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

鄭西晨目睹了艾初對唐屹讨好的全程, 便不顧臉面被踩在地上摩擦的賀景林,直接把他拉走問話了。

“我說你怎麽回事?”鄭西晨皺眉,“不是說不是真的喜歡唐屹嗎?你可勁兒跟他解釋個什麽啊?”

只見艾初幽幽的朝着鄭西晨嘆了口氣, “這事就說來話長了,我剛才解釋不是因為我喜不喜歡唐屹。”

“那是為了什麽?”

艾初跟着再次長嘆一口氣, “…是因為唐屹好像喜歡賀景林。”他說。

鄭西晨剛想說你別賣關子了,聽清艾初的話瞬間一副被雷電劈中的表情, 內心也跟着一陣無語, “我信你個鬼!”

艾初狀似安慰一樣的拍了拍鄭西晨的手臂, “我一開始也不信的, 這不是被現實逼的嘛,要是讓唐屹知道我還跟賀景林有一腿,別說給我補課了, 他不得一拳給我打飛到外太空。”

鄭西晨搖搖頭,表情皆是一眼難盡,沒救了沒救了,他辛辛苦苦拉扯大的艾初終是被男人給折磨的瘋魔了。

艾初跟鄭西晨分開準備回班的時候, 意外的接到了艾琳的電話,他頓了幾秒才接了起來, “喂?”

艾琳似乎很着急,開口直接道,“艾初,我問你個事情,現在有空嗎?”

艾初不認為自己在什麽地方可能幫得上艾琳,于是直接說了,“現在是下課時間,什麽事情?”

“平時艾揚在學校都跟誰一起走, 交好的同學你都認識嗎?”

艾初想到什麽,開口,“最近沒怎麽見過他,我們不是一個班的,我不太清楚。”

艾琳語氣有些着急,“真的嗎?你沒騙我?你們不是都在一棟樓上課?”

“嗯,一棟樓,但不是同一層,而且我們上次那事之後就沒說過話,所以,抱歉,我好像幫不到你什麽。”

艾琳又追問了兩句,還是沒問到什麽有意義的東西,便着急的先挂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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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初看着結束通話界面,算了算時間,估摸着最近艾立群也要來找他。

他和艾揚兩人雖然是名義上的兄弟,但在學校的交友群幾乎是活在兩個世界裏的人。這件事情,他真的提供不了幫助,而且…

他也沒理由在這中間發表什麽意見,總之無論什麽大錯小錯,艾家都會拿錢替他一并給解決掉,在他看來也并不需要特意打來電話多此一舉的問。

回到教室,唐屹破天荒的沒有不高興,反而山。與三タ。還拿着筆在嘴邊盯着黑板上化學老師最後一道大題在看。

艾初覺得稀奇,坐在位置上拿巧克力補充能量的時候,還多倒出來了顆巧克力豆給唐屹,“你今天不困嗎?”

唐屹就着他的手指吃進嘴裏,“我是不是每天都要睡覺你才覺得正常?”

“那可不。”艾初說,“我剛來那會一天你起碼得睡大半天才行,今天你竟然都沒睡,稀奇,你現在晚上不失眠了嗎?”

唐屹掃了他一眼,把自己随便寫下來的步驟扔到他面前,“複盤,順便抄下來整理到錯題本上。”

“…哦。”艾初把本子扒拉下來,看了一眼唐屹的字體,啧,雖然他沒讓唐屹費心過自己的英語,但是這人随便寫個字母都很好看。

但明明表面看起來比誰都不學無術。

轉眼再看看自己筆下扁扁胖胖的小學生字體,有些挫敗,人和人真的不能相比。

艾初的小心思有時候比小孩子的心思都好猜,大眼一掃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唐屹好笑的搖了搖頭跟着在桌子上趴了下來。

