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安諾:古文明機甲拿破侖到底有多強,其實我并不是很清楚,在安諾教皇時代,戰争永遠被星際聯合國以及參議院以一種怠慢的姿态呈現在政治舞臺上。星際間沒有永恒的和平,戰争卻也被一群政治家當作讨價還價的籌碼。
拿破侖在我手中沒有上過一次戰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對古文明機甲的一種怠慢。然而在我心中,拿破侖就像我的孩子,我寧可他在光明殿沐浴着神殿之光,也不願意他血刃殺敵。
現在我想,我大概是錯了。】
安諾急忙追上去:“等等,等等,我認識你。”
拿破侖轉回身,他身上是一套短小的天教袍子,沒有穿對勁外套,此刻皺着沒有上下打量安諾。
古文明機甲有自主其實,卻并不開口說話,他們用意識力與他人交流,拿破侖的意識力回蕩在安諾腦海中。
一個小孩兒軟糯糯的聲音道:“你是誰?為什麽會在光明殿?你的意識力不能成語言。”
安諾現在的身體能力很弱,意識力無法在腦海中組織成語句回答拿破侖,只能蹲下身,在離拿破侖不遠的地方開口道:“你猜猜,猜對了我給你糖吃。”
拿破侖這次又上上下下瞄了瞄安諾,“騙子,你沒有糖,光明殿也沒有糖,路斐特已經不給我吃糖了。”
安諾笑了,路斐特要哄着拿破侖肯定沒少拿糖給他吃,但顯然路斐特能拿捏住古文明機甲的性格,特別是那些性格別扭的破小孩。
安諾:“我确實沒有糖,那我可以蹲在這裏和你聊一會兒麽?我沒有惡意。”
拿破侖:“你要說什麽?”小眉頭又皺了皺,顯得特別不耐煩。
安諾:“你是古文明機甲對麽?”
拿破侖:“嗯。”
安諾:“你剛剛變成了胸針的樣子。”
拿破侖沒有回答。
安諾:“你看,我知道你是古文明機甲,也知道你可以通過光能碎片重新組合成你想變的任何模樣。而且我還知道你叫拿破侖。來猜下我是誰,猜對了這次沒有糖吃,下次給你帶。”
拿破侖這次不皺眉頭了,改成冷冷地看着安諾,眼中滿是不信任。
拿破侖:“你沒有穿宗教袍,我也沒有見過你,是誰帶你進來的?”
安諾:“是路斐特。”
拿破侖:“你是他挑選的繼承人?”
安諾:“他有和你說過他要找繼承人?”
拿破侖:“那個白癡自從找到安諾的身體之後就一直想從天教的位子上退下來。告訴我你的名字。”
安諾眯着眼睛笑了,拿破侖的意識力在搜尋他腦海中的答案,與他腦中薄弱的意識之海對抗,然而安諾知道,古文明機甲在意識力方面的能力非常有限。
在能力方面它們更加傾向于作戰。
安諾:“加索,我現在的名字叫加索。但是3000年前,光明殿的粒子爆炸之前,我的名字叫……”
轟的一下,有一股沖擊波在安諾身後爆開,周身的空氣似乎一下子凝固,而後兩股力量向相反的方向波動。
拿破侖伸出一手外推向前,用淺薄的意識力與來人對抗。
磅礴的壓迫感襲來又卷去,安諾認識這股意識力,是路斐特。
在安諾即将說出自己是誰的時候,路斐特悄然闖入的意識力被拿破侖識破,拿破侖似乎很反感路斐特的監控,意識力對抗之後,竟然很快将身體散成光能碎片,重新組合成一臺小型的戰鬥性機甲。
白色的機甲在瞬間将安諾拉入操縱室,安諾在狹窄的操縱室內狠狠摔了一下,腦袋撞在光能板上很快起了個大包。
機甲轉身面對着路斐特意識之海的方向,慢慢在空中拔高身體,抽出了身後的光能炮對着不遠處進行點射。
“嘭”的一聲,光能炮在點射路程的中途與另外一股意識之海碰撞,瞬間爆炸。
拿破侖沒有戀戰,繼續拔高身體飛向大氣。
遠處光明殿的偏殿觀景臺上,卡迪拉收回外推的手臂,無奈的沖路斐特聳肩道:“拿破侖還是那麽仇視你。”
路斐特坐在觀景臺邊上,一腿曲起一腿平放,懶懶道:“還差最後幾個字。”
卡迪拉:“至少現在知道那個加索确實活在星際3000年之前。他認識拿破侖,也了解古文明機甲。說不定他是宗教內部的人。真不可思議,他竟然能活着麽久!他的身份難道是僞造的?”
路斐特:“你覺得安諾啓動粒子爆炸之後能活下幾個人?”
卡迪拉:“不不不,我不是懷疑安諾的能力。只是加索那小子如果不是宗教內部的人,他怎麽會一下子認出拿破侖?”
路斐特:“這個問題你可以直接去問他。相比較起來,我更關心他對安諾了解多少。”路斐特跳下觀景臺,踢了踢腿。
卡迪拉:“你說安諾有沒有繼承人?”
