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何為戰争？！（已修）

“言非離，你在用力一點試試看！”李小瑜憤怒的瞪着随時發、情壓着他啪、啪、啪的言非離，氣的牙龈直癢癢。本來身體就被折騰的酸痛，大力的按壓只會讓他覺得更疼...李小瑜滿臉都是淚，被一個武力值爆表的人照顧，真的好麽！？

“不用力怎麽會好”言非離手下的動作一點都不含糊，弄得李小瑜哇哇大叫。

“......魂淡，輕......輕點，我疼...嗚嗚~”大力的按壓讓李小瑜疼的眼淚都出來了，這哪裏是按摩啊，根本就是虐待嘛。他要去告他虐待人魚...

“乖，我這是為你好”

“嗚嗚~有你這樣為我好的麽？！輕點，我疼”

就在兩人恩恩愛愛、如膠似漆的時候，房間門被敲開了。團團閃着紅燈，送來了一部在言非離眼裏很複古的放映機。“滴滴~這是沈從安上尉送來的”

李小瑜疑惑的看着團團然後又看向言非離，一頭霧水。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就這樣一眨一眨的盯着他們。

等團團功成身退的時候，李小瑜才巴巴的出聲：“那是什麽？！”

“沈從安做的視頻，關于太陽歷1976年的那場戰争。”言非離按下播放鍵，老舊的放映機開始工作。沙沙的聲音，還有失真的畫面，讓李小瑜看的有些費力。

那是一段關于聯邦歷史的視頻，在李小瑜的記憶裏，戰争屬于歷史。畢竟在天、朝所處的那個年代，與抗日戰争、抗美援朝離的太遠太遠，遠的那些戰争變成了一個個短小的故事，呈現在歷史書上。

視頻的畫面有點老舊、失真，但是李小瑜沒有懷疑它的真實，不僅僅是因為它是由言非離親手按下的，更因為它承載的是一段已經被人們所遺忘的歷史。

炮火耀眼，阻斷了李小瑜的視線。視頻裏的天空上全是炮擊的聲音，就在那片天空裏，許許多多機甲被轟擊、破碎，機甲在那一瞬間崩裂開來，零碎的組件紛紛落下。在天空下，那副場景就像是暴雨即到來時那樣漆黑一片，只是落下的不是雨滴而是一塊塊帶有斑斑血跡的機甲碎片。敵人的炮擊從四面八方投射而來，大有一股不把機甲射成灰塵不罷休的氣勢。青灰色的光芒在灰暗的天空裏，異常的刺眼。肉眼可見的視線裏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炸彈、碎片、殘骸，從這一頭到那一頭，田野在搖晃，下沉，融解，無限廣大的空間跟大海一樣在抖動。一朵朵蘑菇雲，快速升起緩緩消逝......

戰争是死神的盛宴，只要戰争一開始，就是地獄之門開啓之日......焦黑的屍體、碎肉殘肢裏露出森森的白骨，被炸得分不清五官的臉龐，不完整的屍體，破碎的魚尾......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實、如此的可怕。

濃厚的鮮血彙聚成了河，那紅的發黑的血液讓李小瑜頭皮發麻，胃裏開始翻騰，那一具具支離破碎的屍體、那一張張面目全非的臉龐、惡心的蛀蟲……這一切在放映機的投影下，讓李小瑜深切的感受到那個年代的悲嗆，放佛一伸手就能觸摸到那些殘缺的肢體、粘稠的血液……

感受到李小瑜不适的情緒，言非離一把環住他，把他摟在懷裏，但是目光一直緊鎖在屏幕上，深怕一眨眼，下一瞬間就沒有辦法捕捉到聯邦的軍隊。

聞着言非離身上淡淡的清香，李小瑜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不适感漸漸消逝，兩人相擁着死死的看着，宛如雕像。

天際，血紅的晚霞正漸漸升起，那場經歷了許久的戰争終于告一段落，只是雙方仍舊盤踞在兩邊就這樣死死對峙着，既沒有任何一方撤離，也沒有任何一方攻擊，戰場上累累屍體和丢棄的機甲也宣示了這場戰争的慘烈，他們就象兩只猛虎的凝視對峙，誰也不能先行脫離戰場。

