。
而由于當晚各項都談的很順利,第二天雙方直接簽約了,一個月後動工。不過秦朗卻沒來簽約,只是派了名項目經理來。蕭澈倒沒有因為這個而生氣,只是心裏有些空,秦朗他現在連見都不想見他了嗎?
三天後的早上7點,蕭澈正在刷牙,手機突然響了,‘秦朗’兩個字在屏幕上閃動,蕭澈竟一時沒法看清。
“喂”秦朗的聲音不似平常,通過電波傳來的聲音很是沙啞,仿佛隔着什麽東西。
“秦朗,有事嗎?”蕭澈盡量平複自己的心情,在這個特殊的日子,秦朗來找他是為了什麽?今天他不應該由女朋友陪着,衆多朋友們圍繞着嗎?不是已經不想見到他了嗎?
“我想去林區考察下,蕭澈學長你今天休假吧,一起去吧。”明明是疑問句,卻不容置喙。蕭澈也确實想不出拒絕的理由,這四年當中每年的今天他都會特地空出一整天來待在家裏,倒不是要做什麽,只是下意識的覺得要把這天空下來。
“好,你等十分鐘,我換個衣服。”
“恩。”秦朗挂了電話,重重得揉了幾下太陽穴,想讓頭好受一點,可還未退燒的身體明顯不那麽配合。想到生病的理由秦朗也是醉了,那天晚飯吃的一肚子火,回到家他就沖了個冷水澡,然後又坐到陽臺上喝酒,後來沒想到就那樣睡着了。等他睜眼的時候,整個人都昏沉無力,一個很久不生病的人一旦生病的結果就是來勢兇猛,很難痊愈。再加上這四年秦朗一直很拼,幾乎只有過年時才休息一個星期。這次生病真的是病來如山倒。
秦朗在家躺了三天體溫才退到37度5,這幾天在床上把工作都處理的差不多了,秦朗好不容易空出時間來找蕭澈。
“秦朗,喝藥了嗎?”蕭澈一上車就看見秦朗帶着個黑色口罩,忙伸手想去測他的體溫。
“別碰我。”秦朗啪的一下打開蕭澈的手,雖然因為生病而使不上多大力氣,但在安靜的車廂內這一聲卻格外的響。
“還沒喝。”秦朗煩燥地抓了抓頭,本來很整齊的頭發頓時淩亂了。他也不想和蕭澈發火的,但看到蕭澈就想到笙燕,想到他們這四年可能做過些什麽,想到蕭澈這雙他一直認為是世界上最精致的手也可能碰過笙燕,想想他都想殺人!
“我來開車,你把藥喝了,再量量體溫,然後去後座躺一會兒。”蕭澈其實想說讓秦朗回家休息,但他也知道依秦朗的個性是不可能答應的。
“呦,蕭澈學長,你這麽關心前男友,不怕笙燕吃醋嗎?”秦朗這時才揚起一絲笑,可惜是嘲諷。
“只是作為一個醫生的指責罷了,如果遇到路上有人受傷,我也會幫忙,再說笙燕他也不會吃醋。”說着,蕭澈把藥放在了秦朗的手心裏,并且用保溫杯給他倒水,而杯裏的水是蕭澈用那十分鐘給秦朗涼好的溫開水。
“是啊,你們都很成熟。”秦朗摘下口罩,接過藥就着蕭澈端杯子的手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又把口罩戴上,乖乖地去後座仰躺着了。
看秦朗一副懶得理他的樣子,蕭澈只得自己動手将溫度計夾在秦朗腋下,秦朗倒是沒什麽反應,只是蕭澈再次觸碰到秦朗的皮膚時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一路無言,期間蕭澈取出了溫度計,還好37度3。在路過藥店的時候蕭澈下車買了一袋醫用口罩,輕輕給秦朗換上,輕輕地,幫秦朗捋了捋頭發。
“秦朗,到了。”蕭澈推了推秦朗,秦朗卻在他靠近的時候猛地拉了他一下,蕭澈猝不及防跌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秦朗将額頭貼着蕭澈的額頭,鼻尖似乎都碰到了一起,“我沒事了。”
“恩,那就好。”蕭澈推開了秦朗,下來車,沒等秦朗就自顧自走了。即便隔着一層口罩,蕭澈還是能感覺到屬于秦朗溫熱的氣息飄到了臉上,這讓他,很難受。
秦朗随後也跟上了,明明是來考察的,可他的目光卻一直落在蕭澈身上,就像蟄伏的孤狼,靜靜地盯着獵物,不動聲色卻将獵物的一舉一動都記在心裏。
越往山上走樹木越稀疏,陽光也越來越亮,視野慢慢地開闊起來,即便在場的兩人誰都沒有心情欣賞周圍的美景。
蕭澈有些後悔今天和秦朗出來了,要不然今天他還可以和往常一樣一個人待在家裏把秦朗的所有廣播劇拿出來聽一聽,将有秦朗的所有回憶拿出來曬曬太陽,然後在晚上十點十五分,再把秦朗的告白播一遍。即便這些事他已經做了四年,很變态是不是?
“澈,小心!”
