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小念昨天早上因為剛穿越過來,太興奮了,所以根本就沒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常。
直到今天早上,他赫然查覺他這副身體居然沒有晨勃了,一大早就是軟綿綿的。
到這時江小念才發現不對勁,恍惚中他突然想起穿越過來時的詛咒。
當時那個黑鳳梨是這樣罵的,【那我詛咒這個作者,穿成濫情種馬男,但是腎不好,海綿體怎麽樣都硬不起來,身邊美人成群,但只能看不能幹。】
江小念回憶完後一愣,一口老血卡在喉間。
艹!完了!這下真的成只能看不能幹了。
當時就不應該一時口嗨的。
這往後要完全硬不起來,那他下半輩子就真的只能靠口∽嗨了。
江小念暴躁的罵完黑鳳梨,良久終于冷靜下來,思考着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治。
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應該入魔,魔人天生體力強悍,那啥也與凡人不同,說不定改善一下/體質之後,這詛咒就破了。
魔體有兩種,一種先天,一種後天。
殷無殇就是先天,他當初寫這本書的時候,給殷無殇身世的設定就是前任魔尊的後代。
而正常人後天入魔的也有兩種,一種是入了心魔,那是最低級的魔,嗜血屠殺。另外一種就是以身入魔,以魔血為引,徹底改變體質。
江小念想清楚後,便決定晚上去找殷無殇,與他再做一個交易。
……
晚上,太陽剛下山,江小念就坐在柴房邊等,柴房屋檐下忙碌了一天的白頭馬蜂紛紛回巢了,嗡嗡聲不絕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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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得江小念直皺眉,忍不住在掌心升起一團火,朝蜂窩行去。
“住手,你要做什麽?”殷無殇站在不遠處,看着他掌心的火,眼中滿是警惕。
江小念想到此行的目的,連忙将火朝蜂窩方向揚了揚:“這白頭馬蜂尾針有毒,你與它們同在一屋檐下太危險了,我想幫你滅了它們。”
江小念一邊說,臉上盡是和善的笑。
而殷無殇與他截然相反,連虛假的笑容都不想挂上一抹,冷漠道:“不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幾天來,馬蜂不曾傷過我,所以不勞你費心了。”
江小念見他不領情,讪讪一笑收了掌心火,話風一轉又問:“你吃東西了嗎?要不要……”
“不要,你有什麽話直說。”殷無殇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臉上有顯而易見的不耐。
江小念見他如此冷漠,便也不含糊,開門見山道:“我想與你再做個交易。”
“說。”
“師尊今天教了我化形術,學會之後可以化成任何你想要變成的東西。”江小念将刻着化形術的玉簡握在掌心,對殷無殇揚了揚。
殷無殇眼中有異光一閃過,但他隐藏得極好,只垂下眼眸道:“你想用它與我交換什麽?”
“你的三滴心頭血。”
殷無殇一愣,臉色有些發白,他猶豫片刻,最終搖了搖頭:“化形術我以後還是有機會可以學到,但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江小念一頓,有些不悅:“你想多了,我怎會讓你死,別把我想得那麽壞。”
好歹我是你爹。
“看!我給你備了最好的玉露丸和金瘡藥,還有祛疤的積雪草液,取完心頭血後傷疤都不會留下,死不了的。”
江小念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從袖口裏掏出幾個玉質瓷瓶在手中把玩。
見殷無殇還在沉默,江小念頓了頓,又道:“你要覺得不公平,我還可以加一個籌碼。”
“比如?”
江小念:“比如峰頂上結界的通行咒。”
“我要這有何用?”
“青蕪仙君每日在峰頂的那棵鳳凰花樹下教我術法,而鳳凰花樹上有一窩火雀隼。”
江小念誘惑道:“你學會了化形術之後上峰頂化成火雀隼,能得到什麽,不用我說你也懂。”
“青蕪仙君教的仙法,你一個被發配到藥田裏除草的小藥童,一輩子都別想接觸到。”
江小念循循誘導道:“你不想賭一把嗎?”
