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咪咪地迎過來,接過她肩上的包,大方地說:“還沒吃晚飯吧,嘗嘗我的手藝。”

陳子露自然不好拒絕,跟他走到餐桌前,杜世傑已經讨好的快速拿出兩套碗筷擺好,“來,先嘗嘗這個。”

陳子露用眼睛挑他一眼,故做生氣地說:“這一生,還是第一次吃你做的飯菜呢。”她本來還想說,白白做了一回你的老婆,又覺得老婆這個詞現在再提有些難予啓齒,只能這麽說了,邊說邊用筷子每個盤子挑一點點到嘴裏嘗個味道。

“怎麽樣?”杜世傑用乖乖的眼神看着她。

“酸辣白菜是甜的,麻婆豆腐是酸的,紫菜湯鹹得發苦,還有炒肉絲有一個子焦味。杜世傑,可真有你的,這味是怎麽串出來的?”她好奇地問。

杜世傑不好意思地用手抓了抓頭皮,這才頑皮地說:“酸辣白菜本來是想做糖醋白菜的,麻婆豆腐把醋當成醬油了,紫菜湯的調料包原來都是鹽我又不知道全放進去了,還有炒肉絲的焦味主要原因是火力太大,剛下鍋就糊了。”說着手勺子一翻,一片片燒焦的肉片就露了出來,陳子露忍不用手掩着口哈哈大笑,杜雲做了個鬼臉也跟着笑,桌子上笑成一片。

“好了,菜吃不成,那就吃飯吧。”杜世傑走進廚房,不一會兒又空着兩只手垂頭喪氣地走出來。

“怎麽了?”陳子露好奇地問。

“忘記按下電源開關了。”

哈——哈——,又是一陣笑聲,倆人之間好像全然沒有發生過那麽一些不愉快。

看着陳子露簡單純真的笑容,杜世傑的心裏反複有了些安慰,面前的女人原來如此的容易滿足,哪怕為她做一頓失敗的無法下咽的飯菜也會讓她開心地大笑,讓她笑得如此燦爛而美好。可之前為什麽自己就從來沒有想過要為她做些什麽呢,結婚那麽長時間都是她一直在為自己付出,自己卻從來沒有想過從這些小事給予她一份回報,給予她一些安慰,現在想起來真是羞愧。

他狠狠地對自己說:杜世傑,雖然你在事業上小有收獲,然而,在生活上你确實做得不夠啊。可是現在,還能為她做一些什麽呢。

那天晚上,陳子露上QQ的時候,見到了黑沉沉的夜,她打過去一行字:

有這麽一句話,結婚的都是傻子,離婚的都是瘋子。你覺得對嗎?

也許是正确的,因為結婚是因為愛而走到一起,離婚是因為不愛而走開。愛到一定的時候,人的智商和情商基本上是處于遲鈍狀态的。

如果走開的原因不是因為不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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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樣,只能說是因為愛得太認真,水至清則無魚,聽說過嗎。

你如何理解婚姻?

愛情,就是情人眼裏容不下一粒砂子。至于婚姻,那就是經過了愛情的升華,即使被生活撞擊得千瘡百孔也會默默忍受。

謝謝,你說得真好。

那天晚上,陳子露破天荒地對那個陌生的男子發過去一枝玫瑰,鮮紅的,殘留着露水的玫瑰。

她想,她沒有什麽動機,只是想感謝他,因為是他給了她一個答案。

一、租房

随着城市外來人口的不斷增加,越來越多的城市無房族選擇了到城郊區的農民家庭租房,郊區農民的房子不僅租金便宜而且相對城裏要寬敞得多,更為寬裕的條件是,這裏的空氣較好,而且房東大多是樸實的農民,不像城裏的包租婆那麽難于對付。然後最讓人遺憾也是難予克服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居住的地方離上班的地方太遠,每天奔波在公交車上的來返路途占去了生活大部分的時間,除此而外,車行費用也耗去了大量的開支。因此,好多無房族還是寧願在城裏繼續過着蝸牛般的生活,也要避免這趟路上的疲勞。

這裏有一個小小的村莊,連接在城鄉結合部的地方,房子沒有什麽裝修,大都是村民用來對外出租給過來租房的人群使用。租住在這裏的人群也比較複雜,由于房租便宜,大多是外來流動人口,操着各個地方的口音指爹罵娘地說着粗話。有躲避計劃生育的婦女,有收破爛的,有在城裏做流動小買賣的,沒有統一的目的,都寄居在這裏。

