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唐屹本身很難對什麽産生欲望，，而艾初就不同了，哪怕吃的兩塊錢一個的包子也跟人間美味一樣。
學習也是，一道題做不會，不會氣餒，答案錯了，便一個步驟一個步驟檢查，好像有用不完的精神氣和力量。
和從前那個蹲在家門口的小哭包仿佛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
唐屹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人，罕見的多吃了兩個餃子，接下來便撐着下巴定定的看着艾初繼續吃東西。
“你真不吃了呀。”艾初有些可惜的看着盒子裏剩下的廣式小點心。
他撿起來一個唐屹還沒吃過的蟹黃小包子遞到他唇邊，“味道真的很好，比我之前吃過的東西都好吃，你相信我，嘗一個？”
唐屹擰着眉頭似乎不太信，但看到他極力強調說好吃，便張了口。
吃進去那一刻還沒抱多大希望，在來回咀嚼了兩下之後，瞳孔便閃了閃，看着艾初，明顯和方才的眼神不同了。
“是把是吧？”艾初邀功一樣，“真的好吃吧？”
唐屹幽幽的轉過眼神，把東西咽下去，剛想說些什麽另一只餃子就被遞到了唇邊。
“快吃快吃，再吃兩個就上課了。”
唐屹，“……”
這頭申耀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羅唯楓搖了搖頭，提醒他，“我哥這是終于看到了人生的希望了。”
申耀同學又憂傷又憂傷又憂傷的，當初他被送到唐屹身邊的目的很明确，他們家依附着唐家為生，唐屹又是這一代的準接班人。
只是這人似乎生來就冷情，并不容易和誰有類似的舉動。
去年開始，唐老便開始讓他正常作息，呆在正常的學校裏，試圖讓周圍的環境去改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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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些好像一直不明顯，閑下來的唐屹每天除了運動和必要的睡眠進食之外，似乎整個人更加不正常了。
只是艾初出現這兩天，好像總是做出什麽驚人的舉動。
唐屹今天罕見了吃了不少東西，突然似乎還有些不适應，也沒像平常一樣一上課就跟着睡覺。
盯着手機上的消消樂通關打發時間，時不時的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因為生活的過于枯燥，沒事做的就會下意識關注着別人的喜怒哀樂。
很長一頓時間裏，晚上從小區出來都會遇到躲在綠化帶旁邊抹淚的艾初。
唐屹認得艾初，也知道他是艾家的人，甚至能從他的舉動中看出來他在艾家的位置。
只是現在？
好像和他預想的又不一樣了，他以為他會在艾家一直委曲求全到死。
數學是艾初的死結，因為調課的緣故，一上午都是數學課，他對着老師講的那些題發愁，因為這不到兩年的時間裏錯過了太多知識。
一道題不是這裏出問題，就是那裏出錯。
唐屹盯着他一遍又一遍的犯錯，心裏琢磨着這一道題他可能會做到中午下課。
于是在中午下課唐屹從夢中醒來，果然…某人的眉頭仍然皺着。
他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體，餘光撇了艾初一眼，額角抽搐兩下，起身準備出門的時候像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才忍不住大發善心提醒道。
“笨蛋！求導求錯了。”
“嗯？”艾初轉眼看着已經到了後門邊的人，回頭看着自己的步驟才反應過來唐屹說了什麽，竟然答案還是對的？
艾初，“！！！！”
把題目都整理完，看到周遭零零星星在位置上吃東西的同學，艾初摸了摸肚子，有些郁悶的往桌子上趴着，又餓又困。
但為了下午的上課質量，他還是選擇了補眠。
現在晚上要學習，早上要早起，睡眠比從前少了很多，只是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周圍漸漸開始有人走來走去。
