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天早上，顧默涵從穆纖韻懷裏醒來，兩個人挨得極近，自己的一只手搭在穆纖韻的身上，她的手也是一樣搭在自己的身上，顧默涵近距離的看着穆纖韻的臉，她的神色跟放松，眉宇間舒展開來，就連唇角也微微上翹，臉色也是紅潤有光澤，兩人的距離近到顧默涵能看清穆纖韻的睫毛的程度。
顧默涵看着穆纖韻覺得她這樣看起來更好看了，悄悄的在心底描繪她的面容，感覺到穆纖韻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動了動，顧默涵吓得趕緊閉上眼睛，僵着身子一動不動，緊張的就連呼吸也停頓了一下。
穆纖韻在晨光中睜開眼睛，手下的觸感溫軟，懷裏裹着一團香軟的軀體，熟悉的溫香讓她的心情都和緩放松了下來，微微低着頭，這才發現顧默涵整個人僵在自己懷裏，面容雖然是平靜的，睫毛卻緊張的微微顫抖，連呼吸也盡量放輕，她有些好笑的擡起手挂了一下她的鼻梁說道：
“怎麽，涵兒醒了還裝睡呢？”
顧默涵呼吸一頓，不好意思的睜開眼，垂下眼紅着臉說，“韻姐姐就別取笑我了，還不是因為第一次和別人一起就寝，不太習慣啊。”
“那涵兒可要早早習慣，我覺得很涵兒一起睡很舒服，想要經常找涵兒一起呢。”穆纖韻三分玩笑七分真心的說道。
“啊？那……那我盡量早點适應。”顧默涵不好意思的說道。
穆纖韻起身，寬松的亵衣微敞，鎖骨微露，肌膚在晨光下，白的晃人，顧默涵看了一眼就趕緊移開目光，按住自己亂跳的心髒，呼出一口氣。
穆纖韻看着顧默涵窩在被子裏不動，扯了扯她身上的被子，無奈的說道：
“涵兒天色不早了，快點起身吧。”
“好，好的，韻姐姐先起，我一會就來。”顧默涵連忙回答道。
“那你要快一點，不可以賴床的。”
“知道了，韻姐姐先出去吧。”
顧默涵看着穆纖韻去到外間這才掀開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亵衣，揉了揉臉頰，就也來到了外間。
宮人們正在為穆纖韻穿衣服，綠倚湊到穆纖韻耳邊輕聲說道：
“主子，昨晚貴妃沒有回漪瀾宮，皇上也沒有去別的殿裏，反而賜了很多藥材和東西給漪瀾宮，好像打算等貴妃回到漪瀾宮第一時間就去看望，還有就是，皇上沒有升菀嫔的分位，只是移宮和賞賜，已經有人忍不住想要對菀嫔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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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嫔那邊不用管，多給聶承睿找些事兒，讓他沒事兒少往後宮裏跑，記得做的隐蔽些，讓纖霜通知二叔，可以慢慢剪除宋曉文的黨羽了。”穆纖韻鎮定自若的吩咐說道。
綠倚點頭，跟幫穆纖韻打理好的宮人一起退下了。
顧默涵剛穿好衣服就被穆纖韻按在了梳妝臺前，顧默涵看着她揮退本來要上前的梳妝宮人，拿起眉筆對顧默涵說，“我來幫你畫眉吧。”
顧默涵不無不可的點了點頭，沖着她揚起了臉，白淨的臉上未施粉黛，杏眼微閉，瓊口微張，隐約能窺見潔白的皓齒間一點豔紅，穆纖韻愣在那裏，拿着眉筆半晌沒有下手。
“韻姐姐……？”等了好久，沒見穆纖韻有動作，顧默涵疑惑的開口。
“別動。”穆纖韻伸手擡起顧默涵的下巴，躬身湊近。
顧默涵睜眼，就看到穆纖韻的面容湊近，她眸光認真，表情嚴肅，顧默涵定住，任由她在自己臉上動作，兩人呼吸交錯，密不可分。
房裏伺候的宮人們，低着頭恨不得就此消失，不敢看這過于旖旎的氛圍。
“好了。”穆纖韻起身，示意顧默涵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眉如遠山含黛，眸似星辰閃爍，額間貼着紅色的花钿，顧默涵不自在的紅了臉。
“來，再塗上這個口脂就全部打扮好了。”穆纖韻打開口脂盒，食指沾起輕輕的點在顧默涵的唇上。
顧默涵覺得嘴唇癢癢的，下意識伸出舌尖，卻直接舔到了穆纖韻的手指，兩個人都愣住了，穆纖韻眼裏風暴狂舞，下意識用力把手指往顧默涵唇裏送了一分，顧默涵含着穆纖韻的指尖整個人大腦都空白了，只有心跳在逐漸加快，緋紅染上臉頰，她不自在的抵出穆纖韻的指尖，“騰”的起身，什麽話都沒有說就跑出了鳳儀宮。
