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吳軍在姜雲的勸說下找了鎮上的婦女主任,準備通過常備手段解決。

沒想到王雄知道後,酒氣上頭,糾集了幾個王家的親屬和豬朋狗友砸了吳麗租的房子,大庭廣衆之下揪着吳麗的頭發扇了她五六個耳光,警告她,想帶女兒走除非拿二十萬補償費。

二十萬!吳軍吃了幾十年的飯連二十萬長什麽樣兒都沒看過。吳麗打點小工一個月才七百來塊,漫天要價也不是這樣的啊!

妹妹被欺負成這個樣子,吳軍還能忍下去嗎?當下也召集了兄弟親戚要找王雄算賬。姜雲也是女人,和吳麗關系不錯,到了這個份上怎麽能阻止?不但不阻止,還叫了自己的兩個弟弟幫忙。

吳軍的脾氣從來稱不上火爆,所以姜雲做夢也想不到不過是場家庭糾紛,居然會鬧得不可收拾。

吳軍他們是下午三點走的,五點鐘,和吳軍他們一起走的一個年輕人張皇的跑來告訴姜雲:吳軍和姜新遠被派出所的抓了!他們把王雄打死了!

吳軍一行人跑到王家,想直接用武力帶走吳麗的女兒劉雪,順便教訓教訓王雄,讓他知道吳家還有人不是任他王家欺負的。沒想到王雄腦子不笨,居然把劉雪藏起來了,劉雪根本不再王家,吳軍追問不果,本來就帶着火藥味,肢體沖突越來越劇烈,兩幫人混在一塊兒,也。混亂中王雄腦袋被開了個大瓢,血流不止,叫喚了兩聲就不動了。

鬧出任命了誰還敢繼續打架啊!王家的人趕緊打119,112。

吳軍驚慌之下,和其他人一樣扔下手裏的鐵棍就跑了,也不敢回家。王雄腦袋上的傷就是他敲出來的。他一心認為自己打死人了,腦袋裏亂哄哄的就想着要給人填命了,要槍斃了,沒頭蒼蠅似的亂竄,在汽車站附近被警察給抓了。

除了吳軍之外,姜新遠姜新華,和吳軍一起打架的幾個親戚都被抓了。

姜雲被報信的那句話吓得腿都軟了,六神無主,還是鄰居提醒她趕緊拿上錢去派出所看看。

到了派出所才知道王雄沒死!

兩口子長長的出了口氣。只要人沒死,就意味着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姜新華和姜新遠沒吳軍的問題嚴重,錄了筆錄,交了押金就可以回家。吳軍就麻煩多了。還要等王雄的法醫鑒定,判定是民事案件還是刑事案件。如果是刑事案件的話吳軍肯定要坐牢,如果是民事案件的話,賠錢了事。

姜雲從派出所出來,趕緊去醫院了解王雄的傷勢。王雄自然是見不到的,不過聽醫生說王雄已經醒了。姜雲還沒來及松口氣,醫生又說了一堆專有名詞,差點沒把姜雲繞暈。這位醫生也聽說了一些情況,告訴姜雲王雄的傷絕對超過了輕微傷的标準,具體的要等法醫來鑒定。

超過輕微傷标準意味着什麽,姜雲在派出所已經聽民警說過了。而且王家的難纏……姜雲真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大耳刮子。為什麽吳軍沖動的時候自己不勸着還跟着瞎鬧!現在好了,吳軍要坐牢了!姜雲嗚嗚嗚的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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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找來的姜新華姜新遠想得通,王雄不是愛錢嗎?給錢,有錢能使鬼推磨!另外再疏通疏通。姜新華認識的人多,三教九流都有,派出所也少不了他的熟人。他打聽了下,其實這種案件的模糊性很大,鄉裏鄉親的,那年不鬧出幾件鬥毆打架的,怎麽處理全看責任雙方的意思。不然,局子裏打點打點,找找關系,協調空間很大。

姜雲先從銀行裏取了一萬讓姜新華幫着通過他的朋友找關系。另一方面去和王家協調。

最麻煩的就在這裏。姜新華的朋友拍着胸脯表示只要王家的松了口,這件案子完全可以當作民事案件。王家抓了這麽大個把柄,能松口嗎?

王雄的醫藥費自然是要付的,吳麗離婚的話也不敢說了。姜雲天天提着禮物去賠笑臉,忍着王家人的冷嘲熱諷,和王家人談條件。

無奈就是談不攏。

王雄住在醫院裏跟燒錢似的,他一天不松口吳軍就一天不能放出來。現在就熬着,姜雲醫院派出所兩頭跑,談了兩個星期說了無數好話,王家終于亮了條件——五十萬!

姜雲差點在醫院裏扇王雄兩耳光!五十萬!把吳家四口人賣了都不值五十萬!忍氣吞聲了兩個星期的姜雲終于爆發了。“你XXX的,做你的白日夢去吧!五十萬個屁,你XX的又沒缺胳膊斷腿——我看能判老吳坐多久,坐幾年牢再出來找你算賬!”然後是無數經典國罵。

談崩了!姜雲罵完了,神清氣爽的回家,一關上門就翻箱倒櫃的找錢。銀行卡,存折,現金……讓吳軍坐牢是不可能的,姜雲罵人可不是只圖一時痛快,五十萬确實是天文數字,她猜王家多多少少是存着漫天開價坐地還錢的心思。如果自己心慌意亂一口答應那就更是天上掉餡餅了。自己把坐牢的話撂在那裏,王家可定要退步,他們才不會拿幾萬塊錢就算了。

果然,晚上王雄他弟就來電話了,說了一通廢話,最後說體諒他們的難處,三十五萬了解!

三十五萬!老娘可以供十個大學生了!姜雲和王家唇槍舌劍來來去去,最後定在二十五萬!

