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江晨不認識針管是什麽東西,可不妨礙他感覺渾身一涼,那尖尖的小棍看起來就像是鯊魚的利齒,戳上一小下就能皮開肉綻。

他忍不住緊張的抖了抖尾巴,然後就看到背對着他的男人随意扯開了披在身上的外套,露出矯健勁瘦的後背,結實而又不突兀的肌肉覆蓋在這具年輕的軀體上,隐藏着無限的力量和爆發力。

但,但但,但是那個東西戳進去了!

縮在浴缸最底部的小人魚看呆了,他無意識的半張着嘴,仔細看去,有些尖尖的犬齒不明顯的在發抖。

醫生淡定自如的抽出針管,動作熟練的堵上一根棉簽,對着男人點頭示意後安井有序的收拾東西撤離。

期間一點眼神也沒有給與大廳風格形成強烈反差的蒙着黑布的浴缸,整個中心城都聽說顧琛上将收下了一只人魚,一時之間各種關于這只‘天選之魚’的傳聞傳遍了星網每個角落,沒有一個人不對這只打破傳說的魚好奇。

可好奇歸好奇,顧琛的東西,他們就是一個眼神都不敢随意亂放,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惱了這位喜怒無常的上将。

兩名醫生跑得飛快,顧琛也沒有理會,他随手準确無誤的将棉簽扔到感應桶中,睨向一側的林啓:“怎麽,還有事?”

林啓瘋狂搖頭:“沒有,沒有,我這就走。”

話說的賊快,眼神卻很不老實的亂撇,顧琛冷笑着抱肩看着他,與他視線撞個正着的林啓動作戛然一頓,他慢吞吞的、糾結至極的抓了一把頭發,然後閉上眼睛站着軍姿快速的說道:“上将,雖說研究院有自己的考量,但這方法是不是太過于冒險---”

在躁動期頻頻提前的情況下直面3S級的暴烈種,哪怕是當年的神行者都不一定會有奇跡出現,更何況只是他字面意義上的後代。

林啓視愁的要死。

研究院從不在乎一條魚命,可現在的情況到底與幾年前有天差地別的不同,以前顧琛尚且能控制得住自己,尚未成熟的軀殼裝載着強大的力量卻無法發揮,可現在,就是院長和完整的一部軍在這裏也不敢直言能完全保證他安然度過躁動期,更別提提出換個環境在家度過躁動期這種如同走鋼索一樣的設想。

沒有一個人是安全的,而在這之中,被當做試驗品弄進來的‘人魚’毫無疑問處于危險的最中心。

顧琛頓了頓,他慢條斯理地穿上外套,擡眼朝浴缸看了一眼。

小人魚看起來又慫又懼,見他看過來的視線忽的眼睛一亮,尾巴尖尖愉快的擺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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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琛猛地收回視線,抿了抿唇才嘲道:“你也太看得起議會的那群人。”

貪婪奢侈,貪生怕死。

這群腦袋時刻架在刀架上,做夢都怕被他一刀了結的惡犬們會這麽輕易順從研究院?以他的別墅為中心幾千米怕是都布置好了軍隊。

不過這個小東西倒的确是個問題。

顧琛垂眸,神色晦暗不清。

林啓欲言又止,顧琛直接無視他朝着長桌走去,提起一份‘魚食’在手中晃了晃,這下沒有等他再開口,林啓快速行禮逃了出去。

林啓對研究院是一萬個不放心,對這只備受看重的人魚也并不是很信任,可顧琛與研究院和軍部積怨已久,能和平共處已經是不容易的事情,要他還像幾年前一樣‘大公無私’的受制于人,幹脆是想都不想。

既然如此,希望也能寄托在黑布的小魚了,林啓跺了跺腳,一口白氣呼出在嘴邊,玄門自動在他背後合上,隔絕了寒冷的空氣和彌漫的緊張氣氛。、別墅內部的氛圍卻全然不同,陌生人一溜煙走得快的連個影子都沒留下,像是沒有出現過一樣,當然,除了留在桌子上的‘東西’。

早在袋子被放在桌上時江晨就嗅到了味道,可他還沒來得及激動就被戳進男人手臂上的針頭吓個夠嗆,此時見陌生人都沒了心底的躍躍欲試才又冒出頭來。

他沒有一點矜持地晃着尾巴目光期待地朝男人游過去,滿臉都是乖巧。

這是他的食物,他已經聞到熟悉的味道了。

眼巴巴的,真蠢。

顧琛心情不是很好的注視了他幾秒,浴缸中的小人魚一點一點向他靠近,最後幹脆整條魚都趴到了玻璃上。

表情一覽無餘。

也沒有一點恐懼。

“怕不是個傻的。”

顧琛忽然開口說道。

人魚是星系中最敏感的生物,哪怕是複刻的失敗品都能嗅到他身上的危險氣息,隔着八百裏遠都能哭得人腦袋脹痛,這只卻像是傻得一樣,搖着尾巴往他身前湊。

顧琛垂着眼,按開了浴缸的頂層按鈕,頂層玻璃機械折起,露出一條空間來。

“仰頭。”

他說道。

不用顧琛開口,江晨老早都最好了準備,尾巴用力一甩,一碰一跳的浮出了水面,兩手緊緊抓在浴缸邊緣上,瞪着圓溜溜的眼張開嘴巴發出‘啊--’的聲音。

來了來了,他的飯飯來了!

新鮮出爐的小人魚渾身冒着清淺的水汽,一頭烏黑的卷毛散亂在白淨的小臉上,明明看着像個小天使,實際上卻是個滿眼真實的幹飯人。

顧琛勾了勾唇角,他視線不經意的上移,躲過小人魚赤羅的上身,那粉紅的兩點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不像話。

顧琛默默注視着小人魚,想着既然暫住在自己這裏,那規矩勢必是要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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