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生家去問問,看看有沒有順路車從這裏經過。”

“奶奶,順道把銀子還給人家吧。”

欠人東西的滋味可不好受,早還早舒心。

懷秀轉身進房,從衣櫃裏拿出那袋沉甸甸地銀子,遞給劉老太。

劉老太覺着光提錢袋子登門稍欠誠意,不足以表達她們對宋毅的感激之情,就又轉進廚房,從梁上解下兩只臘鴨一并出了門。

山裏空氣清新,劉老走到門外站定,擡頭把家門口再細細看了一遍。

一切清爽,她只覺心滿意足。

沿着官道,她邊走邊查看房子旁邊的空地。

除了青磚鋪過的停車場,靠近山腳下還有一大片空地,若閑時中上些瓜果蔬菜,一年下來又能省下一大筆開銷。

夏楠的老馬獨自待在空地上整整一夜,看見劉老太過來打了兩個響鼻,尾巴搖搖擺擺,想求老太太解開栓繩。

誰知老人只顧看東看向,絲毫沒注意到它。

它似乎也懂生氣,揚起前蹄鳴叫幾聲。

夏楠聽見聲音,急忙起身穿衣。

“這就回去了嗎?”聲音慵懶。

宋毅聽見動靜,從淩亂的被窩中伸出瘦削的腳丫,探了探冷暖,跟着起身。

夏楠從廳堂推門進入他的房間,滿臉歉意:“今天公子回來,我先回去待命,若是沒有安排,我再過來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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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宋毅頓覺無趣,想繼續賴床卻被劉老太的叫門聲止住,不情不願地跟着起身。

宋家的大門口挂了兩個大紅燈籠,和紅色的大門營造出喜慶祥和的氛圍。

劉老太心裏盤算着晚上也叫懷秀把燈籠挂上,紅紅火火才是新居新氣象。

大門被打開,劉老太卻弄不清眼前境況,目瞪口呆地看着宋毅身後的絡腮大漢。

她倒退幾步,結結巴巴地開口:“宋先生,昨天辛苦你了,這是還你的工錢。”

銀錢對于宋毅來說就和空氣一般,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他朝老太太笑了:“銀子就不要了,臘鴨我倒是想要,這味道聞着真香。”

劉老太幾乎是逃着進家門,靠在房間前的柱子上不停順着胸口。

“您這是怎麽了?不是去宋先生家了嗎?”懷秀正在拿淘米水洗臉,這邊氣候幹燥,她的蛇油膏正好用完了,臉上有些脫皮了。

廚房裏飄出飯香味,劉老太緩過神來,坐到臺階上:“你可還記得前天在城裏吃飯時,遇到的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

懷秀當然記得,他的二胡現在還在她房間裏。

“當然記得,怎麽了?”

那人看着也不像壞人,那天卻為何會說那些奇怪的問話呢?他又怎麽知道她們姓劉?

劉老太心口砰砰跳,捏住自己的臉頰用力扯了扯:“剛才我在宋家看見他了。”

年紀相仿的男子有交集也不奇怪,懷秀毫不在意,把水倒進廁所的蓄水池裏:“管他呢,和我們沒相幹。對了,您問宋先生沒有?有沒有車?”

“他們看着奇怪得很,好像,好像關系非比尋常。”劉老太對上懷秀純潔的眼眸,把後頭的話咽了下去。

這般好的孫女婿人選,怎的跟個混混攪在一起?

果然還是她們見識短淺,這大城市的人竟有這許多怪癖。

懷秀自然不知道劉老太心中所想,她只覺得自家奶奶渾身透着古怪。

“您怎麽把銀子又拿回來了?可是宋大哥不要?”

喜歡山野的男子,想來是視錢財如糞土的。

雖然這種人在懷秀看來,是欠揍的。

劉老太回過神,點點頭:“他只收下那兩只臘鴨,錢財不肯收。”

“給不給是我們的事,而收不收卻是他的自由。人情一時半會也還不完,我們将來是要做長久鄰居的,慢慢還就是了。”

進城是進不了了,懷秀便想着開荒種菜,以後也好自給自足。

這個想法和劉老太不謀而合。

眼下這個季節,種紅薯既能吃菜葉子,冬季又能吃紅薯,是再合适不過了。

說幹就幹,劉老太拿出那一籃筐紅薯,切成厚片,埋進草木灰裏。

而懷秀則帶着懷玲,扛着鋤頭來到山腳下。

雖然是入秋了,但是氣溫還算溫熱。

這邊山腳下雜草衆多,懷秀怕有毒蛇,就讓懷玲坐在房子邊上的空地上,不給她靠近。

她每彎腰鋤一次草,便回頭看一眼妹妹,生怕她有什麽閃失。

雜草叢生,石頭又多,到劉老太忙完出來時,懷秀也才開辟出一小塊菜地。

她把處理過的紅薯埋進一個個小坑裏,自顧自地念叨。

懷秀起初以為她在跟自己說話,仔細聽了半天,才聽清楚老人家是在祈禱風調雨順,來年能有大豐收。

“奶奶,你說這老天爺真的能聽見你說的話不?我離你這麽近,聽得都費勁呢。”