視頻裏隐隐約約傳來哭泣聲，鏡頭突然一晃。那是一條人魚，失去了他奢華的服飾，褪去了他光滑的面容，剩下的就是他渾身上下傷痕累累，昔日的寵愛不在，懷裏抱着殘缺的屍體失聲痛哭……

李小瑜眨着眼，眼淚滑落下來。他從來不知道，戰争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保護人魚，這個口號，在戰争面前居然是那麽的蒼白、無力，那個倡導保護人魚的政府，居然在戰争面前……無所作為。是不是有一天，他也會想畫面裏的那可憐的人魚一樣，抱着他心愛的人、他的孩子，失聲痛哭。

“我會保護你的，一定會！”李小瑜的淚滴落在言非離的手背上，冰涼的淚珠，在他的手背上變得滾燙，讓他的神經開始刺痛。他最不願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李小瑜，放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為了我，你也要好好保護自己”李小瑜仰着頭，流着淚，近乎虔誠的親吻着言非離的下巴。

視頻仍在繼續，經歷過敵人侵略的地區，變得了無生機。荒廢的田野、頹敗的莊園、渺無人煙的城市……言非離緊緊的握着拳頭，瞪大了雙眼，全身繃緊了，像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下一瞬就要撲上去跟敵人厮殺。

感受到異常的李小瑜，伸出柔嫩的手撫摸着他僵硬的肌肉，一下一下，撫平了他心裏的暴躁，也撫平了他的憤恨。此時的冷靜，為的是将來的複仇。

鏡頭一直在移動，從戰時到戰後，從将軍到士兵再到平民，視頻的最後落在了那一邊綿延不絕的墓碑群裏，灰撲撲的一片，排列在一起，整整齊齊的矗立在那裏，掀起了一股名為肅穆的風。

言非離挺直了身板，敬畏的看着那一片沒有鮮花簇擁、沒有香火供奉的墓碑群，“他們是英雄”以他們弱小的身軀阻擋了外敵的入侵，用他們并不寬闊的肩膀，擔起了保家衛國的重任，不管他們生前是誰，但這一刻他們都值得任何一個人的尊敬。

李小瑜看着言非離堅毅的臉，他那深邃的眸子裏折射出來的東西，足以讓它傾心、足以讓它迷戀。他可以不理會世人的流言，只要有言非離，他就擁有了全世界。不管言非離要做什麽，他，李小瑜一定會站在他身邊，成為他的助力而不是絆腳石。

“言非離，不管你在哪兒，我始終都在你身邊。記住，等我”他一定會讓自己配得上言非離，一定會努力達到那樣的高度，以另外一個身份。

“我知道，我都知道”言非離親吻着李小瑜的發頂，失神的看着兩手緊握着的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垂下閃着淚光的眸子，李小瑜下意識的抓緊了言非離寬厚的手掌。他還記得，幾個月前言非離跟蟲族在那個荒蕪的星球裏戰鬥過，就在視頻裏曾經出現過的那個荒蕪的星球裏。他從來都沒有覺得語言是如此的蒼白無力，他說着無力的語言，心裏卻有一絲的迷茫。未來，他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成為這個男人的左肩右膀，而不是‘妻子’的身份。

短短二十分鐘的視頻，像一巴掌狠狠的扇醒了李小瑜，戰争從來就不是言非離一個人的事情，也不是一個軍隊的事情，他可以不理會政府的決策，但是他想要參與這樣一場戰争的心，居然是如此的迫切。他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要站在言非離身邊共同抗敵，還是為這個國家貢獻一份力量。但是在李小瑜心裏，前者大于後者。

他本來就是一個俗人，他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納言非離一個人，與他有關的人、事、物，李小瑜心裏那一點點空間才會變得寬廣，國家如何、聯邦如何、他從來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從來只有一個人。

言非離此刻的心情很沉重，他沒有樂觀到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也沒有樂觀到僅憑東饒的軍隊就可以擊退這一次的侵略者，火王星在經歷了一千多年的休整，早就對他們虎視眈眈，這一次絕對是一場硬仗。

