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己和程佳璐都沒事，但是楚冰羽自己卻奄奄一息了。
楚冰羽醒來的時候，覺得身體非常沉重，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躺的地方是冰冷的地面。
說是地面有點不太确切，因為他感到自己身下還墊了些衣物，他的頭枕在一個背包上，那背包是程佳璐就算是逃命時都沒舍得丢下來的。
“唔……”他呻吟了一聲，引來了程佳璐的注意。
“老師！你終于醒了！”正在忙着照看火堆的程佳璐驚喜道，她坐在了楚冰羽的身邊，輕輕撫摸着他的額頭。
“我……這是在哪裏？”楚冰羽嗓音有點嘶啞，人也迷迷糊糊的。
“就是你破壞機關的那個臺階旁邊，有戶人家的小屋子，裏面什麽都沒有了，但是可以遮擋下風雨，我們沒敢走遠，就在這裏先生了火。我的包裏有應急的繃帶和藥，幫老師先包紮了一下傷口。我還帶了不鏽鋼的茶杯，還能燒水。哦，還有一些幹糧。”程佳璐滔滔不絕的介紹。
“佳璐真的厲害，還背着那麽多東西跑了那麽遠，不愧是我的女人。”周駿坐在火堆邊道，“多虧了她，我們還能吃個晚飯。你再不醒，我們都不知道下面要怎麽辦了。”
周駿就穿着一件單薄的襯衫，他的外套都脫下來給楚冰羽當被子了，而程佳璐的外套也給楚冰羽當鋪地用的墊子。
“我……太虛弱了……暫時沒法用水異……治愈自己。”楚冰羽因為受了傷，說話很慢，聲音也微弱。
“老師不要勉強自己啊！”程佳璐把溫熱的開水端到他面前，用自己帶來的吸管送到他面前，讓他先喝幾口熱水。
“先休息好了再說。”程佳璐此刻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很堅定可靠，其實她吓得心都在顫抖，為楚冰羽包紮傷口時心疼得直落淚，但是楚冰羽一醒，她立馬就變得還是那麽樂觀，因為她知道，在楚冰羽最虛弱的時候，自己更應該堅強起來，不讓他擔心。
“這裏條件這麽惡劣，我們應該先出去，才能給楚冰羽更好的醫療條件，不然他還是很危險。”周駿走過來蹲下道，“很快，我們就沒有任何物資了，也不知道機關會不會再次發動。楚教授，我們的命真的都在你的手上，你千萬不能倒下啊！”
“我知道，放心吧，不會讓你們有危險的。”楚冰羽說完閉上了眼睛，似乎說話都累。
程佳璐一聽周駿這麽說就火大：“你就不能讓他緩緩！換做你被傷的這麽重試試！急什麽急，你現在不活的好好的麽？現在我們的命都在老師手裏，你更該讓他先恢複體力！快去煮面！”
“你就帶了一包泡面，難道都給楚冰羽吃麽？”周駿拿起了那個她用來燒水的杯子問，目前能用來煮面的只有這個杯子了。
“那當然，你少吃一頓也沒什麽吧？”程佳璐道。
“我不餓，你們吃吧。”楚冰羽道，“你們用來喝的和泡面的水，都是雨水吧？”
“是啊，這裏也找不到其他的水源，而且我們回去的路都被那個龍頭的碎塊堵死了，也不敢亂跑。”程佳璐點頭。
“那雨水沾了空氣中彌散的香粉，也就是致幻的藥粉，不過咱們之前吃過了解毒劑，應該沒啥影響了，不然下場和那些自相殘殺最後瘋狂而死的人一樣。一旦發瘋了，就不可逆轉了。”楚冰羽嘆氣道，“齊雪生害死了太多的人了。”
“老師你先吃口飯再說吧，我也沒帶來什麽好東西，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就帶了一些小吃和泡面。”程佳璐道。
“我只是失血過多了一點，其實沒什麽胃口，你們等下可能要跑很多路，這些食物你們吃吧。”楚冰羽道，“反正我不用出力。”
“可是……”程佳璐盡管也饑腸辘辘，但是她更擔心楚冰羽。
“沒事，我心裏有數。如果我這麽不撐，豈不是要害死你們？沒有一定的自信，我就不會帶你們來了。”楚冰羽道。
