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的腦袋上,和Z一樣纏着繃帶!
小孩見他不信,嘆了口氣,拍拍自個的心口對X解釋道:“哥哥在睡覺呢,我是弟弟……我叫小墨。”
東方國的皇室有個秘密,這個秘密其實人盡皆知,只是來自鄰國的X并不清楚。
東方國所有的皇位繼承人,生下來都是一體兩魂的。一個身體裏,住着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交替着使用身體。
這個極度信仰宗教的民族有一個習俗,在皇位繼承人年滿16周歲的時候,同一具身體裏的兩個靈魂将進行一場比試。獲勝的靈魂将繼承王位,而失敗的那個,會作為祭品,貢獻給神明。圕馫闁 苐
X撓頭:“所以,你和Z會在16歲的時候比試,勝者生,敗者死?”
這個叫做小墨的靈魂笑着點頭:“嗯,不過……肯定是我當祭品啦~。”
X詫異——這種事也能笑得出來麽?
他現在肯定了這孩子确實不是昨天那個,Z的個性要張揚得多,和他完全不合拍。這個孩子的氣場明顯弱不少,還是個神經粗大條的,居然沒有察覺剛才是自己有意把他推下去的。
X歪着腦袋打量小墨,他畢竟是孩子性子,覺得這事真是稀奇。
‘叽’,身邊突然傳來一個極低的聲音,只見一個白色地東西‘嗖’地從草叢中竄出來。
X被唬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只肉嘟嘟的白毛小狐貍,撲騰進了小墨的懷裏。
小墨摟着小狐貍,笑呵呵地向X介紹:“這是我的寵物,叫TT。”他舉起TT,熱情地說:“您可以摸摸哦。”
X對這種尖嘴猴腮的小動物不感興趣,他的注意力還放在雙重人格的王子身上。
小墨被他盯得不自在,然後突然想起什麽,漲紅臉愧疚地說:“昨天的事我聽說了,我哥哥他就是好勝了些,沒有惡意的……”他看着X臉上的於紫,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厄……您也應該找醫生看一下……”
他的指尖溫熱,軟軟的帶着一絲春天草地的芳香。X呆了一下,繼而想起昨天那個揮着木劍沖他劈頭砍的小子,頓時打了個激靈,偏開頭避開小墨的手。
小墨抿抿嘴,不甚在意,繼續低頭逗TT玩。
X想了想,問:“嗯……你剛才說做祭品的肯定是你?”
小墨點頭,似乎對這個問題習以為常了:“嗯,整個王國都知道的。我從小就比哥哥弱太多,不論文學武略,他都是當之無愧的繼承者。”
X又問:“那你呢?難道你就甘心充當犧牲品?”
小墨眨眨眼,不理解他的問題:“這是神明的旨意啊,歷代都是這樣做的。”
X張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兩個人就這麽靜靜地坐着。
一陣風吹過來,身邊的人打了個哆嗦。X偏頭,看見渾身濕漉漉的小墨蜷着身子,像個可憐的落水狗,心裏因為自己剛才不明真相,把憤怒發在他的身上而有些愧疚。于是溫聲問:“你不回去嘛?你身上都濕了,當心着涼。”
小墨感激地向他道謝,搖搖頭:“不了……我太弱,一個星期只能出來一次……我喜歡這,想和TT在這多玩一會……不然又要等一個星期了。”
X聽了,愣愣地望着他,無端地想到自己的那個只能看見小小的一片天空的窗戶。曾經他還抱怨來着,和面前這一位比,他要強得太多。
看見對方還是一副無所謂地樣子逗狐貍,X的心中徒然升起一股無名怒火。他垂着腦袋,悶悶地說:“我是……被抛棄的皇子……”
小墨的手頓了頓:“嗯?”
X捏緊拳,恨恨地說:“他們把我扔在這裏……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小墨摸着小狐貍的毛,淡淡地說:“哦,祝您成功。”
X咬牙,一把捏住他的肩膀搖晃:“那你呢?為什麽要放棄?!難道你不想争一争嗎?”
對方還在笑:“沒有辦法的,這是神明的旨意……”
X覺得那笑真紮眼,真想把那笑臉撕爛。
小墨突然揚起頭看天,然後嘆了口氣:“啊呀,時間到了……”他看着X,墨色的眼睛裏亮晶晶的:“嗯……您能答應我一件事麽?”
