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負責 這人透着股衣冠禽獸斯文敗類的…… (1)

明鹿山和百彙園在B市相對的兩個方向, 加上一路堵車。溫蕊早上出發,到達山上時已臨近中午時分。

她原本打算到了後立馬就去看現場見導演,順便彩排一波。結果車子剛停在度假會所的正門前, 就有人主動迎了過來。

來人不止一位, 都是穿着制服的女性工作人員。打頭那位自稱姓黃是經理,讓人給溫蕊安排了住處, 還讓手下員工替她拎包。

一路殷勤地把人請到了房間後, 這才帶人離開。

溫蕊吃驚地發現主辦方給她安排的竟是個套間。裝潢呈簡潔風, 但內裏的每一樣東西看着都價格不菲。

早就聽說過這個度假會所, 也知道它身後的主人身份不一般。這讓她愈發對今天生日宴的主角好奇起來。

溫蕊到達後先休息了一會兒, 拿出晚上要講的稿子修修改改,快忙完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敲門, 開門一看就見一位穿深色西裝的中年男子站在自己面前, 一上來就朝她躹了一躬。

不知為什麽溫蕊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待他開口說了幾句話後, 她才想起來在哪兒見過他。

于是她問對方:“所以你家老板姓蔣?”

中年男子微笑點頭:“是的, 蔣先生想請溫小姐共進午餐, 許先生也在, 不知您是否有空?”

溫蕊到這會兒才知道, 今天的生日宴主角竟是蔣雍。

她跟司策的幾個發小混得還算熟, 畢竟大家一起長大, 她應該是在跟蔣雍見面的時候見過他的這位助理。

從前大家年紀小,還沒有那麽強的階級觀念,她也曾和他們一起打過泥巴仗堆過大雪人。跟着司策去過蔣雍家,還在他家的院子裏燒野火飯,把人眉毛都給燒了。

也毀了蔣太太那一園子的名貴花草。

當時溫蕊自覺闖了大禍,跟在司策身後瑟瑟發抖。卻見其他幾位滿臉不在乎的樣子。

許斯年直接安撫她:“沒事兒,最多阿雍的屁股遭點殃, 他媽怕是都舍不得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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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斯年是這幫人裏跟司策走得最近的,也是對溫蕊最為照顧的。記得有一次幾個人出去郊游,偏偏碰上下雨卻沒帶傘。在打不到車家裏司機也沒到的情況下,許斯年主動脫了外套替她蓋住了腦袋。

聽說他後來回家發了好幾天的燒,被逼着喝了一堆苦藥。

這兩人相邀溫蕊推脫不掉,只能前去赴約。

午餐定在會所臨湖的一個餐廳,溫蕊到的時候蔣雍和許斯年已經坐那裏喝起了酒。見她過來蔣雍立馬殷勤起身替她拉椅子,侍候着她落座才回了自己的座位。

許斯年就笑他:“沒出息。”

“這叫尊重女士,更何況還是嫂子。”

溫蕊看他一眼,臉上依舊挂着抹淺笑。一頓飯吃得還算放松,蔣雍這人除了醫術好,聊天本事也不賴,飯桌上只要有了他就不必怕冷場。

只是三人說話,少不得要把話題帶到司策身上。

蔣雍就跟溫蕊抱怨司策:“太不夠意思,兄弟生日也不來,說是進了組暫時出不來。”

溫蕊切羊排的動作一頓,擡眼看他:“真的?”

“自然是真的。那天策哥還給我發了圖片,問胳膊上的淤青怎麽散能快點。我說還能怎麽辦,找個小姑娘幫着揉揉,揉散了就好啦。”

話音剛落就吃了許斯年一記肘擊,蔣雍一副才反應過來的樣子連連打嘴:“怪我嘴欠不會說話,嫂子你別在意啊。”

“我不在意,不過你也別再叫我嫂子,別在人前提起我跟司策的關系。要不然你今晚的晚宴,可能得少一個節目了。”

蔣雍聽出了話裏的威脅,立馬正襟危坐:“一定一定,溫蕊妹妹你放心……”

這個稱呼……好像也沒比之前那個好多少。溫蕊懶得再糾正他,吃完飯拒絕了那兩人的相送,獨自回房。

身後許斯年抿唇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側頭問蔣雍:“阿策當真說不來?”

