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志願活動
冬日蓮清公園早已換上新春的氣息,紅燈籠高挂,各式各樣地花草擺設自成一派,引來不少游客在前拍照。
落弦提前踩點,打算去找蓮清姐姐先借好道具,再做打算,沿路看到這一番熱鬧景象,倒是有點想家了。
蓮清姐姐辦公的地方,在綠瓦白牆中,穿過月亮門,旁邊放置着一塊水彩畫牆,全是田園風光,中間有一處假山流泉,辦公的前方是回廊,越過欄杆可将房中布局盡收眼底。
此時房中無一人,落弦在一旁的木制沙發坐下,浏覽了會手機網頁,便聽到親和的聲音:“落弦,你來了,這個送給你。”
落弦接過百合花束:“謝謝,那下一次我該拿什麽禮物換哩?”
蓮清姐姐在落弦旁邊坐下,拉起她的手:“我挺喜歡你的,有空的時候常來坐一坐,就算是回禮吧。”
小橋、流水,古色古香,是落弦喜歡的地方,這樣的請求正是她求之不得的:“好呀。”
一番寒暄在落入正題:“蓮清姐姐,清掃工具到哪領取。”
蓮清做事向來穩妥,早已提前一天安排妥當:“預計2點左右,他會來倉庫拖運工具到清掃的地方。”随手點了點落弦的鼻梁:“是你這個小丫頭來早了。”
這才想起,對哦,他們下午2點半才上班,是自己急性子怕手忙腳亂,摸了摸鼻梁:“是我心急了些,會不會也打擾到您休息了。”
“沒事,我向來起的早,這不臨近春節,到處在布置,已經在園子裏逛了一圈回來。”蓮清訴說着年關的重任,也擔心景致的效果,看了看眼前的人,突然有了主意:“落弦,你覺得園中的布置如何?”
這時想起陌澤常用的先誇誇再說,笑了笑:“挺好的,很有新年的氛圍,只是這布置稍微偏中規中矩了一些,作為背景圖,偏向于80年代的風格,與新時代潮流還是不夠吻合。”
“其實我們也去一些公園看了下,不過時間太緊張了,往後倒是可以好好學習一下。”蓮清笑容有些停滞。
該如何讓她重拾笑顏哩,落弦晃過入門的景致:“其實也有特色的,畢竟蓮清公園是沉載歷史韻味的休閑園林,常客還是一些周邊散步的老人或是居家過來野餐的,清幽才是關鍵,有體現古典元素的裝飾才是重點,比如入口處的走馬燈,我覺得就挺吸引人眼球的。”
聽落弦這般說,蓮清才緩緩放下心來,這時運工具的師傅也到了,便把落弦交付給了他。
運工具的師傅很周到,很仔細地問了掃帚、簸箕等的數量,才一一清點并搬運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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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批入車時,透過竹片,瞧到了臨時的攝影師周宜暇,一襲灰色針織,落肩短發,清爽大方的氣質,遺世獨立,聲音空靈:“落弦,找你半天了。”
落弦拿出手機,才驚覺大事不妙,跟師傅交待一番,才去迎接這位踏着高跟鞋來的姑娘:“你這,确定是來為我們服務的?”
周宜暇才看了看鞋子:“我也是沒來得及更換,心想園子也不會太大,就一股腦地過來了,到門口還找不着你的時候,我就猜到結局了。”
落弦挽起她的手:“怕啥,我為你保駕護航。”看到周宜暇感動的表情,才想起師傅還在等,指了指前方的白色空地:“你先去前面那顆大樹下等吧,我先和師傅去踩下點,還要麻煩你幫忙輕點下人數。”
就知道嘴甜沒好事,周宜暇一副不與你計較的語氣:“好吧,就一會,你不回來,我可就不管了。”
落弦抿着嘴點了點頭,随着師傅去了兩個打掃的地方,剛下90度階梯的時候,時霄的電話傳來:“落弦,在哪集合呀?”
看了眼前後左右,落弦知道自己也分不清方向:“你看到一艘大的蓮花船和大榕樹的時候,就到了,宜暇在那裏。”
這麽模糊的回答,時霄也只能隐約回道:“那我先找找吧。”
落弦繞着湖堤狂奔過去,隐約可見人員差不多來齊了,跨過一段橋,才到目的地,已是氣喘籲籲。
迎面而來的是程鵬的深不見底的眼神,帶有一絲責怪:“人都來齊了嗎?”
