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殷無殇移至床邊,伸手戳了戳被窩裏的人,彎腰小心翼翼地抓住了被角試圖掀開。
“師尊,你尾巴露出來了……”
“放你媽的狗屁,哪裏有尾巴。”蘇白離躲在被中,拼命将尾巴往褲子裏面塞。
一道尖銳刺耳的機械聲又在他腦子裏炸開:【警告警告:冷漠仙君不能說放你媽的狗屁!冷漠仙君不能說放你媽的狗屁!宿主言行ooc,給予獸化懲罰。】
蘇白離:“……?”
他還沒來得及将尾巴全部塞到褲子裏,被子已經被殷無殇給掀開了。
殷無殇怔怔的看着蘇白離頭上那對粉粉白白的貓耳朵,直接傻眼了。
像被電觸到了一般,心口又麻又癢,蠢蠢浴動間,只覺得一股熱流從鼻子緩緩流了出來。
“師尊,你耳朵……耳朵……”
蘇白離伸手摸了摸頭上毛絨絨的貓耳,腦子一片空白。
完了!徹底完了!
“那個……殷無殇,你聽我解釋……你……”
蘇白離擡頭,準備做垂死前的掙紮。
結果擡頭就看到殷無殇鼻子下噴湧流出的兩條鮮紅。
“你,你鼻子……”
殷無殇茫然的擦了一把鼻子,入目一片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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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昭華殿裏便是雞飛狗跳。
殷無殇的鼻血完全止不住了,擦了又有,瘋狂的往外面流着,兩只袖子堵都堵不住,整個人血糊糊的。
他狼狽的捂着鼻子道:“師尊你真是要我命了,我不行了……”
蘇白離原本還準備躲回被子裏,後來見殷無殇這架勢,生怕他會鼻血流幹而亡。
只得羞恥的拖着貓尾、頂着貓耳爬下床,給殷無殇打水止血。
鬧騰了整整一柱香的時間,殷無殇的鼻血才止住。
兩人在昭華殿裏你看我,我看你,氣氛十分詭異。
蘇白離在想着該如何解釋。
殷無殇卻只想rua貓。
他坐在蘇白離的對面,看着那粉嫩嫩的貓耳朵,只覺得整只手都癢的不行。
他試探的問:“師尊,你的耳朵可以給我摸摸嗎?”
“不行,想都別想。”
“尾巴呢?”殷無殇又将火辣辣的目光移向了他的尾巴。
“更不行,”蘇白離惱羞成怒,兇道:“收起你那點壞心思。”
“小氣,又不是沒摸過……”
“呃?”蘇白離愣了一下,心虛的狡辯道:“你什麽時候摸過?”
“師尊都這樣了,你還想瞞着我?”殷無殇出手如電,趁人不備,動作極快的将貓尾巴握進了手裏,熟練的從根撸到尾。
心愛的貓貓被他摸得腳一軟,直接跌進了他懷中。
“你你你,你放肆。”
“摸貓尾巴就放肆了?那當初……”
殷無殇手上動作沒停,嘴角帶着笑,意味深長道:“當初,徒兒不但摸了貓尾巴,摸了貓耳朵,摸了貓肚肚,還經常親吻貓兒小爪爪。”
“你……”蘇白離傻眼了,什麽意思?這死小子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殷無殇把沒說完的話又繼續補上:“貓兒渾身上下該rua的地方全rua過了,不該rua的地方也rua了……”
“而當初那只小貓兒是誰,徒兒早知道的……”
話說到這份上,蘇白離哪能還不知道。
他脹紅着臉,生無可戀道:“你早就知道了?”
“嗯,早就知道了。”
殷無殇抓着長長的貓尾巴,手指在尾尖上作惡多端,輕攏慢撚抹複挑……
牽一發而動全身,貓貓被他弄的耳朵都塌了,整個人都提不起半點力氣來。
發軟的手腳,讓他坐都坐不穩了,像被風吹倒的莆草,無力的趴在殷無殇的胸口。
“殷無殇,你究竟……”
他的聲線中不知何時帶上了濃郁的鼻音,聽上去軟糯糯的,像極了剛睡醒的幼貓叫聲。
殷無殇僵了一下,眼神愈發的幽暗,瞳孔深處那點赤色,仿佛跳動的火焰,能将人灼燒成灰燼。
蘇白離咬着牙,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麽貓裏貓氣。
“你究竟從什麽時候起知道的?”
殷無殇盯着他,啞着嗓子道:“狐貍洞裏,師尊救我那次。”
蘇白離聽完差點沒暈死過去。
那個時候起馬甲竟然就掉了。
啊啊啊啊……
還讓不讓人活了?
