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暖,很安心。
他夢到很多東西,關于宇宙,關于情感,
——關于……緣分……
作者有話要說:來吧騷年,慢慢滴慢慢滴,一點點地淪陷吧,嘎嘎嘎~(≧▽≦)/~
那啥,作為全民攪基的愛好者,我……沒能忍住又排除了一個女性角色= =,于是本文目前唯一的疑似女性,還是愛麗絲電腦(?)厄……
嗯……明天請一天假……
43、那年夏天,那顆蛋(上)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生活在蛋裏的家夥。我們就叫他……阿蛋吧。
阿蛋一直在黑暗的蛋裏沉睡,看不見外界,聽不到聲音,只是睡着。
直到有一天。
有一天,阿蛋聽見一個聲音:“咦?居然還有一顆蛋?”
那個聲音很奇特,仿佛具有強大的貫穿力,竟然穿透了堅硬的蛋殼,喚醒了一直沉睡的阿蛋。
他揉揉眼睛,是誰?
那個聲音又說:“不知道裏面是不是空心的……”接着,阿蛋就聽見蛋殼外傳來了一聲又一聲,沉悶的敲擊聲。
敲擊聲越來越快,越來越重。阿蛋有些害怕,怕對方把他的‘小房子’給敲破了。
他想要張嘴回應那個聲音,但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響,因為,他還只是蛋殼裏的阿蛋。
這樣過了一會,那個聲音又說話了:“啊哈,賽倫族的蛋真結實,比他們的防禦能力強多了~”
賽倫族?那是什麽?阿蛋很不解。
可是他沒有時間思考,周遭突然劇烈地動了起來。外面的那個聲音的主人,正在猛烈搖晃阿蛋的蛋!!!(噗~)
那個家夥一面搖晃蛋殼,一面問:“喂!喂!裏面的,還活着不?”雖然聽不見回應,但是他還是不死心的将蛋殼颠來倒去,像玩雜耍一般,從一只手丢到另一只手裏。
阿蛋的身體在蛋中飛來撞去,狠狠地擊打着蛋殼壁。他努力攀住蛋殼的內壁,想要平衡住身體,但是殼壁上布滿的組織黏/液,摸在手裏忒滑,更本把握不住。
當那家夥舉着蛋砸石頭時,阿蛋有點憤怒了。
蛋外面的家夥把玩了好一陣,終于膩味了,放下蛋嘆了口氣:“唉,打不開……也不知道裏面到底有沒有?能不能吃?”
然後,這個始亂終棄的家夥,就這樣抛棄了被自己一番玩弄的蛋……走了……
阿蛋松了口氣,卻再也睡不着了。
從那以後,阿蛋再也不是那個沉睡在蛋裏的阿蛋。
他不能入眠,而那個喚醒他的聲音的主人似乎很閑,居然每天都會來探望這顆蛋。
——當然,阿蛋不知道每天是什麽概念。只不過因為他睡不着,無聊地擺弄自己的指頭,一只一只豎起來,又一只一只放下去。每回這樣做了數萬次左右的時候,那個聲音都會出現。
于是一切總是重複,那個聲音先敲敲蛋殼,然後颠來倒去地搖晃,最後不死心地捧起蛋殼對着地面一陣狂砸……在所有努力得不到任何回應,阿米巴巴的蛋殼寶藏依舊打不開的現實面前,聲音的主人一次又一次挫敗地離開,又一次又一次滿懷希望地跑來。
阿蛋很不解,對方為什麽對自己那麽執着……粗暴的執着……
——就是……每天被這麽用力地撞,腰真的好疼啊~~~~~
後來那個家夥終于不再折騰他的蛋了,但還是每天都會來,坐在蛋殼外面。有的時候很安靜,有的時候則叽叽喳喳說個不停。那家夥說的東西很奇特,阿蛋一點也聽不懂,但居然能心平氣和地聽下去。
阿蛋那個時候并不知道寂寞這個詞,後來他學會以後才想到,那家夥那時候一定很寂寞,不然也不會每天對着一個蛋唠叨。╮(╯_╰)╭
——而他自己也是如此寂寞,竟然每日每日期待着外面那個聒噪的聲音。
就這樣又過了很久很久的時光。
這一天,那個聲音的主人又來了,阿蛋頓時覺得周遭溫暖了起來。
最近殼外的那個家夥不怎麽說話了,卻似乎又有了新的興趣。從某一日起,每每他來的時候,不知動了什麽手腳,阿蛋覺得蛋殼內部特別溫暖,周遭熱烘烘的,暖得……都有些燙身體了。お稥冂苐
阿蛋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這樣溫暖的蛋中,逐漸有了變化。
——似乎……變大了一些?