X疑惑:“什麽……”
小墨的臉有些泛紅:“……嗯……下個星期我還能找您玩麽?我……沒有什麽朋友……”
X答應了,小墨像得了寶貝似的,眉眼笑開了花:“那就這麽說定了!下個星期我們還在這裏碰面!”
X笑笑,心想,同樣的面孔擱在這個人身上,竟然沒有那麽讨厭了……
他還在想着呢,身邊的人突然板起臉,用力推了他一把:“哼!一覺起來就看見你,真是掃興!”
X直翻白眼——對頭來了!
那只小狐貍在Z出現的時候,就‘叽’的一聲,夾着尾巴跑了。留下兩個對頭大眼瞪小眼,盤算着要不要再大幹一架。
“Z……”一個人及時喚住Z。
那是個比他們年紀稍長的少年,黑衣冷面,一只眼睛上戴着個眼罩。他是某個重臣的兒子,Z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朋友。
這個叫Y的少年告訴Z他父皇找他,Z兇橫地瞪了一眼X,與Y并肩離開。
Y:“你衣服怎麽都濕了?”
Z:“不知道……肯定是小墨打哪瘋玩去了……厄……好冷”
Y脫下外套:“拿去披上。”
X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眯起眼若有所思。
第二個星期,小墨歡快地向小花園跑去,他的新朋友正在等他。
——其實那天他沒有承認,自己之所以全身濕透了還熬着,是因為難得碰到個願意陪他說話的同齡人,他舍不得離開……
他的新朋友比他更早就到了,躺在草叢上看着天上的朵朵白雲。
見到他,X笑了笑:“我仔細考慮過了,我要幫助你打敗Z!”
——似乎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看老片想到的狗血故事……那啥……不是啥前傳啊前世今生啊之類的……
就是俺發瘋寫的……乃們看了下章就會明白了……咳咳
39、王的男人(下)
春去冬來,距離X第一次碰見小墨,已經過去了五年了。
他們每個星期都會相約在那個小小的花園中,五個年頭,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一年52個星期,五年之中,兩人滿打滿算也就見過大約250次。(=__=)
盡管小墨并不熱衷,X固執地堅守自己的承諾:要幫助他打敗Z。于是總是督促他練習劍法,陪伴他研習各類課程。
春暖花開的之時,又是一個相會的日子。
小墨苦着臉,拎着木劍敷衍X。比起練習,他到更希望抱着小狐貍,和X并肩躺在草地上曬曬太陽。不過他的這位朋友最近不知為啥,愈發嚴格,端着一張嚴肅教官臉,硬生生地逼着他練了整整一天。
眼看着日頭都快落了,手臂酸得舉不起來,小墨欲哭無淚:我的寶貴一天啊啊啊啊!
X又揮劍砍過來了,小墨忙伸手去擋,對方來勢洶洶,他雖然勉強接下這一擊,手臂卻震得發麻。
木劍落在地上,小墨捂着腦袋往地上一賴,把身體绻成一團,咕嚕嚕地像個皮球一樣往草堆裏滾。
X哭笑不得,提步追上去。
滾皮球是小墨的絕活,雖然他文采武略樣樣不精,滾起來卻是比割草機還快,一眨眼就滾得老遠,留□後一道長長的草痕。
這招是他為了對付X想出來的,初時的時候确實怔住了X。這一片草叢又密又高,在裏面找一只滾動的‘皮球’很是不易。不過小墨的絕招早就失去了效力,X輕松地撲倒了那只滾動的皮球。
X教官兩支胳膊撐着地,把不老實地逃兵壓在身下,用雙腿禁锢住撲騰的家夥。
垂頭看着那個趴在地上,後腦勺對着他的家夥,X氣打不到一處:“起來,繼續練!”
“不要!”不死心的家夥撅起屁/股,努力向前爬。
如果是平日,他估計會心軟算了,摟着裝蝸牛的家夥在草叢裏滾着玩耍。但是今天,X覺得心裏無端憋着一股火,一把将小墨的頭重重地按在地上:“你以為你的時間還多嗎?你能打敗Z嗎?你就這麽想死嗎?”