不是不睡,是身邊的人總鬧些小動作吸引他的注意力,晚上該整夜整夜睡不着還是整夜睡不着,唐屹有時候苦中作樂的想着,幹脆直接搬家到艾初那裏算了。

無奈這孩子雖然腦子不好用,但某些方面還是很敏感,這種事情還是要一步一步來才行。

演講比賽那天,艾初本來以為這次唐屹總該沒什麽事情了,最近他不遲早也沒早退,還給自己不間斷的講了好多題,肯定會來。

可現實是,演講比賽是周六下午,唐屹從上午開始就沒出現。

艾初啧啧兩聲,突然覺得沒意思,早知道就應該從自己零花錢裏拿出來點随便給他買個醜醜的小叮當玩具手表算了。

他并不是個半途而廢的人,當年追賀景林撞了南牆都沒回頭,這場比賽也是,他是最後一個上場,但是出乎意料的拿了全場的最高分。

上一輩子的艾初怯懦,畏縮,現在經歷了死亡之後好像在他看來什麽都變的簡單起來。

結束之後大家都放學了,第二天就是學校開放日,高三難得的休息日。

艾初等到人都走光了,從禮堂後臺到了觀衆席的位置上往上看。

這個結果似乎他自己比任何人都要覺得不可思議,原來他真的能做到。

抛棄那個身份,他完全可以活的很開心。

可以努力學習,也可以讓大家看見他的能力,從前在表達上面是最大的問題,出身孤兒院,還被人無時不刻不在提醒私生子的身份。

無法光明正大的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在別人的屋檐下更沒有立場表達自己的訴求,還好,他有了再來一次的機會。

不難,真的不難,艾初在心裏暗暗告訴自己。

又在禮堂停留了一會,他就轉身往外走,但走到最後一排的時候餘光掃到一件不知道是誰落下來的校服外套。

校服大家穿的都一樣,當然不打眼,讓他眼神停留的地方是袖子上沾染了一坨暈開的紅色點點。

他撿起來仔細看了一眼,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這衣服…好像是唐屹的?

這是他某天打着瞌睡上數學課的時候不小心點在唐屹的袖子上的痕跡,艾初眼前亮了亮,低頭拍了照片存檔,轉而又發了一條消息給唐屹。

“你在哪裏?”

唐屹那邊很久都沒回,艾初啧啧兩聲,拎着衣服從禮堂出來準備去宿舍收拾一下回家。

嗯,回那個被唐屹溫居過的家。

他拿了一些在宿舍堆着沒用的東西用行李箱裝着去地鐵站,一邊走一邊看手機,可惜唐屹一直都沒回複。

艾初幹脆把手機丢進包裏,帶上耳機專心扶着自己的行李。

半個小時後,艾初進了家門,一擡眼就不斷在發現唐屹留下來的痕跡,廚房卧室書房,客廳的地毯,垃圾桶,卧室的窗簾。

啧,真的入股了。

把衣服都放在衣帽間弄好,他聽見手機在身後櫃臺上連續震動了幾聲,艾初的手機不常響,他皺了皺眉頭又磨蹭了幾分鐘才過去。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竟然是艾立群本人的號碼。

不是殷秘書,是艾立群本人的電話。

他想了想還是回了一個過去,那邊響了兩聲就接了,“喂?”

“爸爸,我是艾初。”

“嗯,你現在在哪裏?”艾立群問。

“我剛從學校回來,在你給我的房子這邊。”他想說家,但又怕戳中了艾立群的哪個點,只能這樣含糊道。

“嗯,住的還行嗎?”他問,“有沒有什麽不方便的?”

“沒…”艾初說,“需要的我都自己買好了,沒什麽問題。”

“嗯。”

艾初垂着眸子等着那頭進入主題,沒貿然出聲。

“艾揚的事情你知道的有多少?”艾立群問。

艾初皺眉,“您說什麽?艾揚什麽事情?”他說着又朝着艾立群反問,“爸爸,姐姐最近也打電話問我認不認識艾揚的朋友,艾揚到底怎麽了?”

“……沒什麽,你不知道就算了,他明天出國,明天是休息日,過來機場送送吧。”

艾初一時間沒出聲,“出國?”

“嗯。”艾立群也沒解釋,“本來計劃是畢業送他出去的,現在提前了一些,明天一早的飛機。”

艾初,“……”

挂了電話之後,艾初十分不解,上一世艾揚并沒有出國,這是怎麽了?

是因為他的改變所以身邊的人也跟着出現了蝴蝶效應?