蔣雍:“誰知道,或許吧。”

晚上的演出聲勢浩大。

蔣雍天性愛玩愛熱鬧,又是自小金尊玉貴長大的公子哥,手裏有錢認識的人也多,請來助興的明星不乏一線大牌,加上那堪比演唱會現場的宏大場地。溫蕊夾在其中,頗有些格格不入。

但因為蔣雍“做壽”,對她的招待和安排絲毫不差一應俱全,甚至派來了自己的私人助理全程陪同。

那些趾高氣昂的明星見她一個名不見經狀的小人物有這樣的做派,不免猜測紛紛。

“搞不好是蔣少爺的小蜜。”

“這女人不是前一陣還跟一個姓衛的搞出花邊新聞,怎麽這麽快就攀上了蔣少爺?”

“所以說這人不簡單啊。”

溫蕊沒聽到她們的議論,她跟誰都不熟,也就跟誰都沒話說,全程只顧準備自己上臺要說的內容。

她的出場順序被安排在了中間,一輪熱鬧的演唱結束後,輪到她登臺。

她沒穿紀寧芝給她塞包裏的那兩條禮服裙,一身輕松裝束登場。剛站上舞臺底下立馬就有人認出她。

于是起哄的捧場的鬧成一團,溫蕊原本準備的開場就有點用不上。她便索性換了一個開場,一手拿着麥克風,另一只手架在了麥架上。

“我感覺你們都很關心前夫哥啊。除了他我就沒別的段子給你們講了嗎?”

溫蕊邊說邊笑,麥架在手裏玩得很熟練,“行啊,你們想聽我就再講點。最近老有人私信我前夫哥的事兒,還總關心我們複不複婚。有人就問我,溫心啊你不跟他複婚,是不是因為他變醜了變老了變胖了?這個我要澄清一下,從離婚到現在他基本上什麽都沒變,就變了一樣。”

底下一個男的立馬接嘴:“時間變短了?”

溫蕊笑出了聲,知道這是個坑就沒接嘴,掃了那男人一眼便看向了另一位女觀衆,接嘴道:“發際線?對,我發現他發際線好像後移了一些,都開始用發際線粉了。中年男人的通病。”

剛剛給溫蕊挖坑的那個男人就是個地中海,聽到這話尴尬地摸了摸腦門,在衆人的一片哄笑聲中閉了嘴。

二樓的某個包廂裏,蔣雍看了眼身邊的司策,忍不住沖他伸出了魔爪:“哥你最近掉頭發嚴重嗎,這一頭濃密的頭發難道是發套,你是不是用了發片,我看看?”

手還沒碰到對方頭發,就被司策一記眼神瞪了回去。

蔣雍尴尬的手無處安放,只能去摸旁邊許斯年的頭頂。這一位比司策話多些,随意地壓着指關節,挑眉看他:“你敢。”

“你們全都欺負我。”蔣雍氣得不行,“今天到底誰過生日。”

“誰過生日也輪不到你來當老大,小屁孩就乖着點,你策哥給面子賞臉來吃飯。對了阿策,不是說不來嗎?”

