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您有時候,真的非常聰明……

“沒事的, 夫君……”

白澤鹿低着聲音開了口,似是察覺到什麽,冰冷的手從他的懷裏撤了回來。

然而才剛有動作, 便被一雙更為炙熱的雙抓住了。

她動作停住, 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睛。

“什麽叫不用擔心?”

千清垂下眼,視線對上她, 重複着問。

“……”

白澤鹿沉默着, 忽然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麽。

她隐約感覺到了他眼底那不知因何而來的,微薄的怒意。

可是,生氣什麽呢?

随着她的沉默,千清眸底的情緒越發晦暗。

許久,他忽地開口道:“小澤鹿, 我都知道。”

白澤鹿輕輕擡起眼。

“我從來沒有問過你, ”他說,“你第一次在禦花園見沈斐越, 你托他幫你送信, 你在獵場見到江辭的事,你去下人的殿裏和顧讓談話,我都知道。”

白澤鹿眸色微動, 卻依舊沒有說話, 安靜地望着他。

“我不想問你為什麽,我也不會要你給個說法, 你想做什麽,你有什麽企圖,”千清停頓了一下,半晌,啞聲道, “就算……你真的就只是想利用我,小澤鹿,我說過,我認定你了,我心甘情願栽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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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我也沒關系。”

白澤鹿輕聲打斷他:“我從未利用過你,夫君。”

“從始至終。”

白澤鹿握住了他的手,說,“我唯獨沒有想要利用你。”

千清的神色微愣,原本想要說的話忽然就散了。

“你想問什麽?”

千清回神,手指收緊了些,看向她,“我臨走時看見你服了藥,是不是和你體寒變嚴重有關系?”

白澤鹿靜了靜,舔了一下唇,似乎是在斟酌措辭。

然而千清卻不等她想出合适的話來,再次開口問,“是什麽?危害有多少?現在停服會有什麽後果?”

“……”

白澤鹿沉默了會兒,才道:“是子七散。”

千清眉頭一擰,正要問什麽。

白澤鹿似乎知道他所要問的,說:“嗯,是傳聞中的那個,它最初只是亓東研制的一種藥,能夠讓習武的人事半功倍。”

“後果是什麽?”

千清問。

白澤鹿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夫君,你明知道的。”

後果就是逐漸失去五感,最初的症狀是體寒,而後會慢慢地失去觸覺,會一直到徹底感知不到任何東西。

會看不到,聽不見,聞不出,嘗不了。

所以這藥後來便失傳了,因為所帶來的後果實在難以承受。

千清有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良久。

“……為什麽?”

白澤鹿伸出手,輕輕撫平他隆起的眉心。

千清握住了她的手腕,“為什麽?”

白澤鹿視線上移,落在他緊緊擰起的眉頭上。

“為什麽要吃這個?”千清一開口,便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強行緩下語調,說,“小澤鹿,你想做什麽,你可以告訴我,你也可以利用我,怎麽樣都行,戰場再危險,我也肯為你披荊斬棘,讓你能夠策馬奔騰。”

“但你……”

他閉了閉眼,片刻後,再度睜開,裏面洶湧的情緒才稍微減淡了些。

“能不能試着稍微相信我一點。”

“試着依靠我,我也沒有那麽……”他聲音不知為何,有些啞,“不值得托付。”

白澤鹿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展西的事嗎?”

她無聲地舔了一下唇,輕聲道,“太後要剝奪我的過去,她不會讓我接觸到任何與朝家相關的事,騎射、軍事、謀略……任何和朝家有關的,我都不能知道。”

“原本……”她忽然嗆咳了起來,千清本能地撫着她的背,順了一會兒,她才停止咳嗽,嗓音沙啞道,“對不起,我沒想過有一天會把這些事說出來……”

千清唇動了動,卻沒有開口。

“原本我是打算,”白澤鹿停頓了一下,才緩聲說,“清除他們加注在我身上的束縛。”

千清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們’這兩個字,他問:“除了太後還有誰?”

聞言,白澤鹿愣了一下,目光凝望着他,許久,唇邊彎起一點近乎晦澀的笑意,她道:“很多人,他們奉命行事,只聽從太後的命令,也有一些人,因為他們自身已經處于規則中太久,所以并不介意把這種痛苦加諸在別人身上,或者相反,他們很樂意見到這樣的事,尤其是那個人還是展西唯一的公主,這個身份,很容易令人豔羨或者……嫉恨。”

“你想殺了他們?”

白澤鹿輕輕搖頭,說:“人死了有什麽用呢?規則還是在的。”

千清一愣,某種第六感忽然湧現,脫口道:“所以你打算讓展西這個國家消失?”

白澤鹿看向他,忽而笑了一下,“夫君,您有時候,真的非常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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