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就知道什麽壞事都能和你搭邊。

許小文有點魔怔了。現在在他心裏,凡是不好的,就和安然有關。甚至想着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許小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忘記請安然坐下。

安然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冷遇,尴尬的把手裏的果籃放下,歉然的說道:“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你生氣是理所當然的。都怪我們沒有把安樂教育好……實在是對不起,我代安樂向你道歉。”

“哦。”許小文回歸現實世界,但是對着安然他真的說不出客套話,他想說的是讓我也找人打你弟弟一頓我就不生你弟弟的氣了。不過這種話怎麽說得出口。

對許小文的反應安然沒有絲毫不忿,來之前他預料到了。替安樂擦屁股不是一次兩次,受害者的怨氣對着肇事家屬發洩出來再正常不過,倒是許小文的反應相對于以前的例子來說有些過于平淡了,不知道打得是什麽主意。“我知道說再多都不能彌補對你造成的傷害……至少醫藥費請一定讓我們來支付。安樂他還是個孩子,不懂事……希望你能夠原諒他。”

許小文心裏冷笑,不原諒又怎麽樣。只要打人的混混不松口,沒有證據不能起訴安樂,生氣也是白生氣。想到這個,許小文又覺得心酸,安樂找人打他他拿安樂沒辦法,眼前的安然,他們這輩子還是沒有交集的陌生人,他又能拿安然怎麽樣呢?安然的家世他不是很了解,但隐約聽說不錯。肯定比自己這樣一窮二白的人好。

不由得灰心喪氣。

臉上也帶了幾分出來。

“安樂也知道自己太過分了沒臉來看您,下次我一定讓他親自來向你道歉。”安然乘勝追擊。他大概以為自己低聲下氣出現效果了。

許小文連“嗯”“哦”也省了。

安然見許小文還是沒有邀請他坐下的打算,只好告辭了。臨走前說還會再來看望他。

養傷的日子本來應該無聊透頂,特別是許小文雙手都不太方便。好在許小文空閑的時候絞盡腦汁的思考如何報複,占去他大部分空閑的時間。原卓陽每天也早早下班來陪他。盡管有了專業的護工阿姨,像小解擦身這類私密的事原卓陽卻常常和阿姨搶工作。每次看到許小文憋紅的臉羞澀尴尬的表情他就覺得連每天工作的疲憊都被驅散了,心情飛揚。

許小文雖說又羞又憤,但是原卓陽的表現卻由不得他不感動。一個大少爺盡心盡力的伺候他,現代都市人對父母也就差不多這個态度了。因為心裏存着的感動,漸漸的,原卓陽再來一些出格的舉動,許小文能忍就盡量忍了。反正也不會少塊肉不是。

出院的時候,原卓陽的公主抱,大庭廣衆之下,許小文居然也乖乖的不反抗。除了臉燙如火燒。

原卓陽是個感情外露的人,他本性叛逆,在國外留學那幾年受外國開放風氣的影響,內斂和他不搭邊,言行舉止總比別人多了點感情。比如他現在喜歡許小文,牽牽手,親個嘴,嘴裏的甜言蜜語毫不吝啬。許小文上課放學不說包接包送,只要他能抽出空來柴可夫斯基當得毫無怨言。最難得的是住到一起之後,每隔晚上都會準時回去吃飯,哪怕有工作耽誤了也會提前告訴許小文一聲,平常去什麽地方居然還會給許小文報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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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結婚多年的夫妻也不過如此了。

更何況是毫無保障的同性戀情侶。

許小文嘴上不說,其實心裏感動得不行。許小文的感情屬于似水長流型,他不會對某個人一見鐘情,也無法體會那種燃燒一切的熾熱狂戀。他的感情,永遠在十年如一日的相處中萌芽。

比如當初的蔣毅。

如果蔣毅能一直對他不好,一直把他當做一件廉價耐用的商品,他是絕對不會對蔣毅有特殊感情的。斯德哥爾摩頂多是心理不健康,受虐狂那就是心理變态了。方向一樣,程度差別太大。

現在原卓陽又對他這麽好。許小文難以抵擋抵擋別人對他的好,一旦接受了,他又克制不住彙報以同樣的感情。尤其原卓陽的态度常常讓他感覺他們是一對普通的交往多年的情侶,平淡,安穩。這樣的感覺深深的吸引着許小文。他們的開始起于意亂情迷,許小文萬萬也想不到一時的放縱竟然會讓他收獲如此穩定的心情。