杜藍雨就住在那一排平房的最後一間,房頭是一個親熱和善的中年婦女,每次在路上遇見,總要拉着她問長問短,偶爾家裏殺個雞宰個鴨什麽的,也不會忘記給她端過來一碗熱湯,這樣,杜藍雨那間陰暗的小小的屋子始終也能飄出一縷人間的油煙香味。

住在她左邊的是一個40多歲的男人,一年中有半年處于醉生夢死之間,他白天就到附近的家俱城給人做搬工,靠自己的勞動力換幾個零花錢過日子,這些錢除了用來支付房租之外,就用在吃喝和酒錢上了,過着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日子。夜裏,僅僅一牆之隔的杜藍雨經常可以聽見他的鼾聲、磨牙、說夢話,有時吐着髒字的自言自語聲。雖然這些發聲很小,卻常常把剛剛入夢的杜藍雨弄醒,于是,她睜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凝視從窄小的窗口擠進來的一縷銀白色的月光,靜靜聽着這些聲音,落入寂靜的荒野,最終失眠。

住在她右邊的是一位單身母親,一個人帶着一個四歲的小女孩,母親總是很忙碌,從房門口出進總是閃電似的一道光。也難怪,她一個人收入要養活兩張嘴巴,而且,在幾次的偶爾接觸中杜藍雨也不只一次聽她念叨過,她要趕緊掙錢,因為孩子在一天天的長大,她不能讓孩子上這邊的學校,必須把她送到城市裏好一些的學校,那樣孩子長大了才會有前途。不能委屈了孩子,讓她像自己一樣混混噩噩地耗盡一生。杜藍雨就覺得是不是女人一旦結了婚,有了孩子,就會像一頭母狼一樣去努力覓食,不讓自己的孩子餓着、凍着、讓這個社會虧欠了她。

至于孩子的父親去哪了,女人從來沒有提起過,杜藍雨也沒有問,一個女人失去了婚姻一個人帶着孩子,這其中肯定是一段不堪不讓人回首的往事。她們都不想去碰觸她,每次見面都是相互理解的點頭,送一聲問候。

而讓杜藍雨覺得親切的是女人的孩子,這個五歲的小女孩有着一雙水汪汪的清澈見底的大眼睛。當她母親出去工作的時候,常會把她一個人反鎖在家裏,這小家夥特別聽話,從來不哭鬧,後來,只要杜藍雨不去工作的時候,就主動把孩子帶過來,讓她陪在自己的身邊。有時候,她就睡在杜藍雨身邊,用水嫩嫩的小臉貼着她的胳膊,杜藍雨常會在這時,忍不住親親她光潔的小額頭。

她帶孩子到附近的商場給她買巧克力或點心,這些孩子平時很少有機會接觸,她乖巧地抱着糖果,總是不忘記把剝開糖紙的第一粒糖果塞進杜藍雨的嘴巴。讓杜藍雨覺得和一個分享心頭的快樂是如此容易的一件事情。因為彼此的照顧,孩子對杜藍雨就有着一種特別的依戀,孩子母親也時常過來她小屋坐一會兒,說一些感謝的話,這些話杜藍雨不愛聽,她只是覺得孩子帶給她一份溫暖和希望。

現在杜藍雨已經在附近的家俱城找到了一份導購員的工作,雖然每月的薪水往往只是她曾經有一段日子一天的消費,但她安心于這樣的生活。她對每一個顧客熱情而周到,工作做得很出色,靠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讓她自己覺得活得安心而坦然。有時候,她覺得她仿佛又回到了大學剛畢業的那段日子,而中間那段往事似乎從來不曾發生過,她會想,如果人可以選擇失憶該多好。

黃昏的時候,她就到附近的農田去走走,看黃昏與日落,聽蟲嘶和蛙鳴,讓她想起童年的那段時光,遠方的小鎮和依舊獨身的母親。她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安靜,于是,她的心也就随着安靜了下來。偶爾,會收到從前朋友的電話或是短信,比如說林子浩,比如說江海楓,那時候她就選擇關機,只是偶爾接幾個好友的電話,她正在試圖選擇記憶。

于是,有一天,當陳子露打電話給她,關切地問她;“你現在過得好嗎,我周六過來看看你吧。”

“不,你不要來這裏。”杜藍雨認真地說。“我正在忘記一些過去,如果你來的話會提醒我,會無意識地帶我走回去。你放心,我真的很好,等過段時間我會重新出現在你的身邊,你會發現那是一個重新的我,脫胎換骨的我。”然後,她就會在電話裏和陳子露分享一些身邊的事,比方說她又一次被老板加薪,比方說鄰居那五歲的可愛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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