這個視頻很久之前已經做好了，沈從安今天拿出來他也能猜得到是什麽意思。想到這裏，言非離看了一眼懷裏紅着眼眶的某人，瞬間動搖的心，再次堅硬了起來。

聯邦人已經在安逸的環境裏生活了太久，久的已經忘記了侵略者的屠刀是多麽的鋒利，這個視頻只是一個開始，但絕對不是一個終結。

“為什麽要侵略聯邦？！”李小瑜在看完整個視頻之後，提出這樣的一個疑問。

“是人魚！”

“人魚？！”人魚不是每個國家都擁有的嗎，怎麽會因為一條魚就發起戰争，這樣的理由會不會太草率了。

“恩，火王星的氣候很惡劣，別說是人魚，體質瘦弱一點的繁衍者都很容易死去，就別說嬌弱的人魚了。再者，人魚在惡劣的環境裏面生育能力本來就低下，還要忍受……咳，有時候人魚會被當成貨物送來送去，在火王星人魚除了生孩子就沒有別的用處了。”

李小瑜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們沒有人魚改造這個科學項目？！”

“他們那裏的環境不适合進行人魚改造，太過于惡劣，改造出來的人魚沒多久就紛紛死去”言非離皺起了好看的眉，對這個問題他也很頭疼。如果可以解決火王星環境的問題，他們就不要打這場仗了。

兩個人沉默了下來，最後還是言非離嘆了口氣，說：“出去走走吧，現在談論這個根本就沒有意義。而且我也不想我們相處的時間裏面，談那麽壓抑的東西”

支使着團團收拾好房間裏的東西，言非離正準備拉着李小瑜出門散散心，剛才看了那麽多心塞的東西，也該出去透透氣了。

“好吧，不過我覺得我需要變成人腿，因為我還沒學會用尾巴走路”李小瑜擡起頭看着他，坦然自若。

“……”他還是把他扔到安全的地方去，省的自己擔心受怕。不會用尾巴走路的人魚，果然不是安分守己的好人魚。

結果陽光燦爛的一個下午，李小瑜全部時間都花費在學習用魚尾走路這事上了，身邊是冷面耐心的言非離，其實......這樣的生活倒也還不錯。至于結婚？！還是算了吧，他一點都不想躺進墳墓裏。

太陽歷3033年，東饒第一學院也将于9月1日開始招生，為期半個月，考察期也為半個月，10月份正式開學。李小瑜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報名選系了。為此，李小瑜咆哮了。

“你一點都不尊重我！為什麽幫我報名？為什麽幫我選系？幫我報名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幫我選烹饪系，為什麽不是機甲系？！你之前說過要教我機甲、送我機甲零件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你知道不！所以你是現在讓我去改呢還是送我去改呢還是幫我改呢？只能三選一沒有別的選擇，你自己選。”又一次沒有得到答案的李小瑜憤怒的叉腰大吼道，絲毫不顧及自己人魚溫柔賢惠的僞形象，引得路上許多人回頭注目。

“只有那裏才安全，我才放心去前線。小魚，不要讓我擔心，我知道你不喜歡學校，你就當是為了我。”言非離哀求道。

“可是......為什麽不是機甲系？我可以去學校，可以不讓你擔心，可是為什麽你報考的院系不是機甲而是烹饪！！！”

“因為你的基因等級不夠......”

“......”

今天的李小瑜難得的穿着銀紫色的魚尾裙，而言非離則是同色系的休閑裝，可謂是一身的情侶裝，難得不穿軍裝的言非離身上少了份淩厲，多了份俊逸。更何況旁邊站着長相精致的李小瑜，就更顯得有了親和力，別人路過看到了也只當是普通小兩口有些小摩擦，笑笑就繼續走了。

反正兩人都不是在乎別人目光的人，言非離是處事不驚，李小瑜則是神經大條俨然不知。再者一想到未來兩人相見的日子會無限的拉長，李小瑜鼻子發酸，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樣......言非離下意識的握緊他柔嫩的手，望向遠方，空氣裏放佛飄蕩着淡淡的，名為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