艾初眯着眼睛從位置上擡起頭來，才發現艾揚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樓上下來了，就站在他跟前。
手裏還拿着兩張卷子往他的桌子上一扔，“我晚上有事，這些你做好了明天早上到樓上拿給我。”
艾初，“？？？”
“看什麽？記得拿給我！”艾揚強調道，“必須上課之前送到，聽見了嗎？”
艾初有些無語的靠在椅背上，都高三了還讓人幫忙些作業，這人還真是一點都不長進。
“都高三了，你要一直這樣到什麽時候？”
艾揚嘴角一抽，有些不悅的把卷子甩在他旁邊的位置上，揚聲道，“你這是在教訓我嗎？”
艾初沒什麽表情，揉了揉眼睛因為剛睡醒腦袋還有些鈍痛，“你誤會了，我沒那時間。”
“就知道你不敢。”艾揚還以為他這是示弱了，轉而再次提醒道，“我走了，記得把卷子送我樓上，早一點交給課代表。”
沒等艾初回答就轉身往外走，回身就撞到了迎面而來的唐屹。
“啧，誰啊？”艾揚揚聲道。
唐屹冷着臉涼涼的站在他眼前沒說話。
待艾揚看清楚是唐屹之後，摸了摸鼻子便着急忙慌的走了。
他知道自己有幾斤盡量，唐屹這號人他再有錢也惹不起。
唐屹這才擡頭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來，看到無端端出現的兩張卷子，擰着眉頭看向艾初，艾初果斷擺手，“不是我的。”
唐屹緩了緩神色，拿起來直接塞到了兩人身後的垃圾桶裏。
前桌目睹了一切的人，轉眼看向艾初，朝他示意道，“你這樣，不怕艾揚明天找你麻煩嗎？”
艾初聳了聳肩膀，肚子咕咕叫了兩聲，看了一眼時間去外面覓食去了。
他十歲之前都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哪怕在艾家待了七年，雖然環境變了，但是某些性格和習慣還是沒有變。
尤其是在食物上面，尤其不挑。
唐屹瞅着他消失了幾分鐘，就抱着兩個面包回來了，可能是真餓了，兩口一個面包就給解決了一大半。
唐屹抽了抽唇角，非常有理由懷疑這人從前在艾家就沒有吃飽過。
但無端端又覺得很好笑，吃東西的時候兩個腮幫子鼓鼓的活像一只充了氣的河豚。
想起上午的早餐，唐屹漸漸覺得，有這麽個人在眼前晃悠，生活好像沒那麽乏味了。
起碼看他吃東西做事要比外面那些形形色色一肚子壞水的人要有趣的多。
申耀拿着巧克力往這邊來給唐屹放了幾個，中午唐屹依舊沒吃多少東西，防止他下午補眠起來不舒服。
看到艾初一桌子的面包屑有些嫌棄，“喂，你這弄的髒兮兮的，是小孩子嗎？趕緊弄幹淨不要影響我哥睡覺。”
艾初摸了摸鼻子，心裏一陣煩躁，但看在他是唐屹的小弟的份上就不和他計較，轉手在兜裏抽了紙巾出來收拾。
申耀冷哼一聲，心滿意足的還想跟唐屹說些什麽，擡眼就看到他涼涼的瞅着自己。
一字一頓，“你可以走人了！”
申耀，“……”
申耀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回到位置上，羅唯楓有些好笑，“誰叫你沒事去招艾初，活該。”
小媳婦跟着又是一陣郁悶，“行吧行吧，我不招他，就讓他和老大一起去相親相愛吧，大玩具什麽的最讨厭了。”
羅唯楓跟着往唐屹跟前看了一眼，艾初正捧着一臉的笑容不知道在跟唐屹講什麽，而唐屹此刻還真的耐心聽了，看到他嘴角動了動隐約還在回應了一句什麽。
啧，或許唐家老爺子想的是對的。
艾家這邊，艾揚一整晚都沒有回去，艾琳打了不少電話找人都沒找到，何向榮擔心的在客廳坐着一整晚都沒有睡。
艾揚一大早到家挨完了家裏兩個女人的訓才蔫蔫的回了學校。
重點班不比普通班和尖子班，當初艾揚差一名沒考進去，因為有人數限制的緣故，努力學習了大半年，一直到艾初走了空出了名額才讓艾立群給他弄了進去。
成績還勉強能看，但因為沒有艾初在前面刺激，即使到了重點班也沒能堅持多久。
越往後對外面的新鮮玩物越食髓知味，成績也跟着掉了下去。
早晨迷糊着臉被艾琳和何向榮訓了一頓耽誤了時間，艾揚踩着點進了班，只是沒想到來了學校還要繼續挨訓。
課代表竟然說沒看到他的卷子，艾揚再三跟她确認，“你再看一眼，我明明交代了艾初讓他給我準時交過來的，你找找，不會有錯。”