二樓的包廂今天本來不開放,這會兒司策來了蔣雍為免引起騷亂才特意開了一間正對舞臺的。此刻溫蕊還在演出,司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片刻沒有移開。

聽到許斯年問也只淡淡回了句:“正好在這附近拍戲。”

“你聽他吹,”蔣雍毫不客氣揭他的短,“要不是我告訴他溫蕊妹妹來了,他才懶得跑這一趟。”

一直目視前方的司策終于轉過頭來,冰冷的眼神在蔣雍臉上掃了一圈,激得後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稱呼改一改,下為不例。”

“那該叫什麽,叫嫂子溫蕊不高興威脅要走,叫妹妹你又不高興。我難啊,我太難了。”

許斯年嫌他太煩,扯着他的衣領把他帶離了包廂,留司策一個人好好欣賞他的太太。

但溫蕊的演出時間并不長。加上開頭自己加的那一部分,還有結尾和觀衆的一番閑聊,滿打滿算也不足十五分鐘。

演出完她便離開舞臺,準備收拾收拾就回家。蔣雍答應過,一結束就安排車子送她回市區。

但此刻後臺亂糟糟,之前一直陪着她的那個助理也不見了蹤影。到處是等着上臺或者剛結束演出的明星和他們的工作人員。蔣雍此刻還在前面招呼客人,也不方便給他打電話,溫蕊便先回了之前的休息室。

那是她的個人休息室,溫蕊推門進去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裏面坐了好些人。男男女女都有,像開派對的樣子,茶幾上竟還擺有酒瓶。

看到溫蕊進來,有幾個主動跟她打了招呼,順便看向了坐在沙發正中間的那個女生。

溫蕊認得那女人,新晉的小花一枚,聽說脾氣不太好,仗着家裏有點背景才入行沒多久就得罪了不少人。

看她這架勢,像是特意在這裏等自己回來。溫蕊對這個畫面頗為熟悉。

小時候學校裏的女生欺負她,通常也是這樣的情景。幾個人抱團,甚至也像今天這樣會有男生在場。他們仗着人多想怎麽欺負她就怎麽欺負她,還因為家裏有權有勢所以從不擔心她去告訴老師。

溫蕊一想到那時候的情景,全身的肌肉瞬間崩緊。

就在這時坐在沙發中的女生站起身來,徑直朝她走來,而先前站在她身後的兩個男人也同時走到門口,把住了唯一的出口。

女生走到溫蕊跟前,似笑非笑:“你就是溫蕊,勾搭蔣少爺的那一個。你這麽喜歡男人,我今天就特意給你找了幾個,一會兒你們随便玩,別客氣啊。”

說完擡手就要扇溫蕊巴掌。

溫蕊的身體還記得餘先生教過的那些動作,快對方一步閃過攻擊,尋了個空當一把拽住對方的頭發,狠狠用力往下一拉,疼得女生立馬鬼哭狼嚎。

她又抓起茶幾上的一個啤酒酒,咣地一聲照着玻璃砸去,酒瓶應聲碎成兩半,不規則而鋒利的切口直接抵上了女生的脖頸,有幾處甚至快要往她臉頰上紮。

女生吓壞了,跟只尖叫雞似的停不下來,其他人也都愣在那裏,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溫蕊看起來柔柔弱弱,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想不到這麽厲害。

這事兒該怎麽收場?衆人頓時都慌了。

屋內的氣氛一觸即發,溫蕊将碎啤酒瓶又往前挪了半厘米,冷聲道:“叫他們都讓開。”

女生還有點抹不開面子,兀自在那兒嘴硬:“你想幹什麽,我可告訴你我是蔣哥的朋友,你要敢對我做什麽,你今天別想走出這扇門。”

“是嗎?那我們不如先看看,今天到底是誰死在這間屋子裏。”

說完溫蕊不客氣地将啤酒瓶又往前送了半厘米,吓得女生臉色煞白驚聲尖叫。

就在這時休息室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原本守在門邊的兩個男生直接被這股巨大的沖力帶飛了出去,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緊接着蔣雍帶着人沖了進來,一見屋內的情形氣得破口大罵。

屋內的人都吓傻了,也沒聽清他的罵的什麽,只見兩個女生立馬沖到他身邊,一左一右挽住了他的胳膊,就開始跟他告狀。

“蔣哥你快救救莺莺,這女人是個瘋子。”

