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節
“姑娘可是來娘娘廟看姻緣的?長得這般俊俏,也不知要便宜哪家小夥子喲!”
這下輪到懷靈羞紅了臉,急忙拿宋寶寶肉嘟嘟的小手擋在眼前。
反倒是劉老太,想到黃玉仙上次提及李儒玮已經定親的事情,當即失了胃口。
有時候不得不信命,自家女孩于姻緣一事,總是不順利。
明明前幾次黃玉仙都已經透露出想跟自家求親的意思,怎麽轉眼就跟別家定下了呢?
倒不是說懷靈非得嫁給李儒玮才行,她只不過是心疼自家孫女罷了。
幾人心思各異,草草逛了一圈集市,便又原路返回。
他們剛啓程,周知禮一行人也跟着從山上下來。
周老太太年紀大,身子骨又不好,強撐着爬山已經是透支了氣力。
若不是有兩個仆婦扶着,根本就無法下山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恰巧鎮上的客棧都被人預訂一空,想原地休整,歇息一晚上怕是不能夠。
周知禮垂頭喪氣,深感慚愧,卻又無能為力。
反倒是周老太太,凡事看得開,安慰他:“凡事都講究緣分,不能強求。這次咱們沒有準備臨時改道過來,定是菩薩曉得咱們心不誠,所以不給咱們機會。你也不必過于自責,這就啓程回府吧。”
縣城離這裏距離遠,現在趕回去,只怕天黑都不一定能到達。
權宜之計,只能到崇州城裏安置一晚,明早再啓程回家。
周知禮做好打算,便催着車夫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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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的馬車因為風格與本地迥異,很是吸引行人的目光。
雖然當今天下太平,但是周知禮仍是十分警惕,特別是在瞧見街上混混投在馬車的眼神以後,連連催促車夫趕車。
緊趕慢趕,一路上絲毫不敢懈怠,他們終于在日落時分走到了崇州郊區的小村莊。
自從西山慘事發生後,崇州城就立了宵禁。
但凡日落,城門就會關閉。
周家的車夫經驗老道,建議周知禮進村借宿。
“少爺,等咱們趕到崇州城,只怕城門早就關閉。好歹這裏有村莊,咱們還是不往前走了吧?”
兩匹駿馬不停地兜步,夕陽已經墜落到山的背面,只餘些許微光。
周知禮不再猶豫,同意了老車夫的提議。
“張叔,煩請前邊帶路。”
入村的路既窄又陡,兩邊皆是稻田,稍不注意馬車就很可能掉進田裏。
周知禮惴惴不安,卻不能表現出來。
作為周家孫子輩最小的一員,他不希望在人前示弱。
好不容易撐到村頭,張叔便停住不再朝前走了。
鄉野人家不同于城裏人,忙完農活,吃完晚飯就早早睡下。
一眼望去,似乎連一絲燭光都沒有。
倒是雞鳴狗吠聲此起彼伏,透着一股生氣。
周老太太深知周知禮沒有膽量去尋找可以借宿的人家,便決定親自去敲門。
令她挫敗的是,接連幾戶人家敲下來,竟都沒有人願意開門。
身心俱疲,兩個老仆婦急忙上前攙扶她,才不至于跌坐在地。
張叔于心不忍,好心提點周知禮道:“少爺,這崇州城當年因為清風寨而死傷無數,雖然過去這麽久,但是這裏的百姓因為那事都多了幾分警惕之心。若想成事,還得備足銀錢,才好叨擾人家呢。”
第 49 章
宋毅家裏,劉老太帶着宋寶寶睡下了。
夫妻兩個剛把閨女哄睡,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第一次聽到敲門聲時,宋毅正在幫懷秀疏通奶路,因着女兒胃口小,懷秀接連兩次因為奶路淤堵而發高燒。
這确實是一件令她頭疼的事情,卻也無可奈何,只能依賴手動疏通了。
村子裏如果有事情發生,村民們決計不會敲門,而是會在門外喊主人家。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宋毅并沒有理會屋外的動靜。
鄉野寂靜,輕微的腳步聲都可以輕易聽見,更別說周知禮衆人在屋子外邊的說話聲。
隔壁屋子裏,劉老太睡眠淺,在聽到屋子外邊有老人家同行時,輕手輕腳地起身穿衣。
老太太的動靜傳到裏間,懷秀夫妻兩個也沒辦法坐視不管。
春末夏初時節,夜晚還是冷的。
宋毅随意披了件長袍,把懷秀按進被窩裏:“老太太一個人出去不安全,我出去一趟,你安心睡吧,不用等我。”
說是出去,但是宋毅并非毫無準備就開門。
他攔住劉老太,借故說宋寶寶哭鬧,請她回屋照看。
好在今晚有月光,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即使有突發情況,按照他的身手,應該也能對付。
宋毅拉開門鎖,把大門打開了一條小縫,透過門縫,朝周知禮說道:“各位若是需要借宿,就往村尾走,村子最邊上那戶人家裏有空房間,能夠接待各位。”
不等對方回話,他就關門上鎖,頭也不回地小跑着進房間去了。
屋子裏亮起了油燈,懷秀因為心中不安,跟着下了床,此時正在屋子裏來回踱步。
等到宋毅進屋,她急忙上前,扯着他的袖子提問:“你怎麽知道村尾那戶人家願意接待他們呀?”