蛋殼內壁裏的那些黏/液倒是越來越稀了,阿蛋甚至可以穿透滑溜溜的液體,摸到蛋殼壁上粗糙堅硬的質地。
終于有一天,當阿蛋伸手去觸摸殼壁時,殼壁……被他戳破了!
一道刺眼的光芒沿着殼壁上微小的孔洞射進來,阿蛋的眼睛很疼,有種被灼傷的感覺,他捂住雙眼,心中充滿了恐懼與懊悔。
——啊啊啊啊啊!我……戳破了自己的蛋!!(噗~)
外面的家夥很敏感,第一時間發現了蛋殼上那個微小的洞,興奮的家夥嘿嘿一笑,又開始瘋狂地舉蛋撞石頭。
裂痕的存在,就是為了讓傷口不斷擴大。這個道理,既可以用在裂開道口子的蛋殼上,也可以用在破裂的感情上。
扯遠了,總而言之,阿蛋的蛋破了,再也不是可以抵禦一切外侵的銅牆鐵壁,在經歷了一番殘酷而激烈的敲擊後,那蛋它……徹底地碎成了兩半。
于是阿蛋就像剝了蛋殼的白煮雞蛋,赤條條地暴露在了外面的世界裏。
可是他還沒有準備好啊……
沒有準備好迎接這個明亮的世界的阿蛋,抱着腦袋,把身體縮成小小的一個球。
——外面真恐怖,這麽亮!這麽冷!
阿蛋很害怕,但同時的,他的心裏又有些隐隐地期待。期待看看這個不一樣的,蛋以外的世界;期待看看那個一直同他說話的……蛋外面的家夥。
他終于醞釀好了感情,待雙眼适應了周遭的明亮後,阿蛋緩緩地睜開雙眼。
映入他的眼睛裏的,是個很奇怪的世界。
他似乎是在一個很高的地方,所以可以俯視周圍的情形。
這個明亮廣大的空間裏,有許多各式各樣的奇特形狀的東西。阿蛋後來知道了,這些東西叫做建築物,而他正坐在一個建築物的頂上。
那些建築物似乎已經荒廢了多年,多半損毀的厲害。在這個近乎被沙漠覆蓋的星球上,每當狂風刮起時,又會有數以百計的建築物被掩埋在黑色的沙土之下。
——當然,以上的認知也是在阿蛋接受了教育,有了基本的常識後才懂得的。
阿蛋感嘆眼前的情形,他四下張望,想要尋找那個聲音的主人。
——他是誰?還在這裏嗎?
‘啾’有個東西突然從阿蛋的背後竄出來,黑乎乎的,速度特別快,着實把阿蛋吓了一大跳。
他定睛一看,咦?這是什麽?生物嗎?長得真奇怪……
阿蛋不知道如何形容面前這個生物,只知道對方有對黑漆漆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奇怪的東西……
阿蛋心裏有些發憷,剛想詢問,對方先發難了。
這個家夥就是那個聲音的主人,他似乎能夠讀懂阿蛋心裏想的事情,給了阿蛋的腦袋就是一記,用那熟悉的聲音哼道:“哼,說我長得奇怪!你不就是這個長相?哼!”
阿蛋眨了眨眼睛,終于見到這個家夥了,他竟然有些激動。
在蛋裏的時候,每天每天聽着對方唠叨,阿蛋漸漸掌握了一些基本的語言和詞彙,他張開嘴,磕磕巴巴地向那個家夥打招呼:“你……你……你好……”
那個家夥見他說話,似乎愣了一下,然後彎起眼睛笑了。
阿蛋覺得——那家夥,看上去也沒有那麽奇怪了。
後來阿蛋終于看見了自己的長相,果然與那個家夥一模一樣,黑黑的眼睛,小小的身體,古裏古怪的。
——嘛,接受自己是邁向世界的第一步嘛~╮(╯_╰)╭
阿蛋在蛋裏呆得久了,類似新生兒一樣的他一旦脫離蛋中營養液的保護,很快便有了饑餓感。那饑餓感可真是強烈,只覺得肚子疼得慌,前胸跟着肚皮凹下去,和自個的後背緊緊地貼在一起。
瞅着阿蛋痛苦的模樣,那個聲音的主人了然一笑,攤開一直背在身後的手心,裏面變戲法似地放着幾個食物膠囊(當然這個稱呼阿蛋很久以後才知道)。那家夥笑着說:“我從地下室裏找到的應急食物貯備,吃吧。”
阿蛋按照他的指點,拿起一顆膠囊放在嘴裏咽了下去,肚子裏頓時飽飽的,那種可怕的饑餓感蕩然無存。
他滿足地摸着明顯圓滾起來的肚皮,好奇地問那個家夥:“你……你……不吃?”