小墨沒有答話。
X咬牙:“看着我,回答!”說着,伸手把他的肩扳過來。
一陣風吹過,搖曳的青草從中間,X怔怔地看着小墨。
細軟的黑色發梢被微風掀起,小墨擡着一只手臂,遮住雙眼。他開口,聲音很輕,被風吹得七零八落。
但是X聽清了,他在說:“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勝過他的……”
X沉默着,用力扳開小墨遮着眼睛的手臂。
五年了,面前這張臉除了稍稍褪去些稚氣,沒有太大的變化。那雙墨色眼眸望着他,眼角略有些微紅。那個人倔強地重複着:“我不可能贏他,不可能……唔……”
捧起那張臉,堵住那個唇的時候,X嘆息:自己終于還是做了。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起了這個念頭的呢?X已經記不清了,或許是在那一個個令他期盼的會面之日?或許是和這個他唯一的、最親密的夥伴打鬧之間?或許是因為這個人陪伴讓他忘記孤獨的日日夜夜?又或許……在第一次遇見那個和他命運相似的少年的時候……他的心裏就存下了一個不敢觸及的秘密。
環抱着的那個人的身體在顫抖,卻沒有推開他。安靜的花園裏,彼此胸腔裏的心跳是那樣的清晰,仿佛兩顆重錘,一擊一擊地敲打,一聲比一聲沉,一次比一次快……
X放心了,長久的煎熬似被溫暖的春風安/撫。分開糾/纏的唇瓣,他含着笑,捏捏小墨漲得通紅的臉,将雙眼迷蒙含着水霧的家夥揉進懷裏。
——原來他和自己一樣,真好……
春日的櫻花紛飛在相擁的兩人身側,X偏頭,在小墨的耳畔輕輕地說:“你知道,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不用犧牲。”
環抱在他背部的兩只手揪緊,半響,小墨悶出一句:“想都不要想。”
但是X已經打定主意了。
離16歲的祭奠還有一年的時候,西方的皇帝病危,小墨在皇宮中的唯一朋友借機請奏歸國。X的離開沒有受到阻攔,東方的國王每天聽着那對交換過去的紅發雙生子的父母哭訴,耳朵都聽出老繭了。
沒有人知道那個15歲的少年是怎麽在一年之內力排衆敵,成功登上西方皇位,成為王的。也沒有人能想到,一直囚禁深宮的他是如何早已與雙生子及他們位居高位的父親,裏外勾結,毀了兩國的和平協議,帶着軍隊侵入了東方的國土。
但是人們最無法接受的是,向來被寄予厚望,傳說中英勇果敢的皇位繼承人Z領兵抗敵,居然大敗,生生讓敵國的軍隊站在了東方國的皇城牆外。
西方的王說,他來參觀東方決定皇位繼承人的祭典。
Z護國不利,自願受罰,暫時被軟禁在皇宮中。
祭典的前兩天,Y去看望青梅竹馬的好兄弟,他支着手臂靠在牆邊,面容疲倦,眼底落下重重的青痕,應該是很久都沒有休息好了。
Z還是老樣子,大咧咧地胡吃海吃,仿佛對明天就是他的死期毫不在意。他沖Y招招手:“過來喝兩杯。”
Y搖頭,又站了良久,轉身離開,丢下一句:“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最在乎的,還是小墨。”
Z轉着手中的酒杯,兀自笑了:“他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就像心髒,誰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心髒被取走。”
——倒不如用自己代替,眼睛一閉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夕陽下山的時候,是小墨的時間,他悠哉悠哉地走進X的房間。
他的這位已經成了王的朋友對他的到訪,先是詫異,接着,便是難以自持地将他摟進懷裏:“我沒想到你還願意來見我。”
小墨面色如常,踮起腳對比自己和X的額頭,笑嘻嘻道:“你又長高了~”
X揉着他的臉:“你倒是老樣子。”
小墨繼續笑,眼角彎彎的:“吶X,我們做吧。”
X:(⊙o⊙)…
——這家夥,不說則已,一說話真是……語出驚人啊。
X幹咳兩聲:“咳咳,小墨,你這麽主動我很高興,但是……”
小墨打斷他,板着手指開始講道理:“我想過了,明天我們只可能有三種結局:1,我按照神明的旨意獻/身;2,你逼Z獻祭;3,祭典無法進行,我和Z還是這樣糾結着活着,都得不到解脫……”
他沖X攤開手:“總之,無論哪種結局,明天之後,我們都再也回不到現在這樣的心情了。那為什麽不在明天還沒有來之前,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呢。”
X臉色蒼白,喉間動了動,捏緊拳。
那個人還在沒心沒肝地笑:“诶,難道你不想和我……我倒是早就想……還是說,你不好意思?”