“是啊蔣哥,吓死人了,她是不是要殺人啊。”

蔣雍現在心裏的想法就是TM的這幫混賬是嫌他命太長,想讓他被司策宰了是怎麽着。

剛才屋子裏情況不明,門鎖又打不開的時候,天知道司策的臉色有多難看。那門就是他給踹開的,這要是踹在他身上,他現在就得上醫院急救。

到底哪來的一幫子沒眼力勁兒的神經病,跑他這兒發瘋。

蔣雍瞬間一個頭兩個大。

那名叫莺莺的女生一見到蔣雍,也是火力全開哭得梨花帶雨,不住地沖蔣雍撒嬌,想求他救自己。

從來都是她仗勢欺人看別人笑話,今天搞得這麽狼狽,她氣得恨不得立馬将溫蕊碎屍萬斷。

可這會兒人在她手裏,那酒瓶的邊緣已經在她滢的脖頸裏劃了一道小口子,她現在一動不敢動,只敢扯着十二萬分貝高的嗓子,不住地召喚蔣雍。

蔣雍都快被她煩死了。

本來念着兩家過往的情誼他才發了請帖過去,沒想到這女人得寸進尺帶了一幫子牛鬼蛇神。

蔣少爺財大氣粗,也不計較人白吃白喝白玩。可他們這會兒是把他往火坑裏推,自己想死就算了,別TM帶上他啊。

蔣雍實在氣極,兩手一掙推開身邊纏着的兩個女人,怒吼一句:“都給老子閉嘴。”

他一發脾氣,其他人當真吓得不敢動,只有司策跟沒聽見似的,從人群裏邁着沉穩的步子走出來,徑直走到溫蕊身邊。

他低斂着眉眼,盡力克制着周身的怒氣,從溫蕊的手裏溫柔地将半個酒瓶拿下來,随手扔到了一旁。

莺莺從他走過來的那一刻臉色就變了,像是忘了自己此刻的處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對方看。那一刻她覺得司策像是天神下凡,專程來解救她這個落難的仙女了。

酒瓶從她脖子裏移開的那一秒,莺莺簡直熱淚盈眶。她紅着眼睛楚楚可憐地望着司策,嬌滴滴地開口:“司、司……”

還沒想好怎麽稱呼他,就被對方一記淩厲的眼神吓得立馬閉嘴。

不像是天神更像是魔神,一擡手就要人性命的那種。莺莺差點被吓尿了。

她又轉向蔣雍,想再跟他撒嬌,卻被對方不耐煩地擡手打斷。蔣雍甚至懶得看她,直接招呼保安:“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全給老子扔出去。”

一個兩個還不知道自己闖了禍,再不趕緊滾今天就等着人過來給他們收屍吧。

一場鬧劇折騰了半天,蔣雍筋疲力盡。他沒敢送司策和溫蕊回房,麻煩許斯年替他去挨炮灰。

等人回來後便小心翼翼追問:“阿策怎麽樣?”

“沒什麽,就是溫蕊的手不小心被弄傷了,要不你過去看看?”

蔣雍吓得連連擺手:“我瘋了嗎,現在過去挨炮火。我不,我死也不。阿策今天太吓人了,我還想多活兩年。”

說完趕緊找人聯系醫生去了。

許斯年拿起桌上蔣雍用來寧神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擡頭一飲而盡。

今晚的司策确實吓人,他長這麽大也是頭一回見。

司策一直到把溫蕊帶回房,才注意到她傷了手。

“玻璃割的?”