程佳璐看看楚冰羽，又看看周駿，周駿道：“你就聽他的吧。楚老師如此料事如神的神人，信他得救。”
“好吧，老師我給你留幾個鹵蛋。”程佳璐只好道。
她和周駿兩個人分吃了泡面和零食，楚冰羽閉目養神，他的衣服袖子原本破爛不堪，被程佳璐剪掉了，現在整個右手臂裹滿了繃帶，繃帶上還沾染了不少血跡，看起來很凄慘。
此時外面還在下雨，雨勢小了一些。整個小鎮一片黑暗，只有屋內的火光，那股甜香自從機關被破壞後，便幾乎消失了，屋裏只有潮濕和灰塵的味道，以及燒火帶來的煙熏味。
楚冰羽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種地方過夜。
他試着動了動受傷的手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傷的太重，反而麻木的沒有痛覺了。
另外兩人很快就把泡面分吃完了，程佳璐吃了一半，周駿就吃另一半，兩個人共用一個杯子，現在非常時期，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我們破壞了一處的機關，不代表着所有機關都受到影響，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供我們行動，之後，整體機關會開始自我修複。”楚冰羽幽幽道，“這就是古家超越人類理解的科技那可怕之處。”
“你這會兒說話倒是利索多了。”周駿道，“那我們該怎麽辦？是不是要争分奪秒了？”
“我給你們指路吧。”楚冰羽道，“幾個小時足夠了。”
“老師的傷沒法沾水吧！”程佳璐道。
“我們還有雨衣，那架齊雪生的輪椅也還能用。”周駿道，“讓他披上我的外套，再套上雨衣。”
“聽周駿的吧。”楚冰羽躺在那說。于是，周駿和程佳璐合力給他穿上了外套，楚冰羽的右臂沒法伸進袖子裏，只能蜷曲着放在胸前，他身材清瘦，周駿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點寬大，之後，程佳璐再給他套上雨衣，把他抱到了輪椅上。
虛弱的楚冰羽頹廢的靠着輪椅的後背，由其他兩人連椅子一起把他擡出了石屋。此時他強打起精神，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後為其他兩人指出了一條道路。
那條路說起來都不能算是路，竟然要從一些破敗的民居裏穿過去，好在這裏的民居都是廢棄的破屋，大門或者敞開，或者脫落，除了彎彎繞繞一些，倒也還算好走。
讓人驚異的是，随着他們的深入，周圍的景象變得異常起來，一些雕刻着神秘花紋的青銅齒輪或者柱子，從地下凸起，甚至和周圍的建築融合。
然而，當他們真正來到寄宿學校的門前時，整個學校完好如初，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倒是學校周圍，幾乎被從地下冒出的、各種形狀的青銅尖刺物覆蓋滿了。
“那些都是機關，我們現在在‘安全保護期’，所以這些機關還沒有發動。”楚冰羽道，“我們快進入學校內吧！”
學校大門是微微敞開的，一進入學校大門，楚冰羽就摘下了眼鏡。
“你幹什麽！不是說不能摘下眼鏡麽？”周駿叫道。
“只有這裏是特殊的，這也是所有機關的設計者雲珂，希望我們看到最後的場景。”楚冰羽道，“不知道她會展示給我們怎樣的幻象，我想，你們也一定希望看看吧？”
“萬一，那會是讓人發狂的幻象呢？”程佳璐問。
“我們都來到這裏了，這個第六機關，本來就是必死的陣局，能來到這裏的人，也是被雲珂承認的，可以一觀她之偉大幻象的人。”楚冰羽擡起頭，此時，雨已經不下了，也不知道這裏到底是什麽機關在支撐，電力系統竟然還在運作，學校裏的各種照明設施都是亮着的。
