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蕭清歸來

白無期沉默了，他料想她會拒絕，可是真的聽到了，卻還是無比的失望，心口悶悶的疼。他走在她前面，大步上了樓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蕭果果沉悶的跟在他身後上樓。

突然，樓道裏一個鬼影出現，身形慢慢清晰，他頭上破了幾個洞，汩汩的流着血，眼角嘴角都青腫着，胳膊折了挂在肩膀上，身上衣服破爛不堪，密集的傷口透過衣服的破口暴露在空氣裏，一看就是虐殺的痕跡。他的眼睛流着血淚，目光溫柔的越過白無期，定定的看着蕭果果。

“你先進屋裏去，我想在外面靜一靜。”白無期沉聲說道。

“哦。”蕭果果以為自己的拒絕讓他心情不好，就應了一聲沒有說什麽。

鬼影貪戀的看着蕭果果，想擁抱她，可是她徑自穿過他的身體，開門進屋裏去了。鬼影心痛無比，眼睛裏流出了血淚。

“你發生了什麽事？”等蕭果果關上門，白無期走近鬼影，眼睛裏帶着震驚和憐憫，這樣的死狀他征戰中見了太多。

“你認識我？”鬼影疑惑的看着白無期，“剛才果果好像能看到你？”

“蕭清，你可以叫我白無期，是果果的……朋友，因為某些緣份，果果能看到我。”白無期語氣平淡的解釋。

“那你是一直跟在果果身邊了？”蕭清的鬼魂自言自語，“怪不得你認識我。”爾後突然驚喜道：“果果能看到你，那你能幫我跟果果說話了！”

白無期沉默的看着他，情敵的意外死亡讓他心情有些複雜，“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發生了什麽事？發生了什麽事呢？”蕭清費力的思索着，猛然擡起頭，呓語般出聲，“快去救人！快去！我們被出賣了！”

“救誰？被誰出賣了？”白無期耐心的問道。

蕭清似乎很痛苦，雙手捂着頭，激動的說：“我們被線人出賣了，我和小王被毒販子抓到，他們殺了我，小王還沒死，快去救小王！”

白無期按住他的雙肩，“你冷靜一下，我這就想辦法，別着急。”想到救人十萬火急，白無期也顧不了那麽多，直接把他帶進屋裏，坐到蕭果果對面。

白無期斟酌了許久，都沒有想到合适的話來告訴蕭果果這個事實，最終艱難的開口說：“果果，蕭清死了。”

蕭果果正在吃蘋果，聽到他的話，愣了半天，生氣的把吃了一半的蘋果砸向白無期，“白無期，你夠了，我是選了蕭清，可你也不能這麽咒他吧！”

對面蕭清心酸的看着她氣紅的小臉，悲傷的情緒讓他的身影又透明了幾分。

白無期抓住她的雙手，不讓她亂動，注視着她的眼睛，嚴肅的說：“他真的死了，現在他的鬼魂就坐在你對面。”

蕭果果瞪着他，意圖從他眼睛裏看到些什麽，可是他的目光那麽嚴肅，一點也不像惡作劇，蕭果果語氣弱了下去，“我不信，你是欺負我看不到鬼，故意騙我好讓我幫你，白無期，我才不上你的當！”

白無期不知道怎麽解釋，蕭清低聲對白無期耳語了一番。

白無期聽罷對蕭果果說道：“他說求婚鑽戒上刻着字XQLGG，意思是蕭清愛果果。”對着自己喜歡的女人，轉訴別的男人的愛意，他心底有些鈍痛，但是臉上什麽都沒表現出來。

蕭果果顫抖着把無名指上的鑽戒摘下來，睜大眼睛仔細的察看，果然在指環內側看到了那幾個字母，鑽戒瞬間掉落在地上，她的淚水決堤般湧出來。這麽細小的字母這麽隐蔽的位置，連她自己都沒注意，更何況是白無期，知道的只有蕭清。

她看向對面，空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她伸出手，指尖在空氣裏摸索，蓄滿淚水的眼睛絕望又希冀着。蕭清把臉貼在她的指尖，可是她感覺不到，還在胡亂的摸索着，蕭清無聲的哽咽，縱然知道自己沒有形體，還是上前一步抱了她。

白無期面色轉了幾轉，最終沉聲說道：“別動，他正在抱你。”

蕭果果立時止了身形，伸出雙臂，抱着面前的空氣，一如抱着他。

那溫柔純淨的笑容，那溫暖如春的懷抱，如今都成為虛妄，心痛如烈火焚身。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某市的偏僻郊區，蕭果果跟随警察連夜趕到了這裏。

“劉警官，謝謝你相信我，他們就在那個廢棄的廠房裏，歹徒都在裏面睡覺，小王警官被關在旁邊的房間裏，旁邊只有一個歹徒看守。”蕭果果看着面容嚴肅的劉警官，她要為蕭清報仇，她要讓那些兇手伏法。

劉警官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她，昨晚，這個女孩找到他，說蕭清死了小王被抓，他驚駭不已，警員出任務都是秘密，就是家人也不會知道，然而這個女孩說了很多具體信息，與蕭清他們失蹤前的信息完全對的上，讓他不由得不信，救人十萬火急，縱然還有很多疑惑，可他還是帶人來了。

“劉隊，經過觀察，發現了小王警官還有八名歹徒，請指示。”對講機裏傳來前方突擊隊員的報告。

劉警官胸口一滞，蕭清他們果然是……，複看一眼蕭果果，她的眼睛裏蓄滿了仇恨和痛苦，他感覺心中似有千斤般沉重，沉聲下令：“行動！”

不遠處槍聲立刻響起，細密的槍聲夾雜着人的呼嚎，一陣喧嚣之後，一切歸于平靜。蕭果果自始至終都低着頭沉默，眼神空洞似木偶。白無期在她身旁不言不語，蕭清去了槍戰現場，即使已經死去，他還是習慣沖在第一線。

很快，奄奄一息的小王警官被解救出來，他看到立在一旁的蕭果果，眼神哀凄的看着她嗚咽着，蕭果果走了過去，小王警官蒼白幹裂的嘴唇吐出沙啞的聲音：“蕭隊沒了，”一句話未說完，眼淚已經從血污的臉上滴落，“他讓我告訴你，你是他這輩子唯一的愛人，可惜他對不起你，不能履行承諾了。”

小王警察哽咽到不能自己，蕭果果空洞的眼睛動了一動，咬緊了嘴唇，還是沒有止住決堤般的淚水，劉警官的眼角也濕潤了，上前扶住她，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

“劉隊，發現蕭隊的遺體了，正在擡出來。”對講機裏傳來沉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