溫蕊擡手看了看那傷口,笑了:“不是,被人抓的。”

那個叫于莺的女明星平日裏看着不可一世,想不到膽子這麽小。不過稍微吓唬她一下,就又哭又鬧,還把她手給抓破了。

溫蕊毫不在意,準備去洗手間把手上的血漬清洗幹淨,卻被司策一把拉了回來:“別亂來,等醫生來處理。”

他雙手環在溫蕊的腰間,低頭抵上了對方的額頭,開口的時候嗓音沉啞。

兩人離得很近,能看到溫蕊濃密的睫毛随着呼吸的節奏微微地顫動着。她的嘴上塗了淡淡的口紅,剛才在臺上看起來不明顯,這會兒在燈光下卻異常紅豔,引得人很想現在就品嘗一番。

沒有人說話,暧昧的氣氛就在這沉默中漸漸飄散開來。司策擱在溫蕊身上的手越收越緊,兩幾乎就要貼在一起的時候,後者才終于開口道:“你就準備這樣等醫生過來?”

“趁還沒來,我先抱一會兒。”

“我傷的手不是腰,不用勞煩您這麽替我托着。”

說着溫蕊伸手去推他,司策怕她用力會碰着手上的傷口,主動放開了手。然後他伸手想替她整理一下長發,卻被溫蕊側身閃開。

司策失笑:“是在怪我今天去晚了嗎?我保證今天這事是最後一次,以後不會再發生。”

“不你錯了,只要咱倆還有瓜葛,今天這事兒就會一直發生。”

溫蕊語氣平靜地把剛才的沖突說了一遍,抿唇微笑,“你看,只是誤會我跟蔣雍有關系,這些人就敢把我堵在屋子裏來硬的。若是知道我倆的關系,怕不是會直接弄死我。”

今天的事情也勾起了溫蕊從前一些不愉快的記憶。

上學的時候因為司策的保護,她确實避免了一些欺負。但也因為他的關系,她的女生緣變得愈發得差。

全校愛慕司策的女生都把她當成了假想敵,明面裏欺負不了就來陰的暗的,到處散播她的謠言,惡語中傷無所不用其極。

當時的溫蕊被人為的塑造成了一個私生活混亂,喜歡勾搭男生,行為不檢點并且常出入婦科小診所的混亂女孩。

那些人不能用拳頭打她,就改用語言的刀子傷害她,那種感覺比被人打一頓更難受。

如今的她雖然不會再為這些中傷感到難過,但一想起來心頭的陰霾還是揮之不去。

她眉頭微蹙,想給司策下逐客令,門鈴卻突響了起來。

司策主動過去開門,發現門口站着一個年輕高大的男人。男人皮相不錯,屬于那種溫文爾雅的長相。他自我介紹姓姜,是名醫生。

司策在檢查了他的名片和證件後才放他進門,又問:“蔣雍人呢?”

“正在忙,他今天是東主,事情比較多,所以讓我過來一趟。”姜醫生說完進了門,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看一眼司策,“可能還是不敢來吧。”

這人當衆揭蔣雍的底,看起來應該跟他很熟是朋友。但司策先前并未在蔣雍的朋友堆裏見過這人。

他伸手示意姜醫生坐:“麻煩您了,謝謝。”

姜醫生走到溫蕊面前:“聽說你受了傷,我過來看看。傷在哪了?”

溫蕊就把右手遞了過去,燈光下上面有幾道劃痕,還有一些指甲掐出來的印記,破了皮翻出裏面粉嫩的皮肉。

“就這些,還有沒有別的,別藏起來騙我哦。”

他說話語調輕松,似乎還透着股親昵勁兒,別說司策當下沉了臉,連溫蕊都覺得有點奇怪。

她仔細打量了對方的眉眼,越看越覺得眼熟。還沒等她開口,對方倒先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溫蕊,咱們好多年沒見了,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漂亮。我是不是變了很多,你都認不出我了?”

溫蕊心裏本就疑惑,經他這麽一提醒不由又多看了兩眼。記憶裏那張充滿少年氣息的陽光臉孔就這麽被她拎了出來。她滿臉驚喜道:“洲洲哥哥?”

