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許星海承認,他這一晚睡得并不踏實。
他紅着臉跑回另一間病房,蒙在只剩下淡淡槐花香味道的被子的床上,做了個夢。
然後就夢到了江淮。
還有他的腹肌。
雖說大一的時候他也和趙堯yy了好久江淮的身材,不過都沒有自己親眼看到有沖擊力。
他第一次有進趙堯那個微信群的念頭。
要是把江淮的胸肌發到那裏面,估計群裏人得炸開了鍋吧?
夢裏的他蹑手蹑腳地拿着手機去江淮病房偷拍,可江淮卻不在。正當他打算離開的時候,江淮從他身後出現,然後叫了他一句:
“起床了——”
許星海噌的一下從床上坐起,還迷糊着的時候就看到穿戴整齊的江淮坐在輪椅上。
“大早上的你叫魂啊——”
“今天是新的一周,周一第一二節課是概率論,現在是北京時間6點27分,” 江淮手表徹底報廢,他只能看手機報時,“距離上課還有1小時33分鐘,步行回學校需要一個小時,你覺得需不需要抓緊呢?”
許星海還沒醒過盹,被江淮這一念叨更懵了。
“啊哦,還有1小時32分鐘。”
許星海以光速收拾東西。
“給你。”江淮朝他丢了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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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張阻隔貼。
江淮指指後頸:“別忘了貼上。”
……
許星海推着江淮下樓,走到繳費處的時候去繳費,江淮卻叫住了他。
“幹嘛?” 許星海看了眼表已經快七點了。
“我去繳。”
“我去就行……”
江淮一臉嚴肅:“不,你有更重要的任務。”
“什麽?” 許星海覺得準沒好事。
“你去門口,給我買個餡餅。”
許星海:“……”
“這就是你說的重要任務?”
“那可不,早餐要吃爽。”
為了防止江淮長篇大論念叨一路,許星海還是決定給他去買。
“那你繳完費就在這兒等着,我一會兒就回來。”
江淮點頭。
人還不算多,許星海很快就回來了,可江淮卻不在原地。
“人呢?”許星海晃了一圈都沒看見坐在輪椅上的人,掏出手機想打個電話。
“在這兒!”江淮在門口跟他擺手。
“你這兩個輪椅比人腿還靈活呢?” 許星海小跑過去,把餅遞給江淮,“你要的餅。”
江淮接過咬了口:“我去!”
“去哪兒?”
江淮:“……”
“很好吃?”許星海沒逗再他。
“不是,一口沒咬到餡兒。”
許星海:“……”
“你不吃點兒東西麽?”江淮又咬了口,這回吃到餡兒了。
“我不餓,大不了下了前兩節課再去買點兒。”
許星海的确不餓,做夢夢到被人抓包一大早驚醒,換誰一時間都吃不下去什麽東西。
“那給你這個。”江淮揪着一袋袋裝巧克力牛奶的角丢給許星海。
“我真不餓……”
“不是讓你喝的,讓你捂手。”那天許星海給自己解手表的時候江淮就感覺到了,許星海的手是冰涼的,他好像還記得生理課上說過omega在冬季手腳都是冰涼的。
許星海捧着溫度剛好的牛奶,的确很暖。
江淮添了句:“暖夠了吱一聲,畢竟你還得開車。”
“什麽?”
兩個人走到車旁,是昨天江淮讓工地領頭替他開過來的。
江淮靈活地從輪椅上用左腳站起,車都沒扶就跳到了駕駛座上,按開了後備箱。
“幫我把輪椅折疊放裏面。”江淮指了指後備箱。
“合着你能站起來啊?” 許星海盯着一條腿撐着還依舊站的穩穩的江淮,“那要輪椅幹嘛?”
“特殊時刻特殊對待。不過大夫可真說了,能少用腿還是少用腿,你別不信。”
許星海把輪椅塞進了後備箱,江淮打開後座的門跳了進去 。
許星海繞到駕駛座系好安全帶,啓動了車子。
江淮:“距離上課還有51分鐘,沖鴨!!”
許星海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我靠我靠,你等等……”
“我還沒系安全帶!啊——”
——
到教室的時候,還有十分鐘才上課。
“啧啧啧啧啧——”段淩方跟看怪物一樣看江淮。
江淮再一次被許星海的車技折服,癱在輪椅上不想說話。
“才一天多不見,你真的殘了?”
江淮回嘴:“你還說呢,我說我受傷了你都不來醫院看看我?”
“我那不是學生會有事兒嘛……”段淩方用手抓了把頭發。
“所以你也有事兒?你進過的學生會?”許星海問坐在自己身旁目不轉睛盯着江淮的趙堯。
“害,海星你也知道我們omega跑完步就跟散架了一樣,我在宿舍躺了兩天。”
趙堯低頭戳手指。
許星海一愣:“我怎麽沒這反應……”
“所以我說的我們‘omega’嘛……”
許星海:“……”
“這就是我發消息讓你給我送衣服你不回的理由?”