“我不吃這個。”那個家夥搖着腦袋,笑得更加開心了:
“我等你長大點,吃你。”
“………………=__=||”
這是阿蛋和他的朋友的第一次會面。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于是現在開始夏天篇,頭一個是個……和蛋有關的故事……= =
本來打算一章寫完這個故事……但是太困了寫不動了,于是明天接着來……
44、那年夏天,那顆蛋(下)
阿蛋的這位朋友,非常沒有節操。
為啥這麽說?因為這一位腦子裏唯一的念頭,就是等阿蛋長大,然後把他吃掉。
這位朋友毫不掩飾自己變态的願望,甚至每回出現時,都帶着測量工具,量量阿蛋的身高體重什麽的。而後總是一臉沮喪,支着下巴嘆息:“為什麽你長得這麽慢,這麽慢,這麽慢呢~~~~~~”
其實阿蛋長得不算慢,尤其是相較他破殼而出的那會子,別忘了,他可是那只賴在蛋裏不知多少個宇宙年的阿蛋啊!
從蛋裏冒出來的第100個宇宙日的時候,阿蛋會爬了。他的朋友很高興,扒着他的腰就攀了上去。于是阿蛋被他的朋友騎了,被迫背着那家夥在屋頂上轉圈圈;
從蛋裏冒出來的第200個宇宙日的時候,阿蛋可以拄着個小棍子,顫顫微微地走兩步了。他的朋友很高興,這個早就會走路的家夥像個籃子一樣吊住他的脖子,美其名曰,為阿蛋的練習走路事業增加難度系數。(就像運動員腿上綁沙袋練習跑步一樣);
從蛋裏冒出來的第300個宇宙日的時候,阿蛋終于褪去了臉上最後一層胎皮(?),之前那張看上去怪異的臉總算順眼了些。他的朋友那天沒有折騰他,只是捧着他的臉左看右看,甚是稀奇:“哦哦哦!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啊~多麽神奇的進化~”。
朋友還是那個聲音,極好辨識過耳不忘。他也在成長,和阿蛋的進度一模一樣,分毫不差。阿蛋盯着朋友近在咫尺的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心裏産生了一種怪異的感覺。
待要細細品味時,他的朋友老毛病又犯了,笑得猥/瑣又蕩/漾:“沒有皮比有皮好,我喜歡沒有皮的,看上去比較可口~”
阿蛋:“……”。
阿蛋在一天天地長大,他的朋友的眼睛,一天比一天直,嘴角的口水,一天比一天流得多。=___=
這樣的壓力太大了,阿蛋天天擔驚受怕,神經當真受不了。
沒辦法,他又打不過他的朋友。這個神秘的家夥總是突然出現,突然消失。偶爾他們拿着小樹枝互毆着玩的時候,他的朋友似乎總是能把握個度,表現得比他強上那麽一些,不多也不少,剛剛好可以将阿蛋揍趴下,三天動不了。
——可惡的家夥!