他當初仗着貓兒這個馬甲,做了好多羞恥到不可言說的事情。
喝殷無殇的水,搶他的飯,睡他的床。
讨巧賣乖時,就爬上他的膝蓋,各種獻媚。
讓他摸頭撓背、摸小肚子、順毛、親爪爪……
他當初敢這樣做,就是因為仗着貓兒的馬甲,可能誰能知道,殷無殇竟然早就知道了?!
這TM……
蘇白離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老死不見人。
殷無殇看着蘇白離羞憤得紅的快要滴下血來的臉,突然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徒兒好喜歡……好喜歡這樣的師尊。”
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卻異常的暗啞,仿佛有一把火在他的嗓子裏燎過。
滾燙又炙/熱的鼻息噴在蘇白離的臉上,燙得他分不清東南西北今夕何夕。
喜歡?
蘇白離染着水霧的眸子有片刻的清明。
喜歡!他也喜歡……
所有的靠近、所有的追逐、所有的臣服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他也喜歡他。
……
暖玉在懷,殷無殇眼神沉了又沉,他可不是什麽坐懷不亂的君子,伸手按住蘇白離的後腦勺,輕輕吻了上去。
他的吻過于溫柔,以至于進來的時候蘇白離都忘了要抗議,連尾巴都不聽使喚,不自覺的纏上了殷無殇的腰。
***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這場雨很大。
雨珠噼裏啪啦雜亂的打在琉璃瓦上,配合着卧房裏的悉悉索索床單被褥翻滾聲,彙聚成了世間最美妙動人的音樂,一直演湊了大半夜。
值得一提的是,屋外雨聲雜亂亳無章法,而殷無殇的技術,也可與之相提并論。
暈過去之前,蘇白離在想,他應該早點拒絕的,這破技術,真是太難為他了,下次……
呸!
TM不會再有下次了。
***
第二日,雨停了,陽光透過窗棂溫柔的撒了進來,忽明忽暗,仿佛落了一地的金子。
蘇白離睜開眼睛,緩緩坐了起來,垂眸看着身上斑斑點點的紅痕,一陣頭疼。
他昨晚……
淦!
也不知道應該怪殷無殇太熱情,還是怪自己沒節操。
好歹拒絕一下,怎麽可以這麽輕易就淪陷了,搞得他這個當師尊的好沒臉面,以後都不太好端架子了。
***
殷無殇處理完魔族大小事物,笑意盈盈的走了進來,細碎的陽光打在他的臉上,給他半邊俊臉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膜,讓他好看的、本是極具攻擊性的面容也無比溫柔,連往常冷漠的眼中也如同潋滟上了春光。
蘇白離擡眼看了他一眼,也沒給他好臉色,板着個臉扶着腰下了床。
殷無殇笑容一僵,小心翼翼道:“師尊今天不高興?”
蘇白離磨了磨牙,咬牙切齒道:“高興,很高興。”
高興到恨不得閹了你!
殷無殇縮了一下腦袋,湊過來牽着他的手,讨好道:“師尊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餓。”蘇白離沒好氣地揮開他的手。
昨晚灌飽了,餓個屁。
殷無殇被他揮開了手也不氣惱,死皮賴臉的又湊了上來:“徒兒給你準備了很多好吃的。”蘇白離頓了頓,發黑的臉色似乎又好看了一點。
殷無殇見有戲,又繼續道:“有蔥燒海參,清湯燕菜,糖醋鯉魚,清蒸加吉魚,魚香肉絲,水煮肉片,樟茶鴨子。”
蘇白離咽了咽口水,好像真有些餓了呢。
殷無殇見他滾動的喉結,不着痕跡的笑了笑,又繼續道:“還有幹燒岩魚,幹煸牛肉絲,清炖蟹粉獅子頭,油泡鮮蝦仁,脆皮乳豬,糖醋咕嚕肉。”
蘇白離摸了一下肚子,怎麽感覺真的好像很餓了。
可是剛剛都說了不餓,如果再吃的話會不會很打臉?
蘇白離還在猶豫,殷無殇卻很有臉色的立馬找個臺階給他下。
“這麽多的食物,都是徒兒專門為師尊準備的,師尊要是不吃的話,那可就太浪費了。”
“确實是浪費了。”蘇白離輕咳了一聲,道:“呈上來吧。”
“好。”
很快,昭華殿裏就傳來濃郁的飯菜香味。
殷無殇很孝順的給師尊夾菜、挑刺。
蘇白離低頭認真的吃着,吃飽了才發現殷無殇自己什麽都沒吃,碗裏依舊幹幹淨淨,飯粒都沒沾。
他詫異道:“你怎麽不吃?”