殷無殇的臉從白到青,眼神從猶豫到決絕,最後一咬牙道:“好,我跟你交換。”
他知道江小念說的沒錯,他要不賭一把,那這輩子他都只是一個小藥童,任人踐踏折辱。
“合作愉快。”江小念笑眯眯的遞過玉簡和尖刀。
“明天我會吩咐藥田的張管事,讓他放你半個月的假,這半個月你就好生休養。”
“知道了。”
殷無殇接過江小念的玉簡,也接過了他手中滲着寒光的尖刀。
他緩緩褪下衣服,将尖刀對準了自己單薄瘦弱的胸膛。
***
離雲殿中。
蘇白離偷偷出了門,他今天看到了後廚給小徒弟準備的晚膳,其中那道芸豆炖豬蹄被炖得又軟又爛,他眼饞好久了。
小徒弟似乎胃口不好,那道菜都沒怎麽動,所以撤下去的時候,那一大碗芸豆炖豬蹄依舊還是完好的。
蘇白離看着月亮爬上來,他估摸着後廚的廚娘們應該已經休息了,才偷偷溜了過去。
果然,後廚空無一人,而碗櫃裏那碗芸豆炖豬蹄還是溫熱的。
蘇白離咽了咽口水,端着那個碗飛一般偷偷出了後廚。
前腳剛踏出,後腳那破詛咒又來了。
【警告警告:冷漠仙君不能偷東西!冷漠仙君不能偷東西!宿主言行ooc,給予獸化懲罰。】
去TMD!
蘇白離懶得理他,一手端着豬蹄,一手捂着長出尾巴的屁股,飛快的溜回了房中。
回到房中,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忘了偷筷子。
“不慌。”
蘇白離直勾勾的盯着噴香撲鼻的豬蹄子,直接上了手,才剛咬一口,頭頂的貓耳朵就幽幽冒了出來。
【警告警告:冷漠仙君不用手抓菜!冷漠仙君不用手抓菜!宿主言行ooc,給予獸化懲罰。】
【警告警告:冷漠仙君不吃豬蹄!冷漠仙君不吃豬蹄!宿主言行ooc,給予獸化懲罰。】
蘇白離:“……”
吃個豬蹄還違背人設?仙君怎麽就不能吃豬蹄了?
TMD,這也不讓,那也不讓,還讓不讓人活了?
蘇白離恨得牙癢癢,又把狗幣作者罵了個遍。
最終口腹之欲打敗了一切。
腦中瘋狂的響着警告,而蘇白離則視若無睹。
三大口之後,房中出現了一只滿嘴豬蹄的小白貓,那一嘴的豬蹄噎得貓兒直翻白眼。
***
豬蹄雖然好吃,吃多了就膩。
蘇白離現在直犯惡心,他稍一思忖,還是躍上窗臺溜了出去。
跑一圈吧!最好讓小美人摸摸肚皮,按按摩才消化的快,消化完了再回來睡覺。
他飛快就溜到了山下柴房外。
柴房外空無一人,柴房裏也黑漆漆的。
“喵?”小美人今天不在家,又去哪裏了?
蘇白離蹲在草地上,歪頭看了一眼,便準備走。
可這時,柴房裏卻傳來咳嗽聲,還夾雜着一兩聲痛苦的悶哼聲。
蘇白離一愣,躍上了破敗的窗臺,朝裏看去。
貓的夜視能力極好,它自然也清楚的就看到小美人平躺在床上,蓋着薄被的他似乎很冷,單薄瘦弱的身軀冷得直抖。
一張臉在月色下慘白得像紙,沒有一點血色,脆弱到仿佛一戳就破。
“喵喵喵?”你這是怎麽了?生病了嗎?
貓兒輕輕躍上床,蹲在小美人身旁,收了爪尖,只用粉紅的肉墊往小美人的臉上拍了拍。
小美人昏昏沉沉中醒來,看到身旁雪白的毛絨團子,不由擠出一絲虛弱的笑來。
他艱難的擡手,握住貓兒搭在他臉上的肉墊,輕輕捏了捏。
因為隔得太近,一側頭就聞到了那爪子上的肉香味。
小美人愣了愣,蒼白的臉上泛上了紅暈,痛苦虛弱的表情也染上了一抹笑意。
他和貓兒貼了貼,輕笑道:“貓兒今天一股豬蹄味兒,你今天是不是去偷吃了?”