既然已經說定了,那剩下的就是籌錢。

按理說,事情因為吳麗而起,這錢該吳麗出一大半。可是吳麗平常還要他哥接濟,能拿的出錢才怪。

家裏的錢被姜雲算了又算,因為供養兩個正在讀書的兒子,家裏開銷一直不少。驚雲有沒有正式工作,每個月和吳麗收入差不多。存款和現金加起來還不到十萬。怎麽辦?借!

除了親戚家,姜雲不得不把腦筋動在兒子身上。

家裏這麽大事,姜雲怕影響倆兒子的學習一直沒告訴他們,再說,倆毛孩子,就算回來了能幫什麽忙,還不是浪費車票錢。

現在決定告訴他們,一個是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只要錢到位吳軍就能回家了;另一個就是錢的問題。她知道許小文一直都有自己的小金庫,而且他在B市做兼職,無論如何,許小文哪兒應該能拿個幾千塊。雖然是杯水車薪,但是姜雲已經被逼得沒法了,她連老房子都聯系好買家了,只是老房子,賣的急,買家只肯出八萬塊,這還是看在姜新華的面子上。

至于他們現在住的房子,姜雲不敢賣。如果賣了他們可就要流落街頭了,吳軍出了事兒,他單位的工作還不知道保不保得住。難道從派出所裏出來就不用考慮吃飯的問題了?

盤算來盤算去,拿到賣房子的錢,吳麗送過來的三萬塊,親戚家裏借的,已經有十九萬,還差六萬塊。

姜雲試圖和王家商量,看能不能少點,結果當然是被王家的人陰陽怪氣的送走。

吳凱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有最後一科沒考,他申請了緩考就急忙回家。他回來,雖然沒錢,但是姜雲至少沒那麽辛苦,有個兒子跟着,不管去醫院還是去派出所至少多了點底氣。

和吳凱通過電話之後,許小文哪裏還按得下性子。

焦躁不安的排着隊,足足三個多鐘頭才輪到他。

“到A市的車票最快可以走的。”

售票員在電腦鍵盤上敲擊幾下,“六號下午,硬座。要嗎?”

“沒有更早的了?”

“無座的,要嗎?”

“要。”許小文看着售票員繼續敲擊鍵盤。

“四號晚上23點,無座。”

許小文把錢和學生證遞過去。

林霖見許小文先排到位子,從隔壁隊伍哧溜一下跑過去,把學生證遞給他。

“你買的幾點的?”林霖買好票,好奇的問許小文。“、

“三號的。”

林霖驚訝:“九號還要考試!你買三號的票?”

“嗯,家裏有點事,必須要回去。”許小文沒有說什麽事。

“那考試……”林霖想到可以申請緩考,話頭一轉:“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有的話盡管說,千萬不要客氣。”

許小文心裏一暖,“如果需要的話,我不會客氣的。”

話是這麽說,但是許小文知道林霖他們幫不上什麽忙。他們還是學生呢?這種事幫不了。

回去的路上許小文盤算了下自己的存款。到B市之前,他歷年的壓歲錢,做兼職的錢除了交學費和開學初買的東西多了點,其餘的基本沒有動用。不過本來就不多,大概剩下兩三千。十月開始他一直在做兼職,原卓陽沒多久就把他的工資漲到兩千五,節假日的獎金也沒少發給他。除去生活開支,卡上估計也有五六千左右。還有就是家裏給他每個月五百的生活費他根本沒動。

零零種種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一萬。

電話裏說還差六萬,但是他們都知道需要的不止是六萬。這說好的二十五萬不過是為了讓王家不追究吳軍的責任罷了,花錢的地方還多着。更艱難的是這件事平息之後,他們家的日子該怎麽過?

許小文想到這些,重重的嘆氣。

他第一次埋怨自己為什麽在重生前沒有背下彩票的中獎號碼。如果中了五百萬還用愁這些嗎?他費勁心思保下的房子居然還是被賣了,難道是命運的不可抗性嗎?可是前世并沒有發生吳軍傷人的事件,他記得前世吳家這位姑姑雖然也是和丈夫吵鬧不休,卻沒到要離婚的地步……

許小文想得頭都大了。

“心不在焉的……難道是在想哪個野男人?”在親熱的時候分心讓原卓陽男性自尊大為受傷,半開玩笑道。

許小文幹脆推開原卓陽,把被子卷在身上。“沒心情。”

這種理由……更适合老夫老妻之間吧……

原卓陽有個優點,就是不喜歡強迫別人。見許小文悶悶不樂的樣子三言兩語就撬出了原因。

許小文的煩惱只收獲了他的一聲嗤笑。

“你什麽意思!”自己的煩心事得到這種反應,許小文再好的脾氣也不可能高興。

“這也值得你心煩……”原卓陽見許小文的臉色逐漸陰沉,聰明的轉移話題:“先不說錢的問題。你和雲峰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老同學對吧?”

許小文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

“雲峰的爸爸,我姑父,年前升了A市的市委副書記,在這之前我記得姑父一直是留在你們那個枋縣對吧?”

許小文點頭:“但是這種事對方叔叔影響不好吧。”

“誰說需要姑父出面了。”

許小文疑惑,不是你說的嗎?

原卓陽伸出手指點了一下他的額頭:“根本不需要姑父出面,只要讓方雲峰打個電話的事。”見許小文還是半懂不懂的樣子,他嘆口氣道:“你不用想了,回去前給雲峰說一聲,他一定會幫忙的。至于具體的,你就不用知道了。”

其實原卓陽更想直接給許小文錢。凡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這是原卓陽從小就明白的道理。

出于直覺,原卓陽認為許小文不會喜歡這種幫助。

作者有話要說:我一直在思考這篇文該如何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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