是的,安穩,穩定。

許小文還不懂事的時候爸爸就去世了,他媽媽姜雲一個女人拉扯他,不可謂不用心,甚至一度為了許小文不願意再婚。只有生長在單親家庭的孩子才會明白沒有男人只有孤兒寡母的家庭有多凄慘。後來姜雲賣了房子帶着他住到娘家,起先半年還好,外公外婆舅舅舅媽都挺照顧他們母子。可是時間久了,就漸漸變味了,舅舅對他的笑臉少了,舅媽老師站在院子裏指桑罵槐,那段時間連吃飯許小文都不敢多夾菜。在姜家挨了兩年,許小文懂事了,姜雲終于決定再婚,他們和吳軍吳凱住到了一起。吳軍對他真好,對他和吳凱一視同仁,從來不厚此薄彼。反倒是姜雲擔心後媽難做,總是要許小文讓着吳凱。讓着讓着許小文形成一個理念:吳凱是一等的,他是二等的。然後……念書,成績不好,到外地讀個專科,讀了一年就辍學,到處打工。那段日子真有點颠沛流離的感覺。再然後,就是在酒吧打工遇上蔣毅……

對蔣毅動心無非也是從那件事開始的。蔣毅對他好起來後,他還暗地裏琢磨着等蔣毅膩味他之後帶着攢下來的錢買套房子,把姜雲吳軍接到城裏來養老。如果他們不喜歡大城市,他也可以回老家,在老家修房子也挺好的。找個簡單輕松的工作,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某一天,蔣毅喝得醉醺醺的來找他,他精神很亢奮,按住他折騰了半夜,第二天他起不來床。蔣毅清醒以後,居然含着愧疚對他說抱歉。還說叫許小文幹脆一輩子跟着他算了。

許小文後來回想,覺得最初就是“一輩子”這三個字打動他了。蔣毅又漸漸收斂了脾氣,變得穩重可靠,他才逐步忘記原來的打算,心甘情願的被豢養。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原卓陽點了一下他的額頭,親昵的問道。

“沒什麽……我不想吃外賣了。”許小文扯出一個笑容。

原卓陽心有戚戚焉的點頭:“我也不想吃了……唉,你等着。”掖掖他的被角,摸出手機走出卧室。不一會兒走回來,愁眉苦臉的道:“今天晚上還是外賣……不過是家庭溫暖牌的。”

許小文追問,原來原卓陽打電話回家說是想吃方嫂的菜了,但是沒時間回家,讓方嫂把他點的菜做好了他到時間過去拿。

“資本主義的少爺果然享受~”許小文嘴上酸溜溜的諷刺他,臉上解脫了的喜悅卻藏都藏不住。

這幅摸樣落在原卓陽的眼裏是說不出的可愛。

許小文有着護工阿姨到家裏照顧,原卓陽可以放心的去上班。下午六點,他準時離開公司。

“方嫂——我的飯菜好了嗎?”

“好了好了,等等我把湯燒好。”方嫂在廚房一疊聲的回答。

“真是……公司到底有多忙,讓你連回家吃飯的時間也沒有?”卓蘭輕聲責備,眉目間蘊藏了擔憂。

“只這幾天而已……忙完了我天天回家陪媽媽吃飯。”原卓陽說得坦然,心裏不住的發虛。

“唉……”卓蘭嘆氣:“我兒子現在忙得跟國家總理似的,不知道哪一天要見你,是不是還要預約——不,我看,現在就需要預約了。”

原卓陽愧疚了,把受傷的許小文和傷心的媽媽放在天枰上稱一稱,好難……

裝模做樣的看看表,然後嬉笑道:“不用預約了,您就是我唯一的VIP呀——我吃了飯再走,讓客戶見鬼去吧,咱不缺那點煙酒錢。”

扶着卓蘭在餐桌前坐下,朝廚房大喊:“方嫂,可以上菜了。”

“哎——”

心裏終究還是惦記着許小文。他說過會帶吃的回去,那傻小子一定等着他,他晚了也不會叫東西吃。

原卓陽一碗飯扒得飛快。

卓蘭吃到一半,沒好氣說:“行了行了,趕緊走吧。看你那心不在焉的樣子。”

原卓陽立刻放慢了吃飯的速度,“哪裏,我好久沒吃到方嫂的菜了,饞死我了——不急不急哈哈。”

“好吃就多吃點。”被贊揚了的方嫂高興得合不攏嘴。

卓蘭舒展開皺起的眉頭,旋即又心疼道:“慢點吃,吃快了不消化對胃不好。想方嫂的手藝了也不知道多回來……”

吃完飯又陪卓蘭說了幾句話,原卓陽終于拎着打包好的飯菜出門了。對卓蘭的好奇他回答“放冰箱裏明天熱來吃”,讓卓蘭好一陣心疼,差點叫方嫂明天去他公寓給他做飯。

原卓陽滿頭大汗的搪塞過去。

心急火燎的發動車子,擔心許小文餓着了,生氣了。原卓陽突然有了一種微妙的感覺,怎麽說呢?這感覺就像以前看見趙公子的女朋友問他: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河裏,你先救哪一個?

退散退散。

原卓陽甩頭,他在想什麽呢?嗯……許小文絕不會問他這麽蠢的問題。

原先生,你确定這是重點嗎?

作者有話要說:好趕……總算還在今天。

呃,欠了1000字 TAT

真的寫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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