因為這個事情艾初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可能是睡的太晚,壓力之下還做了很多個夢。

夢到自己的房子被賀景林和艾揚合力放了火,接着就是鋪天蓋地的火警警報聲。

艾初滿頭冷汗的驚醒,才發現是自己的鬧鐘在重複不斷的響着。

昨天來的太匆忙什麽都吃的都沒有買,艾初光着腳在廚房接了涼水之後就猛灌了一大杯給自己,接着才深呼吸了一下去看陽臺上唐屹上次送的綠植。

一盆是綠蘿,另一盆是一只金色的仙人球。

一周只澆了一次水竟然還活的好好的,艾初忍不住盯着這盆綠蘿發呆,仙人球是很好養他知道,但是綠蘿呢?他摸了摸盆裏的土都已經幹掉了。

為了不把植物養死掉,他決定周一的時候把他抱回學校去。

仔細的給兩個小東西澆了水才轉身往室內走,走着走着腦子一抽突然想到昨晚艾立群說了要他去送艾揚的飛機的事情。

回卧室拿着手機一看。

上面有殷秘書的好幾個電話,他扶額跟着打過去,那頭說艾揚已經走了,讓他不用去了。

艾初啧啧兩聲,也好。

反正他以後也不會再回艾家,送機什麽的本來也就是做做樣子,正好。

美好的周末就是要在家睡個懶覺,養養花什麽的。

艾初轉眼看着整個家,托唐屹的福氣他真的省去了好多力氣,什麽都不用買就住了進來,有這麽個土豪朋友完全棒棒噠。

在網上下單了清掃工具,沒多會就到了他又像只小蜜蜂一樣忙忙碌碌把家裏裏裏外外打掃了個便,家裏到處都有了自己的痕跡。

他打了個響指,完工後又朝着手機撲了過去,昨天唐屹的那條信息仍然沒人回複。

啧,想起昨天的當場得到的獎金,他摸索着在購物平臺看相同價位的腕表,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莫名其妙。

這人是不是根本就沒把他當做朋友,上次以為失蹤了他還能聯系到,現在發現只要這人不回複消息他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哪有這樣單向的朋友。

于是腕表看好艾初就扔在購物車裏自己蹲坐在客廳開始打游戲,打着打着莫名又看到了自己從學校禮堂帶回來的那件校服。

他跟着又收拾了幾件本來不用洗的衣服一起丢進了洗衣機轉着。

艾初無語的想着,覺得自己可能活的久了,人也有些受虐的傾向。

他在家裏把一切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晚上沒有看單詞都香香睡着了。

只是半夜那會突然被門鈴聲驚醒,他睡醒惺忪的看了一眼時間。

淩晨兩點鐘。

艾初突然驚恐,知道他住在這裏的人沒有幾個,而且都不是能這個時間找上門來的。

他縮在被子裏則耳細聽着外面的動靜,想讓外面的人誤以為家裏沒人從而自己走掉。

內線響了一遍又一遍,最終就在他忍不住要去看一下可視電話上顯示的到底是人是鬼,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唐屹的微信電話。

艾初差點要哭了,反手就接了起來,“嗚嗚嗚,唐屹怎麽辦?我家門前大半夜有人敲門,一直在按門鈴,怕不是哪個冤死的鬼沒地方去了吧……”

對面頓了兩分鐘,聲音冷冷淡淡,“…開門。”

“什麽?”艾初重複看了一眼屏幕,差點以為自己被髒東西給包圍了,作為一個重生的新物種艾初對夜裏最敏感了,“你是人是鬼?為什麽拿着唐屹的手機。”

跟着內線再次響了一聲,艾初一抖,只聽對面一字一頓道。

“笨蛋!”唐屹忍不住道,“是人是鬼,你出來看一眼可視門鈴。”

“啊?”艾初應了一聲,腦子才恢複正常。

十分鐘後,唐屹從玄關進來,黑色褲子黑色連帽衫,頭頂上都像是籠罩了一團黑色煙霧一樣。

艾初看着他幽幽的進來,随即跟着扶額,“唐屹同學,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唐屹帽子兜在腦袋上,他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臉。

只知道這人身上氣壓有點低,艾初蔫蔫的嘆氣跟着人進來,打開客廳的燈,唐屹剛好就在這瞬間摘了頭頂的帽子。

艾初眼神一滞,發現他的頭發全沒了,變成了短短的板寸,腦袋後面甚至還貼着紗布跟着在腦袋後面纏了一大圈。

他三兩步就繞道了唐屹眼前,“唐屹,你腦袋怎麽了?頭發也剃了?”

唐屹嗯了一聲,避重就輕,“嗯,都剃了,方便。”

艾初,“???”這不是方便不方便的問題吧,他跟着又繞到唐屹的身後仔細看了一眼,“縫針了?”

