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節
着他,不想說話,突然有一種很疲憊的感覺,想要绻在他的杯裏靜靜地睡去,她以前從來不曾有過這種感覺,難道是林子浩帶給她的,那種不明就理的感情帶給她的困擾。她想靠着杜世傑休息一會兒,僅僅只是那麽一個念頭一閃,她很快意識到他和自己之間已經有了距離,那是一種無形的橫旦在他們之間的距離,在她還沒有想清楚之間,她不想急于跨越那道坎。
“确實很累,想睡了。”她起身向着屋子走去。
“子露。”他叫她,她停止腳步,站住在原地,以為他有什麽話要說。
“沒什麽,休息早點,晚安。”他說。
她停了停,沒有表情也沒有回答,然後繼續向屋子走去。
星期五,星期六,星期天,星期一、星期二、陳子露一天一天地數着日子,那個她懼怕而又期待的星期三還是如期來臨了,
這次出行,除了林子浩,李經理,還有另外財務部的一位男同志之外,就是陳子露,大家乘了兩個小時的飛機後,就落在了海南機場。
海南的風是溫熱的,帶着海水淡淡的鹹味,讓人的心情無比輕松和愉快。會議安排住宿的地方就在海邊的一個飯店,推開窗子正對着蔚藍的大海,這樣的風景讓陳子露的心情好了起來。吃過晚飯後,興致勃勃的陳子露想要去海邊游泳,李經理和財務部的男同志以前就經常到這邊開會,都說不想去了,坐飛機太累,想回房休息。
她有些掃興,正在考慮自己一個人去呢,林子浩就說:“那我陪你去吧,我順便也去海邊散步,萬一你落水裏,還可以救你。”陳子露的心咯噔響了一下,自始至終,她确實是那麽期待他陪她走在海邊,她期待着人生的一次意外的浪漫和驚喜,她的生命需要撞擊,她又擔心自己輸不起。
黃昏的海邊人潮退去,露出了一份難得的靜谧,海浪拍打着崖石,發出巨大的聲響,正是這樣的聲響過後,便把那份隐秘的安靜變得更加空曠,天空挂着晚霞,被金色的晚霞照亮的海水中托着一兩只小船,歸岸的小船讓人産生一種久違的歸屬感。兩個人到了海邊,陳子露站在沙灘上先看了一會兒,林子浩說:“你應該先到海裏,做一條海浪裏的魚。”
“我本來就是屬魚的。”于是,兩人就先到更衣室換了泳衣,就向海水走去,酥軟的沙粒鑽進腳丫,柔軟而舒适。陳子露既興奮又好奇,走着走着,一路奔跑着迎向海水,林子浩跟在她的身後,倆個人追逐打鬧,像兩個淘氣的孩子。
傍晚的海水經過一天日光的照射,有幾分暖意,他們像兩條自由快活的魚,在海水裏翻滾起伏,清脆的笑聲拍打着起伏的浪花,一波一波的海浪托舉他們的身體,整個天空和海水只有他和她的笑聲。
游累了,他就把自己擺成一個“大”字型扔在沙灘上,眼睛看着天空,有鳥從天空飛過,翅膀拍打着雲朵,然後又飛遠了。他從背後看着她在水邊尋找貝殼的身影,金黃色的晚霞照出她一個金色的輪廓,然後,她停止了一切動作,對着晚霞像是在低聲的說話,她的聲音很輕也很柔軟,然後目光落在很遠的地方,海水是沒有盡頭的,因此,他也不知道她的目光究竟落在什麽地方。他起身走到她的身後,用手環着她的肩膀,她的肩膀上還挂着濕漉漉的海水,因此有些微涼。
“子露,你在想什麽?”
“我在看大海。”
“大海美嗎?”