這話一出兩人相視一笑,老友久別重逢的喜悅掩飾不住。姜醫生點點頭:“是我姜學洲,我很高興你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你跟以前沒什麽變化。”

“難道不是變高變帥了?”

溫蕊笑了起來,和他一起坐到了沙發上。她的傷口都是小問題,姜學洲一邊替她清毒上藥,一邊和她閑聊,兩人越聊越高興,完全忘了這屋裏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司策就這麽倚在旁邊的矮櫃上,單手給蔣雍發信息。

司策:【哪找來的男人,那個姓姜的。】

蔣雍:【美國上學時認識的朋友,怎麽了,傷口處理得不滿意?不會吧,他那會兒在美國華人圈可有名,出了名的學霸大拿,這麽點小傷沒問題啊。】

司策半天沒有回複,搞得蔣雍抓耳撓腮十分難受,忍不住又問:【到底怎麽了哥,出問題了?】

司策:【沒有,只是突然想起來以前見過這人。】

蔣雍:【什麽時候,你倆怎麽會認得?論年紀也不是一屆的啊。】

司策打了“鄰居”兩個字過去,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後來搬了家,幾年後他來找過我。】

其實準确的說不是來找他,而是想找溫蕊。只不過那會兒司策及時發現了他的動機,将人攔了下來。

蔣雍愈發好奇:【他找你幹嘛,難不成還看上你?我艹,這哥們喜歡男的,那我怎麽辦?】

司策發了個“閉嘴”的表情包過去,蔣雍立馬消停,回了個“請”的手勢。

司策:【不是看上我,是看上了溫蕊。】

他初見姜學洲的時候沒認出來這人,畢竟過去了好幾年,當年一個微不足道來求娶溫蕊的小人物,他早已扔到了腦後。

但後來看他跟溫蕊聊得那麽投機,記憶裏的那些畫面才一一浮現出來。

住在隔壁的姜家獨子,有事沒事就約溫蕊在家附近的小公園見面。打着輔導學習的目的掩飾着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到後來竟然還敢找上門來,想跟溫蕊結婚。

呵,還挺敢想。

姜學洲沒有待多久,幫溫蕊處理好傷口後便告辭離開。

司策也跟蔣雍結束了聊天,将手機往旁邊一擱走到茶幾邊拿起了上面的一盒藥。

“一天一顆,每天飯後。”

上面的醫囑是手寫的,字體剛勁漂亮,很有學霸氣質。

司策從中摳了一顆藥出來,還給溫蕊到了杯水。後者吃了藥喝了水,主動提起了姜學洲的事情:“你還認得他嗎?”

“不認得。”

“從前你家的鄰居。”

司策挑眉看她:“我的哪個家?”

溫蕊喝水的動作一頓:“就是你大伯家。姜家以前住隔壁,你應該見過他。”

“房子太大,進出坐車,我沒怎麽見過鄰居。”

“有一回我和他在公園裏學習,當時你也來了,還把我叫回了家,這事兒你總記得吧。”

溫蕊越說越起勁,手中杯子裏的水來回地蕩漾。

“還有一次我去了他家,吃晚飯的時候你過來找我,這些事你都不記得了?”

司策把那盒藥拿在手裏來回把玩着,突然他把藥盒往茶幾上一扔,朝着溫蕊靠近了幾分:“所以你記性還不錯,還記得自己以前多麽喜歡不着家,整天往外跑。”

他突然的靠近讓溫蕊有些緊張,她抿了口水掩飾自己的心虛,別過頭去:“我沒往外跑,都是為了學習。”

“是我的成績不夠好,教不了你嗎?”