X猛地将小墨按在牆上,一只手卡在他的脖子上,憤怒地低吼:“我想救你,想讓你活下來,難道錯了嗎?”
那個可恨的人終于不笑了,小墨垂下眼眸,伸出手臂把X的頭攬進自己的肩窩,定定地望着前方,輕嘆一聲:“沒有錯……所以,我來了……”
X心底裏一陣銳痛,像被一根針深深地紮進心室,那針上帶毒帶刺,一寸一寸地淩遲着他的血肉,每過一處,就連帶着周圍的肌理全數碎掉爛掉,痛得連讓人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他其實一直都明白,打從一開始,他和小墨就陷在一個死局裏,無論他如何努力,這個局,不會有解。
既然是纏繞得死死的局,那就容許自己放/縱一回,在錯綜纏繞住他們的藤蔓上,再打上個無解的結吧。
X重重地吻住小墨的唇:“小墨……我疼。”
小墨閉上眼,摟緊他的頸項:“嗯……我知道。”
兩人的呼吸在唇齒交融間愈發得重,小墨覺得腦中失了氧氣,腿腳有些發軟,順着牆根慢慢地滑坐下去。
X依着他,也跪坐在地上。湊唇吻着小墨的耳根,耐心地,一個扣子一個扣子解開他的衣衫。
小墨看上去清瘦,褪去衣衫倒是露出緊實平滑的胸膛和小腹。他的膚色偏白,摸在掌心間的質感極好。這是X第一次看見小墨赤/裸的身體,他舔舔燥/熱幹澀的唇,呼吸愈發得急促,指尖開始沿着小墨的耳垂,慢慢地,お稥冂 苐仔細地在這句身體上游走,不放過任何一寸一絲一毫。
小墨咬着唇,緊閉着雙眼,雖然是他逞強先提出來,但現在他心裏還是不可避免地緊張起來。他微微攥起拳,感受X的輕觸,帶着薄繭的指尖如此炙熱,燙着他的皮/膚,牽連起強烈的,帶着微痛的刺激的感覺。
X的手指在他的鎖骨下停住,不再向前。
小墨睜開眼,看見X皺着眉,定定地看着那處。那裏有道一寸長的傷疤,醬紫色的疤痕猶如一條難看的蜈蚣,扭着身子扒在他的心口。
小墨的臉頓時紅了,羞愧地解釋:“Z這些年練武很勤奮,身上磕磕碰碰的傷痕不少……”誰都希望自己在喜歡的人眼中是完美的,小墨的心裏有點失落。
X蹙眉,極其幹脆地把小墨扒了個精光,然後湊近腦袋,把他的身體上上下下看了個仔細,愈發地心疼:“他不該這樣折騰你的身體,又不是他一個人的。”
小墨的臉紅到能滴血,胡亂爬到牆角,捂着關鍵部位哆嗦着嘴巴:“你!你!……”
X這才回過神,看着一/絲/不/挂的小墨,腦中頓時哄的一聲,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快沸騰得冒泡泡了。
他啞着嗓子喚了聲:“小墨……”就果斷地撲了上去。
于是,一只餓狼吃掉了一只小兔子。(?)
中間有個小插曲,小墨抱着X的肩,把臉埋在的他的頸子裏,咬緊嘴唇拼命地抑制自嗓間發出的令人害羞的聲音。X則雙手同時開弓,一面套/弄,一面放柔動作為他擴/張,心裏得意自己平素就善用左右手,沒有偏頗。
準備得差不多了,身後被抵着時,小墨突然想起問一句:“厄……我們是不是應該商量一下誰在……”
X才不給這家夥把話說完的機會,毫不遲疑地把握住自己的機會。小墨一痛,張口咬住X的肩膀。
于是兩個人一起痛了……
然後……就不痛了……O(∩_∩)O
第二日祭典的時候,興師動衆來‘參觀’的西方的王,卻沒有出現。
Z苦着臉,邁着別扭的步子走進神殿。
Z和小墨分享身體這事一般是這樣的,一周七天,因為小墨的靈魂太弱,所以Z以表象形式出來六天,這期間小墨可以和Z心靈交流。餘下的一天,小墨出來的時候,Z基本都是沉睡的狀态。
所以這個時候,Z正在和身體裏的兄弟抱怨:“小墨!我屁/股疼!”