唐屹轉身頭,轉身輕車熟路往卧室走,“嗯…”

“縫了幾針啊?破傷風打了嗎?”艾初跟着追問道,從前碰到這種事情第一時間他會想到關于唐屹的那些暴力的傳聞。

這次艾初好像自動忘了,潛意識裏早已經把這些歸于不實傳言的類別中。

看他直接進了浴室,更加直接忘記要問他怎麽大半夜的就過來了,“唐屹,你是要洗澡嗎?”

唐屹嗯了一聲要關門,被艾初給擋住了門口,“你這剛縫過針,洗什麽澡啊,會感染發炎的。”

他看着唐屹有些蒼白的唇角,猶豫了一下把人往外扯,“別洗了,太晚了,累了吧,直接睡覺就好了。”

唐屹看着他明明擔心自己生氣又固執的樣子,想起他今天在演講臺上的一臉自信明媚。

忍不住想着,小可憐好像又不是那個小可憐了。

跟從前總在角落裏小巷中碰到的那個人大相徑庭,這樣相比下來,自己更像陷在黑暗中出不來的那個魔鬼。

唐屹被艾初按在床上蓋上被子,整理好,他才從另一頭爬上床,“你這腦袋在去學校之前剪的還是後來才弄的。”

唐屹皺眉,“什麽學校?”

艾初抿唇笑了笑,“還騙我,你肯定沒有看我給你發的消息。”他翻出來聊天記錄給他看了一眼,再翻出來自己專門拍攝的照片,“諾,這是不是你的衣服。”

唐屹臉色莫名出現些許不自然,“我要說不是呢。”

“不是什麽呀不是。”艾初說,“這肯定是你的衣服,有你身上的味道。”

床上的人突然笑了,“我的味道?”唐屹反問他,“狗鼻子嗎?還會認主人?!”

艾初瞪他,“你才狗鼻子,反正你身上就是有一種特別的味道,我也說不上來,不信你問申耀。”

唐屹突然有些豁然開朗,拍了拍他的腦袋,跟着露出一個有些疲憊的笑容,“行了,不用解釋,我明白。”

“你明白什麽啊就明白了…”艾初有些尴尬的沒往他臉上看,但一偏頭就看到他右手上背上的青紫,“唐屹,你的手…”

男人臉色暗淡下來,把手收回被子裏,“沒什麽,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去學校。”

艾初看着他側着臉朝着自己這邊閉上眼睛,忍不住直接皺了眉頭,這明顯不是自己單方面暴力就能做到的事情,打架了?

但他看唐屹的體格,又及早就開始了健身,打架的話應該不會讓自己傷成這樣。

艾初跟着抱着被子的另一側趴下來,心裏頓時什麽想法都有了,唐屹的家人不會都有暴力傾向吧?

想到一半也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還是不要貿然臆測了,看他這樣子明顯不想說,這個時間能到自己這裏,艾初默默的突然對這人生出了一丢丢心疼。

雖然自覺不應該,但就是産生了這種情緒,看着唐屹很快進入睡眠,艾初伸手碰了碰他無意間露出來的手背。

上面還有些破皮,可能時間過了很久了,上面已經凝固了,看着有些吓人。

他猜想,這人應該只是簡單用水沖了沖,也沒處理。

如果唐屹這個樣子在一個月前出現在自己面前,他絕對會被吓到,甚至毫不猶豫的遠離他,現在,艾初除了心疼竟然還有種想要默默靠近他的沖動。

可能是半夜被驚醒,艾初一直都沒睡着,天亮的時候直接換了衣服出了門。

唐屹再醒來是被手背上的刺痛感給弄醒的,下意識閃躲的動作讓艾初的消毒棉棒直接戳在了他的傷口上,艾初無聲做了個猙獰的表情。

嗚嗚…肯定要疼死了。

唐屹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艾初。

看到他醒了,艾初迅速把手上的棉棒和消毒水藏在了背後。

“你…你醒了啊。”艾初說。

唐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從善如流的再次伸到他眼前,“藏什麽?”

艾初跟着幽幽的把東西拿出來,盤着腿坐在他眼前繼續給他處理傷口,腦子裏莫名跳出來上次屏幕上的短信,“唐屹,你好像身上總會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傷口。”

“嗯…”唐屹眉頭緊皺着,整個人像是很不舒服的樣子,艾初擡眼看他,“要不然你今天就在家裏休息吧,你這傷口現在就外出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唐屹收回自己的手,從床上下來往浴室走,“幾點了?”