司策邊說邊又靠近了幾分,溫蕊身後就是沙發,被他逼得沒了退路,只能往旁邊躲閃。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人就朝着那杯水貼了上去。

溫蕊逃跑的時候動作幅度一大,不小心潑出去半杯水,正巧潑到了司策身上,一下子就弄濕了他的白襯衣。

“不好意思。”溫蕊放下杯子就拿起桌上的紙巾盒遞了過去。

但司策沒接,只沖她揚了揚下巴:“你潑的水,怎麽讓我自己擦。”

“那就我幫你擦,行了吧。”溫蕊不理會他的找茬,抽出幾張紙在對方的胸口胡亂蹭了蹭。正要把手收回去的時候,手腕卻叫人給攥住了。

姜學洲來之前屋子裏充斥着的那股旖旎的氣息,仿佛一下子又回來了。溫蕊咬牙試了兩下,無奈對方紋絲不動根本無法掙脫。

“姓司的你要幹什麽?”

“衣服濕了不能出門,你得幫我想辦法。”

“買一件賠你行了吧。”

“這會兒上哪兒買去?不會叫我穿着這衣服出門吧。”

“那我幫你問蔣雍他們借一件。”

溫蕊說着要走,被對方一把拉回來摟住了腰。跟剛才面對面地交流不同,這次是前胸貼後背。

這樣的姿勢似乎更為尴尬,尤其是溫蕊,之前演出的那身衣服因為跟于莺打架沾了啤酒漬,她一回屋就換了身裙子。

這裙子是紀寧芝給她塞進去的其中一條,又薄又透又短,她拿出來的時候簡直懷疑這是不是她的衣服。

但她此次前來沒打算過夜,包裏也只有這兩條備用的裙子。另一條更性/感更誘/人,她便只能套上這一條,順便把剛才那件襯衣披上了身。

此刻的她上半身只露出胸前鎖骨那一片,下半身卻是兩條腿都露在了外面,司策的身體貼過來的時候,莫名屋內的氣溫就陣陣升高了。

兩人緊緊貼着,感受着彼此過快的心跳聲。司策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裏透着股邪性。溫蕊從對面的玻璃裏看到了這一幕,總覺得這人透着股衣冠禽獸斯文敗類的模樣。

“你把我的情緒挑了起來,你得負責解決。”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就剛才,在我身上亂摸。”

“不是你讓我幫你擦水漬嗎?”

溫蕊突然意識到自己被對方給坑了。她現在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那杯子裏的水是被他給故意撞出來的,先弄濕衣服再讓她來擦,最後順理成章提要求。

以前的溫蕊也被他下過各種套,每次都是乖乖往裏鑽。因為喜歡所以心甘情願。

但今天的她不太情願。

“我說過的司策,我這人不會負責。那晚睡就睡了,大家各取所需。你也別想着拿這個綁住我,沒用。”

“沒想綁住你。既然各取所需,我現在有需要,你就得……”司策薄唇微啓,輕輕的一句話激起了溫蕊一身的雞皮疙瘩。

“可我現在沒需要。”無論語氣多麽強硬,身體的自然反應控制不住。溫蕊只覺得身體漸漸發燙,剛剛那句話顯得很沒說服力。

男人一旦情緒上頭,比女人更難克制。溫蕊感覺自己像是跌入了一頭豹子的懷裏,随時會被人壓在身下。

這會兒的司策一觸即發,溫蕊也不敢惹他,只能柔聲安撫道:“今天不太行,要不改天吧。”

“是因為他嗎?”

“什麽,誰?”溫蕊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姜學洲,不由笑了,“怎麽可能,跟他沒關系。”

“還以為你是見着了初戀,所以才……”

“初戀,誰跟你說他是我初戀?”

“沒誰,猜的。”

司策說着又把溫蕊抱緊了一些,後者也沒動,由着他在自己的脖子處來回地蹭。眼見着再這麽下去怕不能善了,她才出聲提醒:“我今天不行,受傷了。”

像是一盆準水兜頭澆下,司策的情緒瞬間往回收了幾分。這種快到極致卻不得不克制的感覺十分難受。他低頭悶聲在溫蕊的脖頸處咬了一口,這才擡起頭來吐出一口沉悶而悠長的氣息,像是在極力平複內心洶湧的情緒。

在放開溫蕊前,他伸手把對方的臉扳了過來:“你是故意的溫蕊?”