——你是爽了,隔了一宿疼的是我!!!
他的兄弟紅着臉,還在心神蕩/漾中。
祭典開始,這個儀式其實很簡單:兩兄弟争鬥,輸得那位出現走進吸附靈魂的裝置中。
Z在圍觀的人群中尋到Y 的身影,靜靜地看了老朋友一眼,然後笑着對兄弟說:“小墨,我們也不用比了。你的那位可不就是為着這個來的,你……好好活着。”
說完,Z向裝置中走去。
他的一只腳踏進裝置的那一霎那,人們聽到Z驚呼一聲:“小墨!”
裝置啓動,東方國終于定下了皇位繼承人。
那個人,是Z。
小墨很得意,他很想對X說:那五年的苦練,他并不是沒有變強,起碼他做到了兩件事:
1,在X最不設防的時候把他弄暈了,保證他至少睡一天;
2,拼勁全力在最後一刻,用自己的靈魂壓制住了Z的,沖出來祭了。
小墨留了兩封信,給他最愛的兩個人。
他對自己的哥哥說:現在我們終于得到解脫,我已經不在了,你不用想着犧牲自己成全我。好好當國王,好好保護自己的國家,別被鄰國壓着。
他對自己的愛人說:對不起,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活下來。我的哥哥比我更值得留下來,這個我第一天就告訴你了,可是你忘記了。對不起,害你白陪了我五年;對不起,丢下你一個人;對不起,我不能留在你身邊,不能為你做什麽,甚至還自私地纏着你留下一點點回憶……我不奢望你的原諒,如果我真的能見到神明,我一定會努力工作哄神明開心,讓神明保佑你。還有……謝謝……
小墨沒有說謝什麽,他想X應該能懂。
那之後,又過去了很過年。
西方的國度和東方的國度依然彼此虎視眈眈,但是沒有發起過戰争。
Y自請戎邊,一輩子都沒有回過皇城,連Z的登基大典都沒有參加,若幹年後病逝。
Z成為一代明君,也有了繼承人,那是個一體兩魂的女孩,兩個女孩子天天吵鬧讓Z很頭疼。
X回國的時候,帶走了小墨的那只寵物小狐貍,一直養在身邊。
後來,那只小狐貍也死了。
X在自己的皇宮裏修了個小花園,花園裏有池塘有石橋。
——只是石橋上,少了個抱着小狐貍的少年。
***
愛麗絲滿臉興奮:“怎麽樣?怎麽樣?”
聯邦中央數據處理器愛麗絲小姐最近閑得發慌,寫了部狗血天雷小說,拿來給基地衆讀讀咨詢意見。
知道高科技的小說怎麽讀嘛,套/上特殊帶入裝置,選定小說中的一個角色,在閱讀的過程中感受身臨其境的代入感。
現在是談讀後感的時間。
Y難得毒舌一次,冷着臉嘲諷:“把我寫死了,把Z寫成愛女兒的好爸爸,不愧是你愛麗絲寫的。”
愛麗絲用鼻子哼了一聲,轉頭問趙小墨和X:“怎樣?”
趙小墨木着臉,慢騰騰地取下帶入裝置,然後‘騰’地站起身,鬼叫一聲沖了出去。
這種帶入閱讀有個好處,個人重點關注自己的角色,對別的角色發生的事情就是一筆帶過,并不清楚細節。
所以在Z好奇地搜刮趙小墨的記憶庫,尋找他如此激動的原因時,Y也忍不住問X:“你們那發生了什麽?難道遇見鬼了?”
X含蓄地笑笑,臉上泛着可疑的紅暈。
私底下,愛麗絲笑嘻嘻地向X邀功:“怎麽樣,我送的小禮物逗您開心了嗎?您看,如果我們合作,彼此的目的很快就會達到的,所以,希望您盡快做出決定。”
X還是一張撲克臉,笑呵呵的讓人猜不出心思。
趙小墨捂着心口,無力地撫着牆,臉上寫着個大大的‘苦逼’。
——他要是知道愛麗絲寫得是耽美不是所謂的雙男主升級流,打死也不會看那文!
——更加不會為了搶到了楠竹之一的角色還沾沾自喜!!!