被人抓到了把柄,蘇白離有些尴尬,他移開眼,碧綠色的鴛鴦眼閃閃爍爍。
“喵喵喵!”你是狗鼻子吧?這都被你聞出來了。
小美人笑完輕咳了一聲,放開它的爪子道:“我今天不舒服,不能陪你玩了。”
“喵嗚……”別自作多情,誰讓你陪我玩了?我就是吃撐了,出來消化消化的。
蘇白離自言自語解釋完,看着小美人幹澀蒼白的唇瓣,不由又“喵”了一聲。
喂,你吃了沒?
小美人沒有回答他,漂亮的眼睛有些無神,那模樣像樹木被人抽去了精氣神,仿佛下一秒就會枯萎死去。
蘇白離湊近與他貼了貼臉,感覺到那不似常人的冰冷,頓時有些不忍。
他喵了一聲,轉身躍上窗臺消失在黑夜中。
……
貓兒的離去,讓小美人眼神暗了暗,他側頭看了一眼破敗漆黑的柴房,一股無力且絕望的感覺爬上心頭。
胸腔的剖刀口鑽心的疼,仿佛鈍刀割生肉,順着背脊蔓延向四肢,一點一點蠶食他的意志力。
他突然想,今晚若是撐不下去,會不會死?
可他就算死在這,怕都不會有人發現吧。
所以……這一切值得嗎?
茫然一閃而過,僅僅存在片刻就消散。
他伸手摸出枕頭下的玉簡,化形術麽?青蕪仙君親傳術法麽?他的目光逐漸堅定絕決。
想要得到什麽就總得有付出,所以這一切都值!死也值!
***
蘇白離走出柴房後,直奔昨天偷魚的靈植花圃而去。
他記得,花圃裏有幾棵果樹,樹上挂了果。
閑來無事時,他翻閱了一些書籍,認得那果子是靈果,可讓凡人補氣治病,他想去偷幾個過來給小美人吃。
……
雪白的貓兒速度極快,很快就爬到了半山腰,可它身後,一只碩大的灰鼠突然竄了出來,目光炯炯的盯着它,眼中的興奮顯而易見。
蘇白離吓得渾身一抖,這只該死的老鼠真是陰魂不散,明天恢複人身的時候,一定要弄死它。
可現在,最重要的是他該怎麽逃?
回柴房太遠,回離雲殿更遠,目前唯一的路就是逃去花圃。
花圃裏有個靈池,老鼠不會游泳,它應該是懼水的。
蘇白離邊想邊逃,朝着花圃靈池橫沖直撞而去。
大灰鼠緊緊跟在他身後,“吱吱”叫聲,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興奮。
蘇白離聞着身後越來越近的鼠腥味,吓得毛骨悚然,一身毛都炸了。
眼看花圃近在眼前,蘇白離奮力一躍快速奔向靈池,身後卻傳來“碰”的一聲悶響,緊接着就聽到凄慘的鼠叫聲。
蘇白離停在白玉池邊,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頓時笑出了貓叫。
昨天攔住小美人的結界,竟然把大灰鼠也攔在外面。
灰鼠追他時速度極快,避之不及狠狠撞在透明的結界上,頓時鼻子都撞歪了,一顆泛着寒光的尖利門牙被撞斷了,帶着血掉在地上,整個模樣慘不忍睹。
蘇白離這下不怕了,得瑟的走到結界前,對着灰鼠使盡嘲笑。
“喵喵喵……”來呀!有本事你進來呀!小狗幣,讓你追老子,摔不死你。
大灰鼠在結界外蔫兒吧唧的看着他,爪子狠命的抓拉着,可就是進不來。
它折騰了好一會,知道進不去後,幹脆趴在那兒,不亂叫,也不走,只呆呆的看着結界裏張牙舞爪的白團子,漆黑的綠豆眼裏亮晶晶的,滿目歡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