課代表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都高三了，艾揚你也該斷奶了，還要抱着艾初到高考那天嗎？”
身邊的人不約而同哄笑，班裏不乏跟他同樣家事龐大的人，艾揚并不能像對待艾初那樣随意對待他們，臉色一時間憋屈的難看。
看他還糾結卷子的事情，女生忍不住戳破他的糾結，“別想了，我今天壓根都沒有見到艾初，你還是準備準備一會上課時間跟着一起去外面補吧。”
“沒有見到艾初？”艾揚有些懷疑的看着課代表，“你确定？”
“你是複讀機嗎？我很确定，非常确定以及肯定！人艾初是你哥哥，又不是你奶媽，他都清醒回去好好學習了，你也趕緊醒醒吧，出去補作業去。”
艾揚皺眉坐在位置上，還在糾結，“不應該啊……”
蔣瑤搖搖頭，這怕不是個傻子。
艾揚在家裏受寵慣了，從前也是在學校離開被狐朋狗友捧着，現在站在走廊外還在艾初真的沒來給她交卷子的憤怒中。
怕不是在艾家沒受夠苦，竟然敢讓他在衆人面前出醜，想到方才衆人的目光，艾揚胸中的怒氣層層的上來。
大課間還被老師給拎到了辦公室教訓，正想着今天放學一定要給艾初個好看，那頭好死不死的艾初就出現在了眼前。
重點班和艾初所在普通班是一個數學老師，艾初一進來就看到垂着腦袋的艾揚。
“艾初？有事？”白老師最近是艾初班上的代理班主任，也知道他是剛從尖子班下來的學生。
“額，老師，你昨天講的那道題我實在沒有弄懂，艾薇 蓋片網址55元永久+V:ly xyy所以能不能耽誤您幾分鐘？”艾初不好意思道，沒辦法，初來乍到也不能總騷擾周圍的人，這又是他們班代理班主任，他只能厚着臉皮來問。
只會看到艾揚，他覺得自己今天好像來錯了。
“當然可以。”哪個老師不喜歡這種上進的學生呢，雖然這艾初的數學成績實在是太差了，“你過來吧，拿過來我看看哪一道。”轉而對着身後的艾揚道，“你，牆邊站着去。”
艾揚此刻卻是完全掩蓋不住的怒氣，根本沒聽到白老師說什麽，不分場合便道，“艾初，你故意的！”
艾初一臉懵逼，“啊？”
白老師已經很不耐煩了，看到他這樣當着他的面針對另外一個同學，更加不悅，“艾揚，你別胡鬧。”
艾揚此刻卻完全聽不進去老師的話，只覺得所有神經都被艾初首次的挑釁給提了起來。
“故意不給替我寫卷子，故意到到這裏來氣我！看我的笑話？是不是！”
艾初才想起來這人昨天好像是去班裏鬧了一同，只是卷子早已經被唐屹給扔到後面垃圾桶裏了。
他一言難盡的看看艾揚，再看看白老師的表情，忍不住扶額。
就這人的智商上一世他是怎麽混到那個地步的？
“艾揚！”白老師聲音猛的揚起來，“混賬！還敢讓別人替你寫卷子？馬上給我滾出去，去給你家長打電話，家長叫不來以後我的課你就不用進教室了。”
艾揚被老師中氣十足的一聲吼，這才反應到自己如今在哪裏。
“白老師，我…”
“你閉嘴，馬上滾出去。”白老師資歷很高，尤其是帶畢業班，家長平常也是對他十分信任，尊重有佳，如今遇到個這麽個膽大妄為的學生，氣都被他氣飽了。
艾揚無法，咬牙瞪了一眼艾初，轉身出去。
艾初站在原地，突然如芒在背，艾揚就是個炮筒，這老師也不例外，只見白老師涼涼的看了自己一眼，“艾揚，艾初…你跟艾揚是？”
“嗯，我們是一個爸爸。”艾初沒有遮掩，坦蕩道，何況這在學校，在整個A市也不是什麽秘密。
本來以為兩人私下來什麽別的關系，才互相替着寫作業，張口就想教訓艾初的白老師，聽了這話一時間有些怔愣，轉而才明白兩人的劍拔弩張是為何。
“…坐吧，我看你基礎不行，我重新給你講一下…”
從辦公室出來，艾初沒辦法就要從艾揚身邊路過，只是怎麽都沒想到艾揚膽子這麽大。
剛出來就被艾揚抓着到了樓梯間。
“艾初，你敢整我！”
艾初猝不及防的被他怼到身後的牆上，腦袋都被磕懵了，一時間表情還呆着就被艾揚正面給了一拳。
申耀剛從樓下上來，看到周圍漸漸舉起來的人，“呦，這是做什麽呢？辦公室門口示威呢？”
幾步越過去就看清了兩個人的臉和艾初鼻子上的血。
申耀一愣，就聽羅唯楓在旁邊幽幽道，“老大的玩具要被人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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