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家庭聚會

巴特裏家的生辰祭第一天晚上，一向只是個溫馨簡單的小家庭聚會，大家圍坐在餐桌旁，家人給予祝福的話語。在第二天的對外舞會時才會盛大慶祝生辰祭。

早上，巴特裏夫人叫醒雷恩，開始了一天的準備。裁縫師給雷恩量身訂做的禮服已經送來，巴特裏夫人訂了兩套，一套是在正式舞會穿的，另一套就比較沒那麽隆重，但也比雷恩平常穿的衣服莊重多了。

雷恩一穿上這件衣服變感覺全身都不對勁了，很是拘束。他別別扭扭地扯扯自己袖子，拉拉領口，被巴特裏夫人不高興地瞪了一眼。她看了看雷恩，很是滿意，拉着他站到鏡前，笑着問，“你覺得如何？”

鏡中的人，穿着筆挺的禮服，稚氣被沖淡了不少。雷恩眨眨眼睛，覺得自己與昨天的自己并沒有什麽不同，可卻已經實實在在地長大一歲。每一年的生辰祭，他都會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安托尼爾，你覺得怎樣？”巴特裏夫人笑着把雷恩轉向安托尼爾面前。

安托尼爾愣愣地看着雷恩。他穿着件開襟立領外套，邊緣綴以金色的花紋，底色是金墨綠，點點的細微金粉揉進布料裏，讓雷恩在轉動時有着絲絲流光。上身穿着絲質襯衫，□是修身的硬挺材質褲裝。把雷恩平常有些軟的氣質磨砺得鋒銳許多。

雷恩被安托尼爾長時間的注視弄得臉有些紅，他搔搔頭，吶吶地說：“很奇怪嗎？”

巴特裏夫人從後面用力地打了雷恩背後一掌，把他打得一個踉跄。她笑罵，“怎麽可能？你感懷疑你媽的眼光。”她拉着雷恩再次站在鏡前，“看看，鏡子裏的可不是一個小帥哥？”

他雖然長得不如奧斯卡俊秀，但是也遺傳巴特裏家的好相貌，眼睛清澈透明，皮膚細嫩，嘴唇老是翹翹的，稚氣又清秀的面容讓雷恩不太滿意，因此常常龇牙咧嘴的。巴特裏夫人擡高雷恩的頭，“站好，看看你自己。”

雷恩反射性立正站好，老是渙散開來的眼神凝聚起來，看向鏡中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衣服的原因，讓雷恩感覺高些，也成熟許多。巴特裏夫人自豪地拉着安托尼爾也站在鏡前，在他耳邊小聲說：“我們家雷恩帥吧。”

安托尼爾猛點頭。他站在雷恩身後，靠近他，他仰起頭要親吻雷恩時，雷恩剛好低下頭來。鏡子上印着兩人親吻的畫面，讓巴特裏夫人笑了出來。

雷恩換好衣服後，巴特裏夫人把他趕了出去，對他眨眨眼說：“雷恩你先出去，我有事情要找安托尼爾。”

“安托尼爾。”巴特裏夫人笑着轉過身來看着安托尼爾。“我也有給你買一套衣服喔。”她對着他眨眨眼。

雷恩還沒來得及問什麽事，門就在他面前砰得一聲關起來了。他搔搔頭，想想媽媽又不會傷害安托尼爾，便離開了。

離晚上的晚會還有一段時間，雷恩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決定跑去找奧斯卡。

“哥哥。”

奧斯卡聽到聲音，往門外看。雷恩站在門口探頭進來。

“進來啊。”奧斯卡對雷恩笑笑招手。

雷恩進來，奧斯卡一看到他身上穿的衣服就笑問，“來給我看新衣服的嗎？”

雷恩低頭看了看，拉拉袖子說：“媽媽今年訂的衣服有些不一樣。我現在覺得有點怪。”

“不會啊。”奧斯卡走過來，“你遲早得習慣穿這些衣服的，雷恩，你已經十五歲了。”

“生日快樂。”

“謝謝。”雷恩擡起頭對着奧斯卡笑。

奧斯卡彎□子擁抱雷恩，他想到雷恩一年年長大，今年還帶着他未來可能的伴侶回來，心中便感慨萬千。

“你想好晚上要怎麽跟大家說安托尼爾了嗎？”奧斯卡問雷恩。

“嗯。”雷恩點點頭，經過一晚上的思考，他已經決定了。“哥哥，我還不知道你對安托尼爾是什麽想法？”

雷恩一直很聽奧斯卡的話，也很依賴他。所以雖然奧斯卡心裏不喜，但卻不會在雷恩面前說安托尼爾什麽話。

奧斯卡摸摸雷恩的頭，沉吟許久後說：“你想好就好了。”

“雷恩，我要你知道。”奧斯卡緩緩地說：“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不管你遇到什麽困難，我都會幫你。所以，不要害怕，也不要被別人影響。”奧斯卡指指雷恩的心，“聽你自己的話。”