“徒兒不想吃這些。”殷無殇也早就辟谷了,他對食物這些沒有什麽欲/望。
“不想吃這些?”蘇白離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問:“那你想吃什麽?”
“我……”殷無殇準備搖頭,可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停頓了片刻,有些期待的看着蘇白離道:“我想吃師尊熬的粥。”
“粥?”蘇白離皺了皺眉頭,粥有什麽好吃的,清湯寡水,入口沒半點味道。
“對,就是粥。”殷無殇确定道:“徒兒就想吃師尊親手熬的粥,想了好久好久了。”
當初在落霞峰的時候,蘇白離熬了一碗全是補藥的粥給江小念喝,卻沒給他喝。
殷無殇對那件事情記到了現在,他一直記得江小念當時那得瑟又挑釁的表情。
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到現在也讓他又嫉妒又羨慕。
那一碗白粥像一根刺一般,卡在他心頭好幾年了。
……
殷無殇堅定道:“徒兒真的就只想喝師尊熬的粥。”
“既然這樣的話……”蘇白離站起身,朝昭華殿的後廚走去。
昭華殿後面也有廚房,鍋碗瓢盆什麽都有。
蘇白離系上了圍裙,就在裏面開始熬起了粥,順便探頭問道:“你想喝鹹粥還是甜粥?”
“鹹的。”
***
小半個時辰後。
蘇白離端出了一碗稠膩的粥,放在殷無殇的面前,眼神中莫名出現了期待。
他穿越過來這麽多年,就去過兩次後廚。
兩次都是給徒弟熬粥。
第一次是給江小念熬制壯陽的藥粥。
這一次就是給殷無殇熬鹹粥。
因為蘇白離很少下廚,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藝究竟如何,所以看着殷無殇端起碗的時候,莫名有些忐忑。
“好喝嗎?”
“好喝。”殷無殇眉峰抖了抖,随後誇贊道:“師尊熬的粥有大海的味道。”——鹹到發苦。
大海的味道?
這是什麽形容?很好吃的意思嗎?
蘇白離松了一口氣,有些小開心道:“那往後……為師每天都熬粥給你喝。”
“不用了。”殷無殇閉着眼睛,三下五除二将粥全部倒進了肚子裏。
放下碗,擦幹淨嘴巴,站起身牢牢的擁抱住了蘇白離。
“哪有師尊給徒兒每天煮粥的道理。”
殷無殇将頭埋在他頸下,輕聲道:“以後讓徒兒伺候師尊就可以了。”
蘇白離:“沒關系的,我不介意。”
“我介意,徒兒不想讓師父累着。”
殷無殇這樣說着,讓蘇白離莫名感動,養個徒弟其實還是有一點點用的,畢竟這麽孝順。
可惜他沒有看到殷無殇埋在他頸下的臉,那張俊臉慘兮兮的皺到了一團。
殷無殇默默的嘬了嘬嘴,猛地咽了咽口水,将鹹到發苦的粥沫全咽進了肚子。
他突然有些可憐當初的江小念。
這麽難喝的東西,江小念當初是怎麽全部灌進肚子,然後做出那麽精彩的表情的?
沉默了一會,殷無殇實在忍不住了,放開師尊,默默轉身找水喝。
蘇白離收拾了碗筷,随手往嘴裏扔了一顆糖。轉身就看到殷無殇站在桌旁猛的灌了三大杯水。
他有些疑惑道:“你很渴嗎?”
殷無殇喝了三大杯水,嘴裏還是難受,他嘬了嘬嘴,不好直接說粥鹹,斟酌了一下用詞,道:“不知道怎麽的,嘴裏有些泛酸。”
“那你吃個糖?”蘇白離将嘴裏的糖咬的嘎嘣嘎嘣響,随手從盤子裏面粘起一顆遞給了殷無殇。
殷無殇看了一眼師尊,嘴裏說着好,手卻沒有去接那顆糖。
而是捧住了蘇白離的臉,俯身湊了過去,撬開他的唇,将唇齒間的甜味全部汲取了過來。“徒兒只想吃師尊嘴裏的糖……”
殷無殇的吻明明霸道強勢,動作卻又格外溫柔,等蘇白離回神時,已經被殷無殇抱上了床。
昨晚的痛苦經歷還殘留在腦海和身上各處,蘇白離這一次可沒再陷入其中,而是手腳并用奮力的試圖推開殷無殇。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殷無殇壓着他,委屈道:“師尊,我想要……”
“滾啊!”蘇白離屈起膝蓋,恨不得一腳将他踹到床底下:“我不想要。”
“師尊,求求你了,我難受。”
“我不難受。”
“我就蹭蹭………”
蘇白離一怔,這句話怎麽這麽耳熟啊!
“大豬蹄子,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