“石板……給我的提示只到這裏，接下來就靠我們自己在這個學校的範圍內摸索了。”
楚冰羽道。
“我們先去找個能夠避雨的地方吧。”程佳璐提議道。見楚冰羽沒有反對，她直接推着楚冰羽來到了教學樓的一樓大廳內，并一腳踹開了一個辦公室的房門。
辦公室內的情形好似一小時之前還有人似的，桌子上還放着泡好茶葉的茶杯，衣架上還有沒有來得及拿走的衣服和包，看得出來這裏的人撤離的時候很匆忙。
36核心
36
周駿由于把雨衣讓給了程佳璐，自己淋成了落湯雞，他進了辦公室內便脫下自己濕透了的襯衫，換上了那件懸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楚冰羽也喝到了飲水機裏的熱水，并服下了程佳璐帶來的一些止痛消炎的藥片。
他實在是不得不驚嘆程佳璐準備的充分了。
就在他們剛剛在辦公室裏休整了一會兒，外面便又下雨了。
辦公室的窗戶正對着操場，透過窗戶，能看到操場的另一邊，是一座很有氣勢的假山，足有三四層樓那麽高。
“我讀過這學校的校史，在幾十年前這裏還是一處老工廠，建立之初時，挖掘出了古代遺跡，就修了那假山做紀念，所謂的遺跡貌似是個很大的地井，裏面充滿了地下水，地井就在假山後面，為了安全用鐵門封死了。”楚冰羽道。
“那麽！水井裏的是不是就是珍寶水？！”周駿有點興奮的問道。
楚冰羽搖搖頭：“不是。就是普通的地下水。但是我推測那可能是第六機關的核心位置。我們在這裏等等吧，看看等下會發生什麽變化。”
“也只有如此了。”周駿靠近楚冰羽，從他披着的外套裏拿出了打火機和金屬煙盒，并給了楚冰羽一根煙——“來一根解解乏吧。”
楚冰羽欣然接受，他叼了一根煙，讓周駿幫他點煙。
“你架子不小，我可是親自給你點煙。”周駿有點不滿道。
“我也來一根吧。”程佳璐道。
“你也會抽煙？！”楚冰羽露出了難得的驚訝神色，明明受了重傷都面不改色的。
“我在高中時當過一段時間的小太妹啊，只是你不知道罷了。”程佳璐道，“我好久不抽煙了。”
于是三個人就在辦公室裏吞雲吐霧，不安的等着接下來的事态變化。
大概等待了不到半小時，窗外的操場忽然有了詭奇的變化，在不算大的雨幕中，竟然出現了海市蜃樓一般的光影閃光，那些閃光很快淹沒了整個操場，化為巨大的幻象，就像是三百六十度的3d電影！
而那幻象呈現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尊足以俯瞰整個教學樓的青銅女像的人頭！
當青銅女像的嘴巴張開時，四面八方呈現的聲響彙成了她的歌聲——這首歌，已經不再是之前所聽到那般晦澀難懂，尖銳刺耳，而是一首由溫柔女聲演唱的柔情歌曲。
青銅女像人頭的幻象在歌聲崩解，窗外的景象随之變成了一片星夜之下的茫茫草原，倒映着繁星的溪流在草原上蜿蜒，一名身穿古裝的美麗少女款款走來。
楚冰羽被程佳璐推到了窗邊，三人一起看着這壯麗的奇景——那少女靠的近一些時，可以分辨出她的五官和青銅女像一模一樣。
“這是利用磁場，機關，水形成的奇妙投影，就等于古代的攝像機留下的記錄！”楚冰羽此時還不忘講解一下。
那少女在距離窗口不遠的地方駐足停下，幽幽道：“當你看到這些時，已經不知道過了幾百年，或者幾千年了吧。能看到我的你，一定是齊家的後人了。唯有齊家後人的智慧，才能來到這裏，破解我的謎題。
我名叫雲珂，是古家的後人之一，我不可救藥的愛上了齊家的家主，為了他，我喝下了珍寶水，然後造出了你迄今為止所看到的一切，六個機關，用來迷惑世人，守護珍寶水。