雷恩用力地點點頭，跳起來抱住奧斯卡。“謝謝哥哥！”

奧斯卡環抱住雷恩，兩兄弟膩歪了下，他才放開他。“走吧，晚餐開始了。”

客廳被布置得溫暖窩心，餐桌上點了盞蠟燭，上頭光樹果實暈開暖黃的燈光。一家四口簡簡單單的聚會，桌上已擺滿了菜，巴特裏夫人支開仆人，親自動手把菜分裝到大家盤子。很樸實的生日聚會，卻更凝聚家人間的情感。

雷恩坐定後，擡起頭剛好看到巴特裏夫人帶着安托尼爾走下樓梯。巴特裏夫人特意要安托尼爾站在樓梯上一會兒，好讓張大着嘴巴的雷恩好好看看。

安托尼爾看起來很不一樣，連遲鈍的雷恩都立即受到了沖擊。他身上穿着的外套與雷恩是一樣的花色，但設計更加簡潔大方，以大片的墨綠色壓低了金線的浮誇感。只在袖口繡上金色絲線，和一粒別致的鈕扣。

但最讓雷恩驚訝的，還是安托尼爾本人，他的頭發綁了起來，用一條相配的墨綠緞帶紮起。頭發束起後，面容帶出點堅毅。他的眉眼輕垂看向他，眼角眉梢都不再是孩童的撒嬌樣子，而是內斂的穩重。安托尼爾一步步走下樓梯時，他站在雷恩面前，低低地笑了下。

雷恩愣了一下，他擡起頭比劃兩下，疑惑地問。“你是不是變高了？”安托尼爾不置可否，只是微笑。雷恩颠起腳尖後，更是确定了。他猛地瞪眼，“這是我的生日又不是你的生日，你還長大了？”

安托尼爾的型态本就變來變去，大部分時候是貓樣，有時也會變成其他動物的樣子。所以現在安托尼爾長高，雷恩也不覺得奇怪，只是……長高的安托尼爾模樣也變成熟。明明臉還是那個漂亮的樣子，可是圓眼稍微變長，下巴收尖，輪廓刻劃出來，低眉斂目的安托尼爾，看起來就像個舞會上絕對會受人歡迎的帥氣少年。這讓雷恩有些不太習慣。

巴特裏夫人笑着說：“我和安托尼爾商量過，這套衣服他得長大點才能穿，要不然就像個小孩穿大人衣，所以他就變成這樣子了。”她捏捏雷恩的臉頰，“雷恩，你是看傻了？還不說句好聽的？”

“怎麽樣？”巴特裏夫人把安托尼爾推到雷恩跟前。雷恩立即感受到來自上方的視線，安托尼爾比他高了至少半個頭。他擡起頭，退後兩步，最後不得不點頭承認，“……很帥。”可惡，比他還帥。

安托尼爾立即笑開了，他很高興雷恩能喜歡他的樣子。其實……他真正的模樣還比現在看來大上幾歲，他想一點一點地讓雷恩接受真正的他。

晚餐時，像平常一樣，大家說說笑笑。只是在晚飯過後，光樹果實暗了下來，黑暗中，巴特裏夫人端出一個精致的蛋糕出來，只有上面插着的十五根蠟燭發着火光，蛋糕上還用奶油寫上雷恩的名字。

“雷恩。”巴特裏夫人的聲音很溫柔，“你今天十五歲了，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巴特裏先生和奧斯卡也紛紛祝賀，安托尼爾微笑着看着雷恩。

“謝謝。”雷恩坦率地笑着回答，吹熄了蠟燭。

在一片黑暗中，雷恩閉上眼睛，感覺內心前所未有的寧靜。十五歲，對他來說的确有着不一樣的意義，也是身體和心理上的少年跨入青年的階段。他在心中默默的感謝自己擁有的一切，還有他溫暖的家。

他感覺到安托尼爾的手覆蓋上他的手，他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就是他。安托尼爾朝他笑，親上他的唇。

許完願，巴特裏夫人送上他的生日禮物。一套男仕美容組，包含護膚産品和頭發柔順組合。她一直致力打造家養的兩個小帥哥，雷恩卻老是給他不修邊幅。她瞪着雷恩說：“好好用，知道嗎？要檢查的。”

雷恩苦笑着點頭。

巴特裏先生送了雷恩一個自我訓練用的魔力引導工具，可以幫助人更快進入冥想狀态以控制自己的魔力。他摸摸雷恩的頭說：“我聽奧斯卡說你在煩惱你的魔力練習，就買了這個給你。不過也不要太緊張了，順其自然就好，跟不上別人也沒關系，跟着自己的進度走。”

雷恩用力地點頭。其實，自尊心強的雷恩有些煩惱自己的魔力太爛，所以總是偷偷地練習。巴特裏先生送給他的這個禮物，幫助他更大的其實是讓他放下心來，紮紮實實地練習。

最後是奧斯卡，他的手蓋上雷恩的眼睛，說：“雷恩，你先閉上眼睛。”他轉過頭對其他人說：“爸爸媽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