趙堯:“我……”
“我作證,不是,”唐瑾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比了個“耶”的手勢。“昨晚他還讓我給他送炸雞來着,兩份。”
許星海笑的趙堯慎得慌。
“說到送衣服,剛我進門看見你倆就覺得不對,”唐瑾只看到許星海身上的小頭爸爸,可江淮背對着他,他看不清江淮身上的圖案,他繞到正面,“江淮身上不會是圍裙媽媽吧……”
“草哈哈哈哈哈哈哈大頭兒子!”
段淩方光盯着江淮被裹得嚴實的腳了,都沒注意,此刻也跟着狂笑起來。
“收——”江淮瞪了他們一眼。
兩人同時噤聲:“哎——”
然後就聽見許星海用一種更大的聲音開始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淮:“……”
段淩方扶着江淮坐到座位上,把輪椅放在過道會擋到同學,想了下就放到了門口,等下課再給江淮推過來。
剛放到門口,概率論老師就進來了。 出于好奇,老師随口一問:“這輪椅誰的?”
段淩方正想開口說是江淮扭傷了腳,許星海打着哈欠說了一句:
“回老師,這是江淮的戰車。”
教室裏面大部分同學已經都到了,老師進門後說話聲也小了,襯得許星海聲音格外的大。
礙于江淮的面子,大部分同學沒敢笑太大聲,都捂着嘴偷笑。
概率論老師看了眼坐在外排的江淮。
江淮尴尬的不行,但還是慢悠悠地把包着紗布的腳移到了過道的顯眼處。
許星海回頭看江淮的時候,江淮正一臉“這就是證據”的表情。
江淮覺得有人在看自己,他視線一轉,正好盯上了回頭看自己的許星海。
他笑了下,旁邊就開始有女生在偷拍。
許星海視線躲閃,紅着臉扭過頭。
“海星……你怎麽了?”趙堯摸了下許星海的大紅臉問,“好燙,你不會是發燒了吧?”
趙堯正準備站起身跟老師說,許星海卻一把拽住了他。
“你不要不把發燒當回事。”
“我沒發燒……”許星海有個壞習慣,一害羞耳後就會紅。
“那是什麽?”
見趙堯那意思就是“我就得帶你去校醫院”,許星海嘟囔着憋出來幾個字。
“什麽?”趙堯沒聽清。
許星海又哼唧了一遍。
“哈哈哈哈哈喂這都十一月了你跟我說你長痱子了?”
許星海捂着臉,手指着講臺。
趙堯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上課了。
他看着一臉陰沉的老師,對他比了一個拉上嘴巴拉鏈的手勢。
許星海躲過一劫,沒再回頭,翻開書認真聽課。
江淮的視線落在許星海微紅的耳尖上,看的入迷,偷拍的女生又有了新的素材。
——
就這麽過了一個月。
許星海穿着厚厚的羽絨服,還是不住地打噴嚏。
“你真的撐得住嗎?”趙堯裹着厚被子玩手機。
“還行,沒什麽大事兒。”許星海把英語六級的題裝進書包裏,打算在考試前再刷幾套題。
“你有沒有發現,你這一個月天天和江淮打交道,好像虛了?”
“你才虛……啊噗……”許星海打了個噴嚏。
雖然說江淮摔傷跟他一毛錢關系都沒有吧,但是畢竟是江淮護着自己,自己才什麽事兒都沒有的,許星海拳頭硬但是心軟,就偶爾在段淩方有事兒的時候陪伴一下殘廢的校草。
“你以前從來不生病的,可最近一周發燒咳嗽打噴嚏就沒停過。”
“我說了很多次我沒發燒,上個月概率論更是沒有!”
趙堯總拿那天概率論上課的事說事兒。
“行行行,長痱子了行吧?”趙堯從床上坐起,“不過說認真的,你這感冒,是不是免疫力下降啊?會不會和你那什麽紊亂反應有關?”
許星海拿杯子的手一頓。
最近一周他的身體的确沒有之前那麽好,他也的确沒有往那方面想過。
“話說你最近和江淮接觸,犯紊亂反應了沒?”
“沒有,都還挺好的。”許星海回應,又接着剛才的話題說了下去:
“也有可能……是我最近太忙了?畢竟一個多月了,而我是最近才感冒的。”許星海并不相信,但心裏直犯嘀咕。
“也是,你天天早上走的也太早了。”趙堯翻着論壇,“雖然說你平常早上也起的不晚,可我都能感覺到動靜,但最近一個月,你起床的時候我剛進入深睡眠,再醒過來你床都涼了。”
一說起這個許星海就忍不住抱怨:“那還不是江淮要我每天早上六點起床陪他去晨跑。”
“啊?他腳好了?”
“沒有。”
許星海陪江淮去換過一次藥,每次那個大夫看到江淮都一臉“這小夥子堅強啊傷口這麽深上藥都不吭一聲”“這小夥子幸運啊傷這麽重居然只是扭傷” 。
等等。
所以他有幸見過一次,江淮腳上的傷口基本上基本上結痂,但因為扭傷而導致的青腫還沒有完全消下,想正常走路還得過一段時間。
“那你跟他晨什麽跑啊?你跑他看着?”趙堯沒說完就搖搖頭否決了自己的奇怪念頭,“這應該不是江淮能做出來的事兒……”
“嗯,他是做不出來這個,”許星海把杯子裏放溫的水喝掉,“他讓我天天早上推着他賞風景。”
趙堯手指停在手機屏幕的某個頁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