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田絲葵啊受傷?

門口靠裏的一排比較醒目的位置挂着唐坤帶的學生的畢業作品,田絲葵一眼就認出了自己那一幅董存瑞炸碉堡,前頭還立着三兩個人評頭論足,她下意識低下了頭。

不料謝長斐卻是認真的态度,抱着一幅畫都不能落下的精神,硬逼着田絲葵走了過去。乍一看落款也是驚疑不定:“椒椒,這是你畫的?”那種糾結的口氣,讓人不爽。

“我的畢業作品。”田絲葵厚着臉皮,面孔緋紅。“抽象派的素描?”謝長斐歪着脖子用心點評,“椒椒,你這是開創了新的流派。”說着就笑了起來。

田絲葵不快,想反駁可面前這位是鼎鼎有名的畫壇新銳,是她窮極一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度,撇了一下嘴角,自暴自棄:“我就這水平!”

“往後我教你畫畫,好不好?”謝長斐笑得溫柔,田絲葵卻是連連擺手:“得了吧,我既沒天賦也沒熱情,現在你醒了,我終于解脫了。”拒絕的态度極為堅決。

謝長斐有小小的失落,卻和他的記憶重疊,田絲葵從小就不喜歡畫畫,每次他靜下心來作畫的時候,她總能搗亂,叫他哭笑不得。

謝長斐戀戀不舍地又轉了一圈,田絲葵發現他眼裏已有了明顯的疲态,強硬地要送他回醫院。兩人踏着夕陽,畫面也算美好。

忽然遠處一輛明黃色的跑車逆向飛馳而來,田絲葵吓了一跳,将謝長斐的輪椅朝身後推,自己吓得跌坐在地上。

車子在距離兩人不到半米的地方緊急剎車停下,謝長斐因為慣性也從輪椅上摔落下來,兩人都很狼狽。

始作俑者從駕駛座上慢悠悠地開門下車,簡頌臨一聲暗紅色的襯衣,敞着領口,撐着車門姿态潇灑,沒有半分歉意,特別是望向謝長斐的眼睛裏都是笑。

“是椒椒啊,哥哥太不小心了,沒事吧?”簡頌臨假惺惺地走過去将田絲葵扶起來。此刻的田絲葵,掙開他的手,怒火中燒:“瘋了嗎你?”

“這就算瘋了?椒椒,看來你對哥哥還不夠了解。”簡頌臨的笑越加輕佻,目光掃過謝長斐,冰冷刺骨,“我還沒要他的命呢。”

田絲葵聽得一哆嗦,強辯:“你敢。”簡頌臨大笑:“我有什麽不敢的?”那種張狂讓人膽寒,他的确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個性。

拉住田絲葵胳膊的手十分用力,像是想要捏斷她手臂那麽用力,生生扯斷了田絲葵想要撲過去扶起謝長斐的念頭。

“放手!簡頌臨你放手!”田絲葵只能拼命掙紮,又毫無辦法,眼睜睜看着謝長斐吃力地坐起,可怎麽也站不起來,更無法爬回輪椅,那種竭盡全力的狼狽讓謝長斐難堪得煞白了面孔。

“這樣的廢物你也看得入眼?”簡頌臨毫不收斂,一言一語都極為刻薄,“阿閱輸得可真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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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頌臨,你不要太過分!”田絲葵看着謝長斐面色白得透明,急躁地辯駁。簡頌臨嘴角一勾,一下子将田絲葵甩到身後,大步朝謝長斐的方向走去,在他幾乎費盡全力要爬回輪椅的時候,一腳将輪椅踢開,而謝長斐再次摔在地上。

“你該慶幸自己是個殘廢。”簡頌臨彎腰,挑釁般對謝長斐道,“不然現在就該是個死人。”謝長斐霍地擡頭,顯然是極為生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最終沒有說話。

簡頌臨站直了身體,攔住田絲葵前進的路:“椒椒,快點了斷,不然…這只能算是個開始。”丢下一句威脅便轉身離開。

“長斐,你沒事吧?”田絲葵沖上去扶他,可謝長斐抽出手掌,倔強地靠着自己的力氣爬上了輪椅,費盡周折,謝長斐大口大口喘氣。

“回去吧。”謝長斐幽幽開口,垂着臉不知在想什麽。田絲葵很是愧疚,推着輪椅,兩人一路沉默,氣氛冷清到極點。

回到病房,謝女士已經急得團團轉,瞧見兩人進屋,連忙把謝長斐從田絲葵手裏搶了過去,上下打量,發現他白皙的關節處擦破了一大塊皮,血滲出來凝成一片,心疼不已:“你就是這麽照顧阿斐的?”

咄咄逼人的口氣将田絲葵生生逼得後退。“對不起,我…”的确是她引起的,更何況她竟然沒有注意到他的傷口,“我去拿棉簽。”

田絲葵幾乎是從護士手裏半路搶來了消毒酒精和棉紗,卻被謝女士攔下,奪過她手裏的東西:“你走開,不用你。”

小心翼翼地給謝長斐的傷口消毒,謝長斐擰成一團的眉毛就能瞧出有多疼。田絲葵呆呆地立在便是,看着她替謝長斐上完藥。

“田絲葵,跟我出來,我們談一談。”謝女士扶着謝長斐躺回床上,冷言冷語地開口,明顯的口氣不善。謝長斐側身閉着眼睛,安靜得好像不存在。

田絲葵跟在謝女士身後,亦步亦趨地出了房門。門弗一關上,出乎她意料的是迎面扇來的耳光,有點重,力道大得幾乎要将她推翻在地。

她不可思議地擡起頭,盯着謝女士的臉,除了錯愕,第一次有了火氣。“田絲葵,我說過不要再來找阿斐,你到底要不要臉!”