OMG!他居然在文裏和特派員先生……做了!!!!
那種感覺是那麽的真實,真實到趙小墨居然産生了屁/股疼的幻覺。
更可怕的是……現在這種臉紅心跳,覺得有點爽,仿佛偷了糖果怕被抓住的小孩子那樣,又緊張又興奮的心情是腫麽回事?!!!
趙小墨兩眼都直了,呆愣愣地用腦袋敲牆壁。
——我不是gay,不是gay,不是gay啊!!
——還是說我其實是?因為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座斷背山?=__=
不過趙小墨很快找到自我催眠的解釋了:肯定是小說惹的禍,那個帶入裝置有幹擾腦電波的催眠效果!!!
——Boss君,您要走的路還挺長……╮(╯_╰)╭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寫這個故事的初衷……是我想寫h……可是寫着寫着就變味了,拉燈了……嘤嘤。于是回頭看這是多麽狗血的故事啊,請親們體諒一下愛麗絲一臺電腦不會編故事的難處吧,嗯,就這樣……
明天可能有事,如果不更的話今兒就算請假啦……嘎嘎……
40、趙小墨出軌事件(上)
趙小墨要被處決了,刑法是——火燒。
此刻他正抱着手臂坐在一個木頭籠子裏,閉着眼凝神,嗯,和Z吵架。
透過木頭籠子的欄杆,趙小墨可以看見明天清晨會用來燒死他的火刑柱,高高的柱子周圍堆滿了助燃的稻草。此時接近傍晚,一群孩童點燃了一小叢草堆,圍着火唱着兒歌笑鬧,似乎在為明日的刑罰提前慶祝。
趙小墨牙齒咬得‘咯咯’響,腦袋裏,他和Z紅着臉扯着脖子,就差沒動手了。
趙小墨怒:“主任您到底怎麽得罪小狐貍他爹了?要不是咱經費這麽少,我們也不會淪落到這!”
Z翻着白眼冷哼:“你那時候要是抓住特派員的手,哪還會有事?我瞧你平時挺機靈的,怎麽臨到節骨眼犯糊塗?”
趙小墨被揭了短,哽住了,只能堵着氣揪自個腳下的稻草。
——稻草稻草到處都是稻草,稻草你妹!
沒錯,咱小趙同志明兒一大早就要被燒死了,理由是——他是男巫。~(≧▽≦)/~
造成這一局面的根本原因,誠然如以上兩位争執內容相同:
1,紅狐貍總統克扣基地經費,造成他們設備不精;
2,趙小墨最近有些疏遠特派員先生,不和他親近了。
然後還有第三條,那就是趙小墨他——黑發黑眼黃皮膚,還穿了一身黑衣裳。╮(╯_╰)╭
約莫數個小時以前,基地外勤三人組加上一個吃飽了撐着沒事幹的特派員,還在20世紀30年代的紐約第13街區,參與一場事關人類未來的——黑手黨火拼事件。
幾人為了應景,自然是黑西裝逞亮鞋外加一個對折帽,一身行頭又專業又威風。X之前已經教父過一回,自然老行頭老面孔一起上,彎着眉眼沖趙小墨打招呼。
趙小墨自從經歷愛麗絲小說的折磨,目前血槽值還沒有恢複,勉強擠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而後立馬撇開臉假裝看火拼去了。
私下裏趙小墨尋思,愛麗絲之所以拿他倆開刷,必然是因為他們平日甚為交好,加上自己心裏頭那點見不得光的萌動,趙小墨合計着,還是暫時與先生保持點距離為妙。
于是這些日子,趙小墨見着X就像看到株長刺的仙人掌,能站遠點就站遠點,挺怕湊近了,被仙人掌紮了,就再也拔不出來逃不了身。
瞅見X今天這身行頭,趙小墨立時想到他們頭回見時的情形。自個從20米高的獅身人面像上跌下來,被從天而降的救星摟在懷裏,晃悠悠地落地面上。
——那人當時真是……既帥氣又威風。
這麽想着,趙小墨摸着胸口,那種胸悶氣短心跳快的感覺又來了。
這是對英雄的崇拜!對救命恩人的感激!趙阿Q掐着手背勸自個。
——我要冷靜啊!我要堅持!我要……直!