但是，珍寶水快要讓我陷入最終的瘋狂了，在我徹底瘋掉之前，我要告訴你——珍寶水就是地獄之水，千萬不要妄圖得到它！我相信，‘你’如果能夠看到我的這段話的話，就一定能夠徹底銷毀珍寶水！因為‘你’——是和我深愛之人，最為接近的人！唯有你！有資格繼承一切！就讓所有古家，都随着珍寶水而埋葬吧！
我已經實現了我對他的承諾，只願我們離開之後，世上還有人知曉我們的悲戀。”
那女子說罷，便随着幻象一起驟然消散，三人眼前的景象又恢複成了雨中的操場。
“珍寶水只有六個機關！設計者雲珂是為了坑死所有古家的人才搞出了這些，她根本不希望任何人得到珍寶水。”楚冰羽道。
“你說得對。”回答楚冰羽的是三人身後一個陌生的聲音。
三人轉頭看去，只見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真人大小的青銅女人像矗立在那裏，正用詭異的笑容看着三人。
周駿感到毛骨悚然，這讓他想到了恐怖的周夫人。
“我們都是雲珂瘋狂後的産物。”青銅女像走了進來，從之前的狀況看，這種人像都是有人工智能的機械人，代表着古家神鬼莫測的工藝。
“你們繼承了雲珂的瘋狂。”楚冰羽道，“但你們并不是真正的雲珂，你們渴望着解放和瘋狂，以及殺戮。一旦機關被破解，你們也有一定的機會離開這個束縛你們千年的地方，就像是第三機關的那個人像。”
“不愧是最終來到這裏的人。”青銅女像道，“我代替雲珂守望這裏，看着最後來到這裏的齊家後人是否是值得我托付的男人。”
“托付……什麽？”程佳璐插嘴道。
“托付我的一切，我會變成真正的女人，然後和他永遠在一起。”青銅女像露出了更加邪惡的笑容，她的青銅眼珠咔咔的轉動，盯着楚冰羽，“就算過了一千年，兩千年，我也依舊愛着你啊！”
楚冰羽瞥了一眼窗外，冷靜的說：“哦？難道你要和你的姐妹們分享我一個人麽？”
原來，此刻在窗外的操場上，竟然出現了數十個青銅女像！都朝着這邊湧來了！
“雲珂對于齊家人的執着，怕也是刻入了你們的‘程序’，那麽問題來了，我只有一個人，你們這麽多人，我到底選哪一個厮守終身呢？”楚冰羽不緊不慢的說，“這樣吧，你們當中唯一留下來的那個，我就和她永遠在一起。”
“你是在挑撥麽？”屋裏的青銅女像微微歪了歪頭道。
“就算我不這麽說，你，不，你們也知道該怎麽做。我和你們之前抓的那個齊雪生不一樣，你們心裏清楚，到底誰更适合，和你厮守！”楚冰羽扔掉了手中的煙頭，“來吧，告訴我，我到底該跟哪個！”
他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吼了出來。
程佳璐呆呆的看了看楚冰羽，她是完全無法想象楚冰羽要和這種怪物厮守一生，盡管一聽就知道楚冰羽是在挑撥這些青銅像自相殘殺。
“你和千年前一樣，絲毫都沒有變化。”青銅像忽然一躍從他們身後的窗戶沖了出去，将好好的窗戶撞得粉碎。
外面的青銅像也随之展開了厮殺——這些青銅像果然繼承了雲珂瘋狂的愛意，無論過了多少年，依舊會無可救藥的愛上齊家的家主，就算明知道會為了這個男人粉身碎骨，還是狂熱的迷信着自己會成為他唯一的女人。
盡管它們連真正的人都算不上。
也許只有徹底解讀了所有石板和機關的楚冰羽，才能明白這一份可怕的執念。所有的瘋狂源頭，都是雲珂對那一代的齊家家主的狂愛，也不知道那男人到底有何等的魅力，竟然衍生出如此多的詭谲災異。
如果這些青銅像都是活人的話，那麽外面的平地上現在将是血肉橫飛的慘烈景象，自帶各種殺人機關的青銅像彼此自相殘殺，斷臂殘肢散落了一地。
而這些青銅像的目的，竟然只是為了和楚冰羽厮守這麽個可笑的理由。
程佳璐都不由得為之動容。
厮殺的終末，終于只剩下一個缺失了雙臂的殘損青銅女像，搖搖晃晃的走向楚冰羽這邊。