Advertisement
“很美,寂寞的滄涼的美。”她說,那一刻,有一股酸楚沿着她的心靈往上湧,她害怕淚水會流出來,打濕那美麗的沙灘。
她說:“走吧,先回去換衣服。”
他就勢牽着她的手,她的手很軟,手心是濕的,不知道是不是海水。兩人就沿着沙灘向酒店走了回去,沙灘上留下兩行整齊的深深淺淺的腳窩。
走到酒店大堂,他對她說:“先回去沖個澡,等會兒我過來找你,我們去聽海水的聲音。”
她點點頭,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她知道聽海水的聲音一定是浪漫而激情的,也知道這種浪漫和激情背後隐藏的危險,但是,她不知道如何選擇或是回避。人,有的時候就是那麽矛盾,得到的或是得不到的,無非就是一個形勢或是一個結果,可她決定不了自己的選擇。
她洗完澡後,不停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此時,她真的感覺到了自己是一條魚,她在寂寞中游泳,大口地喘着氣尋找上岸的借口,偶爾,會聽到門外傳來人過路時說話的聲音,她會驚慌地等待着會不會是他正在敲響她的房門。
從她的窗口看出去就是大海,她就站在窗前看着遠方,看着那些起伏的洶湧的浪花拍打着遠處的岸礁,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湧動。她凝神傾聽着屋裏的一切聲音,知道他很快會來敲響她的屋子,有些事情在發生之前是有準備的,尤其是女人,總是能敏感而準确地預知它的存在。
她拿起手機,找到了“老公”兩個字,她一直沒有時間和心情去修改這兩個字,任由他這麽放着,像是生活中的一種提醒和記錄,剛撥通電話裏就傳來杜世傑的聲音。
“子露,你到海南了嗎?”
“到了,中午就到,剛才出去游泳。”
“你要小心啊,海水不像我們這邊的泳池,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她握着電話,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想放下,只想聽聽他的聲音。
“子露,你怎麽不說話,在想什麽?”
“我在看大海。”
“大海美嗎?”
“很美。”她的聲音像一滳海水般清透,被海風吹着,又滲透着海水的苦鹹。她繼續說着:“我真想在海水裏安一個家,沿着海水,一直沉入到海水最深的地方。”
“不行,你從小就生長在城市,海水不适合你。”
“那麽,我是不是一定要回來。”
“你當然要回來,不管你什麽時候回來,我都在家裏等着你。”在陳子露耳朵裏,杜世傑的聲音從來沒有那麽親切溫暖過,令她有欲哭的沖動。
她挂斷了電話站在那裏,不知什麽時候夜色已經包圍了小小的房間,她沒有開燈,任憑夜色托着,甚至讓自己融化在夜色裏。
四、表白
當夜終于靜下來的時候,她終于聽見他按門鈴的聲音,那是一種信號,也是一種暗示,那聲音尖銳地劃開黑夜,讓她驚慌,她有一刻的猶豫,不知道要不要開門,或許可以找個借口拒絕他。但是,當思維完全錯亂的時候,她還是為他開了門,有些事情是躲不開的,但她也想清楚了,有些事情也是可以選擇的。
“怎麽不開燈?”他問。
“你說過,一個人在黑夜裏坐着的感覺是真實的,我也想一個人在黑夜裏坐一坐,整理整理自己。”她說,說着的時候已經回到沙發邊繼續坐下去。
“可我從來沒有嘗試過兩個人在黑夜裏也不要開燈,因為對方的聲音會點亮一盞燈,驅趕一個黑夜。”
他順手關了門,直接走到她的身邊,陪着她一起坐下,他可以聽見她心裏的浪花一次次拍打着心靈的暗礁,那是一種無助和掙紮。
他也沒有去開燈的意思,兩個人席地坐在地毯上,她的身子靠着沙發,頭微微上仰看着窗外寂清的月光,有一層月光落在遠處的海水裏,也落在她的臉上,她的臉就成了淡淡的青白色,像夜裏盛開的一朵昙花。
“子露,你喜歡這種感覺嗎?和我在一起,黑夜中的感覺。”他的聲音很溫柔,有着海水淡淡的苦鹹。
她沒有說話,那種感覺是微妙的,她無法用語言描述出來給他。
他為自己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又吸一口,整個夜都在凝固,只有那煙圈一個一個飄散在空中,像是一個又一個的謎團。
“子露,你冷嗎?”有風從窗口吹進來,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在風中顯得無比單薄。
“嗯,有一點點涼,但不是冷。”她答應着,卻懶得起身去加衣服。
他順手從沙發上摘過來一塊大方巾,輕輕地将她包裹起來,他小心地為她拉好每一個棱角,像是在包裝一件心愛的物品。然後,将她小小的身子按在胸口,緊緊貼着。
“子露。”他輕輕喚她。
“子露,你說話好嗎?”他繼續說。
她将自己的臉貼着他的下颌,她的臉被海風吹得冰涼,而他剛剛洗完澡,肌膚上還有着海水的溫暖和淡淡的沐浴液的薄荷清涼,那是一種可以令她産生幻想的味道,令她對海水産生向往和依戀。
“還冷嗎?”他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