“嘶”蕭澈正想的入神,突然秦朗撲了過來将他推開,而他只在一陣恍惚中看到了逃走的蛇尾。
“別動。”蕭澈迅速的抽下鞋帶系在傷口上五厘米處,拿出水清洗傷口。然後用随身攜帶的手術刀刀片以牙痕為中心,将傷口的皮膚切成十字形,俯下身幫秦朗吸毒。
秦朗沒說話只是看着蕭澈一系列有條不紊的動作,忽然間有些想笑,他又想起了多年前的不知道那一段時日,那時他剛認識蕭澈吧,每次見面都多麽希望能看見他不同的表情,哪怕那次被他打的趴在地上起不來,還想着能看到他不一樣的表情真好。
此時也是一樣,雖然蕭澈的每一個動作都進行的迅速精确,可緊皺的眉頭和額角的汗還是出賣了他。秦朗是真的很開心,如果能看到澈為他擔心,這點傷又如何呢?更何況那蛇本來是要咬蕭澈的,咬的是他真的很好。
“你感覺怎麽樣?那裏不舒服趕緊說!”蕭澈生性薄涼,很少有事情能讓他情緒波動,而此時一開口竟然破音了。
“恩...你瘋了,趕緊漱口!”秦朗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吻上了蕭澈的唇,那裏還有他的鮮血,黑色和血液将蕭澈顏色本就很淡的唇染的很是詭異。
“你還沒漱口。”蕭澈不敢有太大動作,怕蛇毒會擴散,只能任由秦朗環抱着他。
“好,我們都漱口!”蕭澈拿過秦朗的水,漱了口,而秦朗看見蕭澈漱完口後才開始漱口。
“我沒看清是什麽蛇,不過看傷口應該不是什麽毒性很大的蛇。”蕭澈背起秦朗幾乎小跑的朝他們停車的地方走去,一路上還不忘安慰秦朗,只是那些沒有邏輯的話不知道是在安慰秦朗,還是他自己。
“澈,你一直這樣和我說話好不好?這還是我們重逢後你第一次主動和我說話。”秦朗将頭埋進了蕭澈的肩窩,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兒向自家家長告狀似得說,“這還是你第一次背我呢。”
“好,你想聽什麽?”蕭澈其實并沒有太聽清秦朗說什麽,秦朗額頭的溫度貼在他的脖頸的時候他的腦袋就好像被灌進了熔漿一樣,他根本什麽都想不明白了!
回到車上,蕭澈給秦朗系好安全帶,直接将車速提到最高,吓得秦朗連忙去安慰蕭澈他沒事,而蕭澈則什麽都聽不進去了,只顧着讓車速更快。好好一段盤山公路本來是為了方便游客欣賞風景用的,但蕭澈硬生生把它當成了賽車道,連回了市區連闖了三個紅燈都不知道。
而一旁的秦朗呢,從一開始時心疼蕭澈這麽緊張他,到逐漸覺得這樣也不錯?至少蕭澈這麽擔心他,連吸蛇毒時要隔着紗布吸這麽簡單的醫學常識都忘了,至少這也證明蕭澈心裏還有他!最後到醫院看着蕭澈煞白的臉理直氣壯地裝的非常,非常的虛弱。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咬秦朗的蛇是那片林地裏很普遍的僅帶有輕微毒性的蛇,這家醫院由于離得近,接過不少此類病患很有經驗,只要打針血清就沒事了,頂多傷口處麻個幾天而已。
至于秦朗突然升上來的體溫,是因為秦朗生病期間還要努力工作,沒有好好休息,體溫也只是用藥物強行壓下去的,所以反彈是常有的事。
所以當醫生将檢查結果念出來的時候很是汗顏啊,兩個一八幾的年輕小夥,一個一副難受得要死的虛弱模樣,一個據說是醫生,但臉吓得煞白的模樣,額該怎麽說呢?要不再仔細檢查一遍?
聽了檢查結果後蕭澈才稍稍放下心來,可看到秦朗難受的樣子又是一陣心疼。陪着他打針,給他倒水,喂他吃晚飯,陪他聊天,鞍前馬後的伺候着,到了晚上十點的時候秦朗的體溫終于降下來後,蕭澈才重重的松了口氣。
本來蕭澈看天晚了想直接辦住院的,可秦朗死活要回家,沒辦法本着病人最大的蕭醫生盡責盡職的送秦朗小朋友回到了家,最後甚至以腿傷不方便和怕發燒有反複的無賴理由硬是将蕭澈留在了他家。
只是到了該睡那間房的時候,兩人又有了争執。
“我要是半夜睡迷糊了再燒起來怎麽辦?”秦朗理直氣壯地申述,絲毫不像個病人!
“我就睡沙發上,晚上我會去給你量體溫的。”蕭澈拿了床被子就在沙發上和衣而卧了,“秦朗,我留下來只是因為你受傷我有責任,別忘了,你有女朋友。”
“是啊,蕭澈學長提醒的是,那我明早就喊我女朋友過來照顧我。學長晚安啊!”說完秦朗就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蕭澈看着關上的房門反而坐了起來,這個地方到處都是秦朗的氣息,他睡不着,也不想睡。
秦朗好不容易覺得和蕭澈之間有點希望了,可那一句‘善意的提醒’徹底讓他清醒了,是啊,蕭澈現在有男朋友了。
但那又怎麽樣!他就是喜歡蕭澈,再怨再恨還是撼動不了他對他的愛!本來還想着等半夜蕭澈來給他測體溫的時候幹脆把蕭澈按在身下辦了的,可無奈吊的點滴有安眠成分再加上病了三天的身體确實不舒服,最終秦朗同學還是在咬牙切齒中睡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秦朗同學怎麽就睡過去了呢!把蕭澈就那樣辦了的話你們倆不就在一起了嘛!蕭澈有自閉症想很多沒辦法,那你又是幹嘛這麽別扭啊!果然孩子大了都容易多愁善感嗎?
好吧,我又精分了。
不過話說我好像每章都越寫越長了【盯電腦太久快要眼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