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護照對原卓陽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一周後,他把護照交到許小文手裏。
“這太誇張了……”他聽說辦護照要一個個月或者更久,“不是要本人才行嗎?”
原卓陽笑笑,許小文臉紅了。好吧,他問了傻問題。這是一個靠關系的時代。
“不過……他是來送我們的?”許小文停住腳步,轉頭問原卓陽。
登機口,蔣毅站在前面,看到他們之後向他們走來。
“你們差點遲到。”蔣毅陳述事實。
“抱歉,你知道堵車是不能被我控制的。”原卓陽聳肩,他沒有和蔣毅擁抱,蔣毅嚴肅的臉是在不适合在大庭廣衆之下熱情擁抱。
“你好啊。”許小文希望自己的問號和蔣毅一樣毫無破綻。自從被調戲之後他就沒有見過蔣毅,連原卓陽以前帶他參加的聚會他也婉轉拒絕了。盡管上輩子和蔣毅糾纏,這輩子和原卓陽又在一起,他仍然不能理解和适應這些特權子弟的作風。如果說上輩子他是一個毫無背景,卑微的,可以任人揉搓的小人物,蔣毅所做的一切毫無顧忌。可是他和原卓陽不是好朋友麽?自己和原卓陽的關系……他怎麽能那麽做?
“阿毅也要去韓國,我順便邀請了他,我沒告訴你嗎?”
“沒有。你肯定忘了。”原卓陽為了騰出時間去韓國看世界杯,硬是把應該一周做完的工作在兩天內完成。以他對工作質量的要求,那兩天除了工作的事,別的什麽恐怕都靠後。
“好了,我們進去吧。我還沒坐過飛機呢!”許小文故作興奮的道。
一行人過了安檢登上飛機。
是的,一行人,除了原卓陽許小文蔣毅,還有蔣毅帶的一個男孩,丹尼爾。還有蔣毅的助理,高迪。
“草!那球是怎麽進的!!!!”
“靠!裁判眼睛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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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D,一群婊子養的!”
在球場,原卓陽和蔣毅完全褪去了貴公子的光環,怒罵髒話信口就來。當然,比起周圍很多情緒失控的球迷來說他們總算還記得克制。許小文尴尬的淪落到和丹尼爾面面相觑的地位。
兩個男人的情緒亢奮直到踏上返程的飛機也沒有降溫。言語之間充滿了對棒子們的鄙視和憤怒。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許小文真是難以置信,蔣毅居然還有這麽“活潑生動”的一面。他還以為蔣毅一直是走陰暗腹黑路線,标簽屬性是嚴肅精英男。真是沒想到。
可能是許小文的目光停留在蔣毅身上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中間去洗手間的時候,丹尼爾跟了進來,擅自鎖上門,把自己和許小文關在洗手間裏。“我們需要談談。”
“在洗手間裏?真是特別的興致……談什麽?”
“我是個直性子的人,不喜歡拐彎抹角——離毅哥遠點。”丹尼爾皺眉。
“我沒有聽錯吧……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許小文想起自己這幾天因為驚訝而多看了蔣毅幾眼,不是因為這個丹尼爾就誤會了吧。“我和原卓陽的關系,我以為我們沒有掩飾,大家都看得出來。”
丹尼爾冷笑:“哼,這種事情我看多了。主家要沒了,趕緊找好下家——你別忘了,現在蔣毅是我的。如果你再越界的話……小心點。我會讓你在這一行混不下去!”
“等等……你誤會了——”許小文哭笑不得,可是丹尼爾壓根兒沒有聽他解釋的意思,打開門自顧自的走掉,留下許小文獨自面對空氣和馬桶。
被打斷的解釋像一團火憋在胸口,想象一下,就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被瞬間凍在冰塊裏——是的是的,水火不容,所以冰火的感覺才會如此憋氣。
許小文回到座位上,丹尼爾居然親昵的招呼他:“小文快來,我替你要了你最喜歡的橙子。”
許小文發現自己還是太傻,他以為即将上演的是同行陌路,沒想到是兩面三刀。
“怎麽了?”他的停頓引來了兩個男人的注目。許小文清晰的從丹尼爾眼裏看到一閃而過的怒氣。
“沒事。我想再去一趟洗手間。”許小文說,轉身就走。他怕不走的話會和丹尼爾吵起來。
回到公寓,許小文迫不及待的沖進浴室,放水,洗澡,沖去旅行的疲憊。難怪人家都說旅游是花錢找罪受,果然有道理。洗完澡,許小文趴在床上完全不想動。原卓陽的大床第一次給他一種願意在上面睡到地老天荒的感覺。
迷糊間,原卓陽溫熱的軀體覆上來,鼻間的氣息噴在他脖子裏,耳垂被含入濕熱溫暖的所在。
“嗯……”許小文也只能用鼻子發聲,哼了兩聲以示拒絕,在原卓陽不為所動反而有越加熱情舉動之後才勉強出聲:“不要!好累!”