艾初看了時間乖乖答道,“六點多點。”本來以為唐屹是上衛生間,聽見水聲才知道這人直接洗澡去了,艾初額角抽了抽下床下床就去拍衛生間的門。

“唐屹,你的手和腦袋都不能碰水啊。”艾初說。

只是裏面的人可能沒聽清,水聲一直沒停,甚至一直響了半個多小時才停止。

艾初站在衛生間門口打轉,唐屹出來的時候看到他明顯一愣。

“站在這裏做什麽?”

艾初迅速轉到他的身後看了一眼,果然紗布明顯是濕潤的,甚至隐約還有些血的顏色,“啊~”他在原地蹦跶了兩下,“我就知道。”

唐屹挑眉,看着他什麽都不說麻利的去衛生間洗漱然後換衣服,最後扯着唐屹就往外走。

“幹嘛去?”唐屹把帽子兜上腦袋,跟着他進電梯下樓。

“你還說。”艾初臉上都是不滿,“去醫院,你腦袋後面都出血了,還是濕的,明顯已經被水泡過了,必須讓醫生給你看看。”

說完又忍不住扯了他的手臂起來去看他的手背,“還有這裏,你一點都不珍惜自己的身體。”

唐屹聽見他的話,明顯整個人都有些怔愣,幾秒之後唇角突然出現一絲不怎麽明顯的笑意。

然後反手捏了捏艾初的手,“這麽關心我啊?”

艾初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鬧的心裏像是被奶貓撓過一般,一時間都忘了該怎麽回他這句話。

不過唐屹也不在意,艾初習慣把所有情緒都放在自己臉上,不用問他就知道他是否在意,是否關心。

到醫院的那會,幾乎就注定了他們今天上午的課程趕不上了,但艾初好像不怎麽在意,盯着醫生不斷的唠叨附和應聲。

看着把腦袋上的傷口換了藥,又讓醫生幫忙簡單處理了唐屹的手。

而受傷者本人,全程十分享受的表情,像是壓根感受不到痛感。

艾初再三确定他沒什麽異樣,才拉着人回學校,一路上還念念叨叨的。

“你也真是厲害。”他說,“真的不覺得不舒服嗎?”

唐屹好笑的掃了他一眼,習慣性的把後面的帽子兜到腦袋上,艾初皺眉,左右掃了兩眼附近,拉着他進入了一家商場。

兩人左轉右轉在二樓找到了一個賣帽子的品牌店,看起來唐屹的腦袋好像需要帽子遮一下,最近也開始降溫了,比起他的連帽衫,買一個帽子好像是會好一點。

轉了一圈,艾初伸手摘了幾個棒球帽給他戴在腦袋上試試,這人似乎很喜歡戴帽子,偶爾看到他明明帶了帽子後面還非要把毛衫也給遮上。

“這個怎麽樣?”艾初指了指邊上一頂橙色的毛線帽,反手給他帶上,然後哈哈大笑,“整個腦袋都矚目起來了,嗯,人長的帥,什麽顏色都能hold住。”

唐屹竟然也罕見的縱容他,“好看?”

艾初忙不疊的點頭,“怎麽樣,要買一個嗎?”

某人随即非常冷淡的摘了頭頂的帽子,轉眼放回原位,“當然不!”

艾初默默遺憾了那麽一下下,轉身之間就被蓋上了一大頂魔女帽在頭頂上。

唐屹從艾初身後正了正眼前的鏡子,再看看鏡子裏的艾初,非常中肯的評價了一句,“嗯…挺可愛。”

艾初很少聽別人這麽說自己,從小到大收到了許多負面的話,無論是對于身世上還是性格上。

好像重生之後一切都好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身後的人,突然心裏湧出一絲暖意,雖然是一時興起,但他已經記不起來上一次和誰一起來商場是什麽時候了。