這氛圍有點不對勁,落弦來不及深思便說:“齊了。”
“那就開始吧。”由于黨建相對招采和報批報建,是他錦上添花的事物,就不再過多苛責。
落弦點點頭,便找到一個人群的前面,舉起手引起主意:“請參加活動的人員分成兩組,排隊前往目的地領取工具和任務。”
一時間,落弦倒像是一個導游,領着一群旅游的人員,最相似的是,都穿着藍色的馬甲。
最先穿過的是形似拱形門,上面書寫着蓮雲洞,道路變得狹窄起來,邁過的地面大多是青石鋪就,因年久未修,有點參差不齊。
約莫十分鐘才到拐彎處,師傅正在原地等着我們:“請每組5個人領取掃帚,3個人領取鐵夾和垃圾袋,1個人領取簸箕,領取完畢後,第一組下樓梯清掃燒烤區域,第二組随我上臺階進去第二片區域。”
說完,大家就按照順序領取工具,第一組的人員陸續進入指定區域,第二組的人員排在落弦的後面,準備前往下一個清掃區域。
落弦踏上第一個臺階,往後提醒道:“山路較陡,請大家注意看清腳下的路緩慢前進。”
上山的臺階有兩個轉折,從下往上看前進的人群,倒有點重走紅軍路的意味。
踏上最後一個臺階,是一塊綠地,中間穿過一條小溪,溪流左邊樹丫狀鵝暖石小路的盡頭是一顆千年樟樹,下面被落葉簇擁着,踩在上面,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溪流右邊是環形的矮灌木,往上夾落葉的樣子,特別像采茶女。
第二組的人員均勻地散落在溪流左右,顯得特別渺小,偶爾會聽到路人不好的評價,類似于做樣子的言論。
自從黨組織開始從事一些志願活動以來,因為一些□□的案例,導致世人若有若無的誤解。
因為清楚自己所作之事,大家依舊盡心清理路面的落葉,即使知道或許一晚上的時間,又會恢複原狀,還是給公園的清理工減輕了一些負擔。
約莫兩小時後,清理工作正式完畢,下山的時候,第一組的同志們早已歸還工具,正在石凳上休憩。
集體合影之後,便如同倦鳥,奔赴歸途。
落弦接過周宜暇的相機,趁着夕陽晚顏,在園中拍了會景致,癱軟在草坪上,幹脆張開雙手躺了下去,以地為席,閉上眼睛,聆聽周圍的聲音,再張開眼睛時,迎來的是時霄的打探目光。
這種仰視的角度,這樣潇灑的場景,是不是吓到他了,落弦在心底這般猜測,備懶地伸出手:“你來得正好,拉我一下呗,謝謝。”
這般女兒氣的落弦,着實讓時霄驚詫,來不及思索,慢慢去握停在半空中的手,兩手之間的光消失的時候,落弦借着這股力道坐了起來,時霄出于本能地,蹲在她旁邊,拾起停留在落弦發絲的枯草。
落弦瞧着時霄手中的枯草,緊接着指着後備:“幫我清理下這兒。”旋即轉過身,背對着他。
看着落弦的身影,時霄有些遲疑,甚至有些驚詫剛才的舉動,在落弦的催促下,才開始執行這項任務。
後面的人一直不說話的場景是很美好,可落弦還是想解除他的疑惑:“其實現在這般的我,才是最真實的我。”
映入時霄腦海地是怯怯懦懦的模樣,是咬牙硬撐的神情,是溫婉靜姝的姿态,是一種永遠拒人于千裏之外,生怕接受別人一點好處,便要百倍千倍償還的心态。
回想了片刻,才緩緩吐出幾個字:“你這樣挺好。”
挺好,是跟傲嬌的玫瑰越來越像了,還是跟讨要馴養的狐貍如出一轍,想湊近他詢問一番哪裏好,可落弦并沒有問,只是追問了一下他:“我有點好奇,你逃離人前的枷鎖之後,是怎樣的?”
清理完了枯草,時霄也幹脆坐了下來:“什麽事都不幹,就躺着。”
葛優躺,倒是符合宅男的氣質,越想臉上的笑容越深:“倒是與我挺像,你說是不是所有的都市青年都這樣。”
“不會不會,每天運轉的像機器的人,就習慣了标準的姿态;只有我這種佛系青年,一閑下來就想久置不用的琴弦,任由四時流轉。”時霄瞧着湖面山影,流露出一種壯志不酬,便歸隐田園的心态。
最後幾年的青年時光而已,再蹉跎便一去不複返了,可喜歡安穩的人,這樣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生活。
天幕漸晚,氛圍很适合聊些細雨心情:“那你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
“文藝青年,發的朋友圈永遠充滿詩意和遠方。”時霄不假思索便給落弦打上這個标簽。
果然朋友圈的單一賣點,還是挺有效,可也要很多人對她避之不及,因為她便是遙不可及的美好。
這是大學時,一位久違朋友的評價,越長大還是越喜歡接地氣,成天發一些別人看不懂的自以為高大上的東西,不過是自嗨而已。
想到此刻,落弦不想再過多糾結:“時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時霄身姿很敏捷,一下站了起來,落弦穿得有些厚重,借助時霄停留在手臂的力度,再站了起來,留着彼此的倒影,什麽也沒有說,卻覺得很溫馨,像是久違的朋友。
畫面好到不想打破,一直想問的你為何還在這兒,也成了未解之謎。
歲月靜好,是所有人的期待,可不知哪一天突如其來的變故,會将這些弄得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