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節
”她把所有被子蓋在他的身上,希望可以為他取暖,但他始終是冰的,冷得那麽徹底,她用毛巾覆在他的額頭為他降溫,又給他喝了退燒的藥。
也許是昏迷中的沈搏接收到了杜藍雨在身邊的信號,昏迷之中,他緊緊握着她的手,讓她沒有任何離開的機會,他們重新緊緊擁抱在一起。
“你放心,我只是去取藥,一定不會離開你。”她貼着他的耳邊告訴他,他依然不放手,她把他的手捧在自己的臉上,淚水像斷線的珠子落在他的掌心,溫熱而濕潤。
這一夜,杜藍雨一直沒有睡,她就這樣守在他的床前,一遍遍為他換下額頭的毛巾,她并不覺得疲倦,如果可以,她願意一生的每一個夜晚可以這樣的守在他的床前,聽着他在夢呓中呼喚自己的名字,握着他手心的溫暖,聆聽他均勻的呼吸。可是,想到自己的病情,她又是那麽絕望,那一點點握在指間上的幸福,怎麽可以如果短暫。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沈搏已經基本恢複了體力,可以下床了。杜藍雨扶着他到附近的田野散步,在夜裏,聽着遠處蛐蛐的歌唱,為他熬粥,為他洗腳或是擦身,那每一寸歡樂的時光依舊和曾經一樣的動情。
只是,每次當沈搏想要提起那個話題的時候,她總是巧妙的避開,她不再像從前那樣對于自己的愛情信誓當當,她似乎有了某種顧慮。面對她躲閃的眼神,沈搏的心一次次地被刺痛,她像是一只突然長了翅膀的鳥,飛回了只屬于她自己的天空。而他則像不小心一腳掉進了深井,找不到該在何處上岸。
一、藍雨失蹤
當陳子露把所有單子整理好後交到林子浩的辦公桌上的時候,林子浩再次露出了欣賞的笑臉,她的工作能力,她待人的誠實,也或許說她略帶有羞澀的笑容,她青春張揚的氣質這些都是他所熟悉的。有他的妻子秀珠年輕時候的影子,有杜藍雨張揚的影子,但她分明又有自己的個性,不張揚,卻又幹淨利落。總之,林子浩面對陳子露的時候,居然有那麽幾分鐘的出神。
“董事長,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陳子露禮貌地問到,看林子浩若有所思的表情,她以為他正在考慮工作上的事,準備退出門去。
他微微一笑,眼神裏有一些解釋不清楚的東西。有些閃爍。“晚上一起吃飯,下班後你等我。”
陳子露有些猶豫,雖然僅僅只是一餐晚飯,但她還是預感到了這一次特別的邀約是否在暗示着什麽,她本來想要拒絕的,如果拒絕了,或許一切故事就可以在尚未開始這前讓他結束,就像一粒種子,在尚未發芽之前就應該把它消滅幹淨,讓它沒有任何機會生長。但是從內心深處來說,她又是那麽的渴望着這個男人的關愛,他身上的那種與衆不同又是那麽深的上她,她期待着一次生命之外的意外驚喜。
“沒什麽特別的意思,就算是對你這次工作的回報。”他似乎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惶然中為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還有什麽好拒絕的,明知道是借口,也願意用這個借口做一把保護傘,有了這把傘,做什麽都是名正言順的,做什麽都可以理直氣壯,更何況他是她的上司,在工作上給予她那麽多的幫忙,她做為下屬怎麽可以如此不近情理。于是她爽快說:“行,我等你。”
他聽到她的回答滿意地點了點頭,在那幹脆而甜美的音色裏,他分明地聽到她的樂意,她的情願,和她的小小的藏不住的快樂。
下班後,他們一起下樓,依舊是他朝前兩步,她緊跟在後,看上去依舊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再細看時,又覺得那樣的一種默契裏有一種什麽特別的東西在有所期待。他為她打開車門,然後很自然地扶着她的肩臂把她送進車座椅。依舊是看門的老頭探出好奇的目光,目送黑色的轎車消逝在一片茫茫黑夜之中。
“下周三我去北海參加一個會議,一個很重要的會議,當然,會議結束後也可以借機休息一兩天的時候,如果你有空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去?”林子浩突然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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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有心理準備,陳子露有些遲疑,或許是因為一切發展得有些太快,來得有些突然,她不知道去了将會面臨着什麽,一個單身男人和一個單身女人,本身內心深處就有那麽一些若隐若現的東西,如果在浪漫的海邊又會發生什麽。“開什麽會?我去怕也做不了什麽事,還是不去了。”陳子露坦率地說,雖然算是拒絕了,卻有幾分遺憾。