但凡上了年紀的人,多多少少都信命。

劉老太更加。

她一生歷盡坎坷,始終能留有善念,就是受因果輪回這種思想所左右。

聽到懷秀說出這種在她看來,是大逆不道的話,她難得地對着懷秀發脾氣了。

“快快像菩薩認罪,你這孩子,怎麽越長大越不誠心了?”

懷秀梗着脖子,笑得直不起腰:“奶奶,我說的是老天爺,關菩薩什麽事?”

第 15 章

誠惶誠恐的不只劉老太一個人,夏楠瞧見劉老太也暗自緊張,想不到崇州城這般大,還能在這裏遇上。

本來就是違心之事,他以為過了就過了,現下劉老太和宋毅成了長久鄰居,以後相處豈不是尴尬?

見他心不在焉,宋毅幫他把衣領拉好:“你怎麽了,是不是昨夜沒睡好?”

兩人相識多年,對方的一舉一動附帶着的心思一眼都能看破。

夏楠怕耽擱太久誤事,急于離開:“不要多想,只需要記住,你好我便好。”

說完他不再耽擱,解開麻繩利落地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地,終是沒入竹林掩映的官道上。

宋毅望着綿綿延延的竹林,坐在自家門檻上,拿草葉子逗地上的螞蟻玩。

他虎口處用墨水畫了個牙印,是夏楠早上新弄上去的。

此時被一只黑蟻咬住,傳來細微的疼痛感。

這感覺和夏楠的背影一樣,很快消失不見。

高頭大馬腳程比普通馬車快,一盞茶的功夫,夏楠就到了碼頭上。

他熟門熟路的把馬牽到客棧後面,交代店小二給老馬添草喂水,自己繞過客棧前門去找他哥哥。

夏仁本來肚子裏就團了火氣,見他姍姍來遲,把手裏的遮陽傘扔給他:“奶奶年紀大了,這天氣出來還要伺候老太太,她也沒讓丫鬟跟着。你等一下看着辦,仔細別讓她曬着了。”

夏老太太自然有丫鬟仆婦仔細照看,而自家奶奶同樣的年紀,卻還要擺着丫鬟的身份跟着伺候。

夏楠的心裏不是滋味:“老太太都放了我們全家的戶籍了,奶奶怎麽就不在家裏住着享享清福,巴巴地住在夏府受罪呢。”

“你這話不要再提,否則對誰都沒有好處。還有,你昨夜出去鬼混的事情,等我空閑了,不必等父親審你,我自己過問。”

對于夏楠的事情,他們全家都是知道的。

然而知道歸知道,卻沒人敢阻止。

只是每次夏楠夜不歸宿,作為父兄,多少都會氣血翻湧。

這種行為,目的不是為了阻攔夏楠,而是做給夏楠的爺爺看的。

老爺子年輕時也有這種愛好,為了一個戲子鬧着和櫻桃和離。

誰知那男戲子騙夠了銀錢以後,轉頭就娶妻生子,甩了老爺子。

飽受心酸的老爺子便不再輕易出門,整天只蹲在廚房裏研究吃食。

夏楠的父親怕老爺子受夏楠刺激,再走老路,所以只好把夏楠狠狠打一頓,讓老人家明白全家對他們這種癖好的态度。

夏仁看見梅雲跟在老太太後面進了客棧,也沒心思說話,往碼頭上核對接貨的事務。

夏家的甲字號酒樓緊挨着碼頭,夏仁昨日收到消息,連夜讓掌櫃清空住店的客人,不但免除房費,還倒貼每位客人一兩銀子。能入住甲字號酒樓的俱是等待貨船的客商,銀錢重要,辦事更重要。

這碼頭上能住人又能吃飯喝茶的地方就夏家酒樓這麽一家,從酒樓房間還能俯瞰整個碼頭,貨船到沒到,不用出門就能看清楚。若是住到遠處的其他客棧,環境不行就算了,接貨也不方便。

直到清晨還有人不願意退房,夏仁帶着掌櫃好話說盡,客人的态度也堅定,最後不得不請出家裏的黑暗勢力才把事情辦妥。

夏老太太饅頭白發,端着一張圓團團的和氣面孔,正勸吳燕如吃菜:“自上個月梅雲生日,我好久都沒見你過府來了,這臉也太瘦了些,女孩子多吃才是福氣。”

桌上的飯菜清淡,幾乎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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