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艾初起身出門，申耀已經替他把事情給攪和到了一半，剩下的就要他自己發揮了。
艾初進了小會議室，艾揚的臉已經腫了起來。
他眼神動了動，不用想就知道艾立群這次是可真的怒了。走到艾立群面前，艾初表情不便的叫了一聲，“爸爸。”
整個會議室裏只有父子三人，艾立群看了一眼臉頰上微微青紫的地方，氣急了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下，但也沒有因為他的到來改變多少。
“今天怎麽回事，你來說。”
艾初看了一眼艾揚，表情不卑不亢，別的話沒說先道歉。
“對不起，這件事我也有錯。”接着開始陳述事實經過，“昨天艾揚到我班裏給我兩張卷子讓我替他寫卷子，我沒答應，都高三了，我覺得這種事情沒有意義，我也不可能替他去高考，所以就沒寫……”
說到這裏他便沒再開口。
艾立群卻是猛的把手裏的成績單給甩了出去，聲音冷的能滴出水，“一個個的在班裏都是倒數，還好意思誰替誰寫作業，最後鬧到打架的地步？！你們可真會給我長臉！”
艾初心中冷笑，這個時候是想一碗水端平了？倒也不必。
艾揚卻是頂着一張紅腫的臉，在成績這事上，尤其是和艾初相比整張臉快要揚到天上去了，“兩個倒數也是有區別的爸爸，年級上能看到艾初的名字嗎？”
艾立群怒目而視，“你閉嘴，這是你讓人替寫作業的理由，還是你打人的理由？”
艾揚悻悻的把臉往邊上一扭，沒再開口。
艾初不發一言，艾立群掃了他一眼，倒是有點意料之外，若是從前有這種事情，艾初必定一副軟弱相。
“你說。”
艾初擡起頭看他一眼，“我沒什麽可說的，我的錯我承認，我已經搬出來了，只想把精力好好放在學習上，希望弟弟也能好好學習，替寫作業這種事情不要再發生了，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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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揚起身就去拽艾初的衣領，艾初就定定的站在那裏，好像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和他無關一樣。
“你現在還要在爸爸面前打架嗎？”艾初直直的看進他的眼睛，并無動作。
艾立群常年健身，比起兩個十七八歲的孩子，一手就把艾揚拎了起來扔到旁邊的地上，“再鬧就給我滾出去！”
看都艾立群陰鸷的眼睛，艾揚脖子一縮，迅速往後躲了躲，怕他的拳頭再次落在自己身上。
看到軟硬不吃的兒子，艾立群大概也明白了，心中也重新又了衡量，看向艾初，“你做的對，這次是你受委屈了。”轉眼用腳踢了踢艾揚，厲聲道，“給艾初道歉。”
艾揚咬牙，這雖然不是第一次被艾立群教訓，但這是第一次讓他在艾初面前這麽難堪，一時間眼角的淚水都出來了。
早上被姐姐母親罵，到學校老師罵，現在又被艾立群動手教訓，最重要的還是當着艾初的面，他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見他仍然漲着臉瞪着自己，艾初沒再朝地上看。
“算了吧，爸爸。我只是覺得這件事都不應該鬧到人盡皆知，最終丢的還是艾家的臉，希望艾揚也能明白，我也不想計較。我下節是重要的課，您工作忙就先回去吧，我沒事的，傷也不礙事，已經處理過了。”
艾立群眯了眯眼睛，有些訝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從那次搬出去開始，這是第二次這個兒子讓他出乎意料。
“爸爸很欣慰你能這麽想。”他說着轉而一把從地上把艾揚扯起來扔到旁邊的小沙發上，動作暴戾，“可惜就你是個笨蛋！不用到明天，整個A市都會知道我們艾家樣了多麽出息的兒子！”
艾揚大口呼吸着，整個人狼狽極了，艾立群這樣惱怒發難的樣子他真真的第一次見，看着他的眼神仿佛是想直接掐死自己。
甚至他想替自己辯解兩句都不敢張口。
艾初低着頭也不說話，直到秘書那邊來催了一下說該走了，他才擺擺手讓艾初回去，“你先去上課吧，臉上的傷口好好養着，待會讓秘書再給你打筆零花錢。”
艾初點了點頭，最後涼涼的看了一眼艾揚，轉身出去。
從外面回來，艾初終于沒笑起來，怔愣的坐在位置上等着位置上盯着臺上喋喋不休的老師，發現自己心裏還是被惡心的難受。
唐屹撇了他一眼，難得一邊看手機一邊提醒他了一句，“你做不出來的題，臺上正講着呢。”
“嗯？”艾初迷茫的看向唐屹，明白過來迅速抓起了筆記本，認真開始聽課。
唐屹啧啧兩聲，瞧着他臉上的傷口，心裏啧啧出聲，小可憐永遠是小可憐，這點仿佛怎麽都改不過來了。
面上不哭，心裏肯定在哭。
唐屹放下手機撐着腦袋看着小可憐記筆記，忍不住恨鐵不成鋼把他的筆給抽走，“幹嘛呢，再發呆老師已經走了。”
艾初愣愣的看了他一眼，轉而嘆口氣趴在了桌子上悶悶道，“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
唐屹挑眉，十分中肯道，“是挺差的，能把數學學到你這份上，世上估計沒幾個人。”