“我是……真的……愛你啊……”她步履蹒跚着，嘴裏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
眼看她就要接近窗口，周駿忽然從窗框躍了出去，擋在了青銅女像的面前。
此時的周駿，眼中閃爍出微藍的光輝，面無表情，宛若木偶。
程佳璐吃了一驚——周駿的樣子，顯然是被控制了！
老師他！莫非之前不惜受重傷也要幫助周駿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為了控制周駿？！
程佳璐再次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向楚冰羽。
“我如果吩咐周駿去做什麽，他肯定要磨磨唧唧，這事那事兒的。”楚冰羽似乎又猜透了她的疑問，直接解釋道，“周駿，毀掉那個青銅人像！”
傀儡一樣的周駿伸出手，指向快要接近的青銅女像——鋒利的風刃，切在了青銅女像身上已經暴露出來的“傷口”處，這比直接用風刃切割她要事半功倍。
“我愛……你……啊！”青銅女像在慘叫聲中被風刃切成了數塊，她的頭顱掉在地上時，兀自還在重複着那句話。
表情麻木的周駿跨過殘骸，走向了那個假山，原本只是一堆嶙峋石頭堆砌起來的假山石頭，此時竟然随着周圍的水池一起轉動，最終将假山的另一面暴露在他們面前。
假山的另一面，果然有一口很大的古井，上面的鐵絲網已經毀壞，齊雪生就坐倒在井邊，四肢都被青銅機關覆蓋。
後腦勺也被幾根粗大的管線連着，那些機關和管線，都來自于那口古井。這使得他看起來像是科幻片裏被改造的半機械人。
雙眼血紅，眼珠上翻的齊雪生擡起頭來，看着他們道：“楚冰羽，你知道第六機關最惡心的秘密是什麽麽？就是把闖入這裏的人變成機關的一部分，永遠在此地鎮守機關。
為什麽，是我變成這樣，而不是你？”
“因為你錯算了。”楚冰羽道，“再過一會，你就會變成和那些青銅女像一樣的怪物，并且機關內蘊含的瘋狂執念也會過度到你身上，你永世不得超生，這是你狂妄自大，害了那麽多人的代價！”
“呵呵呵……變成和那些臭女人一樣……瘋狂的愛上你麽？難道我不是真正的齊家家主麽？！我恨你！！憑什麽你那麽完美！你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憑什麽是我在這裏受苦！”齊雪生憤恨的吼叫。
“你在那個幹涸水池的地方，觸發了錯誤的生門，因此被帶到了這裏，由于你的計算錯誤，青銅女像把你作為失敗者固定在了機關核心處。這就是你被害的原因，如果你不是一味一意孤行的話，那麽完全可以避開這次的災劫，繼續當你的大少爺。”楚冰羽道，“在你沒有徹底變成核心機關部件前，我也只能給你個痛快了。”
只見周駿再次揚起了手臂，将還剩下血肉之軀的齊雪生用風刃直接劈開。
随着齊雪生的慘死，那塊怪石假山開始抖動，石塊紛紛抖落，露出了一座形狀怪異的青銅小
山！
那青銅小山是由無數個青銅關節嚴絲合縫的接合而成，镌刻着精密的花紋。
楚冰羽對程佳璐道：“推我到青銅山的前面！”
看呆了的程佳璐恍然驚醒，按照他說的，将楚冰羽推到了那座青銅山面前。
只見楚冰羽伸出手指，指揮着周駿用風異去敲擊青銅山上的不同位置，竟然不知道觸動了什麽機關，整個青銅山開始顫抖，并緩緩瓦解了！
“這是第一塊石板上所說的暗語破解之法，原來是對應第六機關的終極機關。”楚冰羽道。
青銅山盡數粉碎，終于露出最裏面的“內容”——
那竟然是兩尊惟妙惟肖的古人玉像，女的長得和雲珂一模一樣，懷中抱着襁褓孩童，而在她身邊微笑着看着她的，則是一名坐在輪椅上的男子。
“長得……和老師……一模一樣！！”感受到極大震撼的程佳璐聲音發顫道。