穆纖韻呆在原地，看着自己還帶着紅色口脂的指尖，她擡起手把指尖按在自己的唇上，帶着涼意的指尖落在自己的唇上時，穆纖韻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她用力甩了甩手，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大如雷霆。
顧默涵跑出鳳儀宮，路也沒有看的亂跑，銀翹跟在自家主子身後摸不着頭腦，只覺得每次自家主子聰這鳳儀宮出來就不太正常。
“呼……呼……”顧默涵喘息未定，心緒亂糟糟的，什麽都捋不清楚，明明昨晚才剛跟韻姐姐把所有的事情都說開了，怎麽今天一大早又好像什麽都亂套了呢。
“給貴妃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顧默涵被突如其來的請安聲吓到了，她尋聲望去，原來是麗妃穆纖霜，她躬身行禮，與穆纖韻有三分相似的眉眼，讓顧默涵有些不自在。
“免禮，麗妃怎麽在這？”顧默涵免了她的禮問道。
“臣妾只是來禦花園賞花，沒曾想就碰到貴妃娘娘了。”穆纖霜媚聲答道。
聲音矯揉造作一點也沒有韻姐姐好聽，顧默涵下意識想，“知道了，不用管本宮，麗妃你自便就是。”
“是，那臣妾就先告退了。”穆纖霜自然而然的離開了這裏。
“銀翹，我們回去吧。”顧默涵說道。
回到漪瀾宮，聶承睿等在主殿裏，顧默涵看着他，皺了皺眉，掩下心底的不喜，行禮說道：
“參見皇上。”
“貴妃不必多禮，你昨晚不是稱病了嗎，怎麽去了皇後寝宮呢？”聶承睿試探着問道。
顧默涵想起昨晚穆纖韻跟她說的話，眼珠子一轉嬌蠻的說道：
“我昨晚是不舒服，我覺得皇後寝宮才能讓我的身體好的快一點，就直接去了皇後姐姐宮裏，怎麽，不行嗎？”
“行，行，貴妃想去哪裏就能取哪裏，只是不會太打擾皇後嗎？”聶承睿哄道。
“什麽打擾，皇後姐姐怎麽敢……怎麽會嫌我打擾呢，我去了，皇後姐姐才不會被人打擾才對吧。”顧默涵接着說道。
聶承睿沉吟，看起來顧默涵并沒有跟韻兒交好，只是好像在觊觎皇後之位，覺得漪瀾宮不适合她，想成為皇後成為正妻才願意跟他在一起，他眼裏劃過幽光，說道：
“就算皇後不顯打擾，但是那畢竟是皇後寝宮，貴妃還是少去為好。”
“……”顧默涵沉默了一會，接着說，“那可不一定，再說我喜歡那裏。”
“真是拿你沒辦法，你自己注意一些分寸吧。”聶承睿對這樣的事樂見其成，裝作拿顧默涵沒辦法的說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皇後那看看。”
顧默涵聽他說要去穆纖韻那裏，心裏不舒服，想阻止卻又沒有理由，臉色沉了下來，聶承睿看着她的表現，嘴角上揚了一下，大步離開了漪瀾宮。
鳳儀宮，穆纖韻正襟危坐，可仔細看又能看出她根本是心不在焉，她眼神空茫，思緒翻飛，怎麽理都理不出頭緒來，本來她昨天的所作所為都是不應該的，更別說她竟然跟顧默涵把一切都承認了，還許下了不再對她說謊的諾言，這對她自己根本就沒有一點好處，還有早上逾越的行動，都是不應該發生的，這到底是……
“韻兒，你沒事吧？”突然出現的聶承睿聲音打斷了穆纖韻的思緒，她轉移思緒，來應對聶承睿的試探。
“臣妾參見皇上，臣妾沒事。”穆纖韻行禮平靜的說。
“昨天貴妃強行就宿在韻兒你的寝宮了，她沒有對你怎麽樣吧？”聶承睿故作焦急地問。
“沒事，貴妃……不會對我怎麽樣的。”穆纖韻聽聶承睿這樣問，眼裏精光一閃，猶豫的說道。
“韻兒受苦了，是朕沒用，端王勢大，朕沒有辦法立刻責罰貴妃，韻兒且先忍忍，朕以後一定會為你報仇的。”聶承睿握着穆纖韻的手安慰道。
“不用了，一切以皇上為先，只要你沒事，臣妾什麽事都可以忍。”穆纖韻抽出手，捂着臉說道。
“韻兒……”聶承睿感動的上前一步，把穆纖韻攬入懷中。
穆纖韻把臉埋在聶承睿懷裏遮住自己的表情，垂在身側的手則用力緊握到顫抖，忍了忍還是用力把他推開，眼裏的殺氣一閃而過，她別過頭遮住自己的神情，說道：
“皇上還國事為重，先處理好朝堂上的事，臣妾能等。”
聶承睿被推開還心裏有些不悅，可是看到穆纖韻忍耐的樣子，心裏又軟的軟，說道：
“韻兒，不會有太久的，你一定是我唯一的皇後，誰也越不過你。”
穆纖韻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