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2還手 還手
“睿睿。”一個焦急的女聲傳來，然後辦公室門砰地一下被推開了，一個有些臃腫，穿着皮草大衣，脖子戴着根金項鏈，手腕戴着金镯子的中年婦女沖了進來，一下子就跑到小胖子面前，抱着小胖子心肝心肝地叫。
小胖子見自己盼望已久的母親總算來了，原先死死憋着的眼淚瞬間留下來，大哭大喊，“媽媽，壞人，她們都欺負我，你快幫我報仇。”
小趙老師皺了皺眉頭，這小孩子年紀也不大，就懂得報仇了，她心裏還期望着這事能化了呢，可這個樣子？
富态的中年婦女心疼地摟着兒子，她看到自己兒子衣服有些髒兮兮的，頭發有些淩亂，那護犢子的心一下子就被點燃了，“誰這麽狠心啊，我兒子他才這麽小就對他下狠手，睿睿不怕啊，媽媽在。”
小胖子一邊哭一邊指着沈離離的方向。
知子莫若母，中年婦女看向沈寧羽母女倆，兇神惡煞的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她氣沖沖地走過去想要扯沈離離出來，嘴裏的髒話一口氣飙出來，“你個賠錢貨丫頭片子，就是你欺負我家睿睿吧，你怎麽敢？”
沈寧羽都差點沒反應過來，她一把推開中年婦女，中年婦女可能根本沒把她那點力氣放在眼裏，所以力量懸殊下竟然也被推開了。
中年婦女更生氣了，她丈夫也跟在後頭呢，她正要找丈夫撐腰，結果發現丈夫色眯眯地看着那随時勾搭男人的賤女人，完全不理會他們母子倆。
“賤人生的果然也是小賤人，我在這也敢勾引我老公，我跟你拼了。”中年婦女撲過去就想撓花沈寧羽的臉蛋，要是那如花似玉的小臉毀了，看那賤人還能勾引誰？，
小趙老師發現情況失控的時候就又打電話讓人快點把校長請來，同時還打了電話讓保安過來，可她沒想到，這小胖子的母親實在潑辣，沒問清楚就要動手，連忙過去拉架，還被撓了幾下，實在是粗魯。
“張睿達爸爸，你個大男人還不快把你老婆拉開，是你兒子有錯在先的。”小趙老師顧不上什麽別招惹張家了，她又氣又惱，不過她真的頂不住了，全靠那點愧疚之心在幫沈離離的媽媽。
沈寧羽全程護着沈離離，她那柳葉眉輕蹙，表情淡淡的，似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中年婦女更氣了，一下子越過拉架的小趙老師，伸出手就想打人，淩亂中被一只芊芊素手抓住手腕，那個巴掌被反用力打回自己臉上。
啪，啪啪，聲音清脆響亮。
小趙老師傻了，中年婦女也愣住了，猶豫中的張爸爸也頓住了，更別提看着自己媽媽自己打自己的小胖子，害怕地縮了縮自己的小身子。
沈離離媽媽看着柔柔弱弱的，但并不好惹，這是在場人的想法。
“這位大姐，我說，你覺得自己欠打也別在我面前礙眼。”沈寧羽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來，狹長的眼尾翹起，眼波流轉，明明是嘲諷的神情卻露出幾分媚态來，她每個字都像一顆顆珠子一樣又快又準地落入在場人的耳朵裏，包括剛趕到的校長和保安們，“你家孩子罵我家小孩是野種，還揪她辮子，你剛剛又罵我，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不過讓你失望了，我家離離是我和她爸爸的寶貝，離離肖父，她爸爸長得這麽帥，我難不成眼光這麽差，看不上帥的難不成看上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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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婦女眼睛幾乎要噴火，她使勁動了動手，發現手腕還是被沈寧羽牢牢握住，她語氣不善，“鬼扯，你這賤人就是招蜂引蝶，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女兒爸爸？誰知道是不是當了哪家小三偷生了私生女？誰知道你是不是圖我家老公的錢？”
“夠了。”張家爸爸再也聽不下去自己妻子的話了，雖然他也惱火沈寧羽拐着彎罵他醜，但不得不說這大概是事實，校長現在也來了，他張家這樣可一點理都不占呢。
“道歉。”張家爸爸看了看沈寧羽，只見這美婦人面含冰霜，神色越來越難看，連忙給妻子遞個臺階，畢竟，這沈離離媽媽看起來通身氣質非常好，如果她說的是真的，沈離離真有爸爸的話，說不定是他們惹不起的人物，之前他有點狗迷心竅就是以為是孤兒寡母，現在嘛，這種帶刺的玫瑰還是摘不得的。
中年婦女看着向來護着她的中年男子紅了眼睛，她淚水糊了滿臉，看起來十分狼狽，“你竟然護着她，你就是見她長得好看。”
小胖子見母親哭了，揮着小拳頭沖向沈寧羽，然後被保安扼住了後領，動彈不得。