路斐特:“這個問題我們之前就讨論過了,拿破侖也已經告訴我們了,沒有。”
卡迪拉:“就沒有私生子什麽的?安諾手背上有六芒星圖不是麽?愛與勇氣,說不定他有情人,他的情人給他生……好吧,當我什麽也沒說。”
路斐特挑了挑眉頭:“扣半個月補貼。安諾沒有情人也沒有兒子,不過拿破侖倒是提過,安諾在星際4459年的時候曾經在共和國戰争中救過一個小孩兒。”
卡迪拉:“你是說,加索很可能是那個小孩兒?跟着安諾4年,在粒子爆炸中逃過一劫,擁有16歲小孩兒的容顏,永生不老,雖然身體構造平平,但是繼承了安諾的意志,所以意識之海的潛能巨大?我的天——特特你最近是不是又回家被你媽刺激過了?”
路斐特:“……不要叫我特特!!”
拿破侖在大氣的內層停住,機甲外層的熱能碎片重新組合成一臺星際飛船。
安諾躺在座椅上,道:“你很讨厭路斐特?你不是将安諾的屍體叫給他了麽?”
拿破侖變成機甲之後依舊只能用意識與安諾交流,并且回蕩在安諾腦海中的聲音依舊是個小男孩的聲音:“閉嘴!”
不對,拿破侖雖然不能開口說話,但是在機甲形态的時候他的意識力語言一直都是一個電子男聲。
安諾:“你的聲音怎麽了?機甲出故障了?”
拿破侖沉默了,很久之後意識力語言才在安諾腦海中出現:“你到底是誰!?”
安諾嘆了口氣:“我說了你能相信麽?你現在似乎很不信任其他人,連路斐特這一任的宗教領袖你都信不過。”
拿破侖:“我只相信安諾。你發誓,用宗教之名,安諾之名!如果你騙我,我就将你送進宇宙,變成宇宙裏的塵埃。”
安諾:“我發誓,以宗教之名,以安諾之名。”
拿破侖:“告訴我你是誰!”
安諾:“以宗教之名,以神之義,以光明殿之承載,以我安諾之名,賜于你拿破侖稱號。從今日起,你将是我安諾此生唯一的古文明機甲,我們共進退、同戰鬥,我将教皇的責任傳承于你,在我有生之年,将待你如親如友如子如女。”
安諾說的是他剛剛做教皇的時候,與拿破侖訂立契約時候說的話。那個時候拿破侖作為機甲剛剛啓動程序,他相信拿破侖一定記得,并且一個字都不會記錯。
在安諾說完之後機甲內陷入死一般的成績,所有程序的運作似乎都停止了,拿破侖也沒有傳播意識語言。
而後,安諾身下的座椅突然動了一下,飛船的門被打開,座椅慢慢移動到門口。
安諾:“……”
一層生物薄膜隔在機艙門口。安諾甚至可以透過透明的薄膜看到大氣層之外的塵埃。
拿破侖:“我問一句你答一句,答錯一個字,我就将你扔出去!”
安諾哭笑不得,拿破侖個破小孩的脾氣還是那麽差。
拿破侖:“耶路撒冷的主城在哪裏?”
安諾:“宇宙中軸線,四維空間中央。”
拿破侖:“密碼以及路程。”
安諾:“只有參議院知道每個星際門的密碼,并且安裝在每臺星際飛船上,程序也是設定好的,并且經常更換。我只知道你的密碼和路程設定。”
拿破侖:“光明殿內總共多少間房?”
安諾:“經常變,但一定是33的倍數。”
拿破侖:“古文明星球的大門每多少年打開一次?”
安諾:“從來沒有開過,至少在我做教皇的時代沒有。”
拿破侖:“我的制造者名字。”
安諾:“恺?加恩?古文。”
拿破侖:“安諾瞳孔的顏色。”
安諾:“茶色。”
拿破侖:“拿破侖喜歡的休眠形态。”
安諾:“裸體雕像。”
拿破侖:“好看麽?”
安諾:“嗯,好看,至少你喜歡我說好看。”
拿破侖:“粒子爆炸的發動編碼。”
安諾:“那串編碼很長,在我心裏,但是一旦念出來,最近的粒子安裝器就會爆炸。”
“滴”一聲,飛船艙門重新關上。
拿破侖的意識語言在安諾腦海中響起:“教父。”
安諾笑了下:“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脾氣還是不太好。”
拿破侖沉默了一下,“我還是想把你扔出去。”
安諾:“……??”
拿破侖:“你啓動粒子爆炸,殒身之後留下我獨自一人,我守護你的身體3000年。”
安諾沉默了,拿破侖雖然是有自主意識,卻并不會痛苦和難過,他的制造者恺?加恩?古文是個理想主義者,認為古文明機甲可以快樂但不能難過,這樣才會是最強大的機甲,所以拿破侖的程序設定中并沒有痛苦和難過。
所以說出上面這句話的時候,拿破侖的聲音是平靜的,但是安諾依舊能夠感覺到拿破侖的意識波動,那是種悲傷、帶着無奈和絕望。
屬于一臺機甲的絕望。
沒有守護住主人,粒子爆炸之後孤獨存活了3000年。
安諾擡手撫摸了下星際飛船的金屬內壁,堅定道:“以我安諾之名,從今天起,不離不棄。”
然而很快,在安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拿破侖外層的光能碎片又重新組合,這次又變成了一臺白色的小型戰鬥機甲。
安諾透過紅外線屏幕儀器看到一臺小型的紅色機甲在不遠處,與拿破侖平行站在大氣中。
路斐特慵懶的聲音透過短波器傳過來,“你今天不休息,是打算明天的體能訓練讓我給你打上不及格麽?”
拿破侖:“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