“齊家的每一代家主都長得差不多，大概也是由于某種齊家掌握的瘋狂的生物技術吧。”周駿竟然開口說話了，“楚冰羽，我以後再跟你算這筆賬！你竟然操縱了我！”
“我也是迫不得已，否則你又怎麽會精準的扣動機關呢？”楚冰羽辯解道，“這玉像，就是雲珂真正要藏起來的‘寶物’，從一開始，她要守護就不是珍寶水，而是自己的夢。”
“與愛人厮守，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麽？”程佳璐不禁嘆息，“這是一個普通女人多麽平凡不過的夢想啊，她竟然要用這麽血腥恐怖的方式來隐藏自己的夢想。”
“因為她是古家的女人，所以連這個小小的夢想也不能有。”周駿道，“把自己不可能實現的夢想放在機關的最後，怕是對古家人最大的嘲諷和自嘲。”
“于是，其實沒有珍寶水吧！”程佳璐同情的看着那尊玉像。
“珍寶水是肯定有的。”楚冰羽道，“我們剛看到的古代影像遺存裏，雲珂明确提到了自己喝過了珍寶水。周駿，還要再麻煩你一下了。”
“你要做什麽？！”周駿不滿的叫道，然而下一刻他又變成了被控制的狀态——只見他跳上玉像的臺子，在玉像上摸索起來，最後竟然發現齊家家主玉像的手指是可以活動的，手上的書卷可以拿下來。
玉像上沒有任何害人的機關，大概雲珂并不想讓自己愛人的玉像被鮮血沾染，那玉書卷輕松的就被拿下了。
當周駿把玉書卷交給楚冰羽時，他懊惱的意識到自己又被控制了。
“該死！楚冰羽你這個大混蛋！！”周駿氣的直跳腳。
楚冰羽沒有理他，而是端詳起那玉書卷，上面刻着一些天幹地支，他掃了一眼，略微心算，便微微睜大了眼睛。
“原來珍寶水，一直毫無防範的放在近乎暴露的地方，雲珂真的是瘋了。這上面說了珍寶水真正的地方，這就是第六塊‘石板’！”楚冰羽道。
坍塌聲此時從四面八方響起，就連玉像也随之裂開，數分鐘後，除了這所學校，四周方圓十幾裏的地方都坍塌了，就像所有的機關一樣，在被破解後便自毀了。
整個新建的城鎮因此毀于了一旦。
最後還是周駿用恢複了通訊訊號的手機叫來了周氏財團的直升機。程佳璐看着楚冰羽被擡上擔架，甚至被戴上了呼吸器。楚冰羽被直接送到了周氏財團的私人貴族醫院，當他被推入手術室後，程佳璐和周駿就在門外等着。
周駿本來應該回到自己的豪華住處好好休整一番，卻竟然也留下來陪着程佳璐，程佳璐焦急的在手術室外等待，但是不到十分鐘，大夫就走出來了。
“大夫！！情況怎麽樣？”程佳璐緊張的問。
“病人的手臂……”大夫臉上露出微妙的表情。
“是不是要截肢？”周駿道，“一切以保住他的命優先！佳璐，你放心，我們周氏財團會給楚教授提供最好的複健療程和最好的義肢，還有配套的心理咨詢，會讓他的後半生過的很好的……”
“怎麽會這樣……上天對老師太殘忍了……”程佳璐頓時就哭了，她捂着臉痛哭起來。
“他的手臂沒有任何事情……”大夫說，“我不太明白為什麽要給他進行包紮，他明明沒有外傷。”
“哎？！”程佳璐和周駿都愣住了。
“是水異！水異起作用了！老師自己治愈了自己！”程佳璐恍然大悟。
“難怪我看他當時說話那麽利索！這個死狐貍！”周駿罵道。
“周駿！！！”手術室裏傳來了楚冰羽的叫聲。
“叫我做什麽？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周駿大步走進手術室，看見已經坐在輪椅上的楚冰羽。
“準備一下！我們去找真正的珍寶水！我們晚去一分鐘，可能就有人因此受害！”楚冰羽道。
“你都不帶喘氣歇息的麽？”周駿現在覺得楚冰羽病弱個屁，比自己有精神多了。
37世上第一人
37
楚冰羽回到自己的住處後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以及拿出了自己的備用輪椅。周駿也趁機改頭換面一下，叫助理把衣物什麽的帶過來，就在楚冰羽家門口的公共浴池湊合清洗了一下。