這樣互相選帽子的感覺似乎從沒有過。

從商場出來,艾初才後知後覺想起來現在學校已經結束了兩節課了,唐屹倒是不會有什麽事情。

就是艾初這種臨時請假的舉動讓班主任不太滿意,但想到他剛拿了演講比賽的第一名,也答應了。

兩人進入學校那會,第三節 已經開始上課了,并肩從樓梯上來,要先經過尖子班再路過五班才到他們六班的教室。

但尖子班目前有些亂,也沒有老師在講臺上,艾初好奇的往裏面看了一眼,緊跟着就被身後的唐屹捏住脖子拉着往前走。

賀景林正帶着耳機刷題,擡眼就看到了這一幕,他皺眉,很明顯能察覺到唐屹對艾初散發出來的占有欲。

他無法理解唐屹這樣的人怎麽突然和艾初産生了關系,更不理解艾初為什麽突然就開始避着自己躲着自己,甚至好像從前在身後緊跟着自己的樣子都是假象。

兩人一起進入教室,唐屹還拽着艾初的領子,這節正是英語老師的課,本來看到艾初想說上一句的,但随即看到他邊上的唐屹又原封不動把即将出口的話在嘴裏繞了個彎。

“…額,你們倆快回位置上坐下來吧。”

艾初,“……”

申耀看着兩人這麽勾肩搭背的進來,心中一陣唏噓,唐屹每次無故失蹤起碼要一周的時間,這次竟然隔了一天就過來了?

羅唯楓也跟着搖頭,這次怕不是要認真起來了。

艾家這邊,艾初沒有來送機,何向榮像是根本就沒這個人一樣,看着飛機起飛就轉身坐上私家車回家。

艾立群和艾琳卻是心思各異,艾立群原本總想着讓三個孩子和平相處,但越往後看艾揚做的那些事情在艾初的立場上是不會原諒他。

所以未來艾家在繼承權上的問題注定兩個兒子起碼有一個不會善終。

艾琳卻對艾初突然有些相同的感覺,這個家可能要散了,哪怕沒有艾初存在。

艾揚一走,艾琳進入大四實習期也幹脆在公司附近找了房子,幾乎不回家。

一時間整個艾家清淨了不少,只留下何向榮守着艾家偌大的別墅。

學校裏沒有了艾揚,似乎對艾初的影響不大,随着一次次成績出來,他的名次基本持直線上升。

很快就走到了普通班的前排。

進入六班班級前十的那次,艾初為了感謝他的大功臣唐屹同學,在網上覺得看不到實物萬一不好看,還專門跑了一趟商場去看實物。

花了整整兩個周末才把禮物決定下來。

唐屹最近在學校幾乎不睡覺了,雖然也基本沒聽課,但一半的時間都是艾初的,一開始大家不知道兩人總對着書和卷子做什麽。

漸漸的都知道唐屹在給艾初補課,從不相信到親眼看見,再到艾初一次又一次排名的刷新,大家都默默的在唐屹身上貼了另一個标簽。

隐藏的學霸大佬。

最後不光是班裏的同學,傳言傳着穿着不知道怎麽,班主任老師竟然也知道了,瞬間覺得自己這個吊車尾的班級仿佛看到希望。

但對于唐屹這個學生他也是別無他法,于是只能每次旁敲側擊的問艾初。

“看你們倆能互幫互助,老師很欣慰,但艾初同學,唐屹能力那麽強,他這分數…”

艾初撓了撓腦袋,有些尴尬,“額,這我也不太清楚,老師要不我把他叫過來,您問問?”

鄧老師條件反射一樣擺手,“不用不用,這倒是不用了。”他連忙跟着道,“老師這裏沒事了,你可以回去繼續上課了。”

人一走,鄧老師長嘆一口氣,“現在的學生,真是一個比一個特立獨行。”

擔任六班數學老師的白老師擡眼看了鄧老師一眼,“你說你們班那個唐屹呢吧?”

“嗯啊,您知道?”鄧老師辦公椅轉向身邊白老師的方向。

“我當然知道,昨天上課我講一大有些難度的大題,艾初怎麽都繞不過彎來,自習的時候我在後面轉,就看到唐屹給艾初講題,沒幾句艾初就轉過來了,我估計那孩子水平可不止我看到的那一點點。”

聽完白老師的話,六班班主任瞬間更憂傷了,這個抓耳撓腮的,就像面前放了個紅彤彤的大蘋果,他卻怎麽都吃不到。

聽了班主任的話,艾初其實也有些好奇唐屹為什麽有力氣給自己講,每次考試的時候卻總是放棄自己的分數。

他一回去就盯着玩消消樂的唐屹看個不停,心裏想着要不就等自己送他禮物的時候偷偷問一下?反正唐屹也不會打他。

萬一要是打了,看在禮物的面子上應該也不會很痛。

唐屹一看他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就知道他又有什麽問題,長腿在桌下一伸展,屏幕上顯示通關成功。

“說吧,又要問什麽。”

艾初見他主動開口,暗戳戳道,“我要問了你能不能別生氣,也別打我?”