無法承受巨大壓力的阿蛋,帶上足夠的食物膠囊,終于踏上了為了防止被吃掉的逃亡生涯。
從破蛋而出的那一天起,阿蛋就沒有離開過那個星球最高的建築物。所以當他在那些被沙漠掩埋的建築物群的頂部晃蕩時,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夜晚又來臨了,新的一輪沙塵暴馬上就要席卷這個已經荒廢了的星球。
阿蛋決定随便找個建築物鑽進去,他的朋友要在這麽多房子裏找到他,還是要花上一陣子的。
他挑了個圓形的房頂進/入,這裏和之前那個建築物差不多,內部黑漆漆的沒有光亮,地面上鋪滿了漏進來的黑色沙土,踏上去軟軟的。
阿蛋摸索着金屬牆壁向前走,想要找一個相對封閉的房間躲避風暴。在他長大的這段日子裏,他的朋友教授了他很多常識,但是并沒有告訴阿蛋,他是誰,這個星球是怎麽回事。
阿蛋後來終于摸進了一個大房間。
房頂是圓形的建築物,裏面的房間也是大圓環狀,除了正中央的控制臺,房間裏什麽都沒有。
阿蛋開始在控制臺上亂按,希望可以找到光源的開關。
身邊真的有光了,但不是燈,而是一個比阿蛋高很多的,長相和他類似的生物。
憑借朋友教授給他的知識,阿蛋知道這個生物并不是真的在這裏,這個發光的家夥——只是一個等身全息影像。
那個影像開始說話了,又是一個新奇的聲音,沒有他的朋友的貫穿力,比阿蛋自己的略微尖細……
影像中的生物兩眼平平地看向操作臺,眼神聚焦在操作者阿蛋的身上,用尖細的聲調說話:“終于見到你了,我是你的母親。”
……
阿蛋的朋友哼着小調,又去了賽倫星。沒有想到在這個荒涼的星球上居然找到了一個早已滅絕的賽倫族後裔,這讓他又驚訝又喜悅。
——自己果然是全宇宙最幸運的~
于是這位閑着無聊的愛好者開始撰寫珍稀種族觀測日記,當然他的研究成果不能在宇宙科學周刊發表,但是作為私人收藏也是蠻有意義的。
逗弄阿蛋是這家夥最近的新樂趣,作為一個以喜新厭舊而聞名宇宙的傳奇人物,如果人們知道他在一顆蛋上花了這麽多功夫,一定會很驚訝吧。
——當然,再一次的,阿蛋的事不能被他人知曉。
阿蛋的朋友很快就找到那只離家出走的蛋,已經不是小不點身材的阿蛋抱着膝蓋縮在角落裏,把自己變成了蛋的形狀。
阿蛋的朋友很快就弄明白了,他的小朋友……知道了。
他嘆了口氣:可憐的阿蛋。
宇宙種族賽倫族曾經一度活躍在星際之間,他們是一群和平而卑微的種族,能力不強但是人口衆多。後來這個種族和別的星球發生沖突,那個星球滅了賽倫族。
大家都死了,卻留下了一個蛋。
從蛋裏冒出來的小鬼,知道了本族的歷史,突然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悲觀地不想獨自活下去。
他站在高高的屋頂上,張開雙臂,身體向下撲去。
阿蛋的朋友盤腿坐下,無聊地打了個哈欠,随意揮揮手,阿蛋地身體就飛了起來,重重地撞在身後的牆壁上。
體內傳來一聲清脆的‘咔擦’聲,阿蛋的朋友捂着嘴故作驚訝道:“啊呀~斷了!”
阿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努力爬起身扶着牆角向外走。
他的朋友又揮揮手,再次撞在牆壁上的阿蛋……站都站不起來。
阿蛋不死心,像垂死掙紮地爬蟲,在滿是黑沙的地面上慢慢向前攀爬。
那個混蛋朋友一蹦一跳地竄了過來,一腳踏在阿蛋的後腦勺上,阿蛋的臉重重地陷進黑色沙土中。
他吐掉嘴裏的沙子,快要被強烈的不甘與憤怒逼瘋了。
他的朋友彎下腰,揪住他的頭發笑:“阿蛋吶,為什麽這麽急着尋死呢?”
阿蛋拼命忍住就要湧出來的眼淚,倔強地說:“我不要獨自活下來。”
他的朋友彎起嘴角笑了,扶他坐起身,居然溫柔地為阿蛋擦拭臉上的沙土。他笑眯眯地說:“好歹也是我把你從蛋裏弄出來的,所以我怎麽也得算那你的半個親人。你要聽我的話。”
見阿蛋還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他的朋友嘆了口氣,然後說:“那我們做個交易吧。”
“什麽交易?”
