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
一個人忙碌的時候很難察覺時間的流逝。許小文打開公寓的大門,住了一年的地方,熟悉裝飾熟悉的家具,疲憊的心竟然湧起一股安心的感覺。
“卓陽——卓陽哥——”許小文把行李随手放在玄關,迫不及待的找那個熟悉的人。
許小文在屋子裏轉了幾圈,失望的出來吧行李拉進卧室,沒什麽精神的打開一一收拾。
明明打電話告訴他自己今天回來,人去哪兒了?算了,一定是有應酬。
許小文收拾完東西,洗了個澡,睡了一會兒,直到肚子餓了才醒過來。才傍晚六點多,天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屋子裏的暖氣很足,即使穿着薄薄的睡衣依然感受不到一絲寒意。
許小文已經看過冰箱,空無一物。估計他不在這十多天,原卓陽根本沒在家裏吃過飯。過年他有的是應酬,沒有應酬也應該是和他父母住在一起。難怪廚房流理臺上一層薄薄的灰漬。
不過現在餓肚子的問題比較麻煩。
冰箱裏沒有存貨,如果出去買菜回來再做的話……透過窗戶,飄散的雪花貼在玻璃上立刻化成雪水順着玻璃汩汩下流。不用出去,許小文都忍不住縮縮脖子。
難道過完年回B市吃的第一頓飯就是外賣?還是一個人……怎麽想怎麽覺得有點凄慘……
在許小文凄凄慘慘的一個人坐在客廳看肥皂劇下外賣送來的土豆牛肉蓋澆飯,好在還有商家營業。土豆牛肉蓋澆吃到一半,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許小文瞟一眼進來的英俊青年,默不作聲的轉過視線回到自己的蓋澆飯上面。
原卓陽鼻子翕動:“好香啊……”肚子配合似地咕咕響。許小文假裝聽不見。
原卓陽摸摸肚子,嘆氣:“可憐的肚子,沒人同情你啊,得了胃病只能自認倒黴了,誰叫你答應了又沒去接人呢。自作自受。”
許小文一口一口的咀嚼,吃得香甜。
原卓陽坐到許小文旁邊,貼着許小文的身子,舔着臉道:“可憐可憐我呗帥哥,賞我一口飯吃~”
許小文一個沒憋住,差點被土豆噎住。“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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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喝水,快快——”原卓陽趕緊把水遞給他讓他喝。
許小文好不容易咽下那塊土豆,平複了呼吸。
“哎呀,吓死我了。”原卓陽替他拍拍胸口:“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
什麽叫倒打一扒?這就是了。
許小文鼓着腮幫子洩憤似的更加大口的吃。
原卓陽不由得哈哈笑出聲。
許小文吃不下去了,調轉頭氣鼓鼓的瞪着他。
“呵呵~從來沒見你這麽孩子氣。”原卓陽含笑注視他。和許小文認識這麽久,見過他文靜,見過他妩媚,見過他成熟鎮定,見過他溫和體貼,卻從來沒見過他這麽孩子氣的一面。
也許是回家做兒子還沒轉換過角色?
這樣的許小文多看幾次他一點兒也不介意。
有嗎?許小文的觀念裏孩子氣實在不算是贊美的話但是原卓陽的表情和語氣……還攬住他不顧他滿嘴的土豆牛肉味親了一口,不像似嫌棄。弄得許小文不知道應該做什麽樣的反應。
小別勝新婚。
久別後的夜晚自然是旖旎香豔。難得的是第二天早上兩個人都沒事,幹脆一起出去吃了早飯,然後逛了超市,買了很多東西,塞滿了整個冰箱。年後原卓陽的公司開始上班,不過通常這段時間還在收心的階段,為生活奔波的人們還沉浸在過年期間的閑适,總體來說,從老板到做清潔的大媽都比較清閑。除了許小文必須去學校,其餘的時間兩個人膩在一起,你侬我侬,兩人仿佛變成了一個人,誰都分不開。
安然這個年過得一點都不好。在他記憶裏,除了他媽死的那一年,從來沒有這麽無助過。那個女人太狠毒,除了他爸,志恒,居然把照片寄到他學校裏。現在他的**被鬧得風風雨雨,連學校也沒法去。導師和院長一起來勸他,讓他在家裏休息一段時間。除夕那晚,他硬着頭皮回家,結果被自己爸爸趕出來,他買的進口紅酒摔碎在大門口,紅色的酒液濺了他一身。他這一輩子都沒那麽狼狽過。尤其是那個女人得意的樣子,比鄰居路人的指點更讓他難受。
他不甘心,他忍着那對母子忍了十幾年,天天跟在那個所謂弟弟的屁股後面給他收拾爛攤子,忍氣吞聲,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打的一敗塗地。他怎麽能甘心!