唐屹要被他氣笑了,“那可說不準,我最近睡不着覺,火氣正盛。”

“…好,好的吧。”艾初忙對着自己的嘴巴做了個拉鏈縫合的動作。

只是沒能維持多久就又轉了回來,“你最近睡不着嗎?”

“怎麽?要…”履行□□的義務了?唐屹後面的還沒說完,艾初就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別說,讓我說。”艾初開口,“你睡不着的話今晚來我家?”

聽見那句來我家,前面的關瑞耳朵瞬間支棱了起來,腦子也暗自轉動着,今晚來我家這種字眼都出現在兩人身上了?莫不是早已經生米煮成熟飯?

不過唐屹沒給他聽下去的機會,一聲好就斷了兩人的所有話頭。

下午放學後,唐屹打發了申耀和羅唯楓,跟艾初一起往反方向走,申耀在身後啧啧出聲,“你說咱們老大會不會已經禽獸的把艾初給咔咔吃進肚子裏了?”

羅唯楓本來不會跟着他一起八卦,但看着唐屹兩人明顯輕車熟路的樣子也跟着摸了摸鼻子,“很有可能。”

“你也這麽想?”

艾初這裏距離他住的小區地鐵兩站路,兩人直接進了地鐵站,這個時間不光是放學的人多,上班族也有不少人往這邊擠,一下去,都排着隊。

但從上往下看有一個地方圍了一圈的人,瞬間就引起了艾初的注意,他眼睛眯了眯跟在唐屹身邊就要往那邊過去。

只不過被唐屹一伸手又拽了回來,“幹嘛去?你這小身板還要去拉架?”

艾初跟着倒了回來,往那邊跟着再次看了一眼,眉頭擰的很緊,跟着就要掙開唐屹的手再次往那邊擠。

“艾初!”唐屹有些無奈的繼續把他扯回來,“不關你的事情。”

“可是…”艾初哪怕抛去跟艾琳的關系,現在她一個孤零零的女生被另一個男人拽着作勢要打他也不能坐視不管,尤其現在周圍人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想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唐屹跟着往那頭看了一眼,無奈讓他好好站着,到人群中直接擋在了艾琳的身前。

眼看着這那人的巴掌打在唐屹的肩頭,艾初忙往那邊奔過去,“唐屹…”

接着下一秒就驚呆了,包圍圈外的人只看到方才那個要打女人的男人憑空被人扔了出來,落地的姿勢異常之慘烈。

別說艾初和已經吓的不行的艾琳,就是這男生本人也被吓的不輕,在地上趴着緩了好幾秒才爬起來往地鐵出口跑了。

周圍人連連鼓掌,但唐屹卻直接皺眉看着自己胸前被那人拍過的痕跡,一臉不悅。

艾初怕他要扔衣服,連忙在旁邊拽住他的手,“啊,好了好了,回去換個外套就好了,你那校服還在我那裏呢!”

艾琳不認識唐屹,剛要上前感謝,就看到艾初從旁邊出來拉住了他的手臂,她一怔,“艾初,你們認識?”

“嗯,這是我朋友。”艾初看了她一眼,說完便拉着唐屹往另一邊走,他們和艾琳明顯去的不是一個方向。

“你們等等。”艾琳叫住他們還想說些什麽,就看到艾初突然回頭,像是猶豫了一下開口,“那什麽,你…以後還是不要在垃圾堆裏找男朋友了……”

跟着回身就拉着唐屹上了剛剛到站的車,留艾琳在原地好半晌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剛才那人确實說出身垃圾桶也不為過,是艾立群推給她的某個客戶家的兒子,已經追了艾琳很長時間,這次是耐心到了極限再聽不得她的百般冷眼冷語,才當場發了難。

不但說話髒,聽了她當場的反駁,甚至還惱羞成怒想出手打人。

艾初到底高估了下班高峰期的A市地鐵人口密度,兩人進去四周全都是人,身體和身體緊挨着,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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