“夠了。”校長已經聽完小趙老師的陳述，小趙老師還特地說本來沈寧羽是想小事化了的，誰知道張睿達媽媽一來就開始撒潑，罵人又打人，事情才發展成這個樣子，他不再看那嚎啕的婦人，直接跟張爸爸溝通，讓張家給沈寧羽母女倆道歉，以及賠償相應醫藥費。
張爸爸看着妻子這丢人的模樣，有些不想理會，他轉過頭，看着沈寧羽，有點不情不願地說，“沈離離媽媽對不住啊，我老婆脾氣暴躁了些。”
沈寧羽嘴角的嘲諷藏都藏不住，但是她剛剛也讓中年婦女挨了巴掌，她轉了轉眼珠子，說，“令夫人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我不希望下次還從她嘴裏聽到這些髒話，令夫人給我道歉并保證不能再诋毀我就行，我算是好說話的，這些話要是我先生聽到了估計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張爸爸倒吸了一口氣，他老婆今天可能真的踢到鐵板了，張家在這就是有點小錢的暴發戶，雖然這小城偏遠貧窮，但是他們惹不起的人家還是蠻多的。
“還不快跟沈離離媽媽道歉。”中年男子對自己老婆吼道。
中年婦女看着沈寧羽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她知道自己老公動怒了，紅着眼眶不情不願地低聲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什麽？我耳朵不好聽不清楚？”沈寧羽一臉無辜地看着中年婦女。
“我說，對不起！”中年婦女臉一陣白一陣青的，這個狐貍精就是故意的！
“等等，這事還沒完，你家孩子也得跟我家孩子道歉。”沈寧羽記仇得很。
張爸爸見沈寧羽看着咄咄逼人的樣子，也有些惱火，但是真以為她是哪家他們惹不起的，壓着小胖子給小姑娘道歉，熊孩子眼淚汪汪地看着自己父親，各種抗拒。
張爸爸心煩得不行，這孩子全是被他母親慣壞了，連形勢都看不懂，氣惱地打了一巴掌，叫孩子道歉。
熊孩子哭得更厲害了，還是沒松口，沈離離拉了拉自己母親的手，示意這下可以算了。
沈寧羽冷眼看完全程，她心裏有想給沈離離換個學校的沖動了，不過眼下這爛攤子還是要收拾的，她淡淡地說，“張睿達爸爸，孩子不懂事，也不能用打的，就這樣算了吧。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可不能不明白事理，看在校長面子上，這次我就不計較了。”
校長有些尴尬，他确實還是想着和稀泥解決的，如果不是之前張夫人确實太過分，他真的連話都不會多說幾句，這沈離離的媽媽，不簡單。
沈寧羽牽着沈離離的手，不再管後面那又哭又鬧的一家人，揮一揮衣袖，不帶走半片雲彩。
“媽媽，我真的有爸爸嗎？爸爸真的很帥嗎？”當了半天透明人的沈離離突然問道，沈寧羽剛大獲全勝的愉快心情瞬間結冰。
這張家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剛剛惱人就算了，現在搞得她沒辦法回沈離離的話，沈寧羽這樣想着。
沈離離突然放開沈寧羽的手，她跑到前面去，叉着腰看着沈寧羽，又問，“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沈寧羽啞然，她要怎麽回答？
沈離離看着她這個樣子，也不追問了，有些垂頭喪氣，難道，那個兇兇的阿姨說的是真的嗎？
一路上，沈寧羽都在糾結要不要跟女兒說出實情來，女兒雖然年幼，但很早熟，可比大人們想的要懂得多，瞞得了一時，瞞不了永久。
“離離，你當然有爸爸，你爸爸确實很帥很帥。”沈寧羽把沈離離抱到沙發上，自己蹲下來，一字一句認真回答沈離離的問題，她努力揚起一個笑容來，說，“不過，媽媽沒有讓他知道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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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離離沒想到沈寧羽還是個帶球跑的，這個詞語她之前聽說過了，她有個小跟班的姐姐總是喜歡看那種奇奇怪怪的書。
沒想到，沈寧羽這活生生的例子就擺在她面前，她小臉糾結地問，“那我豈不是被你帶着跑的球球了？”
沈寧羽失笑，她說，“算是吧，不過你媽媽可不是什麽女主。”
沈離離突然伸出小手，像沈寧羽以前安慰她那樣摸了摸沈寧羽的頭，奶聲奶氣地說，“不，我知道的，肯定是爸爸不好，我才不要他，我一個人就可以保護媽媽。”
沈寧羽其實還想解釋什麽，但她也不好在孩子面前诋毀孩子父親，只是簡單笑了笑，說，“那我的小戰士，以後媽媽就靠你保護了。”
沈離離稚嫩的小臉嚴肅點點頭，握緊小拳頭，心想，她要好好學習，快快長大，誰也不能欺負她媽媽，爸爸也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