“沒有,你多想了。”

折騰了對方一回後,溫蕊還挺高興。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尴尬的境地。

本來演出結束就要走,但這會兒似乎有點走不掉。司策就勸她留宿一夜。

“外頭天黑,你一人下山不安全。蔣雍連病都沒時間給你看,估計也沒法兒給你安排車。”

“那你呢,你不走嗎?”

“不走,我今晚住這兒。”

看這情形自己也只能先住一晚再說。只是司策這樣子顯然是不打算從她的套房裏離開,溫蕊便索性給他抱了兩床被子進客廳,指着沙發道:“那你今晚就委屈一點。我會鎖門,所以半夜裏也進不了我的房。沙發有點小,當心腰酸背痛。”

說完直接進房落鎖,自顧自洗起澡來。等洗完出來便聽見司策在外面敲門:“借一下浴室沖個澡。”

溫蕊不為所動:“你可以去蔣雍或是許斯年那兒借,順便還能借套衣服。他們要是有多餘的床,你也可以睡那裏。沙發不太襯你身份。”

司策敲不開溫蕊的門也不在意,笑着轉身離開,随意地窩在沙發裏将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溫蕊醒來後一翻手機,就發現昨晚于莺為自己的沖動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司策這人做事當真絕,把人趕出娛樂圈不成,還連夜把這一幫人都弄進了警局。

結果第二天一早熱搜就被女星于莺吸/毒被抓的新聞刷了屏。警方通報裏只提到抓到了幾人在屋裏聚衆抽那玩意兒,只字不提明鹿山會所發生的打架事件。

溫蕊和這件事情毫無關系,仿佛這些人只是在自己家裏尋開心被警方逮個正着。

只是不管怎樣,于莺的事業算是毀了,還背上了案底和人生污點。

相比起來司策當初對秦芷,當真是手下留情了。

溫蕊起床後和司策一起去了餐廳吃早飯。

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蔣雍忙了一晚上,提前将大部分賓客依次送下山。所以今天山上會所裏僅剩幾個他的故交摯友。

早餐是自助式的,蔣雍因為睡眠不足沒有胃口,對各種大廚現做的菜品半點興趣沒有,就這麽拿着杯咖啡打着呵欠,一個勁兒地罵于莺。

“還有臉打電話找我哭,多吃點牢飯長長記性吧。”

許斯年擡手和司策兩人打了招呼,順便拉開椅子請溫蕊落座。司策瞥了他一眼沒說話,讓人給溫蕊上了一份西式簡餐。

昨天那個姓姜的小子說了,溫蕊這兩天得吃清淡的東西。

溫蕊卻覺得他小題大做,喝了半杯牛奶後起身獨自走向一旁的取餐桌,想泡碗谷物順便拿些歐包。

正想往碗裏倒牛奶的時候,姜學洲也來了。對方很自然地拿起屬于溫蕊的那個碗,替她倒了半碗牛奶。

“早。”

溫蕊也回了一聲。姜學洲掃一眼餐廳,像是在尋找溫蕊的座位。在看到蔣雍的時候,他擡手和對方打了聲招呼,還湊近了沖溫蕊道:“我跟蔣先生是朋友,這事兒還真是巧了,要不然咱倆也不會這麽快碰上。”

“所以你剛回國?”

“嗯,不到一周。”

“還回去嗎?”

“暫時不回了。本來想不好該留在美國還是回國,但現在我想明白了,我想留在國內。”

溫蕊附和地點頭:“國內現在發展機遇很多,你的選擇是正确的。”

“确實是正确的,全不是因為職業規劃,而是因為……”

話沒說完兩人中間突然插了個人進來。許斯年拿了個杯

離婚後,前夫他後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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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不負責 這人透着股衣冠禽獸斯文敗類的……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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