“馬上你會更累……”
拒絕沒有被接受!
一夜過去,第二天清晨,許小文連原卓陽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渾身酸痛,昨晚昨晚之後根本沒有清洗,他睜開眼,在卧室環視一周。沒有看到人影,幹脆的閉上眼繼續睡去。
不知道是幾點,門鈴執着的聲音吵醒了他。
他迷迷糊糊的托着腦袋去開門,門一打開,頓時清醒了。
“媽,叔叔。你們……你們會在這裏?”
用驚吓已經不能形容雙方的感覺。
一夜糾纏,許小文淩亂的睡衣無法遮擋脖子上、胸口處的紅痕,眼角還有昨夜殘存的春意,一副被狠狠疼愛過過的模樣。
看到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親人,他思維呆滞,臉色蒼白。
然後時間在倒退三天。
姜雲收到一封挂號信,信裏面是兩張去B市的火車票,信上說的是許小文出錢請二老去B市玩幾天,去了之後可以住他那兒。
短短的一封信,姜雲好多年沒看過兒子的字跡,一時間也聯想不到字跡上面去。他和吳軍對許小文突然的邀請自然是有疑慮的,但是去火車票代售點問過,車票是真的(沒有實行實名制購票真是方便啊)。他們打電話向許小文确認,電話裏卻一直是一個女聲說”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他們放然不知道許小文那時候在國外。
心裏揣着疑問,火車票不用就要過期了,姜雲夫妻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上了去B市的火車。
信上的地址被姜雲夫妻研究了個透徹。他們下火車之後不舍得打的,也不知道公交車的路線,再打許小文的電話還是關機(還在睡覺),在火車站徘徊了許久,大着膽子上了一輛拉客的面包車,在司機詫異的目光下到了公寓樓下。
從司機的話裏,他們已經了解到這片公寓的地位價值。他們的疑問更多了,并且統統都是不好的。
公寓的物業安保做得很到位,門衛看他們不是業主,硬是要他們拿出身份證登記了才能進去。姜雲他們哪裏經歷過這些,登記了身份證,乘電梯,按了很久的門鈴,終于許小文出來開門。
比許小文多了一點心理準備,受到的驚吓也比許小文少一點。這大概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許小文從來沒有想過這種類似于電視劇裏“真相大白”的情況,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有急智的人。何況此刻主宰他大腦的除了恐慌還是恐慌。
相比之下,姜雲就比他鎮定多了。推開擋路的兒子,拉着吳軍進門,順手關上大門,走到客廳,坐下。
一氣呵成。
“怎麽回事?”姜雲粗粗的打量了一下公寓內的環境。她是個沒見識的,但也能看出這房子,這家具,這擺設,和電視裏的一樣。許小文哪來的錢住這樣的地方?許小文沒有去車站接他們,看到他們出現時的震驚……這些聯系在一起,浸淫肥皂劇多年的姜雲瞬間明白那封突如其來的信百分百不是出自許小文之手。順便在腦海中編織了幾個不同版本的“真相”。
許小文呆呆的說不出話來。他的表情顯示他的思維脫離了地球,正處于另一個次元。
姜雲嘆了口氣,哽咽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這樣……”知道二字一次比一次音重。“什麽打工,什麽車禍都是假的……你、你……原來是在做這種不要臉的事……”說着說着眼淚奪眶而出。
姜雲的眼淚喚回許小文的神智。聽見他媽媽說“這種事”時,他一瞬間想起上輩子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姜雲的自殺。“不、不……”嘴唇好像有千斤重,舌頭變成了僵硬的石塊,為什麽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解釋啊,說話啊,撒謊啊,無論如何不能讓媽媽認定自己是個同性戀。她接受不了的!!
吳軍的手攬上姜雲的肩膀,表情是同樣的沉重。姜雲嗚的靠在丈夫胸口,仿佛獲得了力量,收起了眼淚,厲聲道:“你是個好孩子,一定是有人帶壞了你。什麽都不說了,立刻收拾你的東西,跟跟我們回去,回去說。”
姜雲的命令讓許小文的恐懼減退了一些。是啊,雖然姜雲知道了,但是和上輩子那種人盡皆知的羞辱不一樣,只要他乖乖的和家人回去,對自己的性向守口如瓶,姜雲應該就不會氣到想不開吧。
許小文立刻聽話進去收拾行李。
姜雲夫妻坐在客廳裏,吳軍安慰道:“別生氣了,小文是個好孩子,一定是被人帶壞了。咱們回去慢慢說,反正別人也不知道……”姜雲難過的點頭,正欲說什麽,被開鎖的聲音打斷,大門打開,走進來一個穿着西服,手拿公事包的英俊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想看報仇的要再等等,先欣賞媽媽們的對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