“其實,主要是處理一些公司的事,順便讓你熟悉一些新開展起來的業務,開完會議可以到海邊游泳,如果沒有什麽特殊事情的話,可以去玩一玩的,順便散散心。”林子浩的口氣聽上去很輕松,似乎只是在讨論一件簡單的事情,陳子露又覺得是不是自己把事情想像得過于複雜了。
她本來還想堅持的,明知道這樣的去可能不小心會走火,可明知道前方有火卻還是不願意停下腳步。火,其實是一個人在內心深處的光亮和欲望,一旦燃燒,就只有等他燒盡燒滅,否則怎麽輕易停止下來。“那……行。”
盡管回答得有些勉強,他卻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嘴角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輕易的,不易被人察覺的微笑。他騰出一只手,非常自然地握了握她的手,她沒有躲開,覺得被他溫暖的手握着,有一種安全感,很穩妥,很實在。可以說,林子浩對陳子露的照顧是非常體貼的,從一段時間的工作相處以來,不僅僅是在工作上,或許是在一個細節一個示意的眼神,這些都讓陳子露覺得有所依靠和溫暖,而這些也正是在杜世傑身上所體會不到的,這兩個形成互補的男人,他們身上有各自的光亮,但又不能融合在一起。
正當林子浩把一塊煎得又酥又脆的蛋卷夾入陳子露碗裏的時候,她的電話突然打破了他和她之間的那份默契,接着陳子露就從電話那頭聽到了沈搏近似于哭泣的聲音:“子露,藍雨走了,她突然間消失了,她可能不要我們了。”
這話仿佛是從天外傳來的,讓人摸不着頭腦,在電話裏,陳子露沒聽明白是怎麽回事,因為沈搏一直沒能說清楚,因為他自己也實在沒有搞清楚,他斷斷續續地重複着,清晨他起床後,就來到了杜藍雨的小屋,可是她沒有,她的屋子裏空空的,帶走了一些換洗的衣物,打她的電話沒有人接,然後,再打的時候對方已經關機了,到移動公司問,回答說是該號碼已經停機。然後,又找了歡歡媽媽問,說不知道,前天杜藍雨把自己的一些小東西都送給了她,說是差不多要搬家了,搬着麻煩,只是沒想到那麽快。又去找了房東,房東說她昨天已經退了押金,本來還有一個月的房租沒到期,說是算了,不管了。找遍了她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都沒有任何消息。一切來得太突然,沈搏說的時候,聲音漸漸變得顫抖,他理不出頭緒來。把陳子露也聽得懵了,怎麽會這樣,确實太意外了,好好杜藍雨,她開什麽玩笑啊。陳子露找了個借口離開林子浩後,打輛車用最短的時間來到了杜藍雨租住的小屋。
小屋裏只有沈搏沮喪而憔悴的臉,他的臉上有着未幹的淚痕,他見到陳子露反複地說着:“她突然消失兩天了,我找過她所有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沒找到。她不可能會不要我的,她對我那麽好,我生病的幾天她每天陪伴在我的身邊,她願意為我做一切。子露,我真的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知道嗎?”
陳子露也弄得吃驚,她仔細地查看這間屋子,杜藍雨帶走的東西很少,衣櫃裏還有她的衣服,地上還有她的鞋子,但是她帶走的都是平時最貼身的物品,這足以說明她是做過精心準備的,她甚至帶走了她床頭放着的一只小布熊,那是聖誕之夜沈搏送給她的禮物,她對沈搏說過:“以後,我都要抱着他才可以入睡,你看它多像你,乖乖的,笨笨的。”
這時候,隔壁的小女孩歡歡看見了陳子露,經過那段時間在醫院的相處,她對于這位漂亮阿姨已經不再陌生。她跑到她的身邊拽着她的手小聲說:“姨,我看見藍雨姨哭鼻子了,她的眼睛紅紅的,我幫她擦眼淚。”
“嗯。”陳子露抱起她小小的身子。“你知道藍雨姨為什麽哭嗎,她和你說了什麽?”
“藍雨姨要我乖乖長大,讓我做一個好孩子,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