阿蛋的朋友笑了起來:“你努力長大一些,變得更加可口一些,等我哪天來了興致,就吃了你。在那之前,我不會讓你死。”
“……”
“你別看我這個樣子,我可是很強的哦~阻攔你不在話下……”
就這樣,阿蛋只能悲催地繼續活着。
而且必須是悄悄地活着,因為他的存在違背了聯邦中央處理器關于賽倫族全族滅族的計算,作為一個突發變量,會被視為威脅宇宙安全的隐患。
等待被吃的日子裏,阿蛋把那個圓形的建築物理保存的所有信息資源都翻遍了,這是他的族人留給他的最後遺産。信息庫裏記載着賽倫族所有的知識,お稥 冂苐阿蛋努力履行種族延續者的職責,日複一日認真學習那些知識。
——雖然他不明白,作為被藏匿起來永遠不能被世人知道的他,學習這些知識的意義是什麽。
當年還有很多和他一樣的蛋被族人藏了起來,但是這些蛋都沒有活下來,因為他們沒有遇見阿蛋的那位朋友。
無事可做的時候,阿蛋會龜縮在圓環房間的角落裏,一遍又一遍地看母親的全息影像,還是孩童期的他這個時候終于流露出了一點孩子該有的表情。
阿蛋縮在黑暗中,看着那個影像,一遍遍在心中默念:“媽媽,媽媽。”
他還是很寂寞,這些信息和影像成了他重要的精神寄托。
還有……一個寄托。
阿蛋走到室外,看見他的朋友正坐在房頂看星星。
阿蛋在朋友的身邊坐下,他的朋友指着天空告訴他:“那裏是獵戶座,那裏是仙女座,那裏是……”
後來他的朋友指着一顆很遠很遠的發光的星星說:“那是太陽系,聽說那裏有一顆藍色的星球,星球表面都是水。”
“都是水的星球?”阿蛋很好奇,賽倫星只有黑色的沙子,都是水的藍色星球……是什麽樣子呢?
他的朋友搖頭:“我也不知道。”然後,他問阿蛋:“以後有機會,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阿蛋點頭。
——好的,當你吃了我之後……
——我們就可以一起去了。
他的朋友滿意地笑了,倒頭躺在阿蛋的膝蓋上。他最近似乎有些憔悴,長慢了很多,兩人的面孔終于有了細微的差別。
——不過這位朋友倒是更加黏阿蛋了。
阿蛋把手放在朋友的頭發間,輕輕地撫摸着,他的朋友喜歡他這麽做。
他也喜歡這麽做。
他的朋友閉着眼睛,淡淡地說:“別擔心阿蛋,有一天我會帶你出去的。”
後來有一天,這顆荒涼的星球上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為首的是一個又胖又狀的奇怪生物,鼻子非常長,竟然能夠搭在肩膀上,上面布滿了粗糙的褶皺。
這個傲慢的生物向手下下令:“快些清理幹淨這些垃圾,按照聯邦規劃,重新植入植被。”
當聯邦的議會長還不是議會長時,他是星球規劃局的一個小頭頭,負責管轄聯邦星球的表面植被規劃。
阿蛋眼見着那個存有母親的全息影像的圓形建築物要被鏟平了,不顧朋友的警告從躲藏的地方沖了出來:“住手!”
那裏有他的種族最後的遺産,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寄托,是他存在的意義,他要守護住那些信息和知識!
阿蛋的出現着實讓植被小頭頭吓了一條,這位日後的大政客立刻嗅到了升職的契機。
——清除本來應該滅族的賽倫族的餘孽,這是一個多麽好的立功機會!
當鐳射槍貫穿阿蛋的身體時,他被解脫般的感覺充斥着。
同時,還有一絲悲傷,因為再也見不到那個……一直想吃了他的朋友。
阿蛋閉上眼睛的時候想,不知道那家夥吃不吃已經死掉的?
——咦?好像聽見那家夥的聲音了……還是老樣子,一驚一乍的,震得耳膜都疼……
——是幻覺吧……
阿蛋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他的朋友坐在他的身邊,這家夥今天看上去很奇怪,身體淡淡地只剩下一陣青煙。
他的朋友對他說:“阿蛋,你的星球被重新規劃了。”
阿蛋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他的朋友又說:“這裏是聯邦學院,明天開始你就是這裏的學生了,好好學習。”
阿蛋閉着眼睛,還是沒有說話。
他的朋友站起身準備離開。
“你什麽時候吃了我?”阿蛋問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沒有回答,離開了。
阿蛋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他的身上纏滿了紗布,右眼也被包裹起來,果然傷得極重。
他勾起手指,對着自己胸口的正中心狠狠地戳了進去。
——他的朋友曾經告訴他,那裏存放着賽倫族致命的器/官。
阿蛋忍着疼痛,在身體裏抓了很久。
——沒有!他沒有找到那個器/官!