因為楚冰羽這個死潔癖不允許別人用他的私人浴室。
當楚冰羽終于恢複成了自己原本風度翩翩的男神派頭時，周駿也回到了他公寓的客廳裏。而此時程佳璐還在自己的獨立浴室洗澡。
“楚冰羽，我有點擔心，若是你以後都能這麽随心所欲的操縱我，那對我來說豈不是很危險？”周駿叼着煙坐在沙發上裏對楚冰羽道。
“除非是情非得已，否則我不會擅自動用那種力量的，我也希望周總好自為之，”楚冰羽道，“你不會對我和佳璐怎麽樣，我自然也不會對你怎麽樣。我這種小人物，和你們這些大人物打交道，總要有點籌碼，不是麽？”
“切，就你，還小人物？楚冰羽，你都沒把天翻了去。”周駿道，“若是你真的要把留在我體內的水異當做你的籌碼，那你可就等于和周氏財團綁在了一起，你就不怕我拿程佳璐的家人要挾你？”
“你試試看，看誰死得快一點。”楚冰羽腹黑的笑了笑。
周駿也冷笑一下：“咱們最好不要把路都走絕了。”
楚冰羽倒了杯香槟給他：“我可不希望和周總為敵，希望咱們合作愉快。”
“楚冰羽，我希望你也不要自大到以為，用水異便可以徹底控制我——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不想毀了你。”周駿接過了酒杯。
“周總和我合作，我可以保證的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而我也不是周總的敵人。”楚冰羽道。
“珍寶水這件事完成後，你要做我的特別顧問。”周駿道，“我會給你滿意的薪水。我知道你留戀你那個大學的位置，那所大學我會買下來，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你那個教書匠的位置會被人占了，如何？”
“周總辦事很滴水不漏啊！那就希望咱們合作愉快。”說罷，楚冰羽和周駿碰了下酒杯。
剛剛從浴室裏洗完澡的程佳璐有點驚訝的看着兩個人碰杯，脫口而出道：“你們的關系忽然就好到能喝交杯酒了麽？！剛才還互相看不順眼的！”
“佳璐，你哪只眼看到我和這個瘸狐貍在喝交杯酒？能和我喝交杯酒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周駿冷哼道。
“我好像聽到了你又給老師起難聽的綽號了？”程佳璐露出了不爽的表情。她看了看楚冰羽，其實她還有點擔心楚冰羽這樣馬不停蹄的連軸轉會不會累趴下。然而，楚冰羽的神色正常，看來水異在治愈他自己的同時，也一定程度上補充了他的體能和精力。
至于她自己，她跟随爺爺修煉古武術，本來就精力過人，這樣日夜不休，倒也不覺得有什麽辛苦。
“我給他起綽號了嗎？我只是在如實說他的本質。”周駿道，“我已經按照你說的準備好了車，淩森開車，既然都準備好了，就出發吧！”
誰能想到，他們剛一到樓下，就發覺樓下停了一好幾輛車，羅紹真竟然從其中一輛車裏走出來，笑眯眯的對他們三人道：“恭喜楚教授和周總，終于找到了珍寶水，不介意我們利源財團作為投資方，和你們一起前往吧？”
和他一起下車的還有好幾個手下，看樣子來者不善。利源公司果然監控楚冰羽的行動，就連他們找到了珍寶水的最終位置這個訊息也一清二楚。
“你們也跟着去的話，我可不能保證你們幾個人的生命安全。”楚冰羽道，“或者，你們準備等着接收我們最後的成果，等着我們把珍寶水帶出來？”
“那我又怎麽能知道，楚教授你們沒有偷偷藏起來其他的珍寶水呢？”羅紹真眼裏閃爍着貪婪，“不老不死的長生水，只能由我來接管。我雖然不是古家的人，但是命運選擇我繼承古家的遺志！我知道楚教授的能力，所以，這次還是由我和你一起去迎接最終的珍寶水吧！”