住在村子最裏邊的是個鳏夫,年方四十,平日裏靠打獵為生。
若是他賣獵物得了銀錢,就會請宋毅過去喝酒吃肉。
是個難得地本分人。
夜已深,宋毅被懷秀搖得心神蕩漾,他忍不住伸手捏她肉肉的臉頰,解釋給她聽:“朱大哥是個本分人,又有一身武藝傍身,近日官府下了禁令,不許村民進山打獵,他沒了進項,生計艱難。屋外那幾個人今日咱們也遇到過,瞧着是有錢人家,定也不會吝啬叨擾費。”
說着說着,他急不可耐地吹滅油燈,把懷秀拖着往牆上按去。
夫妻倆折騰許久,睡了個心滿意足的好覺。
第二日清早,宋毅正在院子裏打拳,大門大開着,劉老太在菜園裏忙碌。
隔壁鄰居給了她幾棵辣椒樹,她想着趁早種下,到時候做些辣椒醬,過年就可以吃了。
周知禮扶着周老太太過來道謝,穿過籬笆門,從菜壟間小心翼翼地走進來。
院子裏的植物長勢良好,特別是靠近木瓜樹種植的太陽花,嬌豔欲滴,令人賞心悅目。
周老太太先是朝劉老太道謝,後才轉向宋毅。
昨夜若不是他好心相告,自家一行人指不定得露宿街頭了。
隔了不到二十步的距離,周老太太卻忽然停下腳步,對着宋毅驚呼出聲:“李玉兒是你什麽人?”
想起早已經失蹤多年的侄女,周家老太太痛上心來,她急行過去,仔細端詳宋毅的臉。
他耳垂上那兩顆痣竟然跟玉兒一模一樣,無論是五官還是神态,都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在場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面面相觑。
唯獨宋毅,時隔這麽些年,母親的名字再次被提起,且是被一個陌生老太太提起來的,令他覺得近乎荒唐可笑。
老天爺想來是看不慣他好過,在他剛剛把過去遺忘之時,又把他扯了回去。
甚至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四肢僵住,他像牽動嘴角,告知這老太太她認錯人了,可惜內心有一個聲音,一直嘶吼尖叫着,讓他點頭。
幾乎是脫口而出:“您認錯人了。”
從他的臉上瞧不出喜怒,以至于周老太太開始懷疑是否真的是自己認錯人了。
可這一切太過巧合,她不相信這世上還能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她不甘心,接連說道:“玉兒當年遭了難,聽說她有一個兒子,被土匪擄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活在這世上。如果還在,那應該也跟你一般年紀了。”
這些試探性的話語一出,劉老太就臉色發白,對于宋毅的遭遇,她自是一清第楚。
眼下一家人好不容易過上了安寧的日子,若是被村裏有心人把這些話聽了去,稍微一打聽便能知道宋毅曾經跟清風寨有牽扯,被人狀告而且下過大牢,以後宋毅的一對兒女該怎麽在村裏立足?
村子裏的人習慣早起早睡,路過的鄰居瞧見這幾個陌生人,都起了好奇心。
跟劉老太相熟的幾個老人家,坐在村口的石堆上探頭探腦,交頭接耳。
劉老太見狀,急忙假意哎呦呦叫喚起來。
同在屋檐下生活這麽些日子,宋毅很是能懂得劉老太的想法,聽見老太太叫喚,徑直越過周家老太太,奔向劉老太:“奶奶,您哪裏不舒服?”
劉老太全身癱軟,有氣無力地朝周家老太太說:“咱家都是土生土長的村裏人家,您定是認錯人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周知禮不得不攔住仍想追問的周老太太。
“奶奶,時候不早了,咱們還要趕路呢!”
周家老太太知道自己今日是問不出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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