艾初眼睛一瞪，坐起身來看着唐屹，一臉不情願，“……你倒也不用這麽認真回答。”
“你問了不是讓人答的？”
艾初悻悻的撐着腦袋，“什麽人啊，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唐屹，“……”
眼看着唐屹的臉色一變，艾初忙去拉人手臂，“哎呦，你別生氣嘛，要不然你給我講講你平時都是怎麽學習的？”他眼睛亮了亮，有些好奇這位傳說中的瘟神到底是什麽程度。
他查了前些日子的成績，每一科都是零蛋，據說每次考試都是睡過去的。
唐屹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手臂，“你覺得學習要個秘訣就夠了？”
艾初自己也不是沒學習過，當然知道不會，只是好奇他到底私底下學習了沒有。
而且過來這幾天，他是真的沒見過唐屹學習，每次問的問題和錯題，這人雖然每次都不是睡覺或者玩手機，但總能找到問題所在。
啧，怎麽看這人實力都不是一般的強。
學習當然沒有捷徑，艾初只是好奇這人是怎麽做到每天連書都不翻就能這麽厲害的？
“你見過我學習嗎？”
艾初搖搖頭，就是這樣才讓他十分郁悶。
“所以，智商是天生的。”唐屹似笑非笑道。
艾初，“……”他這是被鄙視了嗎？
出了打架事件後，普通班的同學都有那麽一丢丢同情艾初，艾初自從轉來的這幾天，除了和唐屹不正常的交流之外，其餘時間都在學習。
大家都十分好奇他突然轉來是為了什麽？真的是唐屹嗎？
這天下課，關瑞在給艾初說課下作業的時候，小心翼翼問了艾初一句，“那什麽，我有點好奇你為什麽突然轉到普通班這邊了？尖子班的學習氛圍應該更好吧？”
艾初看了他一眼，沒有避諱什麽直接道，“學習氛圍是挺好，但我的成績你也看到了，跟不上進度。”
“這樣啊？”關瑞點點頭，掃了一眼在玩鬧消消樂的唐屹，“真不是因為別的？”
艾初注意到他的眼神，也跟着朝着唐屹看了一樣，“別的？”
唐屹擡頭一個眼神掃過來，關瑞連忙擺手，“沒沒沒，沒什麽……”
艾初撓了撓下巴，“哦…”
大課間後大家都要去禮堂開會，是正式升入高三前的動員大會。
幾個班人數都很固定，每個班四十個人左右。
為了方便管理，班和班之間中間留下一個過道或者空出一排。
艾初最後轉進來，因為是按座位排列的，做什麽都在最後，這次也是，他和唐屹挨着坐在最後一排。
這次尖子班的同學因為老師拖堂最後才來，所以自然而然的被分配到了六班邊上。
賀景林和卓彬彬似乎在讨論什麽事情，為了方便也坐在了最後一排。
于是這個格局就有些微妙了。
學校領導還沒開始就坐，下面正是亂的時候，說話吃東西，吵吵鬧鬧的什麽都有。
唐屹也不影響紀律，沒說話，仍然盯着手機上的消消樂一步一步皺着眉頭跟着過關。
艾初覺得也是好笑，別的男生手機上不是吃雞就是王者榮耀，唐屹倒是一股清流，他側着身子談過去腦袋看了一眼，已經超過一千關。
距離昨天的又過了百十來關了。
艾初平時不是愛玩的人，手上上裝的app不多，這會無聊就盯着唐屹的屏幕看。
唐屹餘光掃了他一眼，“怎麽？”
艾初忙堆了滿臉的笑容，讨好道，“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唐屹額角跳了兩下，手指頓了頓把手機塞到了他的手裏。
“嗯？”艾初抱着手機有些受驚，“給我玩嗎？”
唐屹靠在位置上往臺上看去，臉色看起來有些疲憊，應該是前兩節沒睡飽。
艾初一邊玩一邊想着這人覺怎麽那麽多呢？
兩人坐在一起，盯着同一個手機同一款游戲，目光交彙在一起，自己沒覺得有什麽，申耀和羅唯楓本來還擔心唐屹覺得煩悶想要往後邊來，一看到兩人的姿态确是徹底服了。
旁邊尖子班的人也跟着頻頻往這邊看。
“看來，艾初去了普通班之後過的不錯，我以前都沒見他跟誰關系這麽好過。”
“啧，關系好？那是他眼底除了賀景林注意不到別人，現在轉班了肯定和從前不一樣了，不過他隔壁這位同學真帥，我怎麽不知道咱們學校還有這一號人？”
“咦~你可小心點嘴巴，那人你都不知道，那是唐屹！”
“唐屹？！”聽見名字的同學連忙掩唇，“我去，怪不得艾初那麽幹脆就轉班了，所以傳言都是真的，他是為了唐屹才去的普通班？那賀景林呢？”
方才那位同學聳了聳肩膀，“都追了兩年了，還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艾初為了他面子裏子都丢完了，再執着那就真沒意思了，而且轉班之前你沒看到艾初在咱們班門口跟唐屹告白嗎？”
“看到了，我以為艾初故意氣賀景林呢。啧，不過這次這麽幹脆不知道賀景林什麽感想。”說話的兩人忍不住同時往後看向賀景林。
賀景林捏着文件的手微微用力，上面青筋跟着跳起來，卓彬彬偷偷看了一眼那頭跟自己坐在同一排的艾初和唐屹。
無奈安撫道，“…你別聽咱們班人瞎說，你又不是不了解艾初，只不過是借着場合故意跟別人保持親密刺激你而已…都兩年了，哪能說放棄就放棄…”
賀景林跟着擡眼看去，他自己視力很好，一眼就看到艾初手上的手機是某牌的最新款，國內還沒正式上市，艾初根本不可能拿到。
手機主人到底是誰便很明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