只見他揮了揮手指，幾個手下就來到程佳璐和周駿的身後，用槍抵住了他們的後背。
“羅紹真，你也太狂妄了！”周駿怒道。此時後面的大漢一槍托就把他打倒在地，使得他失去了知覺。
“楚教授，只要你幫我取得珍寶水，我就放了你的女朋友。”羅紹真對楚冰羽道。
女朋友！！程佳璐的心竟然因為這個稱呼而顫了一下，花癡得不分場合。
楚冰羽點點頭：“好吧，我答應你，我和你單獨進入珍寶水的最後場所。”
羅紹真似乎還不放心，他從懷裏拿出槍，給楚冰羽看了一下：“我知道你可以通過水異控制別人，所以你最好不要碰觸我，不然我會一槍結果了你。”說罷他拿出一雙手套給楚冰羽，示意楚冰羽戴上。
“可以。”楚冰羽臉上不見任何驚慌失措，反而轉頭安慰程佳璐道：“佳璐，安心等我回來，你會沒事的。”
“老師你不用擔心我。”程佳璐也跟着楚冰羽學得鎮定起來。
羅紹真是真心渴望着一個人獨占珍寶水，甚至不允許其他手下跟着自己，獨自開車帶着楚冰羽來到了珍寶水真正的所在地。
楚冰羽知道會有這麽一天，自從他被卷入周氏和利源財團兩家之中，自己就完全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與其遮掩，倒不如把所有一切都暴露給這些人，反而更能加速事态的發展。
因為這次遺跡的發掘，知道的越多，瘋的越快。
尤其是對于利欲熏心的人來說。
珍寶水真正所在的位置，是最近一處鬧水災的城中老小區的樓房，這地方位于市中心，卻是一片還沒拆遷的釘子戶區，最近某一片樓房因為老下水管道年久失修，加上連日暴雨，水淹了樓房，不少人家都因此不得不搬了出來，有一幢樓的人家因為水淹得太深，整座樓的人都搬出去了。
而這裏，就是珍寶水的所在地。
羅紹真帶着楚冰羽來到這處小區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五點多了，此時天還沒亮，雨已經停下，天空卻極為陰霾，小區裏只有路燈亮着，居民樓沒有一家亮着燈，因為此地的民用電路系統因為泡水已經中斷了，人也幾乎全走完了。
兩人下了車，楚冰羽一個人推着輪椅在前面引路，小區的路面破破爛爛的，這讓楚冰羽推得很費力。好不容易，他們終于來到一處夾在一排老樓房中間的樓前，這座樓地勢較低，要從小區的通道下了臺階才能到達居民樓的入口處。
而整個一樓所在的位置，都被散發着臭味的濃綠色的水覆蓋了，那些污水幾乎就要漫到過道這邊。
“那些就是珍寶水。”楚冰羽指着污水道，“珍寶水被儲存在這裏地下的古代裝置中，現在看來是已經發生了滲漏，和這些污水混在一起了。”
“你怎麽能肯定這些臭水就是珍寶水？！”羅紹真覺得不可思議極了。
“你看。”楚冰羽指着水面上漂浮的一個看起來是雜物的物體，“那是喝了水而死的老鼠，你見過如此奇熱的老鼠麽？”
羅紹真這才仔細去看楚冰羽描述的物體，那東西緩緩的漂了過來，羅紹真索性抓起路邊不知道水丢下的，用來通下水道的竹竿，将那個物體夠了過來，當那東西被弄到靠近岸邊的時候，他吓了一跳，那竟然是一只頭顱大得像足球的變異老鼠！
“老鼠無法承受珍寶水的力量，所以變成了這樣。珍寶水不是什麽不老不死的寶物，通過我得到的資料整合來看，它更像是一種腦力擴充劑，能夠充分擴充人的腦容量，從而獲得無限的知識。如果珍寶水真的是不死不老的秘寶，就不會被留到現在，也不會被封印起來了。”
羅紹真聽罷，表情頓時變得扭曲至極：“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是騙我的！楚冰羽！你！你去喝那個水！證實給我看！”
“我是絕對不會喝那麽髒的水的！我對珍寶水根本不感興趣！”楚冰羽斬釘截鐵道。
“快去喝！不然我殺了你！”羅紹真拿出槍，指着