——他的身體裏……沒有那個器官!
不知什麽時候,他的朋友站在了他的身後,對着他微笑:“你還是這麽想死啊~”
阿蛋嘆了口氣:“我沒能履行自己的使命,也找不到活下來的意義了。”
他的朋友還是笑呵呵的,動手為他解開右眼的紗布。
阿蛋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右眼。
他的朋友垂下頭,輕輕地舔着他的耳根:“你已經死了,我又把你弄活了。我把我的一部分能量放在了你的體內,所以你現在是我的容/器,我的一部分。只有我同意了,你才能死。那個時候我會吃了你,取回自己的能量,而在那之前,你必須為我活。”
“為我活着,這就是你存在的意義。”
阿蛋垂下頭,彎起唇笑了。
他單膝跪下,握住他的朋友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好的。”
因為繼承了朋友的能量,阿蛋的能力有了質的飛躍。他是學院最優秀的學員,也是聯邦最期待的精英。
不過阿蛋只有一個心願,就是陪着他的朋友,為他的朋友活着。
他的朋友還是老樣子,以神的名義自居,頑劣地戲弄着包括他在內宇宙所有的物種,無聊悠閑地度日。但是再強大的家夥也有自己的無奈,比如當年他的朋友為了不讓聯邦清除自己,為愛麗絲貢獻了一半的能量。
——倒是讓總統家的小狐貍背上了衰神的惡名。
再後來,阿蛋成年了。賽倫族的确是有發/情期的,只不過周期很長,大約數百宇宙年一次。
頭一回經歷的阿蛋,因為身體的不适應,虛弱地在床上躺了兩天,身體很疼,像被炙熱的火焰灼燒。
夜晚的時候,阿蛋被身體上方的傳來的壓力驚醒。他睜開眼,看見他的朋友支着手臂,垂頭盯着他。那雙和自己一樣的黑色眼睛裏閃着點點光亮。
黑暗中,他的朋友輕笑:“哎呀呀,賽倫族的基因太稀罕,沒有辦法克隆。這宇宙中上哪去找另一只賽倫族呢?”
然後,他的朋友覆下頭,聲音更低了,卻更像當年他在蛋殼裏聽見的那般。
他的朋友說:“好在,你有一個可以随心所欲變換身體的朋友……”
于是那一天,一個一直想吃蛋的家夥,被他垂涎的那個蛋……吃了……
***
Y中午打盹的時候,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裏很多過去的事情。
他按了按額角,自己老了嗎?都開始懷舊了……
離Y的座位不遠處,趙小墨又在和特派員折騰。他的手裏拿着個雞毛撣,看樣子是要撣書架上的灰,可惜個矮,站在椅子上都夠不着。站在一旁的特派員笑呵呵地湊近臉:“小墨,讓我抱你吧,這樣就能夠着了。”
趙小墨臉紅,斬釘截鐵:“不用!”
“诶?為什麽?放心放心你挺輕的,我不嫌麻煩~”
“不用!”