趙小墨心裏頭那點小九九自然瞞不過Z,主任深谙火上澆油必定适得其反的道理,所以閉緊嘴巴冷眼旁觀。
這黑手黨火拼得挺猛,一時間飛彈四溢。趙小墨還在那裏愣神呢,被X攔腰抱住就地一滾,轱辘着就躲到了牆角垃圾箱後面。
這個位置是死角,流彈掃不到,就是地太窄。趙小墨臉貼着X的胸口,溫熱的懷抱烤得他的臉熱烘烘的,頭暈乎乎的。
X伸出指頭彈了他腦門一下,取笑道:“哈,打架有這麽好看嗎?你都看傻了,子彈飛過來都不知道?”
那種不自然的感覺又來了,趙小墨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下意識擡手,猛地推開X向後退,腦袋狠狠地撞在牆壁上,登時頭頂就有數只小鳥在叽叽喳喳地轉圈圈。
X愣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倒是沒再伸手去拉他。
趙小墨心裏有些歉意,更不好意思看他。
這種尴尬的氛圍直到黑幫火拼結束事件解決也沒啥好轉,兩人默然地同Y和小J站成一圈,趙小墨調節穿越手表,該回去了。
走了那麽多趟的回家之路,這會子卻不大順暢。
之前咱提到過,事務所這僅有的一個穿越工具是已經被淘汰掉的舊型號,性能是還不錯,但的确用的太久了。紅狐貍克扣經費,加上主任大手大腳,他們一直也沒更換塊新的。
趙小墨事後尋思,穿越手表應該是在他和先生躲流彈的時候,不小心碰壞了的吧。
總之,在他們穿越時空隧道的時候,因為穿越表故障,走到一半突然又打開了一條道。趙小墨很不幸,當時他看見X臉色突變,向他伸出手。他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也就是不到0.0001秒的時間,趙小墨就像洩了氣的皮球,嗖地就被吸進了那條通往未知時空的通道中。
趙小墨穿越到了15世紀的歐洲,從一戶農莊的稻草房頂上直直地摔進去,一屁/股坐在正在進食的那家人的——玉米湯裏。=___=
這個時代,是着名的獵巫時代。
十四到十六世紀是歐洲的Dark Ages的末期,也是黎明前最為黑暗的時光。被貧困和疾病折磨的人類,将生活的不幸遷怒于惡魔與巫術,因為強烈的恐懼和憎恨而進行血腥的屠殺。
這三個世紀,整個歐洲有近10萬無辜的人被冠上濫用巫術的罪名,處以極刑,而其中大部分的遇難者,是女性。
在這個談巫色變的時代,從天而降,異國長相,再加上周身是惡魔的代表色——黑色的趙小墨,連‘水試驗’【注】都不需要,直接被打上了惡魔的代理者的罪名,關押起來等待第二日處決。
于是趙小墨憂桑地和主任鬥氣中。
他到并不擔心自己會死,好歹有主任呢,等到夜晚的時候大家都睡熟了,再讓主任施個‘真正的魔法’就可以逃跑了。只是他們消失在某個未知的時間點,估計Y等人需要花上一陣子才能尋找到。書 萫 閄 苐
這段時間,就得自己自足了。趙小墨挺後悔上學期沒有選修那門野外生存課程。
正在他悶頭想心事的時候,旁邊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您好……”
那聲音聽上去又細又軟,應該是女孩子。
趙小墨轉頭,看見緊挨着自己的籠子裏,坐着個人。
那人裹着一件看不出本來顏色的破舊鬥篷,頭頂上罩着鬥篷的大帽子,臉完全被遮住。
趙小墨回了句:“您好……”
那人偏過頭,把帽子拿了下來。
趙小墨眯起眼,借着小孩們燃起的火堆的微弱光線,勉強看清楚對方。
——好漂亮的女孩啊!!!!
這是個面容極為精致的女孩,大約15、6歲,金色的卷發随意散落在臉頰兩側,巴掌大的臉上雖然有些肮髒,但是掩蓋不住那雙如海水般湛藍的眼眸的光澤。女孩抿起花瓣般的唇,沖趙小墨笑了笑。
漂亮的東西總能令人賞心悅目,趙小墨有點看呆了,紅着臉,木讷地沖女孩點頭致敬。
——他向來不會應付女孩子,無論美醜,所以至今也沒談過戀愛。
——換做是真正的程白宇那厮……估計已經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