好在成志恒相信他,還為了他去求蔣毅出手。這段時間他不敢出門,他很怕那些照片會在某一天貼在外面牆上,所有人都會對他另眼相看,他的一輩子全完了。
“然然,有消息了。”成志恒人還沒進來聲音就先傳進來。
安然及一個激靈,不可置信:“真的嗎?有證據了?”
蔣毅的爺爺和成志恒的爺爺一起做過生意,蔣家一路發達,混到後來黑白兩道都能說幾句話,成家卻棄商從文,現在勉強算是書香門第。多讀了幾本書難免有些文人的清高氣,怕別人說他們勢力高攀,一般情況下都不登蔣家門,交情就漸漸淡了下來。到了成志恒和蔣毅這一代,蔣毅把蔣家的生意又帶到一個新的高度,也是成志恒和蔣毅曾經做個同學,蔣毅臉上冷冰冰的,其實是個念舊的人,兩家人的來往才漸漸又熱絡了些。
這其中和成志恒的識趣是分不開的,他和自己爸爸爺爺不同,知道閉門讀書不适合這個年代了,社會人生存在社會,一定是要交際要和人打交道的。他不會刻意去攀附誰,只不過平平常常的的交往也不會刻意冷淡,憑着長輩和做同學的情分,這些年和蔣毅的關系一直不錯。
因此他難得求到蔣毅頭上,蔣毅二話不說,幫他打聽。
能拍出那些照片,絕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如果是雇傭私家偵探最起碼也是花了幾個月才有這樣的成果。蔣毅是做生意的,有時候需要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私家偵探接觸得真不少,有兩個業界頭牌幾乎算是蔣家禦用。照片中有幾張不是三流水平能拍到的,說明拍攝者水平不錯,這就縮小了範圍。據說不同的私家偵探拍的照片和攝影家一樣都有自己的風格。蔣毅把那些照片交給專業的私家偵探一分析,很快就圈定了可能人選。再找人去問問,連蔣家的名頭都不用,就能問出是誰做的。
成志恒拿到蔣毅提供的線索想陪安然一起找那兩個偵探。安然拒絕了,他怕成志恒知道哪些照片的內容全是真的,他當然不會刻意提起,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造訪兩個私家偵探的結果令安然十分意外。雇傭他們的人只露過幾次面,又是都是電話聯系,付錢也是現金支付,沒有通過任何中介,自然也沒留下任何單據手續。安然拿到的那個電話,撥過去一個女聲說:“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唯一的線索就是聯系和付錢給他們的人是個年輕的男人。
這也是最讓安然意外的一點。他手機裏有安樂的照片,拿給兩個私家偵探辨認,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兩個人都斬釘截鐵的告訴他,聯系他們的不是安樂。
不是安樂……年輕的男人……
安然篤定的真相因為這個答案而打折。
難道不是他繼母?不,不可能,除了安樂母子,他想不出誰和他有這麽深的仇恨。
心事重重的回到成志恒的公寓。
“怎麽樣?那兩個人怎麽說?”成志恒關切的問。安然不要他陪,他的心卻跟着安然一起飛走了。他是那疊照片的第二男主角,不知道什麽原因他的臉被打了馬賽克,沒什麽人認出他。但是他和安然關系好,常常同進同出,安然到他任教的學校來找他或者他去安然的學校找安然都是經常的事。已經有幾個同事對他旁敲側擊了。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人認出了他是照片中的主角……只要想到這個可能性,成志恒就坐立難安。他開始後悔,應該堅持和安然一起去才對。
“到底怎麽樣了?有沒有拿到證據?”安然一直不說話,成志恒不由得生出幾分急躁。
安然搖搖頭,把經過簡略的告訴成志恒。
成志恒也沉默了。只有一個停用的電話號碼,其餘什麽有用的都沒有。
安然陰沉着臉,這段時間他吃不好睡不好,臉色憔悴,不複平日的光彩。再一次受到打擊,他神色恹恹,連出門前的那點期待的光芒都沒有了,成志恒看到這樣的安然心疼不已,忍不住将他湧入懷中,呢喃道:“別怕,安然,你還有我。”
有你頂什麽用?!安然在心裏冷笑。你除了說這些空話之外能頂什麽?安然越想表情越陰沉。他和成志恒在一起差不多兩三年了,新鮮感早沒了。成志恒樣貌不錯,脾氣好,對情人還算大方,帶出去能給他掙不少面子,最重要的是,雖然成志恒自己只是個小小的大學教授,但是他的人脈關系卻是安然這樣的學生遠遠不及的。這些原因造成他拖拖拉拉,一直不能幹脆的說分手。或許,也存着準備一個備胎的心理。明面上他們好好的,實際上他背着成志恒偷吃不是一次兩次。酒吧認識的男人比成志恒玩得開,比成志恒更能哄人。他一直比較注意,自認做得隐蔽,沒行到會有一天暴露在陽光下。
安然伸手環住成志恒的身子,把頭埋在成志恒懷裏。他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備胎會變成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