田絲葵大口喘氣,壓抑着心底的怒氣,身側的手握成拳。“我最後說一遍,不要再見阿斐不然我絕對不會對你客氣!”

病房的門砰地一聲在她面前想起,田絲葵靠着走廊的牆壁,眼眶溫熱,竟然有了想哭的沖動。只是遠處那人開口,讓她死死地壓下了哭意。

“椒椒,你沒事吧?”明明是極致溫柔的聲音,可言語間的幸災樂禍直叫人膈應。田絲葵并沒有看她,只是捂着臉,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鄒琴一把拉住她,不讓她輕易離開:“椒椒,我辦公室裏有冰袋,敷一敷再走吧。”田絲葵甩開她的手:“想看我的笑話?沒門!”

鄒琴依舊是愉悅的笑:“椒椒,我只是關心你,畢竟曾經是最要好的朋友,往後…你還可能是我的妹妹。”

她話裏的意思田絲葵再清楚不過,心像是被猛地抓了一下,一直刻意不去想的關于方閱執的歐洲之行再度被翻出水面,讓她不得不面對。

田絲葵揣着一肚子火離開,待她走遠,鄒琴面上明媚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方閱執,她更不沒有見到方閱執!

臉腫的很厲害,田絲葵不敢回方家,方母見着了一定心疼得要命,怏怏地又到了宋喬情的住處。

宋喬情以為她是來尋自己報仇的,吓得不敢開門,差點被滿腹牢騷的田絲葵踹掉了大門。“我滴個神哎,你這去cos豬頭沒卸妝嗎?”這幸災樂禍的口氣,讓田絲葵火氣竄了三竄,一把将宋喬情按在了沙發上讨饒。

一邊用冰塊給田絲葵敷臉,宋喬情的八卦之心不死:“到底是誰啊不要命了?連你都敢大?對方是不是被你打死了?”

田絲葵咝咝地吸着氣,默默搖頭:“我沒還手。”她不想還手,仍希望在謝女士面前保持哪怕最後一點點的好感。

“沒還手?這不科學啊你到底是不是田絲葵啊?”宋喬情不敢相信,扯她的臉皮,“從前別人踩你一腳不是也要十腳奉還的嗎?現在人家把你打成豬頭你怎麽也得還手把她打成熊腦袋吧?”

“神經病放手!”田絲葵被她扯得大叫,“她是…是我初戀的媽媽。”“初戀?你初戀不是方閱執嗎?你們不是兩三歲就認識了嗎?”宋喬情不解。

田絲葵習慣性地撇嘴,結果疼得皺眉:“我不喜歡方閱執!” “說謊想照照鏡子好麽?你看看你現在這口不對心的樣子。” 宋喬情啧啧搖頭,又好奇,“你初戀到底是誰啊?”

“他叫謝長斐,是方閱執的好友。”田絲葵淡淡地介紹,沒有旁人介紹喜歡的人的那種炫耀的口氣。

宋喬情張大了嘴:“卧槽,朋友妻都想着欺一欺,這人人品不行啊。”“誰欺負朋友妻了!”田絲葵也是愣了一下,繼而辯解。

“長眼睛的都知道方閱執對你多寶貝了,你又是他的未婚妻,你們這樣的關系,他都能厚着臉皮來插一腳,這人簡直喪心病狂啊!”宋喬情明顯是站在方閱執那一邊的。

“他不知道我和方閱執的關系。”田絲葵心裏有些怪怪的,但還是幫着謝長斐說話。“得了吧,他說不知道就不知道嗎?你怎麽知道方閱執沒有對他說過?你怎麽這麽信他。”宋喬情翻了個白眼,“田絲葵沒想到你在感情世界裏這麽蠢的。”

田絲葵面上一黑:“你聰明?大二學費被騙走的也不知道是誰!”宋喬情面孔一紅:“人家長得帥我能怎麽辦?!”竟然還很有理了。

“田絲葵,方閱執要錢有錢要權有權,樣貌身材個性那樣不夠極品啊,你要不要這麽作死啊!”宋喬情羨慕嫉妒恨。

我不喜歡他!田絲葵想要破口而出,只是試了幾次,舌尖轉了再轉,可始終沒有說出口,沉默着反而像是默認了。

“你看看,你被他媽打了,你那位初戀有哪怕一點點表示嗎?有阻止嗎?有喝止嗎?”宋喬情覺得自己有理,越發挺直了腰板,“這種在媽媽面前像小狗一樣的男人,你要是喜歡你也是小狗了!”

田絲葵動了動嘴唇,小聲道:“他不知道。”“他媽對你都動手了,這态度多少有端倪吧,他能不知道?不知道打你,總知道不喜歡你吧?他做過什麽努力了?”宋喬情這一會兒簡直情感專家俯身,一抓一個準,讓田絲葵出了心虛沒有半點反抗的力量。

“好好想想吧,有方閱執這樣的男人,你就知足吧,到時候被人搶走了,別哭給我看,我只會拍手叫好。”田絲葵看不到的是宋喬情心裏喜滋滋的歡快表情,是的,方閱執早在之前用簡頌臨的電話把她收買了。

田絲葵沉默不語,她從沒有正視過這個問題,只以為謝長斐性格溫和,不會和他母親争執,從前的冷言冷語她可以忍,可是如今…她引以為傲的尊嚴幾乎要消耗殆盡了。

“哦對了田絲葵,周五拍畢業照,允許帶男友。”宋喬情忽然開口,“我租了一個。”

田絲葵錯愕,那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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