——您是不嫌麻煩,可是我怕。=___=
不再去看鬧哄哄的兩個家夥,Y閉上眼。
那張臉已經完全不是當年他從蛋裏出來看見的那個,傳入耳中的聲音也已經不一樣了。但是他知道,Z就在那裏。
也許窩在被窩裏睡大覺,也許正在趴着看笑話,也許坐在房頂上看星星……
不管變成什麽,Z一直在那裏,從他還是一顆蛋的時候起,就從來沒有離開過……
兩個家夥還在鬧騰,Y撓撓頭,站起身走過去,一把舉起趙小墨。
鬧騰的兩人瞬間閉了嘴。
趙小墨:“……厄……副主任……”
Y冷淡地說:“快點打掃,我的耐心有限。”
趙小墨:“……是……”
Y空出來的那只手放在自己的右眼上。宇宙的天要變了,Z和他都會不可避免地被卷入。在那之前,就讓這個人類陪伴Z再度過一段平靜的日子吧。
然後,當那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他會履行自己的承諾。
——被你吃掉,變成你的一部分,和你永遠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厄……這樣一看……Z是年上……╮(╯_╰)╭
咳咳,本來想寫歡快點的結果正劇了……= =……不過保證結局會是美好的……嗯嗯……
家裏的淋浴壞了,明兒修水管……請假一天TUT
45、寫給來自未來的你(上)
Boss君X做了一個夢,夢裏和平時一樣,充斥着黑暗血腥和殺戮。他睜開眼,按了按額頭,頭疼得厲害。
相傳古埃及那個長着胡狼頭,名叫阿努比斯的冥界使者用一個天平來衡量人類的罪惡。天平的一邊放着一支羽毛,另一邊是死者的心髒。如果心髒的重量比羽毛輕,那麽這個人無罪,可以升入天堂;反之,即代表死者生前罪大惡極,阿努比斯會立即将這個人喂食給怪物。
Boss君的心裏,也有一杆天平。
一邊是他的使命,絕對重要不容質疑;另一邊則裝着他的欲望,他想要的東西。
曾經,天平的另一邊是空的,什麽都沒有,因為X什麽都不缺,也不想要任何東西。現在,那一邊的重量似乎有了些許的變化,X對此有些疑惑。
他似乎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但又并不是非常肯定那樣的感覺。
所以我們的boss從睡夢中醒來,按着額頭鬧頭疼。
不過在這一天晚些時候,boss的苦惱就迎刃而解了。
趙小墨的生日在夏季,雖然大不列颠沒有真正的夏天,但并不妨礙事務所衆人借這個由頭聚在一起搓一頓。
吹蠟燭前,趙小墨許下三個願望:1,家人平安;2,考試不挂科;3,厄……嗯……啊……願宇宙和平……
——他本來想許還我自由身滴,但體內有主任牌願望探測機……所以,還是算了吧╮(╯_╰)╭。
19支小蠟燭被吹滅,室內陷入短暫的黑暗之中,衆人磨拳擦肩,舉叉霍霍向蛋糕。
等室內再次亮騰起來的時候,大家反到沒有胃口了……
——因為房間裏啊……平白地多出來了一個人!!!!!
這人看着挺年輕,西裝革履,戴着副金絲眼鏡,身材修長,相貌斯文,笑容可親。
可惜誰也沒有心情回他一個笑臉。
大家都保持着(⊙o⊙)…的神态,愣愣地看着這位不速之客。
黑頭發黑眼睛,偏白的皮膚清秀的五官……雖然稍微有點差異,但是這個人——他是趙小墨啊!
正在大夥兒互相揣測猜忌這是哪只外星物種送來的特別生日禮物時,那個多出來的人開口了,笑容可掬地問:“請問,今年是哪一年?”
——亘古不變的穿越第一問。=___=
大家在喝喝吃吃的間隙終于弄清楚了,這一位趙小墨并非克隆體,也不是宇宙生物的惡作劇,而是實實在在的趙小墨——從十年後穿越來了!
19歲生日那一天,趙小墨遇見了29歲的自己。
彼時人類首臺時光穿梭設備進入最後的生物測試階段,作為核心開發人員的趙小墨自告奮勇做實驗者,實驗很成功,29歲的趙小墨穿越回到自己19歲的那個夏天。
外表已經是個成熟男人的他環顧基地四周,有些孩子氣地笑了:“哇!好懷念~”
因為未來具有不确定性,所以包括現在聯邦最先進的設備都無法改變的,一個關于時光穿梭的定律是:他們只能回到過去的時光,或者返回當前的時間點,但是不能穿越去未來。于是大家都對這位來自未來的熟人産生好奇。
其中最激動的,自然是趙小墨。
能夠看見自己的未來,這可是他自出生以來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趙小墨笑眯眯地盯着成熟版的自己,心中充滿自豪:
——核心開發人員……沒有想到十年之後我也算是一位傑出的青年才俊了。O(∩_∩)O
——我的個頭終于長起來了……好……好……
——真是羞射啊,這個英俊成熟的男銀真的是我咩?是我咩?是我咩?
十年後的趙小墨已經和Z脫離了,而且确實成熟了許多,舉止談笑間也頗有幾分風度與自信。他一面興致勃勃地和大J與Y暢談人類的技術,同時還惦記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點心盒遞給趙小墨和小J:“未來的地球零食,帶給你們做見面禮。”連Z都笑贊:“嘿,阿墨,十年後的你真是不一樣了。”
趙小墨含着一顆口感奇特的糖果,心裏美滋滋地想着玉樹臨風,溫文爾雅,學識淵博之類的贊嘆詞語……
——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